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時將近五更,東方已漸露曙色;然而,雙方的拚鬥卻更激烈!天欲聖母的黨徒男女皆有,無一不是些青年人,都經過嚴格的訓練,行動上同出同進,配合得嚴整有序,功力都非等閑。


    雙仙派則大不相同,老少不等,五花八門,論實力,雙仙派高手占多數,於是就到處亂鑽,反將自己的高手擾的一塌糊塗。


    南白華一看不是暫了之局,雙腳已朝城裏移動,誰知他走還不到三五丈,突然聽到一聲陰沉口氣發自不遠道:“天欲,孩子們已經打夠了吧?”


    南白華聞聲一震道:“這是黑魔的聲音!原來他們雙方主腦人物也在觀戰。”


    黑魔語音剛停……在距離不遠的另一方隻聽天欲聖母浪笑道:“格格……怎麽著,死的人雙方都有,惟獨你不忍嗎?難道想收兵不成?”


    這妖婦心腸也真殘忍,竟將自己手下的生命看得比草木還賤!毫無半點憐惜之意。


    黑魔冷聲突起,聽沉吟一聲道:“臭婆娘,我看重陽之日咱們也不必等了,要幹現在就開始大幹一場,倒看看誰的死傷嚴重。”


    南白華大膽的輕輕接近過去,觸目之下不由一怔,原來三異也在一旁觀戰,漠龍和雪煞似已運功待發!


    這時天欲妖婦騷首弄姿的浪笑接道:“黑老鬼,要打還不很簡單,但是今晚我可不願被人坐收漁翁之利。”


    紅魔從乃兄後麵走上兩步也以同樣姿態,她笑得更加放浪,故作嬌聲的接道:“欲仙子,論年齡你可作我的女兒,講心眼我們半斤八兩,漁翁得利之說根本就是騙鬼,你人員未到齊卻是真的,打起來你勢必得不到好處,不然的話,三異那有不被拖下水的道理,你既心怯,那就同發號令收兵罷。”


    天欲妖婦似確被對方猜透心意,麵上的脂粉在曙光下似乎震了幾塊下來,聞言不笑不語,首先揮手擲出一支磷光信號箭,一道綠色的光焰起處,天欲宮的陰陽兩使立即退出戰場。


    紅魔則在嘴裏發出一聲尖嘯,嘯聲未盡,雙仙派的人也就哄然而撤。


    南白華一見兩方都已收兵,便知馬上就要散場了,暗道:“這一下我總可得一方落足之地了吧?”


    忽然三異之一的半邪人開口道:“今天這場會議也該結束了,如再討論,相信也不會有什麽結果。”


    黑魔冷笑道:“各派所提條件本派不接受。”


    獨梅姑也報以冷笑道:“那就隻有一分高下了,哼!”


    天欲聖母接道:“獨婆子,以我看還是先前那句話為上,各派之人從今不得幹涉江湖,否則真要打的話,假設本宮和雙仙派聯手先對付你們,想想是否能保不失敗?你們一旦失敗,各派馬上就要淪入萬劫不複之境了。”


    獨梅姑決然答道:“存亡是另一迴事,正義決不屈服於左道之前,聯手與否,那是你們的事。”


    南白華心中非常緊張,暗道:“我得設法阻止其聯合陣線才行。”


    他想著立即向後退出數十丈遠,故意冷笑道:“天欲老妖,你大概忘了我這一份吧?你們不聯手倒是隻有看看熱鬧,設若想以多為勝的話,那就莫怪本人在暗中盡情偷襲,明戰以你們三人尚且不是對手,偷襲那你們隻有死路一條,本人最恨的就是以多為勝的卑鄙手段,你們也得想想看,其中厲害我不說你也很清楚。”


    天欲聖母聞言一怔!黑魔翻身就待撲出,但紅魔卻伸手就將他拉住道:“別動!”她阻住乃兄後,迴頭冷笑道:“小子,你休要故意危言聳聽,有膽就現身出來。”


    南白華哈哈笑道:“危言聳聽?你們兩個如果不怕當眾丟人的話,就不妨過來試試看,本人如不在百招之內打敗你兄妹兩人,從此江湖就沒有潛龍奇俠這一號。”


    紅魔曾親眼看乃兄不到一招即行受挫,雖是遭遇暗襲,然也夠她膽寒,如今當著兩大強敵之前,說什麽也不敢冒險,是以聞言猶豫不決……


    天欲妖婦浪聲譏道:“紅大姐,怎麽著?真不敢前去試試麽?”


