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雷沒有萬裏風機變快,但他卻非常聽萬裏風的話,聞言藏好道:“對方不是能手,藏起來幹嗎?”


    萬裏風輕笑道:“來的都是厲害人物,現身太早時,恐防有人溜走,接近後再收拾下來。”


    戈壁雷一想不錯,伸頭朝外一看,悄聲道:“萬兄弟,你看那三人是誰?”


    萬裏風爬到他肩頭注目,輕聲道:“其中一人不認識,可能是羅刹國來的,高鼻子綠眼睛,一定錯不了,另二人俺認得,那是漠龍與雪煞的徒弟,缺去右手的是馬奇突,雙手不缺的是庫裏索。”


    正在這時,戈壁雷突然衝出大喝道:“朋友,不要動,桑大爺在此。”他聲如宏鍾,震耳欲聾。


    前行的庫裏索,聞聲嚇得倒退兩大步,舉目一看,更加驚恐,隻見眼前天神般立定一人!事出不意,他竟嚇得呆立當地,不知所措。


    最後是那羅刹國人,看來還有幾下功夫,神態非常傲慢,隻見他大步上前哇哇兩聲,顯然是不懂漢語。


    桑雷見他個子亦甚粗壯,乃宏聲道:“野狗,老子不懂你放的什麽屁。”


    獨臂的馬奇突一看情形不對,搶上一步道:“閣下是什麽人,為何攔住我等去路。”


    他說完又朝那羅刹人嘀咕一陣。


    萬裏風這時壯膽走出接道:“馬大爺,哈哈,你可識得俺?這是俺桑大哥戈壁雷,他個子大,拳頭粗,你師傅見了他都要叩幾個響頭,怎麽著?他有個老毛病,凡是向他叩頭的人都能保命,我說馬大爺,庫裏索大爺,你們還是扒下來叩頭的好。”


    馬奇突一見是萬裏風,心坎裏早就嘀咕,他知道這個猴子似的玩意兒是蒙麵大俠南白華的忠仆,輕聲對庫裏索道:“老庫,風聲不對勁,這家夥在此出現,說不家那話兒也隱身近處,我說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的好。”


    庫裏索聞言一遞眼色道:“叫大鼻子上前替死,我們腳底擦油。”


    馬奇突側顧羅刹人嘀咕幾句,身體朝側一立。


    羅刹人不知聽他說了些什麽?隻聽他哇哇大喝數聲猛衝而出,翻掌就向戈壁雷硬劈!


    萬裏風懂的語言真不少,肩膀一聲道:“桑大哥,缺手馬奇突在搗鬼,他叫大鼻纏住你,自己卻想開溜。”


    戈壁雷聞言一閃,宏聲道:“兄弟退開,他們一個也走不了!我先收拾大鼻子再講。”


    語落掌出“唿”的橫掃而進。


    羅刹人武功非常高強,一擊不中,拔身避開戈壁雷,懸空踢出雙腿,其勁大有斷碑裂石之勢。


    戈壁雷想不到對方竟是特等好手,不退反迎,他硬要伸手死撈,大喝道:“來得好!”


    羅刹人見勢一驚,腿到中途急收,雙掌俯撲而下,猛力朝戈壁雷天庭勁劈。


    戈壁雷感到他掌風如利劍般壓到,立即收掌一轉,火速避開,繞向背後進襲。


    瞬眼間,二人由慢而快,如電搶攻,隻打得勁風四溢,聲震地動。


    庫裏索伸手一拉馬奇突道:“是時候了!此際不溜,待會無機可趁。”


    馬奇突見羅刹人猛不可擋,立即阻道:“別慌,索可夫大有取勝希望,如果這一臨陣脫逃,將來咱們有何麵目去見教主。”


    庫裏索冷聲笑道:“你是有眼無珠,仔細看看那姓桑的就知道了,他根本還沒用上七成勁,但索可夫卻連全部功力都掏出來了,這時不走就休要妄想啦,你不走我可就對不起先溜了。”


    馬奇突聞言大驚,意誌開始有點動搖,但就在他決心欲下未下之際,突聽戈壁雷大喝一聲道:“大鼻子不過如此,倒下!”


