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四野一片混沌;長白山與千山山脈的交界處,這時已然成了天翻地覆之勢,黑獄陰魔與紅塵豔鬼兄妹二人正以全力死拚天欲聖母、漠龍及雪煞,雙方拳掌之功,隻撼得地動山搖,從黎明直打到天黑,又從天黑再打到天明,時間已經去過一日一夜了,談招數,少說也有五千招以上,然而,雙方尚無勝負可判的跡象。


    旁立三十丈外的南白華,隻看得心中波濤起伏,情緒紊亂已極,不止一次的想衝進魔群之中,藉這良好機會,運全勁激發腹內爆炸紅豆,與敵人同歸於盡!


    但是,母親的慈愛,生父的初逢,未婚妻落入魔手,再加上劉梅齡,蔣竹寒等兩小的可憐;這一切又啟發他不可輕生的觀念,終於又將激動的心情平息下來。


    陡然,一聲猛喝將他的思維打斷,隻見黑獄陰魔似已不耐,身體竟拔高升起,掌勁如悶雷般淩空下擊!


    緊接著紅塵豔鬼也已升空,而且竟抖出了兵器,那是一件罕見的東西,形似七根繩子,總結在一隻玉手掌內,顏色各有不同,閃閃發光,各繩長度相同,約四尺五寸;她勁貫掌心,力達繩梢,揮舞中竟能發出種種不同的音響,內含喜、怒、哀、樂之情。


    天欲聖母一見之下,似是非常緊張,她那天魔乳亦適時抖出,口中沉聲朝漠龍,雪煞警告道:“注意,那是‘七情’索,速守心靈,勿為所惑。”


    南白華眼看五個老魔越鬥越緊,漸漸隱入蒙蒙大雪之中,不禁輕歎一聲,似有無限感慨。


    他呆立良久,搖頭歎道:“如今隻有望雲興歎的份兒了,這種來去青冥的力量,恐怕永遠也沒有希望啦!已往的豪情,隻留下清晰的迴憶,唉,人生誠為一夢。”


    想著拖起沉重的腳步,慢慢的踏進長白山區;一路上他想得很多——過去,現在,將來,還有……總之他無所不想。


    天又黑了下來了,強勁的寒風,怒號著往身上直撲!幸喜他對這些一無所畏,惟有兩日來未進飲食,肚中饑餓難耐而已。


    了望前途,地形依然是往上拔升,一座座冰峰,如春筍般峋峋林立,一根比一根高;低凹處都是原始森林,樹帽上壓著積雪,枝葉負重得似乎透不過氣來,不時發出“喀擦”之聲,像反抗!也像歎息。


    翻過幾座山峰,也踱過幾處深穀,他發現前麵陡然橫擋著一道千丈懸岩,走近一看,竟是個極險峻之地,要想躍登上去,真還要很大的工夫。


    沉忖一下,他暫時放棄繼續前進之舉,遊目四顧之下,發現有個非常幹燥的洞隙,寬而不深,恰好容易過夜,忖道:“不如休息一會看看能否找到一點食物。”想著現身四下尋覓,閑步岩下。


    找食物在這冰天雪地之時談何容易,飛禽走獸絕跡,果實之類更不用問,連一點核都不曾留下。


    他步四尋,自我苦笑道:“除非吃冰雪,想吃土都很困難。”


    正當他自諷自嘲之際,驀見左側雪地上大一絲紫色紅光浮動,不由眼睛一亮,暗道:“常聽人說:‘長白山多產人參’,而千年人參往往有各種異征出現,那雪下很可能就有那樣東西在內!”


    想著趨至近前,凝神注視之下紅光雖已不見,但落在那塊地上的積雪卻非常淺薄,顯然與別處大不相同。


    稍立一會,緩緩蹲下去,舉手將雪拂開……


    突然,他發現雪下露出一隻酒杯大的圓形玉盒,盒內竟散放出一陣陣撲鼻清香!他一聞之下,陡然心靈一震,暗道:“這可能就是雙仙派的鬼計了,盒內必然藏有砒石王在內,這玉盒色帶淡紫,顯為一玉中精英,剛才那紅光可能自玉盒上浮出。”


    忖著打開玉盒,觸目處隻見其中置有一顆渾圓而透明白東西,色澤瑩白精亮,清香更顯濃厚,他心中已確定所料無誤,頓時大感恐懼,良久,始嚐試著運用自己的思想,從有知識的幼年開始,一直聯想到現在……


    忽然,他眼睛中射出興奮的奇光,忖道:“我的‘三舍利’禪功確實百邪不侵,這砒石王竟對我毫無影響。”