    南白華怕紅魔被激而走極端,立即冷笑接道:“老妖婦,你如果不怕的話,那就讓你三人齊來,本人第一個先取你的賤命。”


    紅魔眼看天欲妖婦的麵容一陣抽動,那會放棄這報複之機,立即嗤聲道:“不怕的就上呀,怎麽連話都說不出來啦?”


    漠龍一見天欲尷尬之極,心中不由大怒,竟將滿腔怒火轉到紅魔頭上,冷哼一聲,提足十成內勁,一掌就朝她正麵劈去;狂飆起處,如排山倒海勢不可擋。


    紅魔那想到他會抽冷門就動手,措手不及,急向左側一閃……


    黑魔一見,從側麵揮掌立擋!“轟”的一聲大震,雙方蹬蹬各退兩步!


    雪煞見紅魔踉蹌未定,同樣暗襲而出,雙拳猛然上下進攻,身體如電跟進。


    紅魔兩次被襲,心頭大怒,尖叱一聲,不退反攻,立采快戰之策!


    天欲聖母深悉二人功力,非自己無法打成平手,她再也不能袖手旁觀了,立即雙掌翻飛,左右策應……


    南白華見雙方竟已使出全力大幹起來,心中樂得莫可言宣,忖道:“三異這正是漁翁得利的好機會!希望他們不要糊塗參加才好。”


    豈知他忖還未完,突見三心客大笑一聲,竟糊糊塗塗的衝了出去就亂打一通!


    南白華一見暗歎道:“完了,這是算什麽玩意,簡直是莫名其妙,大好機會給他完全搞糟了。”


    他氣得真想過去打他幾個耳光……


    不料他恨還未了,一旁的半邪人卻也不吭聲的出動了!


    南白華一見大罵混蛋不已,剛想過去阻住獨梅姑的行動卻已經數不可能了,獨梅姑眼看二異遭遇兩麵攻擊,自己那能放心旁觀,被迫得也隻有加了進去。


    這一場大鬥,真是出人意外,竟這般糊裏糊塗的大幹特幹起來。


    天欲宮的陰陽兩使和雙仙派手下的人,一見雙方主腦人物已經動手,竟同發一聲大喊!如潮水般再次發動混戰。


    南白華暗道:“幸好各派之人都沒有到達,否則也難免被拖入漩渦。”


    第一場死亡的骸未埋,第二場有倒下不少,雙方的爪牙已跡近瘋狂之勢。


    突然間,南白華發現金城堡主如風奔來,表情非常緊張!


    這時的紅魔已轉戰到西麵,她剛好接近金城堡主,一見此情,立即問道:“陸盟主有事嗎?”


    金城堡主陸權大聲答道:“稟二令主,屬下有急事奉告。”


    南白華正待移動身過去竊聽……忽然遙遠傳來群馬奔馳之聲,聿聿嘶鳴,不絕於耳。


    他聞聲大驚,嚇得暗急道:“這是官家騎兵趕到了,糟糕,那簡直是來送死!這批江湖老魔頭,派上三五萬人也不夠他們殺的!”


    頓覺心頭不忍,立即放棄竊聽之念,如飛迎了上去;奔出不及三裏,第一隊騎兵已有七八十騎首先馳近。


    南白華立即現身攔路,雙手亂搖大叫道:“我是臨安鏢局得鏢頭,領隊是那位將軍?暫請停馬答話。”


    第一騎馬上之人顯然相當威武,全身鎧甲,手執長矛,個子非常魁梧。


    他倏見有人擋道,誤認即為傳言的打鬥強人,舉矛就待挑去……


    但是,他一聽對方報出性名,入耳陡然一震,忽又停手,火速將馬勒住,注視之下不由大訝道:“啊,你是南鏢頭,嚇,江湖上傳言你已經成了名揚四海的大俠啦!南大俠,有什麽事嗎?”