    “吭”的一聲悶哼中“撲咚”羅刹人被他打個四腳朝天!口中血如泉湧,顯然已是一命嗚唿!


    庫裏索一見大驚,撤身鼠竄而逃。


    馬奇突嚇得魂不附體,一頓之下尚未及起步,隻聽桑雷厲喝道:“你先迴老家去罷。”


    馬奇突隻覺眼睛一花,胸口如遭萬斤鐵錘擊中,慘叫未出,人已被打出十餘丈外。


    萬裏風大叫道:“桑大哥快,庫裏索開溜了!”


    桑雷聞聲緊答道:“走不了。”


    了字未落,他人已拔起,如疾矢般猛衝入林,霎時隻聽一聲慘叫傳來,轉眼間隻見桑雷返迴道:“老萬,大哥我夠快吧?”


    萬裏風:格格。怪笑道:“要得,快埋,咱們耽擱太久了,主人隻怕已打完啦。”


    桑雷揮手道:“管他,那裏還有工夫埋他們的臭皮囊。”


    萬裏風見他聲落步起,去勢如箭,深恐追他不上,一急中全力騰起,一躍拔登他肩頭之上道:“桑大哥還是背著俺走罷,近來俺可趕不上你的腳力啦。”


    桑雷奔走如飛,每步踏出二丈餘遠,宏聲道:“兄弟,抱緊點,別給拋丟了。”


    萬裏風猛一抬頭,隻見遠遠奔來兩個人,走前的形態慌亂,後麵一人似乎追擊甚急,而且是個女人,不自禁的悚然一驚大叫道:“大哥留心,那是半邪人被打敗了,後麵好像是天欲老妖婦。”


    桑雷隻顧走路,前途事情確未留意,聞言注目,也是嘯然一驚,沉聲道:“兄弟說的不錯,正是老妖婦在趕追半邪人,快放手退開,咱們要打個抱不平。”


    萬裏風緊接道:“半邪人也是個老壞蛋,管他呢。”


    一頓忽道:“大哥,他們不由空中追趕,幹嗎由地麵死追了起來?”


    桑雷反手將他甩丟入林,宏聲道:“由空中追趕易於暴露目標,老妖婦怕主人揍她,半邪人雖壞,到底隻壞一半,兄弟別問,這不平非打不可。”


    他話聲一頓,對麵的半邪人已如風衝來,後麵的天欲聖母如影隨形般追到,桑雷兩拳一搖攔住去路,大聲道:“半老邪別慌,咱戈壁雷助你一臂。”他功力進境奇速,此際雄心更大。


    半邪人一見是他,心中暗忖道:“這大個子既敢不避,相信已不似初遇時無能。”


    他陡然刹住奔走之勢,沉聲道:“你主人呢?老妖婦已將獨梅姑殺害了。”


    桑雷聞言不答,側身讓開,攔路堵住天欲聖母冷笑道:“老妖婦別動,桑大爺今天要鬥你。”


    天欲聖母似是早有所見,立定浪笑道:“大小子,你有這個膽麽?”


    半邪人怕桑雷不敵,迴身並立接道:“兩人如何?”


    桑雷揮手搶接道:“半老邪請旁觀,今天咱要單獨揍她,你不是說獨梅姑是遭她殺了嗎?嗨嗨,咱要替主人收拾她。”


    半邪人不知他有無把握,聞言仍然立著未動。


    天欲聖母說什麽也不相信他能敵得住自己,惟獨不放心的就是南白華那出沒無常的莫測威勢,隻見她麵雖朝著桑雷,然而那雙眼睛和耳朵卻不斷的運用不停,自到達之時起,始終未見其有出手的跡像。


    桑雷防她暗使鬼詐,存心先下手為強,立將全勁貫注雙臂“順天掌”火速攻出,一招“清濁分野”左右臂同時急揮!