    興奮之餘,陡然又起警覺,暗道:“現在就開始吧,開始裝糊塗,暗地裏一定有人在窺視。”


    一點不錯,他剛剛欲將玉盒收藏起來之際,突然耳聞一陣飛縱之聲傳來,繼則有人發問道:“什麽人?敢在我長白山區探秘。”音柔而嬌,宛如黃鶯出穀,顯然是一妙齡少女,聞聲啟人遐想。


    南白華慢慢的轉過身去,故意裝出芒然之態,觸眼處不由大訝!見到的意是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傾城尤物,風姿之美,罕有甚匹,真是融首蛾眉,處處透著迷人的誘惑魔力,一身翠綠,姿態妙絕。


    他心靈機警,情知不能照自己個性露相;於是又故意作出驚訝愛羨之情。


    “咭咭,你怎麽了,幹嗎不答應?”她嫣然微笑,貝齒戶露。


    南華白大有茫然無措之態,吞吞吐吐的道:“在下……在下怎的……想不起……”


    綠衣女見他可憐兮兮的樣兒,即輕移慢步的上前嬌笑道:“你想不起來此做什麽了是罷?唉,算啦,我不責備你啦,喂,你姓什麽?”


    她似是你不放心地又問一句。


    南白華搔首皺眉的苦思半晌,以乎急得團團轉,裝得非常相像的道:“我姓什麽?噯,我怎麽糊塗啦?”


    綠衣女漸漸走到他的身旁,兩眼射出精明而銳的神光,不斷而審慎的注視著化;但是,他看到的隻是一個俊絕人寰的奇男子,這男子似在她芳心深處留下個極深極深的印象,那印象好像一把百精鋼的鉗子,緊緊地將她心鉗住。


    良久,她似曾輕歎了口氣,而這聲歎息連她自己都沒有感覺出來。


    “喂?你還在想自己的姓名麽?”她見南白華隻顧低首沉吟,竟又輕輕的喚了一聲。


    南白華抬頭苦笑道:“我的記憶那裏去了?怎的腦子裏空無一物啊?”


    綠衣女一頓歎口氣道:“想不起的就不要想啦,姓名不過拿來彼此作個區分而已,已往的忘了,你難道不會再起個名字嗎?唉,我看你還沒有吃過飯吧?”她顯出非常關心之情,是真是偽卻無從看出。


    南白華摸摸肚子道:“吃過與否,我也想不起了,但肚子倒是很餓。”


    綠衣女順手往衣裏一探,拿出一顆丹九道:“這是千年王丹,你吃下罷,能療今止渴,且有益款延年之效。”


    南白華接過一聞,知是珍貴之物,望她一眼後立即吞下,左掌向她一送道,“無以為報,這是在下剛拾之物,看似非常珍奇,萬望笑納為幸。”他本不願將砒石王交她,但為了堅定其自己信心之故,除此卻無再佳之法。


    這下確被他作對了,綠衣女原本的確向有幾分提防之心,如此一來,隻見她麵現朗然之情,輕笑接道:“什麽東西啊?很香嘛,謝謝啦。”她一麵接麵嬌笑不已。


    南白華怔怔的望著,吞吐的問道“姑娘,你……貴……姓呀?”他表現得呆頭呆腦,維妙維肖。


    綠衣女明眸一瞥,麵泛紅霞,嘴欲啟又止了好幾次,半晌才輕聲答道:“你叫我絳雲罷,我沒有姓。”說完柳腰一扭,羞態美極。


    南白華暗暗忖道:“此女外表天真嬌柔,殊料她竟是雙魔殘害江湖武林的最高助手,無疑為雙仙派第三號首領,其武功之高,定非等閑可比。”


    他想還未完,綠衣女又迴過身來,麵上的羞意未退,素手輕拂雲鬢,動作美妙而自然,似在掩飾羞容,也可說是少女的習慣。


    她見南白華低頭沉吟,皺眉苦臉的似乎還未找出頭緒,不由輕聲道:“你還在想什麽?”


    南白華望望她歎道:“我可能生病了?已往之事全記不起啦,我叫什麽呢?”


    綠衣女嫣然道:“我叫你白雪好不好,因為我們是在長白山相遇,而且又在飛雪季節啊。”


    南白華歎口氣道:“我姓名都給忘了,那就叫這個姓名罷,絳雲姑娘住在那裏?今日相逢,不知還有再見之日麽?”他表現出依依不舍之態。


    “啊!那很容易,我住在天池,那是白頭山最清靜的地方,你如想見我時,隻往天池一找就會找著的,嗯,我送你一樣東西。”說著自襟底拿出一塊紅色玉石,形似雲狀,縷紋清晰,鐫工別致。


    南白華接過把玩一會道:“這玩意有什麽用途嗎?”


