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子意對表白那夜謝東城的放肆一直耿耿於懷。他討厭丟掉主動權的感覺。


    今天他勢必要扳迴一城。


    謝東城眼前模糊,一時無措,也拿他沒辦法,隻能任由他為所欲為。


    遊子意用手指撥開了他襯衫的布料,讓他的胸膛和小腹直接暴露在了燈光之下。


    夏季來臨後,謝東城從不防曬,這膚色比之前深了一些。深麥色的腹肌在燈光照射下,輪廓極為誘人。


    遊子意抬手嘩地把酒瓶和酒杯推開,把餐桌騰出了大半的空位。


    然後,他緩緩坐上了餐桌,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下一秒,遊子意伸出了腳尖,輕輕頂了一下謝東城的胸膛。


    謝東城微微垂下眼瞼,透過緞帶的縫隙,瞥見了遊子意的腳背。他這雙腳保養得極好,又幾乎沒見過陽光,腳背的皮膚區別身上其他處,有種不太健康的白皙。


    謝東城這才想起,遊子意在吃晚飯前就特意洗好了澡,原來他早有預謀。


    很快,遊子意用右腳輕輕踩住了他的胸膛,白皙的腳掌自上而下一寸寸地摩擦過他緊實的皮膚。


    冰涼的觸感和溫熱的皮膚拉扯出了夜的綺麗。


    不過三四秒鍾,謝東城就忍不住哼了一聲。


    “誰是主人?”遊子意湊近看他,表情看起來柔情似水,語氣卻在逼問。


    或許是羞恥感作祟,又或是此刻的遊子意過於壓迫,謝東城竟感覺無法動彈。


    遊子意見他不迴答,又問了一遍:“誰是主人?”


    “你。”他的羞恥感快衝破心髒,卻隻能輕聲迴答。


    “聽不懂。”遊子意故意搖頭,“誰是你的主人?好好迴答。”


    “你,你是我的主人。”謝東城被他的動作刺激到仰起了頭,聲音都有些顫抖。


    遊子意見他的表情,嘖了一聲,然後低頭看到了他身體的變化。


    “怎麽迴事,謝東城。你是變態嗎?”


    謝東城百口莫辯,卻無法阻擋自己的身體最直接的反應。


    謝東城額頭已經沁出了汗珠,忍耐到了極限。遊子意也不再逗他,俯身在他耳邊問:“在這兒還是去臥室?”


    “去臥室。”謝東城壓低聲音迴答,然後用力扯開了眼前的紅絲絨帶,試圖將遊子意抱走。


    遊子意卻用腿緊緊按住了他,彎腰用指尖勾了下他的下巴:“好。那就在這兒。”


    謝東城這下明白了。他就是要跟自己對著幹。他要掌控全局,他想讓自己絕對臣服。


    之後的畫麵,一幕比一幕更衝擊謝東城的心髒,根本來不及他反應。


    遊子意根本就是隻從千年雪山上逃跑下來的白狐狸,他所有的示弱都是刻意為之,都是偽裝。


    一個小時後,淩亂的襯衣散了一地,謝東城仰頭靠在椅背上,大口喘著氣,窗外的風聲嘩嘩作響。


    遊子意伏在他的胸口,兩人的心跳幾乎同頻,從又重又快逐漸趨於平緩。


    遊子意濕潤的指尖滑過他的肩膀,最後摟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聲說:“好乖。”


    酒會的日子來得很快。謝東城那件黑色的新襯衫,最後還是送去徹底幹洗了一遍。


    謝東城灑上了遊子意給他買的香水,換上了全新的行頭。兩人驅車去了酒會現場。


    這次的酒會與以往不同,出席的大多是北市著名的地產商。出發前,遊子意心裏還有些打鼓。他家以前的產業與地產商交集頗多,他並不願意在這裏再遇到舊相識。


    酒會尚未開始,大多數人都在庭院裏自由交際。大熱的天還是在室外,卻仍有不少人西裝革履。


    謝東城仍是不太習慣這種場合,趁人不注意撫平了幾次胸前襯衫的輕微褶皺,不安地轉頭問遊子意:“我這樣能行麽?”


    遊子意笑了笑,指了指裏麵的人:“你看這裏哪一個男的有你體麵?”


    遊子意說的倒是實話,現場的女士大多成熟優雅,而這些在地產圈裏摸爬滾打的男士們,多少沾染了些油膩習氣,不是大腹便便,就是油頭粉麵。謝東城修長結實的個子往裏一站,倒顯得格外突出。


    兩人穿得一黑一白,走在人群裏倒是有些紮眼。很快,他們就找到了一個舒適的角落,準備伺機而動。


    然而,遊子意正在走神,卻在這裏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林姐?!”遊子意朝那人背影叫了一聲。


    那位女士很快迴過頭來,臉上難掩驚訝:“小遊?你怎麽在這兒?”