    天欲聖母見他掌式有異,然閃開道:“原來你也學了‘順天掌’法,那就休怪本聖母下手不留分寸了。”


    桑雷大吼一聲“兩儀初奠”第二式緊接出手,冷笑道:“誰要你留情,桑大爺並未將你這老妖放在心上。”


    天欲聖母陡感勁風如山,心知自己估計錯誤,立刻出手還攻,每接一掌,大有初遇南白華時那種猛烈無儔的威勢,不由逐漸提高警覺。


    半邪人旁觀者清,他看出桑雷確有力敵老妖之勢,興奮中陡然大聲道:“桑大個子放手幹,老夫未料你竟有如此功力,妖婦非你對手。”


    桑雷試探出手,此際已越打越起勁,聞言哈哈笑道:“老邪在旁監視,以防她腳底抹油。”


    半邪人被她一言提醒,火速退開戒備。


    這時萬裏風放膽走出樹林,他見桑雷真能敵得住天欲聖母,心中之喜,真是不可言喻,半晌靈機一動,陡然怪聲大叫道:“桑大哥,主人馬上就到了,俺先通知你,要立功就得加把勁,否則主人會親自動手,那時你就隻有瞪眼的份啦。”


    桑雷知他是在恐嚇天欲老妖,聞言猛攻一氣,佯裝著急之情,但卻並不開口答話。


    天欲聖母本有疑懼之心,萬裏風的形跡自早有所覺,他是何等人物,萬裏風不出來她真還有幾分疑懼,然而這一走出樹林卻給她看出破綻,顯然南白華不在近處,否則那能不出麵替獨梅姑報仇的,因此之故,桑雷攻勢雖烈,她卻反而沉著應戰了。


    半邪人見情非常著急,他知道桑大個子已無法取得絕對優勢,原先對南白華前來的希望此際已全部打消了,不得已就欲出而助戰。


    桑雷的順天掌已循環運用了十二次,但隻能與敵人打個半斤八兩,時間一久,也就覺出勝算甚微。


    論打鬥,他是心急去見主人,多耗時間,此際已非他所願,不得已隻有求助於半邪人了,隻見他雙掌揮舞中大聲道:“老邪,你對她的‘羅天色相’邪功怎麽樣?無把握就得早離開,咱可要和她拚命啦。”


    他也學乖了,知道上幾句明激暗求的話。


    半邪人聞言暗道:“南小子真不簡單,這家夥不惟被他教出高深武學,甚至連心眼也知道用了。”


    忖思中微微一笑,蒼聲朗道:“大個子,老妖的‘天魔乳’未出手,老夫還不想動,‘羅天色相’是她的看家貨色,對你恐未必就使用呢。”


    他口中雖是如此答覆,但也在暗暗運功待發了。


    萬裏風弄巧成拙,此際大感不是味道,忖道:“糟糕,這妖婦不易上當!”


    正當他搔頭苦思之際,忽覺背後傳來一陣清晰的聲音!細聽之下不由大喜,身不由自主的反撲入林。


    這情形卻被半邪人發現有異,忖道:“小猴子喜形於色,莫不是南小子當真到了。”


    他心中想著,雙腳已自動的躡蹤隨去,走還不到十丈,舉目見密林內立定一個少女,一見認出,忖道:“這不是金娃娃兒是誰!”


    那少女見他走著又陡然立定不動,嫣然笑著招手,嘴唇動處,傳來和善的嬌聲道:“老邪,不認識我嗎?”


    半邪人聞她傳音甚和,上前點頭道:“金姑娘在此現身,是否追蹤老妖婦而來?”


    那少女確是金露蓉,聞言含笑道:“天欲妖婦已非江湖之患,我是追趕‘無情神’到此的,那老魔跟我鬥不到千招即未敗先逃,目前白哥哥正在百丈峰力敵群兇,老邪宜助桑雷一臂,速將這妖婦擊退。”


    半邪人大感驚訝,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金露蓉能敵得住無情神,聞言陡然怔住,良久才吞吞吐吐的道:“無情神遭姑娘擊退?”


