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攻勢,一旦發動,將會是雙方勝負的抉擇。


    因為二十四紅衣白巾武士這時所攏的陣式,確也是一座鋼鐵陣容,將蟠龍四鬼包圍得密不透風,無論你從任何角度,也闖不出去,絕對令人尋不出一點空隙。


    此刻。倘可以說是勢均力敵,各不占優勢,這將是一場劇烈征象,是暴風雨要來前兆。


    隻要雙方任何一部份精神稍懈,便有招全盤皆輸、全體鍛羽送命的可能。


    場麵緊張得令人窒息。


    時間在死寂中,流逝——


    鬼磯士秦風嘴角泛起一絲冷笑,蹁步的向嶽風飛逼近來。


    嶽鳳飛一陣寒懍,不自覺的倒退了一步,戰顫道!


    “你……你想對我怎樣……。


    鬼磯我冷森森笑道


    “要你的命!”


    嶽鳳飛神魂俱散,抖索道:


    “你不怕我父親找你償命……。”


    鬼磯士秦風寒聲道:


    “償命,我殺了你們西域一人也是償命一條,殺了三個也是償命一條,全部殺了你們反而未必就會和你老子嶽陽過不去……。”


    嶽鳳飛心膽俱裂,厲聲道:


    “卑鄙的家夥,你想殺人滅口。”


    鬼磯士陰笑道:


    “不但殺人滅口,再來一個移禍江東。”


    嶽鳳飛悲憤道:


    “你這下流,渥濁的禽獸,你不念我父親對你的恩典亦罷,還要做出這種天人共憤的事,我做厲鬼也不饒你……。”


    鬼磯士秦風逼近一步,嘿嘿笑道:


    “等你做了厲鬼,再迴去向你老子嶽陽哭訴一番吧!”


    “吧”字甫落,魔鬼似的左掌倏忽吐出——


    一股狂流,疾湧而去。


    嶽鳳飛厲喝一聲,雙掌疾吐:一股淩厲掌勢,驟迎上去,身形一長,引身暴退三丈之外。


    “砰!”一聲脆響——


    鬼磯士秦風驀地遷那才暴震開的掌勁,似鬼魂逼近嶽風飛右側,左腕脆異一翻,有如“翻江騰蛟”一般的疾拿嶽風飛右肘


    嶽鳳飛身才站定,鬼磯士秦風一隻左手已搭上了自己右肘,大吃一驚,右肘一沉,身子一側。電速飛起一援直踹鬼磯士秦風小腹。


    鬼磯士秦風冷笑一聲,小腹一收,左掌原式不發,改向嶽風飛胸前推去。


    “碰!”一聲。


    嶽鳳飛胸口挨了一掌,踉嗆倒退七八步,“哇!”的吐出一口鮮血,臉色驟變為蒼白色,臉上肌肉一陣抽搐,微顫。


    鬼磯士秦風嘴角留起得意獰笑道:


    “你已中了我一掌‘子午間心,子不見午,午不見子,你是死定了,哈哈哈哈……”


    驀在此刻——


    突然聽得冬竹堡堡主“修羅劍客”張劍峰,大喝道:


    “畜生!那裏走……。”


    身形疾展,直向堡外追竄而去——


    鬼磯士秦懈,笑聲頓歇,舉目望去。


    原來煞星手冷白乘著眾人不注意時,突然悄悄開溜到十多支外,一個鼠竄,直向堡外奔去。


    就在這刹那——


    嶽鳳飛突然厲喝一聲,欺近三尺,雙掌似雷奔電閃,連環劈出……


    但見掌影飄飄,若似落櫻繽紛,眨眼間,連續拍出三十四掌。


    嶽風飛定一輪疾攻,當真疾如電閃一般,三十四掌連綿,一氣嗬成,有如在電光石火的一刹那驟出。


    鬼磯士秦風大吃一驚,被迫得連連退出七八步,差點就招架不住,不禁心頭暗自震顫道:“這是什麽掌法,恁地是如此快速?”


