“我這就讓人去做。”


    “讓司機過來,我要去一趟散渡。”


    徐言時抬腳就想往外走,視線卻看到俞成和溫啟寒送來的東西。


    眼底劃過一絲厭惡,“把東西扔出去。”


    管家點頭,又有些擔憂,“小少爺,您的病才剛好一些。”


    低籲一口氣,徐言時的聲音放緩,“我隻是過去看看。”


    他攔不住徐言時想做的事情,隻能讓人準備車,帶徐言時去散渡跑道。


    坐在車裏,徐言時看著手機,屏幕畫麵在易謹的聊天界麵裏。


    他一時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詢問她。


    之前易謹對他說過,她來時被人揍了。


    結合今天俞成的話,恐怕不隻是輕揍那麽簡單。


    恐怕應當已經危及性命了。


    他抿著唇,神情極暗。


    俞明……


    徐言時在手機上按下一段字。


    過了好一會兒,那邊才迴答。


    “為何問此事?”


    語音發出來,其實並沒有多少溫度,卻也讓徐言時輕而易舉的露出淺淺的笑意。


    徐言時:忽然想起來,就想問一下。


    易謹沒多時,就說了大致的時間。


    事情的始終,他得先查清楚。


    來到散渡,徐言時走進負責接待的大廳。


    這裏的人早就知道徐言時會過來,把他要的監控視頻都拿過來。


    其實徐言時並沒有騙俞成,散渡的監控視頻七天內就會自動覆蓋。


    但他沒說,覆蓋的視頻都在控製室裏麵有留存。


    徐言時按照易謹說的時間,很快就找到了那天的視頻。


    他要的監控是正好對著往廢車場那邊的一條路。


    俞成過來求他把視頻刪了,那就代表著俞明那天來過散渡。


    徐言時問了服務人員那天的來人情況。


    服務人員將數據都調出來。


    徐言時的視線落在上麵。


    果然看到裏麵有俞明的名字。


    “把那天的視頻監控都調出來。”


    “好的。”


    把所有視頻拷進u盤內後,徐言時這才離開。


    “往那邊走。”徐言時指著那邊的廢車場,對司機說。


    司機掉頭,將車開往廢車場。


    這裏已經被警察拉上了警戒線,裏麵空無一人。


    徐言時麵上戴著口罩,從車上下來,走到廢車場前。


    他原以為裏麵沒人,哪知車場的門不知道被誰打開,開了一個小口。


    他頓了頓,本想走過去把門打開。


    裏麵卻突然竄出來一個人。


    看到裏麵的人時,徐言時頓時有些怔愣。


    “易將/軍?”


    準備把門合上的易謹扭頭。


    ……


    她坐上徐言時的車。


    “您怎麽來這了?”徐言時輕聲問。


    “找線索。”


    易謹平靜的說。


    徐言時腦袋一轉就知道易謹她說的是什麽意思。


    他微微抿唇,最後說,“您接下來有空嗎?”


    易謹看他,詢問他什麽意思。


    徐言時讓司機開車。


    他帶易謹來到一處高級公寓小區前,車毫無阻攔的進入公寓中。


    “這是我自己買的房子,沒有其他人。”徐言時帶易謹從地下車庫的直升電梯來到他的房子門口。


    走進裏麵,易謹才發現內有乾坤。


    裏麵擺設極為古雅,香檀木,香灰爐,字畫掛在牆上,瑩白的美人瓶放在架子上。


    細看過去。


    上麵有很多都是曾經罵她冥頑不化,朽木不可雕也的大儒先生的字畫。


    徐言時臉上帶了一些不好意思的羞澀,“這是我自己弄的。”


    易謹沒問為什麽上麵有那麽多大燕大儒的字畫。


    徐言時也不會告訴她,在她死後,他瘋狂的打聽她的消息,帶著頗深的執念,想知道她曾經是怎樣鮮活的活著。


    他打聽到了很多。


    譬如她少時因為與太子打架,被她父親狠揍了一頓;譬如她在學堂上總是睡覺,從未好好學習過;譬如少時總喜歡拿著一把劍,成天叫囂著想學那青蓮劍仙李白,生的瀟灑活的瀟灑……


    將思緒歸攏,徐言時帶著易謹坐下來。


    這裏被打掃的十分幹淨,器具也非常整潔。


    徐言時沏上茶,為易謹倒了一杯,輕聲娓娓道來,“今天俞明的哥哥俞成和溫家的溫啟寒來找我了。”


    “俞成對我說俞明在前段時間打了一個人,來我家請我幫忙刪一些證據。”


    易謹沒有著急,聽他繼續說。


    “景昱原本以為,您來時隻是被人輕打,但今天看來並非如此。”


    徐言時丹鳳眼清澈,取掉口罩後,露出的臉龐清雋俊美,沒有一處不精致。


    易謹將目光從他的麵上挪開,輕抿味道清香的茶,淡聲道,“今日你來,是為了刪東西?”


    “怎會?”徐言時幾乎都不用想,“我永遠站在您這邊。”


    聽到他這麽說,易謹微怔了兩秒,眸光變得深暗了一些。


    她的姿勢變了一下,不再瞞他,“他們不曾害我,他們害的人,是原本這具身體上的姑娘。”


    “那個姑娘,被他們毆打致死,我才得以托生。”易謹的渾身都散發著一股冷涼。


    “我曾發過誓,那些欺辱過易謹的人,得到報應。”


    “他們麵對警方的追捕,非但沒有感到害怕,更害死一位老者。”她的手握緊,沉默半天。


    良久後,易謹菱唇微動,“倘若沒他,我活不了。”


    那些人,害死了她所認為極為重要的二人。


    無論要她得罪多少權貴,她都要送他們進監獄,讓他們為自己犯下的不可饒恕的罪行贖罪。


    徐言時從未見過易謹的情緒波動如此之大,就連易墨氣她最狠時,也沒這麽生氣。


    他的心,頓時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攥住,感同身受的泛起胸悶。


    徐言時的目光落在易謹的麵上,看到了她隱忍不發的波動。


    這樣的易謹,徐言時便忍不住的生出心軟和渴望幫助她。


    想把她受過的所有苦都幫她扛。


    “您別擔心,我會幫您。”


    徐言時拿出u盤,“這裏麵有監控,不出意外,裏麵應該有那天俞明出現在散渡的視頻。”


    “有視頻?”易謹下意識的問。


    徐言時點點頭,“俞成找我,就是想讓我把這些視頻給刪了。”


    “您先在這裏等我一下。”徐言時站起來,對易謹說完,便去書房把筆記本抱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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