    南白華見他頭頂金盔,一時之間認他不出,但仔細注視之下,郎聲笑道:“原來是胡遊擊將軍,胡將軍帶領眾兄弟是否前去幹涉江湖打鬥?”


    胡遊擊點頭道:“不錯,兄弟接報有大批江湖人物結黨群鬥,特此親率本城騎兵前去捉拿。”


    南白華搖手道:“將軍千萬別去,那是江湖上一批登峰造極的大魔頭在火拚,縱有千萬大軍也未必會放在他們眼裏,去必平白無謂犧牲,快請率眾迴城。”


    胡遊擊近聞南白華的英雄事跡,內心久存欽佩,這時見他誠言相勸,深知事出非常,立即拱手道:“承大俠關懷,兄弟感激之至。”說完將手一擺,後隊騎兵一致勒迴頭。


    南白華見胡遊擊率隊去遠,這才籲口氣暗道:“總算又救活一批糊塗蟲。”


    轉身又朝鬥場走去,還未行出半裏,突見一批天欲宮的人被雙仙派銜尾緊緊追趕而來,立即閃至一旁,隱去身形忖道:“兩方的手下已分出勝負了,不知其主腦人物現已打到什麽程度?”


    一陣風似的,雙方已然去得無影無蹤;南白華放腿往鬥場緊趕,人還未到,隆隆之聲早已傳入耳中,行近一看,空場上留下幾十具慘不忍睹的體,莫不是頭破肢離,血肉模糊,再看遠處的拚鬥,其勢更加猛烈了數倍,但是,卻已減少了三個人,細一注視之下,發現少了紅魔,半邪人及天欲聖母,忖道:“那三人定已打到他處去了。”


    陡然,他不禁一怔……原來他發現剛到的金城堡陸權也不見了,想道:“他說有緊急事情,難道是真的不成,啊,也許是紅葉有了著落了!對,否則半邪人和天欲老妖不會暗地追去的。”


    想罷歎口氣道:“可惜我已不能運功,眼見著也無法去搶。”


    他自言自語,呆立發怔,心頭竟泛起茫然之感,眼前的打鬥,他已全無欣賞之心。


    突然,一個矮小的人影在晨霧中悄悄的向他立處而來,那正是他的忠心小跟班——雪狐萬裏風。


    南白華雖在發呆,但感覺依然靈敏之極,聞聲迴頭,觸目見他亂鑽,立即現身前道:“裏風別過去,老魔們耳目太靈了,你怎的獨自溜出洞來?”


    萬裏風一見是他,伸手一拉道:“快隨小的來,事情糟了!”


    南白華見他麵色難看,知有大事發生,走進林內立定道:“什麽事?”


    萬裏風歎口氣道:“潛龍洞的後洞剛才全部崩塌,南仙和北神已率眾離開,恐防敵人偷襲,老主人要你小心行動;其次更糟,古師叔已查出什麽‘紅葉’是被蔣竹寒和劉梅齡兩個小鬼從三異身邊偷得,而昨天被湯池莊主擒獲!現在不知生存死亡,因此之故,金小姐和劉小姐比老夫人們還要傷心,他們已苦苦請求去找,老主母因愛她倆至深,竟滿口答應了,小的前來之時,兩位小姐也同時出發啦。”


    南白華聞言大驚,暗暗叫苦道:“這豈不是送羊入虎口嗎?唉,完了!”他呆立一會歎口氣道:“裏風,你迴去稟告我爸,說我已追兩位小姐去了,之後你速騎火龍去查紅魔的線索,注意,火龍目標太大,宜將其毛色改染他色。”說完一揮手,反身再去打鬥之處一看,豈知老魔們此時也已不見,忖道:“可能都得到紅葉的消息了,唉,變化太大了,根本出人意外。”