    直待對方三十四招攻完之後,微吸一口氣,左掌緩緩擊出。


    一股極巨的柔軟強勁掌風,直撞過去。


    嶽鳳飛深知鬼磯士秦風功力奇高,冷笑一聲,右掌向後一引竟把鬼磯士秦風強猛的勁風,引向一側,左掌趁勢攻進,一招“虎口大開”疾按對方左肩。


    鬼磯士秦風隻覺得對方掌中,似有一股奇異的吸力,把自己擊出的掌力引開,心中微驚,暗道:“西域一脈的武功,果不同凡響,他中了自己一掌,尚有這種深厚的功力,好生奇怪啊?”


    他倏地潛運內功把擊出的勁道強行收迴,左手一招“金索縛龍”掌勢一翻,反向嶽鳳飛左腕脈門切去。


    那知嶽鳳飛左掌去勢如電奔,並指如戟,一閃即至,指尖觸及鬼磯士秦風左肩衣之時,鬼磯士秦風的左手,卻也中了嶽風飛的手腕,兩人各自輕哼一聲,一接疾退,雙方同時以極快速的身法,向後躍退。


    兩人各自避閃開了對方掌勢,擒拿,彼此望了一眼,同又以極快的身法,欺身而上——


    這次動手,兩人心裏有數,不敢存著輕視之心,彼此以快打快,爭相拚命。


    刹那間,掌指飄忽,足影點點,人影交錯,忽起忽落。


    鬼磯士秦風愈打愈驚,他絕未料到西域武技這般詭異,偏奇,刹那間,兩手已交手了十合,嶽鳳飛非但毫無敗象,而且出掌愈來愈奇,攻勢亦是愈來愈淩厲,招招都是罕聞罕見的奇異之學。


    而且掌紮襲擊之處,又都是鬼磯士秦風全身必救要害部位,迅捷狠辣,兼而有之。


    鬼磯士秦風似也打出怒火,劈出的掌力,也是愈來愈見強猛,招招有如撼山震嶽,浪濤澎湃,變化之奇異、無與倫比。


    就在這緊要關頭——


    突然,蒼空中飄來了一縷輕樂……


    似管似弦,又有點像是胡笛,琴蕭


    若有若無,隱約其間……


    從那浩瀚無際的空中悠悠飄落。


    鬼磯士臉色大變,厲聲叫道:


    “海棠紅啊!海棠紅……。”


    掌指倏變,舉手輕輕擊出三掌,閃身暴退文外,顧不得怎樣,厲叫一聲。有如著了魔一般,瘋狂的向東方追去。


    嶽鳳飛卻被秦風那飄飄無勁力的三掌,迫得連退三步,似是受了很重的內傷,全身微微顫抖了幾下,張口噴出二口鮮血,跌倒在地。


    也就在此時,驀聽到一陣撕裂耳膜響聲起——


    蟠龍四鬼和二十四紅衣白巾做了一次最大的衝突,人影驟然一分,蟠龍四鬼中倒了一個,二十四個紅衣白巾武士中兩位已倒在血泊中,原來的規律陣容,一片四散淩亂。


    屋脊上的神箭八雄眼看大勢已去,齊齊大喝一聲,舍箭取劍,躍落廣場中,一股勁直向冬竹堡門下衝去。


    場中突然傳來慘唿悲號之聲,頭頸紛飛,鮮血並濺,眨眼間,殺去了冬竹堡二十幾位門下。


    挾持著地上的嶽鳳飛,唿嘯一聲,直向外麵衝去——


    蟠龍四鬼亦齊齊怪叫一聲,扛起創倒的同伴屍體,尾隨追去。


    在月色蒙朧,綠蔭隱映之中,飛馳著一條人影,疾如流夭般的奔行著。


    那正是黃秋塵,他雖然一麵展開輕功向前奔行,心裏卻在不住的暗中盤算。


    他覺得今天所看見的卻是有些疑惑不解,冷白為了獲得虯龍公主,費盡心機。嶽鳳飛身為虯龍公主侍衛長,二人總合一處,卻是非常自然。


    可是冷震東和那南宮冷刀結合一起,豈不是父子相處在敵對之中?


