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讓。”


    真元撕扯,彌漫的風吹過青坪,齊平清朗的聲音藏在風裏,鑽進了所有人的耳朵裏。


    場間卻無比安靜。


    許多人,尚未從這反轉戰鬥中迴神,不明白,元周如何這就敗了。


    要知道,在同等境界裏,元周的實力雖不是最高,但在學子中也可以排進前列。


    而作為被帝國書院悉心培養的天之驕子,理論上,他們應比同境界的外部修士更強。


    但……


    “好厲害!”有一名女弟子情不自禁,叫出聲來。


    但旋即想到,敗得是自己一方,沒法讓這個胡亂作詩的“學弟”吃苦頭,便又吐了吐舌,埋下了腦袋。


    “好!”


    終於,溫小紅的讚歎聲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我原本料想,你未必能很快掌握,亦或,即便能開啟,也最多發揮出一兩成效果,倒是我小瞧你了。”


    此刻,爬起來的元周也收劍走來,心悅誠服:


    “我輸了。”


    齊平痛苦咧嘴,揉著肩膀,緩解秘法後遺症——強行爆發,對經脈的負擔很大,這時候已是格外酸痛,體內真元也消耗大半,需要休養才能恢複。


    他搖頭苦笑:


    “師兄被我打了個措手不及而已,況且,你速度快,隻要再與我周旋一陣,輸的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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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周見狀,卻是爽朗一笑:


    “勝敗乃兵家常事。倒是師弟最後那一招,很有意思。”


    說著,他擠了擠眼睛。


    齊平尷尬,吐氣傷人這手段,確實不大漂亮,但比試前都說,要當生死搏殺來,這種實用小技巧,便也無傷大雅了。


    ……


    講堂二樓上。


    全程目睹這一幕的兩人也是驚訝不已。


    容貌俊朗的景王揚眉,深深看了那西北少年一眼,好奇道:


    “這齊平怎麽竟贏了?”


    親王雖自幼習武學文,但距離這般遠,雙方交手又快,隻看個大概。


    大先生讚歎道:


    “奔雷勁啊……想來,是溫小紅傳了他此法,怪不得要切磋,這秘法若想掌握,正須如此。”


    接著,他將戰鬥過程講述了一番,景王這才恍然,心想,這少年短短時間,竟能得書院兩位先生青睞,安平所言,或許並不誇張。


    恩,迴去得派人調查下……景王默默盤算著,決定盡一下當爹的本分。


    這時候,遠處人群已四散,大先生唏噓道:


    “不過,雖是如此,書院學子竟輸給同境界鎮撫校尉……看來,學子們近來功課很不飽和。”


    在他的印象裏,齊平雖在術法學習上天賦異稟,但“修煉資質”平平。


    景王笑著勸道:


    “大先生也不要太過嚴格,據我所知,這齊平修行資質頗為不錯,一個月前,還隻是個普通人。”


    這個知識點,是安平透露的。


    大先生:??


    那張古板嚴肅的臉龐上,胡須顫抖了下,問:


    “您說什麽?他才修行了多久?”


    “一個月吧。”


    大先生心神震動,難以置信,別鬧,一個月就修到引氣二重?若是當真,這等資質,放在書院裏也是人中龍鳳。


    他突然有些牙疼,意識到,自己等人可能錯判了齊平。


    “大先生可是想到了什麽?”景王見他愣神,撚著胡須出神,不禁發問。


    後者沉吟了兩秒,說:


    “老夫很久沒收徒了。”


    景王:??


    ……


    ……


    切磋完畢,學子散去,齊平又跟著溫小紅請教了下修煉細節,這才告辭離開。


    總的來說,此行相當圓滿。


    “奔雷勁的修煉也要時間,眼下,我隻有在感受到生死壓力時,才有機會開啟,這可不大好。


    恩,可以迴去找衙門裏的同僚切磋,盡快做到‘收發由心’,而且,也要嚐試,控製爆發的時長,威力。”


    齊平思襯著。


    隻要補上這塊短板,配合“封”字符,他的戰力將會得到極大的加強。


    試想,遇到敵人,離得遠了,先丟個封印過去,同時開啟秘法,上去一通小連招,打不過跑的還賊快……無敵了屬於是。


    美滋滋地想著,齊平騎著馬兒進外城的時候,已經到了午後,錯過飯點。


    於是,便幹脆找了個路邊攤,要了一碗麵條,幾樣小菜,慢悠悠吃喝著。


    順便聽著市井百姓侃大山。


    快要吃完的時候,忽而,街道一側有車馬喧聲。


    他好奇望去,卻見一輛造型奇特的馬車駛來。


    車廂上,覆蓋著青藤,蒼翠欲滴。


    車頂四周懸鈴,拉車的馬匹,竟也非凡俗,而是一匹通體雪白,無一雜色的妖血馬,頭上,還戳著一根獨角。


    招搖過市,極為醒目。


    小攤上,百姓低聲議論:


    “呀,這是哪個大人物?”


    “好嚇人的馬。”


    “噓,是道院裏的神仙人物,不要多看。”有人提醒。


    道院?


    齊平挑眉,說起來,對於那座比書院更古老,也更強大的超凡之地,他始終懷有極大的好奇。


    隻不過,不同於建在城郊的帝國書院。


    道門總壇佇立於皇城內,拱衛皇宮,即便是鎮撫校尉,若無特殊事宜,也無法進入皇城。


    所以,他一直無緣一睹真容。


    這時候,馬車也剛好駛過身旁,恰逢一陣輕風吹來。


    車廂窗簾忽而掀起一角。


    齊平隻看到車內端坐著一道白發身影,許是感受到他的注視,車廂主人扭頭看來。


    在這極短的刹那。


    齊平視野一花,仿佛看到了一張白狐的臉孔,注視著他。


    他心髒驟停,渾身毛孔炸開,汗毛根根豎立。


    使勁眨了下眼睛,那種感覺倏然消失,車簾已然垂下,藤蔓纏繞的車廂勻速遠去。


    剛才的一切,仿佛皆是幻覺。


    這一刻,就連齊平自己,都有些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古怪。”


    他嘟囔一句,沒再多瞧,悶頭幹飯。


    ……


    當齊平吃飽喝足,返迴書鋪時,已將這段小插曲拋在腦後。


    恩,在這個超凡世界裏,他覺得委實沒必要大驚小怪。


    下午,齊平沒有出門,而是替跑去刻印書稿的範貳看鋪子。


    順便,也快速翻看店裏的雜書。


    倒不是為了解悶,主要是為了加強知識儲備。


    期間,充分感受了店裏生意的淒涼,整個下午,隻有五名客人進來,四個是“光看不買”的白嫖黨。


    隻有個穿綠色羅裙的少女買了本花卉種植的小冊子,進賬十幾文錢。


    用一句歇後語來闡述,那就是:


    亞伯拉罕抓家雀——“門”可羅雀


    直至日暮,太陽落山,兄妹吃完飯,範貳才興奮地跑迴來,朝他丟了個眼神:


    “肘,去我屋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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