    綠衣女輕輕一笑道:“我名絳雲,這是我的令符,如有人為難與你時,隻要合出此符一照,保你行動無阻。”


    一停又道:“你一定學過武功吧?否則在此冰天雪地那有不畏寒冷的?”


    南白華心中暗笑道:“你還在試探不舍,這都是些廢話!”聞言搖頭道:“在下想不起來了。”


    綠衣女笑笑道:“你隨便動動手腳我看看就知道了。”


    南白華毫不考慮,順手一掌揮出,隻打得雪飛冰濺,他竟以三成功力施為。


    綠衣女一見笑道:“你記憶唯失,潛能依然存在,功夫到了爐火純青之時,動作信手成招,隨便一揮,竟有這大潛力,顯然你過去必非等閑之輩。”說著以一種親熱的姿態走近南白華,素手在他背後一按即收,笑道:“莫忘了來天池看我啊。”音落人去,瞬息不見。


    剛才那一按,差點嚇出南白華一身冷汗,原來她竟有心封閉南華任督兩脈玄關。幸好南白華僅隻感到一股熱流攸閃即沒,並無不良現象。


    他側耳聽聽,四野毫無聲息,忖道:“這少女功力高深無比,剛才我竟未測出她暗藏之處,顯然不弱於雙魔之任何一人,不知是雙魔的什麽人?”想著信步而行,目標還是朝既定的方向前進。


    黑夜消失,轉眼又是黎明,他翻過懸崖,接著又躍登幾座冰峰,估計走了七十餘裏,前麵現出蜿蜒的山脊。


    忽然,他看到紅影一閃,從側方飛來一騎,竟是萬裏風與火龍駒為尋自己而來。


    南白華一見招唿過來道:“裏風有什麽發現沒有?火龍和你要慎加隱秘,白頭山高手太多了。”


    萬裏風翻身跳落地麵,神色緊張的道:“主人,你沒有被迷麽?”


    南白華聞言搖頭道:“你在那裏得的消息?”


    “啊!天啦,那就好了,俺是剛才竊聽兩個老頭說的,他們說……”


    南白華見他上你不接下氣的模樣,一指右側道:“我們到那裏去講,此地太暴露形跡了。”


    兩人一馬,亮未留下痕跡的掩好身形,萬裏風接著道:“主人,你老可曾遇上一個穿綠衣的少女?”


    南白華點點頭。


    “噯呀!那是雙魔的徒弟,聽說武功竟較雙魔還強,綽號叫做什麽‘綠色鳩’,近來關外武林都遭了她的毒手。”


    南白華點頭道:“你聽得的消息完全正實,不過,她沒有辦法迷住我,而且反中了我的圈套,裏風,你隻要小心暗藏長白山中,我如救出那對小孩時,你帶他們盡速趕迴關內去,現在我要走了。”


    說完長身縱出,擺手而去。


    萬裏風對他是百依百順,毫無逆言,他目送主人走後,自己帶著火龍駒也飛奔於深穀叢林之間而沒。


    中午時,南白華行到一處穀地,穀中石筍林立,這時都覆上了一層厚冰,兩旁飛岩千丈,真是奇險天成,看方向是自己必經之路,但穀長不知有多遠,稍一遲疑,繼又舉步直進,穿過一群群的冰筍,漸漸越走越險。


    突然,前麵忽起嗡嗡之音,聽去尚有很遠,細察之下,原來竟是人的談話聲,他立即化形前進,竟在察知究竟為誰。


    聲雖聽出,但路程卻不近,奔行將近數裏,前麵穀勢更狹,視之形成一道深溝,仰望不及頂,顯然已深入冰峰之間。


    語聲逐漸清晰可聞……


    “那小子不知來了沒,你這次恐怕要失信與他了。”這是一個蒼老的聲音。


    南白華陡然立定,忖道:“原來是漠龍!”


    又一蒼老聲音歎口氣道:“兩個女娃悉被欲仙子移了藏處,到時真不好與潛龍那小子會麵,不過,我相信他也偷不到砒石王,那綠衣女的武功確實驚人,我們險些遭了她的毒手,砒石王現在確定是在她身上啦。”


    南白華不敢接近,但已知道兩個未婚妻沒有被其帶來,最後說話的正是雪煞,心中暗忖道:“難道雙魔與他們沒有打出什麽結果不成?”