    虯龍公主被南宮冷刀拿迴,藏匿在冬竹堡,冷震東既和他的愛子處於敵對,難道也是為著虯龍公主?


    他一麵奔行,一麵暗想,忽然心念一動,身形微閃,隱入山下茂草深處,閃目向後看了一眼。


    隻見南宮冷刀滿麵怒容,偕著冷震東疾如電射般的,眨眼奔到近前。


    但聽南宮冷刀“咦”了一聲,說道:“這小子好快的身法,怎麽眨眼不見蹤影!”


    手轉乾坤冷震東極盡目力,向四外電掃一眼,大感驚異的歎道:


    “這後生確實有些怪異,看他的年齡不大,這身稀世武學,卻已超出武林中任何一位高手,不但武學詭異,內功深厚,而且機智也超乎常人一倍!”


    南宮冷刀眉峰雙皺,雙目中凝射一道凜凜神光,冷哼一聲道:


    “冬竹堡雖然不是虎穴龍潭,卻也不下亞於銅牆鐵壁,沒有得到老夫手諭,就是肋生雙翅,諒他也難輕易退出堡去……。”


    手轉乾坤冷震東淡一笑,手拂胸前黑髯道:


    “冬竹堡中雖然伏樁卡如繁星,可是遇上這樣一位武學詭異的極強高手,恐怕也難阻止的了……。”


    南宮冷刀仰麵看看天空的星鬥,慨然一歎道:


    “江湖上出現這個極強的對手,老夫若不收為已用,必須既刻除去,免除無窮後患。”


    冷震東深覺此話極有道理,不禁點頭說道:


    “南宮兄的意見,正與冷震東懷有同感,目前趁他還通走不遠,你我且追趕一程,切莫讓他僥幸逃出手去。”


    南宮冷刀正要答言,驀見西南方叢樹之間,人影一閃而逝。


    但見他冷笑一聲,雙肩一晃,迅如鷹隼掠空般的疾射而起,直向那條人影撲去。


    手轉乾坤冷震東緊接著騰身而起,兩條迅快的身形,在月光之下閃了兩門,便消失在山林月光之中。


    黃秋塵隱身草叢,等待南宮冷刀和冷震東身形消失,方才緩緩廷身站起。


    他仰麵看了看天色,心中暗忖:這次進入冬竹堡:難道就這樣退去?不!絕不!必須衝破一切困難,搜尋虯龍公主藏身之處,挽救這場武林浩劫。”


    心念一決,轉身複向來路飛奔而去。


    方才奔行不出二十丈,突尼山道上人影連閃,黃秋塵不由心裏一驚,連忙閃身隱入樹後。


    隻見神箭八雄挾持著嶽鳳飛,皤龍三鬼扛著滿身血跡的兄弟,唿嘯狂奔,猶若旋風一般的,眨眼消失形跡。


    黃秋塵眼望著消失的背影,內心升起無限的感慨,輕輕歎息一聲,直向冬竹堡中走去。


    當他再度越過高牆,閃目凝望,隻見遍地血跡斑斑,地麵上橫七豎八倒臥著無數屍體。


    斷頭殘肢,血肉狼藉,慘厲的影象使人不忍卒睹。


    由現場的情況判斷,這一場生死搏鬥,定然萬分激烈,慘烈空前。


    四下靜悄悄的,隻有重傷倒地的一聲聲痛苦的呻吟,做著垂死的悲號,這聲音是那樣的悲慘、淒涼。


    黃秋塵目光一轉,低聲嗟歎,暗道:江湖浩劫已然成形,看這遍地血腥,已是觸目驚心,倘若不再製止血腥屠殺,不知更要死傷多少生命。


    想到這裏,驀然雷光一閃,恍如從夢中驚醒,不禁暗中叫道:黃秋塵你還呆在這裏做什麽,還不趁這堡中人手未到的時候,盡快尋找虯龍公主……。


    心念一動,立即向後麵走去。


    驀然,暗影裏人影一閃,黃秋塵猛然抬頭,隻見那人直向懷中衝來。


    原來這條大漢低頭飛馳,想不到冬竹堡中已發生巨變,待他發現黃秋塵時已經相距不過三尺,再想收步已然不及。


    黃秋塵功力深厚到已能收發自如,隨心所欲的極高境界,驀然,身形向旁橫跨半步,運掌如電,乘著那大漢前衝之勢,伸縮之間隻聽一聲悶哼,“彭”的一聲,撲伏在地。


    他的心裏突然一動,腳尖微提,踏在命門穴,沉聲喝道:


    “不準高聲喊叫,如若妄想掙紮,難逃活命。”


    那條大漢做夢也沒有想到,憑自己這身功力,卻平白的栽倒這青年人之手。


    他已知對手並非無名之輩,腳尖點在自己命門大穴之上,倘若稍微用力,必然立斃腳下。


    那大漢伏在地上轉項迴顧一眼,臉上突現驚訝恐怖之色,幽幽一歎道:


    “在下既已栽在尊駕手中,有話請講,隻要在下知道決不敢隱瞞……”


    黃秋塵淡淡一笑,說道:


    “但願你能夠心口如一,在下絕不會難為尊駕,不過,若有半句虛假,就難怪出手無情了……。”


    那大漢眸珠一轉,驀然身形一翻,揮掌橫切黃秋塵右足,出語迅快,勢道極為兇猛。


    黃秋塵右足微提,讓過襲來的一掌,緊接著一招“春風化雨”,詭譎萬變的掌勢,點向對方肩井大穴,左足輕彈,點向期門大穴。


    這招看來雖極平凡,但在黃秋塵施出卻是威猛無論。


    那大漢身形躍起,尚夫站穩,突見掌腳襲來,快愈電光石火,連忙提氣轉身,右掌曲指如勾,探掌抓對方脈門,左掌橫牢固,擊向襲來的一腿。


    拆招換式迅快絕倫,竟然化開黃秋塵淩厲的掌勢。


    黃秋塵微微笑道:


    “好身手,再接區區幾招掌勢……。”


    話音甫落,欺身直前,掌勢縱橫,眨眼攻出三掌四指,每一招都著無窮變化,玄妙,直向大漢罩去。


    “碰”的一聲輕響。


    那大漢雙肩一陣搖晃,倒退兩步。


    這時黃秋塵身若飄風,如影隨形,右腕一翻,伸縮間擒住脈門要穴。


    黃秋塵五指微然凝力,隻聽那大漢“嗬唷”怪叫,全身勁道全失,額間汗流涔涔,顯然已難承受無邊的痛苦。


    黃秋塵淡淡一笑道:


    “尊駕隻管出手,在下隻要手下微然凝力,先讓你賞一賞血液逆流的痛苦……。”


    這時那大漢那敢呈強,滿臉悲容的哀聲道:


    “小爺,都怨小人有眼無珠,還望大俠手下留情。”


    黃秋塵笑道:


    “尊駕在區區麵前已失信用,不過,你須指出虯龍公主藏身之地,不得有一字不實!”


    那大漢聽到“虯龍公主”,如畏蛇蠍的突然一震,不禁張大恐懼驚慌的雙眼,呐呐說道:


    “虯……虯龍公王……這……。


    “哎喲……”


    黃秋塵腕上疊動,大指輕輕向上一挑。


    那大漢隻覺一陣劇痛,激的五髒六腑沸騰,額上沁出黃豆般的汗珠,涔涔而下。


    那大漢忍受不住血液倒流的痛苦,幽幽一歎道:


    “事到如今,已然顧不了許多……”


    秋塵冷笑一聲,說道:


    “尊駕不願說出虯龍公主隱身之地,在下也不勉強……。”


    那大漢臉上陣痛苦抽搐,忙不迭的說道:


    “小爺手下留情,小的情願說出……。”


    秋塵手中暗勁稍鬆,說道:


    “難道你不怕南宮冷刀?”