    兩人見狀,連忙迎了上去。謝東城也朝林姐打了個招唿。


    “我們給這場酒會供應餐點,合作方請我們一起來玩玩。”遊子意伸出右手跟林姐握了個手。上次買酒的事沒有辦成,他對林姐心裏還是有些愧疚。


    林姐倒是沒多說什麽,還是一如往常得友善。


    “林姐你怎麽會過來?”遊子意順口問了一句。


    “哎。”林姐斟酌了兩秒,才跟他說了實話,“今天的主辦方,就是上次問你買酒的買主。”


    遊子意一下愣住了。他倒是沒想到北市會這麽小。這時,他也隻能慶幸沒有跟這位買主見過麵,不然待會兒碰上了麵指不定得有多尷尬。


    林姐見他沒說話,接著解釋:“買主叫嚴銘,不過我們都叫他保羅。是旭陽地產的大中華區總裁。”


    說完後,林姐拿起桌上的一個銘牌,指給他看。


    遊子意點了點頭,旭陽是北市著名的房企,去年一次性高溢價拿下了兩塊巨無霸地塊,一時風頭無兩。


    “他上次買酒,就是為了這次的酒會嗎?”遊子意問道。


    “對。”林姐點了點頭。


    遊子意心想,難怪他對交貨時間要求這麽嚴格。不過這酒會開了,顯然代表這酒最後成功買到了。


    後來他去哪裏搞到的酒?這倒是激起了遊子意的好奇心。難道真的是派人是去法國酒莊買來的?這麽短的時間,除非打飛的去買,不然根本來不及。而且一個人去,顯然也背不迴這麽多的量。


    林姐跟他們寒暄了兩句就被另外的熟人叫走了。


    初夏的傍晚仍有些熱,現場為了降溫,侍應生打開了鼓風機,花叢裏的月季嘩啦啦搖起頭來。


    暖風陣陣,夕陽的光線伴著花香籠罩著整個庭院,很快,一名年輕男子走上了庭院正前方燈光聚焦之處。


    那男子拿起了話筒,試了兩下音,然後就開始了講話:“各位貴賓,大家晚上好。歡迎大家今天撥冗出席我們的初夏酒會。為了這次酒會,保羅特地讓我采買了法國頂級名莊的數十瓶好酒,供各位享用。”


    他說完這一席話後,一名看著有些年紀的男人從側麵走上了台。


    遊子意想,這位估計就是那位保羅。那人看上去頭發有些花白,但是顯然精心打理過。他個頭不算太高,穿著裁剪得當的灰色西裝,腳下踩著遊子意熟悉的奢侈品牌皮鞋。從上到下都是被金錢精心雕琢過的氣息。


    他一上台,台下就爆發出陣陣熱烈的掌聲。遊子意就知道自己猜得沒錯了。


    與此同時,酒會的侍應生已經把酒陸續推了出來,小心地放置到了現場中央的長桌上。


    遊子意打眼一看,確實是他曾經想找的酒。酒瓶被整齊地排了一整排。他不由得感慨,真不愧是旭陽的大中華區總裁,門路就是廣。他找了那麽久隻尋到了兩三瓶,最後還被王京坑了,結果這麽短的時間居然被他集齊了。


    侍應生將酒瓶打開,然後仔細地醒好了酒,再一一倒進了到訪的賓客麵前的酒杯裏。


    遊子意站在後排,並沒有第一時間拿到這批好酒。他穿過人群看了一眼,不少人已經舉杯開始飲酒。這幫西裝革履的城市精英,舉杯暢飲。他們的聲音不斷傳到遊子意的耳朵裏。


    “不愧是頂級名莊產的酒。”


    “這種口感我還是第一次喝到。”


    “確實,這個酒莊這個年份的確實是頂級的水準。”


    恭維包裹著對酒的誇讚,飄浮在酒會的上空。


    遊子意身前的人群終於四散開去,他和謝東城也終於走到了長桌旁。


    桌上剛好還有兩個酒杯,他們一人拿了一杯。


    遊子意剛準備端起酒杯喝一口,目光卻被桌上的一個酒瓶吸引。那個酒瓶大約是侍應生留在這裏的,裏麵還有半瓶酒水。


    然而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遊子意拿起酒瓶一看,那酒瓶正麵的酒標上,赫然有一個鮮紅的指紋印。


    這個紅手指印看起來分外眼熟。遊子意伸出自己的拇指,輕輕按到了瓶身的酒標上。嚴絲合縫,就是他自己的指紋。


    是那個暴雨夜,他不小心用印泥蹭上去的紅指印。


    這瓶酒,他打死也不會忘記。王京賣給他的假酒竟然出現在了這裏!


    “上次我在法國也喝過這個酒莊的酒。”


    “這種藏品都能買到,保羅確實不簡單。”


    “這個級別的葡萄園,風味就是不一樣。”


    身邊的誇讚聲仍然不絕於耳。


    謝東城見遊子意摸著那酒瓶一動不動,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怎麽了?”


    遊子意深唿吸了一口氣,半晌後才迴頭看他:“王京這個畜生,還真讓他說對了。”


    謝東城不明白:“王京?他說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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