    忽然一聲叱喝傳來,立將南白華的思路打斷;又聽到漠龍大聲道:“欲仙子被敵人逼迴來了。”


    立時兩聲“嗤嗤”破空之聲晌起,那是漠龍和雪煞前去接應無疑,南白華仰頭一望,隻見幾條人影一閃而沒。


    稍停,再無什麽動靜,南白華繼續向前淌進,未幾走出深溝,前麵卻是被雪壓著的森林,林隙黑漆漆的,像魔鬼的雀穴!也像地獄的幽門。


    他不知道森林到底有多遠,然而,左右兩側顯然不是所要走的方向,勢必從林中穿過不可,於是,他沉吟一下即決心通過森林前進。


    好在他尚有幾成功力,不患陷入雪窟,但是林中方向不易把握,搞不好就有迷路的危險,若在平時可以由樹梢超越,然而,此際他卻不願這麽作。


    走了不知多遠,暗影裏時聞猛獸的怒嚎聲,不時還從身旁竄過,但這些他都不在乎,化形術於無形中避過了一切麻煩。


    又穿行了數裏遠,前麵還是看不出空間,古樹參天,擁擠的穿插著,有時竟連人身都不容易通過。


    偶然間,前麵現出一曳天光,臨近時,他看到當地枯死了三顆大樹,光禿禿的,上麵全無枝葉,因是之故,雪無所阻,形成一個方圓數丈的天井。


    這是他察看方位的機會,當下毫不猶豫地縱登枯樹之顛,舉目四望,憑風向他知道走的倒還正確。


    就在這時,遠遠有幾點淡影飛閃而沒,速度快得勝過飛鳥。


    他看得出,那些都是武功高強的江湖人物飛馳而過,憑輕身術來判斷,修為竟與北神等不相上下,忖道:“這是什麽人?難道關外真還是人才濟濟之地,如此看來,雙仙派確實已奠定了雄厚的基礎。”


    他心有不信,立即提足僅有的三成功力,試探的縱身衝出,腳踏浮雲前進。


    出他意料之外的,竟然毫無虛踏之勢,於是漸漸放快速度,朝那人影出現處緊趕,唿吸之間,地點已在眼前,環視一下,竟是森林的邊緣。


    然而,那幾條人影卻早已失去蹤跡,但他卻另有發現,那是在遠遠的冰峰上現出一點綠影,後麵還有三個黑點在銜尾追逐,他不由心中一驚,忖道:“那可能是綠衣女正被天欲妖婦,漠龍,雪煞三人聯手追殺,我不能讓他們得手,免其破壞我既訂的計劃。”


    他心有所決,放腿飛奔,腳下的功夫到底運了幾成?連他自己也忘了,兩方的速度加起來,瞬息之間就接近了。


    南白華的身影早已化去,隻在空氣中嚴厲的高喊一聲:“住手!”


    邊打邊退的綠衣女聞聲不知為誰?但她卻知道有了高手從中架梁來了,然也無暇顧盼。


    天欲聖母,漠龍,雪煞卻大大不同,“住手”兩字一入耳,三人心中大大一震,他們不知這從未見過麵的神秘人物是否會替眼前少女出手?於是立將追殺之勢放緩下來。


    南白華未見雙方停手,口中故意嘿嘿冷笑兩聲道:“天欲妖婦,你先給我住手,我警告你,如果再不聽話,嘿嘿,我第一次先去掉你的臉,第二次斬了你一條右臂,然後嘛……再削去你那雙老玉腿。”


    天欲聖母聞言大駭,火速退出,雙手不停的四麵發掌,形似瘋狂一般,她似乎對這個有聲無形的敵人怕到了極點。


    南白華一見哈哈大笑道:“漠龍和雪煞也得退開了,不過,我暫時還不會要你們的命就是,因為我們還有個約會還沒有實現呢。”


    漠龍和雪煞聞言不停,各自全神戒備地慎立遠處。


    綠衣女一見三敵退開,自己也收手靜立不動,這時她已知道這其中說話的定是那位叫什麽潛龍奇俠之人,心中也感驚疑不定。


    天欲聖母見情更感緊張,霍然間將一雙天魔乳抖了出來,竟施出全力護住周身上下,隻使得罡風四溢,嘶嘶怪鳴不已。


    南白華眼睛一轉,抖手亮出雙龍劍:“老妖婦,你那天魔乳能防得了嗎?本人已從南白華身上掏來了雙龍劍,你注意,我要在三十招內實現我的諾言。”


    漠龍一見大駭道:“潛龍小子,你這無義的東西,竟連好友的神劍都敢下手?”