    晨風一陣陣吹送著野花的芬芳,臨晨更覺襲人欲醉,朝陽照著露珠,處處發出晶瑩的芒尾,這清芬的靜景,南白華竟沒一點感受,他癡然的呆立將近一個時辰,心中已全無主張,東南西北,竟不知向那方行進,又歎息一聲,茫然的信步而行,他卻忘了隱身藏形,身形也失去了往常的輕快,雙腳如拖重負,速度不及常人。


    他走還不到五裏,天時卻已到了辰末,摸摸身邊,除那把古怪的雙龍劍之外,還有幾十兩銀子,自我訕笑一下道:“可憐的家夥,還是吃頓飯吧,嗨,為了兩個老婆,吃下十二顆紅豆,這叫做活該受罪。”他自罵自受,忽又想起什麽?隻見他竟縱聲哈哈大笑,跡近瘋狂。


    前麵不遠,現出一個城市,十幾家店一覽無餘,其中一家還有酒招飄晃,他慢步輕移,直朝酒家行去。


    未幾進店,舉目一看,三張破桌子已有人占了兩張半,細察之下,幸好沒有一個是武林人。


    店家一見他走進,立即上前道:“公子,你老找誰?”他似乎不相信這個衣冠楚楚的青年人是來照顧他的生意。


    南白華摸出一塊碎銀道:“這些夠不夠一壺酒一隻雞?”


    店家一怔,際而恭聲道:“夠了夠了,原來你老是照顧小店的,雞要清蒸或是?”


    南白華擺手阻止他說下去,道:“隨便都可以,隻求快一點。”說著將銀一拋,就桌麵空位上坐了下去。


    店家接銀連聲應是退去,不久送上一碟小炒,一碗東菇及大盤鹵雞,酒竟是紹興陳年花雕。


    南白華不料一塊小銀子竟能買這多東西,笑笑道:“店家你恐怕要虧本啦?”


    店家連聲道:“那裏那裏,照算還要找公子七十文。”他邊說邊替南白華斟酒。


    南白華搖手道:“那七十文就作小賬吧,店家請便,我無須照顧。”


    店家應謝剛才退出,門外又走進三人。


    南白華一見忖道:“這三人似乎在那裏見過?”


    他沉思一下,沒有想出,即邊吃邊留心觀察。


    三人在門內立著,六隻眼睛不停的轉動一下,其中一人突然麵色微變,似是看到了什麽,翻身就往門外衝出。


    其他二人似有也了發現,如風追著先走的後麵而去。


    南白華一見暗笑道:“原來是金城堡的爪牙。”他自己看出了什麽標幟,但是,他根本就未將那些小毛賊放在心上,依然是自斟自飲。


    酒菜一光,他慢慢站起身來,心不在焉的走出店門,順又邊村道前進,過了一處山腳,展在眼前的卻是一片汪洋大海,忖道:“真糊塗,我怎的走到海邊來了。”稍停,順著沙灘而下,漸漸已無路可通,再前行就是翻越礁石和懸岩。


    然而他卻不管那些,仍舊一意前行,逢礁越礁,遇岩翻岩,總之他沒有一定去向。


    第三日,大海不見了,舉頭隻看到一座高峰,觀察一下形勢,不禁暗道:“這不是莫幹山嗎,嗨,我的輕功依然不弱,幾日夜走了不少路呢!”


    他正待翻山而上,突見一條人影在林隙閃了兩閃,忖道:“這幾日常有一些小人物在我麵前出現,好像是故意盯梢的一般,哼!別將我逗火了,雖隻能運三成內功,但對你們這些毛賊照樣可以收拾下來。”


    心中忿怒著,雙腳已不由自主的直往林中追去,耳中傳來清晰的縱躍聲,顯然那人就在前麵似還不知有人在追。


    南白華暗笑道:“這也不錯,躡住他看看到底是幹什麽的?”