    萬裏風也知道無情神的厲害,心裏亦自起了疑問。


    金露蓉察情知急,她並不加以解釋,點頭道:“敗雖未必,退卻是事實,老邪趕緊迴身助陣,我得再赴百丈峰一行。”


    半邪人忽然道:“姑娘不趁此將天欲妖婦收拾下來,縱有老夫也難於將其置之死地。”


    金露蓉搖頭道:“我雖有心出手,但也難將她擊斃,目前隻須退她就行啦。”


    半邪人迴身之際,忽又站住道:“姑娘馬上要走麽?”


    金露蓉一指萬裏風道:“我先帶他去,你與桑雷擊退妖婦後盡速趕到我家莊院去。”


    她說完招唿萬裏風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快奔百丈峰。”


    這時桑雷與天欲聖母已打到山腰去了,半邪人趕到之際,二人恰在此時都動上了兵器,桑雷的“震天劍”恰與天欲聖母的“天魔乳”功力相等,隻打得銀光耀眼,幻變離奇,罡氣四溢,風雲變色。


    半邪人火速撲進出手,揚聲大喝道:“桑大個子,無情神已遭遇大敗,你主母再赴百丈峰去了,我們快將她收拾了之後好去助陣。”


    天欲聖母察情觀色,知他所言不假,未讓其掌力及身,天魔乳首先攻到,浪聲笑罵道:“憑你二人也配壓服本聖母,老邪鬼,今日放你過關,下次遇上就休想活命。”


    她說話中連攻十餘招,趁勢倒翻,身已拔上一座懸崖。


    桑雷不慮她突然退走,奮身就待力追,喝聲罵道:“妖婦,你往那裏走?”


    半邪人跟蹤追上大叫道:“大個子別追,讓她去罷,我們還得奔金家莊守陣去。”


    桑雷人已登上懸崖,聞言轉身道:“我主母真的來過麽?”


    半邪人招手道:“不唯來過,連那小猴子也帶往百丈峰去了。”


    桑雷望天欲聖母去得無影無蹤,恨聲道:“好妖婦,這次真不應該讓她逃走。”


    他恨聲未住,半邪人突然登上懸崖道:“注意,天欲妖婦已遭人趕迴來了。”


    桑雷似乎也有所感,耳聽破空聲自前峰頂,但卻疑道:“不一定就是她吧?”


    半邪人搖頭道:“天魔乳的打鬥的破空聲與其他兵器不同,她這時正邊打邊退,似已不能脫身,我們先去看看便知端倪。”


    桑雷見他說得認真,心中也大幾分相信,揮手道:“她可能遇上我主母了。”言罷直朝峰頂拔升而起。


    半邪人起步稍遲,瞬眼竟落後幾十丈遠,心中暗驚,忖道:“這大小子資質特異,不料武功竟有如此神速進境!”


    他無暇多想,猛吸一口真氣,竟也用上全力追趕。


    桑雷登上峰頭就發現天欲聖母獨自左衝右突,神情惶急已極,但他對麵卻沒有半個人影,然也未聞有半絲聲息,僅僅隻見她一人如瘋狂一般的四下亂竄!這情形不由使桑雷泛起莫名奇妙之感,待半邪人到達之後才迴頭道:“老邪,她是不是瘋啦?”


    半邪人先不迴話,看了半晌才道:“她那裏是發瘋,可能是遭你主人在暗中戲耍,不要前進,你我在這邊看出結果再去,一旦不是你主人,那就另有他人,搞不好是敵人也不一定。”


    桑雷近來見聞更廣,他知道目今江湖中能夠隱形之人太多,聞言忖道:“如果不是主人,此外就隻有紅豆仙子了,否則不會跟她作對。”


    他想是這樣想,但還是不能確定,迴頭對半邪人道:“是我主人就不會拿她開玩笑,遇上那裏還有她的活命,在下想像中可能是紅豆仙子,老邪,讓我去攻兩招試試就知道了,是我主人必會傳音製止我動手的,如是紅豆仙子則非有人助不能收拾老妖。”