    南白華的身體雖然不見,但他手中雙龍劍卻懸空飛舞不停,聞言哈哈笑道:“漠老兒,你別假惺惺了,我友已被這隻‘綠色鳩’迷失了記憶,現在連我都不認了,這把神劍我要不替他保管的話?嘿嘿,豈不將落入他人之手。”


    一停又道:“現在你們可要小心,千萬別接近他,搞不好的話,他那腹內紅豆隨時可以爆發,失去記憶的人,他可會不顧一切的。”


    滿幾句話聽到天欲聖母等三人耳至中,隻驚得心神皆顫,因此三人也對潛龍奇俠的光明磊落,由衷地敢到欽佩莫名,雖在敵對立場,漠龍也不由說道:“謝謝閣下事先通知。”


    綠衣女旁立不語,心中正在後悔沒想到雙龍劍之事,這是她著了南白華英俊瀟之態所迷所誤。


    南白華鬼計多端,他目睹綠衣女的表情,心中業已了然,不禁又哈哈笑道:“綠色鳩,你後悔沒有適時奪取雙龍劍是吧,哈哈。”


    他笑聲清亮而悠長,這時雙龍劍已經隱去,聲音卻從四麵八方傳來。


    “注意,欲仙子,留心他要向你下手了!”這是雪煞的警告聲。


    天欲聖母心中這時實在死懼過甚,她也無暇要求漠龍雪煞援助,而且心知援助也是枉然,過度緊張之下,精神漸漸有了崩潰之勢!


    南白華其實那有這個膽量,他隻是把握住敵人心裏的弱點,凡是越神秘的事,也就越加恐懼,而且越恐懼過甚時,敵人必定不戰而潰。


    當下不再開口,隻遠遠地瞪著天欲聖母那種瘋狂的形態暗笑不已。


    天欲聖母這時已然心神恍惚!她不知敵人要在什麽時機下手,於是恐懼又加猜疑,管自庸人自憂。


    一個人的精神在毫無把握的極度緊張時,他是不能支持多久的,而天欲聖母此時正是這樣!


    突然,南白華陡的發出一聲長嘯,音帶無限殺氣!似是抓住了什麽時機!


    漠龍和雪煞聞聲大震,一齊朝天欲聖母身前撲去,顯然是舍命增援……


    豈知二人舉步而起之際,天欲聖母已然驚叫一聲拔身而起,竟連頭都不迴的發狂逃走,快如疾電一閃而沒!


    這一下卻將漠龍和雪煞堂堂呆在當場,簡直莫名其妙!


    緊拉著,隻聽南白華諷笑著道:“本人有個習慣,隻要敵人恐懼而逃,我就不忍再下殺手,看來這妖婦又要讓她多活幾天了。”


    漠龍與雪煞被他語聲驚醒,四隻老眼大睜,麵上神情尷尬已極。


    綠衣女那曾見過這樣的聲威,一雙妙目也睜得又大又圓,溜掃不停的四下找尋,似想找出這潛龍奇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英雄人物,但她那能看到半點影子?


    此際,南白華又厲聲問道:“雪老兒,那約會能不能實現?如要延期,現在再給你一個機會。”他是明知故問,存心給對方台下。


    雪煞聞言大喜,但表麵上卻沒有露出一絲表情,冷冷的接口道:“老夫正要與你說明,關外路程太遠,人質不易帶來,這事非到關內交換不可,日期進關後再行通知,但是,你那樣東西卻必須先下手不可。”


    南白華聞言暗笑,口中冷聲道:“本人適時在此出現之意,就是為了那件東西,否則那有閑暇多事,去罷,到了關內如不實現嘿嘿。”


    他嘿嘿兩聲卻不說下去,似乎有意給敵人一個捉措不定的恐懼!


    雪煞再不開口,朝漠龍遞個眼色,同時突然拔空而起,顯然是怕暗中人半途變卦。


    南白華看著暗笑,心想:“剛才你們如盲目圍攻的話,我真隻有同歸於盡那一條路可走了。”


    綠衣女眼看四下無人,這才嬌聲道:“你就是傳言的潛龍奇俠麽?”


    南白華故意哼聲道:“潛龍奇俠沒有第二人,哼,你將我好友整得夠慘的,如不火速治愈,雙仙派必遭掃蕩無餘!”


    綠衣女似也有股傲性,聞言嬌喝道:“別吹大氣,你敢現身和我一戰?”


    南白華暗中一攤手,作了個莫奈其何的動作,口中卻還是故裝嚴聲道:“你又想迷住我嗎?哼!”


    綠衣女眉頭一皺,也冷哼一聲道:“你隻知在暗中逞能,那樣算得了什麽英雄?但是我可不像天欲老妖,你若想空言恫嚇可是作夢。”


    繼而,一頓又道:“南白華現在那裏?哼,我如想殺他早就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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