    人還未見,突然有人大喝道:“馬奇突,你給我站住。”


    南白華聞聲一詫,暗道:“怎麽是蔣大哥的聲音!”


    他還想未了,忽聞馬奇突嘿嘿冷笑道:“站住?憑你蔣超然能有這大的口氣?南白華一倒台,我勸你還是趕緊藏頭縮尾罷。”


    南白華聞言大惱,他不待蔣超然接話,立即縱出道:“倒台的就在你後麵,姓馬的,收拾你相信還不成問題。”


    蔣超然舉目發現他依然豪氣淩雲,不禁喜叫道:“兄弟,讓我來收拾他。”


    馬奇突神色大變,顯然的,南白華在他心中依然餘悸猶存,聞聲緊閃,戒立十丈之外,兩目閃射出恐懼之光。


    南白華朝他一瞥,轉頭對蔣超然道:“小弟要留活口,蔣兄已奪彼美人,哈哈,再殺他於心何忍?”


    蔣超然見他開朗依舊,不禁大笑道:“兄弟,你確是達人,小兄望塵莫及,但千萬別用過三成內勁。”


    南白華一笑點頭,緩步朝馬奇突走去,一指道:“你毋需如此緊張,若能答我幾句問題,今天還是放你過關。”


    馬奇突嗆聲拔出長劍道:“馬奇突不是貪生怕死之輩,能告的相告,否則休想壓迫。”


    南白華正容點頭道:“這點本人知道,你為了追求美色,竟不惜叛師投敵。”他話音滿含鄙視之味,一頓又道:“剛才在林中現身的可是你。”


    馬奇突見他問的事情一點也不重要,搖頭道:“那是雙仙放出的眼線,目的是專門監視你一切行動,數日間已放出四十餘人。”


    南白華一想,知其所說不假,點頭道:“閣下請便,本人並非無故生事之人,今後尚希好自為之。”


    蔣超然搶著道:“兄弟,你在問他看到金姑娘和劉姑娘沒有,愚兄連日苦尋均無著落。”


    馬奇突收迴長劍,它不待南白華發問,冷笑道:“她們兩日前在東天目山現身,後來被天欲聖母手下發覺,目前恐已成了待宰羔羊。”


    南白華聞言色變,立朝蔣超然道:“蔣兄,我們快走,希望她倆還沒有落入妖婦之手。”說完拔足縱起,盡三成功力領先緊奔,其速還是如箭離弦。


    蔣超然無暇開口,全力相隨,仍覺追他不上,暗道:“他隻有三成力尚且如此,可想已往是何等了得,無怪能飛行絕跡了。”


    二人奔至深夜三更,南白華道:“前麵就是東天目山,蔣兄請向左側搜尋,繞西天目山直達百丈峰,小弟則由右側尋找,如無所得我們在百丈峰見麵後再定行止。”


    蔣超然簡直氣喘得接不下話來,聞言隻點點頭,揮手分道而去。


    南白華也不停止,目察耳聽的急急蹤起,他不分懸岩與深林,凡有一些聲音之處就立即奔去。


    忽然,他聽到一陣緊急的飛縱之聲急速傳來,方向卻是出至背後,於是霍然迴身看去。及目處不由一怔,大叫道:“蔣兄為何走迴來了?”來人竟是蔣超然。


    蔣超然目力那有他強,聞聲奔至,沉重的道:“兄弟,快準備應戰,有大批雙仙派人圍來了。”


    南白華聞言冷笑道:“雙魔想利用爪牙來激發我腹內爆炸豆,竟不惜驅手下人送死,讓他們來罷,我們殺他個橫屍天目山。”


    一停叫道:“蔣兄隻在小弟左右,在萬不得已時,聽我通知離開。”


    蔣超然聞言心知有異!大聲道:“你要激發紅豆對敵?”


    南白華舉頭望天,平靜的道:“沒有最大收獲時,小弟不會輕意犧牲的,蔣兄不必過問,隻依言行事即可。”


    說話之際,四外半影紛紛,為數之多,不下百幾十人,都在三十丈之外緊緊圍住,似還沒有即刻發動攻擊之態。


    南白華謹慎戒備,右手已拔出雙龍奇劍。


    蔣超然與他排挑而立,兩眼射出惶然之光,輕聲道:“他們為何不攻?”