    那大漢長籲一口氣,長歎一聲說道:


    “吐出羅山隱秘難免割舌的慘刑,可是氣血逆行的苦痛也不好受,總之,今天黴運當頭,隻有破出事後眼割知,暫求免受眼前之苦了……。”


    話音一落,手指東方繼續說道:


    “在那座危崖之下,有一極為深邃古洞,名為九曲盤蛇洞,虯龍公主便被困在這座洞中,小的已然說出實情,還望饒恕一命!”


    黃秋塵轉目向東方看了一眼,果在星月光輝照射之下,隱現一座高峰。


    他突然一笑,說道:


    “這話虛實難測,還須請你帶路……。”


    話音未盡,揮指疾出連點幾處穴道,那人悶哼一聲,立時聲音頓寂。


    原來秋塵已點了他“風府”“肩井”“臀儒”“五裏”幾處大穴,雖然神誌依然清醒,但是喉頭暗啞,遍體酸麻,絕無抗拒之力,身形搖晃不定。


    黃秋塵提起那條大漢,冷冷的說道:


    “尊駕如果賣弄玄虛,免不得再一些苦頭……。”


    話方出口,身形已然疾縱而起,直向東方高峰奔去。


    快速迅疾的身法,好似一縷輕煙,在朦朧月光之下,忽隱忽現,途中伏樁暗卡,竟被輕輕掩過。


    一口氣奔出三裏,已到危崖之下。


    這座危崖絕壁雖然山勢不高,但也峻峭聳直,極難攀越,九曲盤蛇洞隱藏在山腰之中磷峋怪石背後,若非那條被俘大漢的指點,極難一眼看出。


    黃秋塵站在峰下,略察山勢,一式“一鶴衝天”身形淩空騰起,身子當空一轉,“乳燕歸巢”直向那座巨石落去。


    身形一落,轉目看去,果然有一方圓四尺的洞口,赫然入目。


    黃秋塵把大漢藏入石後,深深長吸一口氣,閃身進入洞口。


    這座石洞天生的奇異,洞口雖然不大,前進不足五尺,洞內豁然開朗。


    黃秋塵閃目留神四下掃望,隻見這座石洞似已經過人工修偶然性洞壁平滑,地麵平坦,石境燃燒著光,顯得清靜怕人。


    迎麵是兩條岔道,形式相同,大小一樣。


    這一來卻把聰明機智的黃秋塵愕住了,他不知從那條岔道行走,才是正路。


    黃秋塵略一凝神,突聽洞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他不禁暗吃一驚,身形疾閃,沒入陰暗角落之中。


    身子方才藏好,洞中已現人跡,隻見兩條迅快的人影,眨眼已到近前。


    來人的身法奇快,恰似旋風,黃秋塵略一閃目,不禁驚唿出口:,“袁姐姐……”


    修劍院主袁麗姬身形方落,驀聽唿聲,不覺震驚的倒退一步,凝目向發聲之處看去,隻見黃秋塵從暗影中緩步而出。


    袁麗姬又驚又喜,手摸著胸膛,長籲一口氣,嫣然笑道:


    “秋弟,可嚇死我了……。”


    黃秋塵連忙微知拱手道:


    “袁姐姐恕小弟孟浪之罪!”


    袁麗姬白了秋塵一眼,鳳目中流露出安慰的笑意,哼了一聲道:


    “這是什麽地方,還這樣多禮……”


    秋塵啞然一笑,說道:


    “姐姐怎也尋到九曲盤蛇洞來,莫非……。”


    袁麗姬道:


    “不是姐姐怨你,單身夜探冬竹堡,怎不告訴我一聲,竟然獨自悄悄溜走。


    姐姐發覺秋弟不在,便猜定必是單身冒險,進入冬竹堡.所以迴明郭老前輩,追了下來。


    幸堡中有‘佛字幫’門下指引,不想卻遲了一步……。”


    秋塵輕聲一歎道:


    “目前冬竹堡中波詭雲譎,各派高手雲集,激烈的搏鬥,隨時都在發生……。”


    接著,便將所見略述一遍。


    袁麗姬微一沉思,道:


    “不管情勢如何,我倆且尋虯龍公主要緊。”


    秋塵眉峰微皺,搖頭一歎道:


    “九曲洞中岔道縱橫,在下一時難以認出入洞正路,不知姐姐可知道洞中之秘?”


