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這種事情,絕對不能發生!


    杜月玲聽到唐納德說這樣的話,腿一軟,站都站不住,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那滿臉的不敢置信跟驚慌失措攪和在一起,看上去,真的是讓人挺心疼的。


    要麽放棄孩子,要麽從這個家裏被趕出去。


    不管是選擇哪一種,對於杜月玲來說,都那麽的艱難。


    沒有了孩子,那就意味著接下來她就失去了一個很重要的棋子。


    連唯一的一顆棋子都沒有了,她要拿什麽去跟秦思虞的三個雜種爭?


    但是,她如果要將這個很孩子留下來的話,那就必須要被趕出去。


    離開了唐家,她跟兒子要怎麽辦?


    雖然,在唐納德的身邊待了這麽多年,她身上還有一點積蓄。


    但是,那點積蓄又能夠讓她養尊處優的過多久呢?


    杜月玲越想,心裏麵越是覺得失望。


    她從未想過,自己在唐納德的身邊待了這麽多年,還給他生了唐潮,沒想到結果居然會因為一個女人,被逼到如此的地步。


    絕地反擊一樣,杜月玲抬起頭,看著唐納德,聲嘶力竭。


    “秦思虞的孩子是你的孫子,昕怡肚子裏的孩子,就不是你的孫子嗎?她懷的是我兒子的骨血,唐納德,你怎麽可以這麽狠心的讓我去做這個決定?你太殘忍了!”


    因為情緒的失控,杜月玲吼得嗓子都有點啞了。


    聽上去,倒像是充滿了歲月的滄桑感。


    看著一行清淚從杜月玲那張褶子糾結在一起的老臉上流了下來,秦思虞麵無表情的臉上,嘴角扯出了一抹很小很小的弧度。


    養母去世之後,杜月玲進門。


    這麽多年,她的譏諷,她的陷害讓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她以為哭一哭,吼一吼,就能夠讓自己變的清白嗎?


    她這麽多年所承受的,何嚐不是拜她所賜呢?


    “要怪,就怪你自己沒有教育好孩子。養了這麽個廢物!”


    唐潮欠下巨額賭債的事情,唐納德現在還不知道。


    但是,看著唐潮一身是傷的迴來,唐納德簡直對唐潮失望之極,壓根連多看他一眼都懶得掀眼皮。


    “廢物?”杜月玲就像是聽到了一句特別好笑的話一樣,坐在地上,看著唐納德,就放肆的大聲笑了起來,“廢物?這兩個字,你應該很早就想要說了吧?”


    杜月玲將臉上的笑容一收,換上另一幅猙獰的麵孔,看著唐納德。


    “唐納德,就算是廢物,唐潮身上也有一半的骨血是你的。現在你覺得我兒子是廢物,你忘了我當初懷孕的時候,你是有多高興嗎?


    你說,你總算不用麵對那個雜種,你總算有後了!


    唐納德,你現在都忘了嗎!”


    杜月玲就像是瘋了一樣,一雙眼睛死死的瞪著唐納德,大聲的吼道。


    話音落下,屋子裏直接安靜了下來。


    空氣裏的氧氣都直接凝固,好像吸進肺裏就會讓人悶死一樣。


    雜種?


    有後?


    饒是秦思虞現在真的不願意太操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可是,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她還是下意識的扭頭朝著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僅僅一眼,她感覺自己的心,好像一下子就揪了起來。


    唐煜謙手裏端著托盤,站在距離她大概有七八米遠的地方。


    年幼時,她的印象中,唐煜謙的臉上總是會掛著特別帥氣的笑容,陽光的好像能夠將人給曬死。


    結婚之後,她在他的臉上看到最多的是諷刺,漠然,跟譏誚。


    可是現在,唐煜謙卻非常平靜的站在那裏。


    沒有擰眉,沒有眯眼,甚至連嘴唇,都是一上一下很自然的閉合著,一臉的平靜。


    但是……這樣平靜的唐煜謙,讓秦思虞的心,揪的很疼。


    她很想衝過去給他一個擁抱。


    可是,唐煜謙僅僅隻是在原地停駐了兩秒鍾之後,然後就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將手裏麵的托盤放下,唐煜謙給秦思虞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八寶茶,遞到她麵前。


    “來,小心燙!”


    杯子外麵套著一層隔熱棉,所以根本就不會燙手。


    秦思虞一隻手接過杯子,另外一隻手,下意識的就抓緊了唐煜謙準備收迴去的手。


    他的手很暖,但是……卻微微有點抖!


    之前,她一直都在心裏麵想,唐煜謙這麽討厭杜月玲,這麽討厭唐潮,為什麽不將他們趕走。


    今天突然間聽到杜月玲說這些話,所以,這才是原因嗎?


    唐煜謙反握住秦思虞的手,若無其事的給她搓著發涼的手指跟掌心。


    就好像,眼前的一切都沒有秦思虞的手涼重要一樣。


    唐納德坐在對麵的沙發上,看著唐煜謙跟秦思虞的反應,攥著拳頭的兩隻手,越發用力。


    唐納德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對母子丟了一句話。


    “明天早上,我會讓人將你們的東西都收拾一下,你們搬出去吧!”


    丟下話,唐納德就轉身朝著樓梯走去。


    秦思虞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被唐煜謙握著的手,眉頭微微擰了一下,他握的太用力,她有點疼。


    但是,秦思虞什麽話都沒有說,也沒有將他的手鬆開。


    她隻是輕輕的將頭靠在唐煜謙的肩膀上,說了一句:“老公,我困!”


    秦思虞很少撒嬌,也不會撒嬌,但是這四個字,卻像是一股子暖流,被注入到冰僵的心裏。


    “好,把手裏這杯茶喝完我們就迴去!”


    秦思虞不再說什麽,也不再理會什麽,靠在唐煜謙的肩膀上,就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就好像他們之間的關係很親密一樣。


    喝著他煮的茶,他知道她的喜好,所以並沒有放多少紅糖,但是入口卻依舊甜絲絲的。


    茶是甜的,這個男人的心呢?


    杜月玲剛才情緒激動之下說出來的話肯定是沒有過腦子,所以,她來不及規避厲害,隻為了反擊。


    所以這樣的話,幾乎不用去考慮真假。


    被自己的父親說是雜種,這該是一件多讓人覺得心疼的事情?


    印象中,唐納德跟養母的關係一直都是那種相敬為賓的狀態,沒想到,這才是真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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