    南白華一想悄聲答道:“可能還有什麽重要人物未到?”


    說著突然一震,眼睛頓射奇光,芒尾在黑夜竟能清晰照人。


    蔣超然一見不由駭然,忖道:“他目光多強,這那裏是三成功力之人。”


    忖思下問道:“你怎麽了?”


    南白華望望他歎口氣道:“我一生很少中人鬼計,今夜卻上了馬奇突的大當了。”


    “什麽?他說的不真麽?”蔣超然懷疑的驚問。南白華苦笑道:“前半段是真的,致於他脫離雙仙派之說卻是虛構,講蓉兒和梅姐在東天目山更是誘敵之計,這家夥下次不可輕饒。”


    蔣超然似乎還不明白,又問道:“何以見得呢?”


    南白華淡然答道:“我們如不被困,自然還無法證實他的計謀,現在卻毫無疑問,你想想看,設若天欲妖婦在東天目捉拿蓉兒和梅姐兩人,那雙仙派的爪牙又焉能有膽在此集中,顯然他是拿我最關心的人作假餌,使我倆自投羅網,不過,他發現天欲妖婦追拿蓉兒和梅姐可能是真,隻不在這個地區而已。”


    蔣超然恍然大悟,罵道:“馬奇突這家夥竟是一石兩鳥,大逞其快了。”


    南白華冷笑道:“他想逞快倒未必見得,兩魔不敢親身接近我,憑這批手下想達到目的那是作夢,我不要他損兵折將才怪。”


    蔣超然怔怔的道:“他派來圍困的恐不是泛泛之輩,無疑都是江湖一流好手。”


    南白華哼聲道:“好手自是當然,我料定並非有真心敢死之士,他們明知如若逼使我腹內紅豆爆炸定必玉石俱焚,凡來的莫不是被迫所致,要你我謹慎從事,不難突圍而出。”


    蔣超然見他臨危不亂,心細如發,不禁自內心發出欽佩之聲道:“賢弟膽識超人,小兄萬萬不及。”


    言為盡意,突從岩上發出一聲嘿嘿陰笑道:“下麵可是南白華小子?本晚看你如何逃出天目山?”


    南白華聞言知人,朗聲答道:“黑獄陰魔,你敢親自與南某一戰麽?”


    “哈哈,你是我囊中之物,老夫豈願作玉石俱焚的傻事?”黑魔得意的大笑迴答。


    南白華大聲譏諷道:“怕死的東西,你隻知縮頭不出,卻派上一批爪牙送死,他們難道就不是人嗎?”


    黑魔陰魔似乎生怕他挑撥離間,立即接道:“為了實現雙仙派的理想,他們忠貞不二,赴湯蹈火亦所不辭,如幸能不死,定將榮任本派重要職位,馬奇突就是榜樣,他現以升為南盟的副盟主。”


    南白華冷笑道:“在本人爆炸之時,此穀地必將成為一片焦土,隻怕他們絕無生還之人,何況本人自信尚有突圍之力。”他說話之際,同時忖道:“隻聽黑魔講話,紅魔恐不在此?”接問道:“老魔,你那騷妹子呢?”他意在探悉蔣竹寒和劉梅齡兩小的下落。


    黑魔聞言哈哈笑道:“她在作人心醒酒湯,嘿嘿,那兩個小東西不肯道出紅葉之秘,也不交出紅葉乞降,你老姑奶奶一氣就將他們給宰了。”蔣超然聞言大震,霍然揮劍衝出,意在拚命。


    南白華急忙拉住他道:“蔣兄別急,你休聽他胡說,紅葉之秘不得,老鬼們不會傷他二人一根汗毛。”


    抬頭叫道:“老東西,你那套鬼話當南少爺麵毫不發生恐嚇作用,現在你不妨發動攻擊,本人雙龍劍今晚要大開殺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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