    袁麗姬鳳目微瞬,略一審視,指著左麵那條洞口,笑道:


    “你看,地下土質形態,似有不少人跡往來,必是正路無疑!”


    秋塵跌足歎道:


    “姐姐天慧聰明,不愧一代武林院主,小弟愚味自慚不及……”


    話未說完,袁麗姬瞅了他一眼,嫣然笑道:


    “些微小事何足掛齒,少說廢話,快點兒去吧”


    黃秋塵笑了一笑,二人身形連閃,逕向左麵洞口魚貫進入。


    洞中曲折盤旋,左迴右轉,隻覺如墜五裏迷陣之中,袁麗姬漸漸感到驚訝,暗道:這座石洞不料如此玄妙,如果時間拖久,難免會被冬竹堡中人發現,那時必然又起糾紛,營救虯龍公主又須大費手腳。


    秋塵,麗姬正感居然無際,忽的一縷蕭聲送入耳鼓,旋律低迴,如忽如訴,音調非切淒楚,扣人心弦。


    秋塵在初聽到的時,心中頗覺一陣歡喜,但在凝神傾聞之下,隻覺一陣茫然的悲傷之感,升上心頭,兩行英雄淚掛上英的臉上。


    袁麗姬聆聽蕭聲,也覺心動,連忙鎮定心神,正色說道:


    “秋弟,快些鎮定心神,不要被‘懾魂魔蕭’音律所迷……。”


    黃秋法凜然一驚,舉手拂去腮邊淚痕,臉兒一紅,呐呐說道:


    “姐姐你……”


    修劍院主袁麗姬手按櫻唇,“噓”的一聲,阻止他的講話,緊接著身形一旋,藏身陰暗之處。


    黃秋塵見狀,驀然警覺也隨著隱好身形,屏氣凝神,轉目電掃。


    突見一團黑忽迎人影,身法奇快,麵目容貌竟然無法認出,迅疾無儔的直向右麵洞口奔去。


    這條迅快人影,好地洞中地形極為熟諳,腳步不停,閃身躍入洞口,霎時消失身形。


    袁麗姬見那人影躍入洞口,身形隨著縱起,縱目凝視,閃身而入。


    黃秋塵暗暗納罕,緊隨二人之後,疾追不舍。


    隻見麵前那條黑黝黝人影,身形閃動,忽疾忽緩,似在等待但卻並未迴頭後,隻是低頭疾行。


    袁麗姬雖然暗感驚異,腳下卻是依然不停。


    前麵那條人影,好象背後生著眼睛,總是相距五丈開外,毫厘不差。


    洞蕭之聲,也隨著愈感真切,想來已是相距不遠。


    驀見那團黑忽忽人影,麵對石壁耳稍停,緊接著身形一閃,頓時消失蹤。


    這形如幽靈的奇異舉動,看的麗姬、秋塵頭皮發炸,毛發根根直豎,目瞪口呆。


    黃秋塵幹咳一聲,仗著膽兒,走到石壁根前,凝神察看,隻聽那幽幽蕭聲,竟是從石壁之中透出。


    他不禁眉頭一皺,駭然道:


    “奇怪,石壁中怎會透出這縷蕭聲……。”


    袁麗姬道:


    “秋弟,莫不是這又是南宮冷刀安排的詭計?”


    黃秋塵想了一想道:


    “在下聽這洞蕭節奏,分明是虯龍公主的吹奏,怎會從石壁中透出?”