    半邪人口還未張,陡然感覺背後傳來些微異響,迴頭一看,不由暗暗吃一驚,立即傳音桑雷道:“大小子,暫且莫去拚老嬌婦,血幟雙魔已到咱們背後了。”


    桑雷霍地翻身來,確見黑獄陰魔與紅塵豔鬼兩兄妹靜立十丈之外,隻見他兄妹此際也是神情緊張的目注天欲聖母,不時還在暗中傳音。


    他看出對方並未注意自己二人,傳音道:“老邪別管他,彼兄妹自顧暇,那還有心情來對付你我。”


    半邪人傳音道:“他們不動你我隻有提防戒備,分開就無法應付。”


    桑雷一想也對,於是隻好靜觀變化。


    這時的天欲聖母似已放棄逃走之念,隻見她那妖媚的粉麵上漸漸滿布猙厲之色,一雙天魔乳隻舞得風雨不透,顯然已盡出本身功力對敵,然而,最使她恐懼的是對方竟連一絲形像都沒有,惟有所攻之麵處處受到強大無比的迴震之力而已,好像似四周了一堵無形鋼牆一般。


    黑魔看來似已引起他兔死狐悲之感,隻聽他陡然發出一聲陰沉的勁嘯,雙手一揮,朝紅魔道:“妹子,欲仙子一死,你我兄妹也難逃同樣惡運,不如趁早出手助她一臂。”


    紅魔一指半邪人道:“先向他二人出手?”


    黑魔拔身撲出道:“先解欲仙子之危。”


    紅魔緊隨而進“七情索”霎時抖出道:“你去助天欲妹子,我先收拾半老鬼再來。”


    半邪人見她直朝自己撲來,扭身就待相迎,豈知桑雷較他更快,隻聽他宏叫道:“老邪別動,這個有我接下了。”


    他音落掌發,全力迎上就劈。


    紅魔似不知他功力如何?七情索揮出罵道:“好小輩,你也敢與姑祖母動手。”


    她話未住口,立感對方掌勢有異,不由變聲驚道:“順天掌!”


    桑雷一旦接近,招勢不斷猛劈,嗨嗨笑道:“你也識貨,大爺就是拿這套玩意來揍你這老妖精。”


    紅魔連接數掌之後,深感壓力強大無比,七情索大有難以施展之勢,被迫得寸步難進,恨聲道:“你是南小子什麽人?”


    半邪人見心安,自內心深處佩服這大個子硬是了不起,搶口哈哈笑道:“老豔鬼,你想知道他的來曆嗎,哈哈,說出來你會羞死,竟連南白華小子的家人都打不過,今後傳出江湖,你還有何麵目見人。”


    紅魔聞言,真是氣得七竅生煙,咬牙罵道:“半老邪,你這反複無常的小人,老娘收拾了這小子之後再來要你的狗命,獨梅姑在鬼門關等你了。”


    半邪人被她提起獨梅姑之死就非常傷感,隻見他話也不答,轉身反朝天欲聖母那邊撲去。


    這時的天欲聖母雖有黑魔助陣,但情況卻並不見佳,甚至想與黑魔聯手都不可能,相反的,黑魔也遭那無形力量纏得不能自拔了。


    半邪人本想撲過去出口氣,豈知一到三丈之處就遭一股氣勁所阻,根本就休想到達天欲聖母身邊,於是不得已又退了迴來。


    桑雷力敵紅魔已有百招之多,這時更打得天昏地暗,然而,紅魔到底較他經驗豐富拚鬥之處卻已數易其地,翻翻滾滾竟打到山下去了。


    半邪人退出之時,舉目隻能看到索光刀影,他一見恐防桑雷有失,雙腿未停,立即又往山下撲去;身還未近,迎頭猛覺有人偷襲,一驚之下,火速往旁閃開,冷笑道:“什麽人?”


    他目注一株大樹,顯然那暗襲之人是從大樹後發掌。


    語音一停,隻聽樹後人嘿嘿陰笑道:“閣下居然能躲開本教主一招‘地行掌’,想必亦是老輩人物了。”


    他不道出字號,人也依然未曾現身,但在半邪人的意識裏卻體會到問題相當嚴重,尤其是“教主”二字使他大吃一驚,良久才接口道:“莫非你就是‘無情神’——羅刹教主?”