    袁麗姬側著頭兒。微一凝息,道:


    “秋弟,既已捉出蕭聲是虯龍公主吹弄,想她必是被困閉在這石壁之中……。”


    黃秋塵輕歎一聲,道:


    “這道石壁堅逾精鋼,怎能設法打破石壁,救那虯龍公主……。”


    話音未落,忽聽一陣“隆”,“隆”巨響,起自洞頂之上,那道石壁緩緩上升,現出一道洞口。


    秋塵、麗姬雙雙吃了一驚,連忙凝氣行功,蓄式戒備,徹身後退兩步。


    當轉動雙目一看,不禁又是一驚。


    原來那是一間精致的石室,桌椅床榻,錦恰繡幕,布置極為華麗,虯龍公主斜靠在繡榻上,一雙秀目間放出似驚似嗔的奇異光芒,櫻唇微動一下,卻未發出聲來。


    黃秋塵微一定神,雙手微拱道:


    “在下拜見公主,不知你可曾吃到什麽苦頭,幸天緣湊巧,得暗中人之助,得見公主……。”


    虯龍公主香腮帶驚,美目微盼,緩緩坐起,說道:


    “嗯!看你還守信用,想我的目力不差。咦!不想袁院主也來九曲洞中,卻出我意料之外。”


    袁麗姬淡淡一笑,說道:


    “小妹感念公主療傷之恩,特地趕來營救,以報活命大恩。”


    虯龍公主神態平靜,嫣然微笑,微搖至首說道:


    “袁院主果然胸襟磊落,不過,難道忘記追殺之恨!”


    袁麗姬秀眉雙揚,微然一笑道:


    “小妹雖然稱不得頂天立地人物,但也恩怨分明,療傷的恩德,自應答報。”


    虯龍公主笑道:


    “若是我命黃秋塵向你下手,不知你能感激我活命之德,而束手待斃嗎?”


    這不通情理的話,頓使袁麗姬大感驚愕,聰明絕頂的她,一時如陷身五裏霧中,不知如何處這困惑的局麵。


    黃秋深怕情勢鬧僵,連忙接口說道:


    “武林俠義之道:最注重正義公理,袁姐姐一番好意排除萬難,深入虎穴,隻為心安理得,公主怎能拒人於千裏之外,既使心底深藏怨恨,也要在退出危險之地,再講不遲!”


    虯龍公主美目微睜,點頭笑道:


    “這句話卻很中聽,可是九曲洞一片平靜,毫無危險可言。”話音微頓,接著輕歎一聲道:“不過,隻覺得形單雙影,略感孤寂而已!”


    秋塵道:


    “這個,在下已在蕭聲中感覺到……”


    袁麗姬站在一旁,茫然說道;


    “虯龍公主莫非不要跳出這座龍潭虎穴?”


    虯龍公主嫣然一笑道:


    “袁院主猜的不錯,九曲洞外界不擾,清靜異常,因此還想再住下去……”


    虯龍公主似極平淡的說出,頓使男女雙英大感不解,暗覺這虯龍公主言行詭異,竟然對這極為兇險的形勢,安之若素,實已超乎情理之外。


    修劍院主袁麗姬冷笑一聲道:


    “公主不怕南宮冷刀施用奸謀,小妹卻是百思不解!”


    虯龍公主淡淡一笑,並不理會袁麗姬的問話,秀目轉望著黃秋塵說道:


    “妾身在九曲洞中無人作伴,你可留下伴我,命袁院主立刻退出洞外……”


    黃秋塵眉峰雙皺,訝然問道:


    “公主真的不想走出九曲洞去?”


    虯龍公主笑道:


    “當然是真,誰還騙你……。”話音微頓,噗嗤一聲嬌笑,說道:“你已是妾身隨身侍衛長,必須遵從命令,讓你馬上命袁院主退去!”


    聽她口吻似極堅決,黃秋塵在這時候隻覺情勢奇詭,莫測高深,不禁怔了一怔。


    就在這時,忽聽洞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逐漸接近。


    袁麗姬鳳目微轉,瞅了虯龍公主一眼,身形微閃.橫劍當胸,舉目向山洞盡頭看去。


    隻見閃爍燈光照耀之下,南宮冷刀橫懸長刀,昂然前行,身旁是那手轉乾坤冷震東,麵容陰沉,令人望而生畏。


    袁麗姬秀目微皺,轉麵向秋塵說道:


    “時勢已然緊急,秋弟,快請虯龍公主一路退出洞口,如若稍遲恐怕……”


    虯龍公主妙目轉動,淺淺一聲嬌笑道:


    “我已說的很明白,妾身目前還不想離開九曲盤蛇洞,黃秋塵是我的侍衛長,應該留在妾身身旁,袁院主還是盡快請吧。


    否則,南宮冷刀一到,想要退走也來不及了,那時後悔已退了。”


    黃秋塵見她神態自若,毫無驚慌之色,不禁心中焦急,星目中神光電射,凜然說道:


    “袁院主一番美意,不避艱危,深入羅山援救公主,公主如此冷淡,不怕使人傷心!”