    那隱身之人又嘿嘿乾笑兩聲道:“普天之下,隻有本教主稱孤道寡,誰敢與吾並駕齊驅。”


    半邪人自知所料不差,心中頓起恐慌,迴身就待騰身脫逃……


    豈知他氣還未及連足,陡然冷風起處,身前霎時現出一人,隻見他嘿嘿笑道:“在本教主眼前那有你脫身之望!小輩屬於中原何派?或降或戰,任擇一途。”


    半邪人深知善罷不能,暗自運功提防,沉聲答道:“紅塵三異不屬任何一派,在下人稱半邪人,閣下盡管出手,堂堂大國之人,豈能降你野蠻異類。”


    他說完就想舍死一拚;但在他身還未動之霎,對方已以雷霆萬鈞之勢出手,無情神一掌“飛空擒龍”竟將他打出立身處約二十餘丈。


    半邪人落地一歪,口中鮮血狂噴,顯然身負嚴重內傷,踉蹌數步,終於未曾躺下,手扶山石迴頭喘聲道:“番狗,這次算你夠狠,但本人仍能支持。”


    說完又噴了一口鮮血接道:“如不繼續下手,此地你亦難逃活命,百丈峰的南白華馬上就會過來收拾你。”


    無情神已運出無上功力下手,見他仍能支持不倒,心中也感中原武林確是人才濟濟,聞言陰笑道:“本教主從不三掌殺人,閣下既求速了殘生,那就再接第二招罷。”


    他音落手起,第二式如電又到,勁力尤勝於前。


    半邪人一見心寒,知道已難逃惡運,雖然身負重傷,仍舊咬牙撐起,明知不敵,但也不甘束手待斃,運起僅存的一口真氣,雙掌一翻,狂吼撲出道:“不見得就能如你番狗的心願。”


    “蓬”的一聲大震,半邪人又遭擊出十丈之外,此際他雖未死,但卻再也無法立住身形,眼前一眩,頹然臥地不起,口中血如泉湧,看來僅剩下一口氣了。


    無情神得意的趨前陰笑道:“本教主功力如何?”


    半邪人耳雖能聞,但口已難開,唯有忿瞪怒眼,其情憤激已極,似乎恨不得要將他生吞活咽一般。


    無情神當真稱得起心狠手辣,見情嘿嘿笑道:“本教主再掌你一腳,免你多受活罪。”


    他言而無信,說不三招殺人,此際又提腿待發……


    豈料他右足剛起之際,突從左側竄來兩人,一見之下,立即刹住待發之勢驚問道:“蓋天大師與傲世道長為何在此?百丈峰勝負如何?”


    來人確是一僧一道,隻見和尚揮手急道:“教主請趕快離開此地,貴大王已下令撤圍,南小子力殺‘黃泉雙’!西域二無常重傷在逃,清風居士、明月散人現與大王邊戰邊退,流沙三魂幸趁機殺死三心客而奪得太虛陣陣眼主幡,目前破陣已不可能,大王諭示待時再發。”


    無情神聞悉大驚,立道:“大王現退往何方,二位請隨敝人速去接應為要。”


    道人接口道:“大王功力蓋世,相信必無危險,教主宜發出信號撤退群眾為上,否則群龍無首,死傷定必嚴重。”


    無情神不敢停留,抖手揮出一道綠色奇光衝天而起,緊接道:“教徒見光必撤,二位請隨我來。”


    說完飄身飛起,疾若流矢般直向山下猛衝,他竟忘了再向半邪人下手。


    僧道二人互一招手,同時騰身相隨,去勢慌急已極。


    三人剛剛離去未幾,峰頂緊接又竄下一男一女,前奔的披頭散發,後路的羅裙不整,竟是天欲聖母與黑獄陰魔,看勢是被那無形之人打得大敗而逃。


    這一切都被垂死的半邪人看在眼中,他雖知自己生命已不長久,但也露出興奮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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