    虯龍公主微抬秀目嫣然一笑,道:


    “我不殺她已是看在情份之上,難道你敢違抗我的命令?”


    黃秋塵隻氣的頓腳,說道:


    “在下出道江湖,真還沒有見過……。”


    他忽然把話頓住,想說的話硬生生把它咽了迴去。


    虯龍公主蘭心惠質,巳然察覺黃秋塵想要出口的話,秀目微翻,看在他的臉上,微然一笑。


    “你怎麽不說,是不是想說妾身不通情理,哼!我看你江湖經驗還欠老練,如比起冷白的胸中城腑,卻相差甚遠。”她搖頭淺笑,像是欣賞秋塵的忠厚,又似感歎他缺乏江湖經驗。


    黃秋塵道:


    “公主的用意,在下實難理解!”


    虯龍公主輕歎一聲,嬌軀站起,緩步走到妝台前坐了下去,轉目望了秋塵一眼,道:


    “江湖中難以理解的事,多如牛毛,隻要明了江湖險惡,步步險境,各逞心機,弱肉強食,優勝劣敗,如像你處處忠厚,如想勝得這班陰謀百出之輩,恐怕是步步危機,我真也替你耽心!”


    這番話,竟會出於沉靜們雅的女子之口,卻使黃秋塵頗感意外,頓時使他驚愕的怔在當場。


    就在這時,突聽袁麗姬一聲嬌喝,緊接著響起一聲軒聲長笑。


    “嘿嘿嘿,想不到一代修劍院主,竟然盡先來到羅山,南宮冷刀有失遠迎,嘿嘿……。”


    黃秋塵急轉俊目看去,不由眉頭一皺身形隨著一閃,旋身袁麗姬身旁,含笑說道:


    “袁姐姐待小弟接他幾招蓋世刀法!”


    南宮冷刀臉上隱現著和藹的笑容,絲毫不露激怒之色,但在那兩道炯炯目光中,卻隱現妨人兇光,嘿嘿一笑道:


    “黃小俠我們不想又會麵了……。


    我南宮冷刀料得不錯,早知黃小俠是有目的而來,嘿嘿……卻想不到尋到九曲盤旋洞,真也虧你機智,不過,黃秋塵俠既然自願進入這座幽靜古洞,就別想走出洞口一步……。”


    黃秋塵冷哼一聲,岔然說道:


    “南宮冷刀不要誇口,在下已認出你那偽善麵孔,有本領隻管盡量施展,黃秋塵不是畏刀避劍之輩……。”


    南宮冷月迴顧手轉乾坤冷震東,哈哈一笑道:


    “南宮冷刀創蕩江湖,敢向老夫叫陣的還是絕無僅有,不想如今卻有不知利害之人,可說初出犢兒,若不施展一些顏色,以後怎樣領導武林群雄……嘿嘿嘿……。”


    冷震東麵色陰沉,一雙湛湛目光,凝注著黃秋塵,額首陰惻側一笑道:


    “姓黃的小輩,藐視武林前輩,罪不容誅,必須給他嚴厲的懲罰,讓他知道厲害,也免得日後誇口……。”


    袁麗姬見這兩位武林魔頭,驕狂囂張咄咄逼人,已然忍耐不住,嬌喝一聲,說道:


    “姑娘平生不信邪道,難道小小九曲盤蛇洞,便能難倒我們……,看劍……。”——


    幻想時代掃校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虯龍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幻龍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幻龍並收藏虯龍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