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五日斬林士宏


    大業十二年十一月二十六日才經過大戰元氣大傷的劉子審查局麵出降


    命政事堂籌備登基稱王大典


    ——


    竟陵郡西南方長江的兩道支流漳水和沮水界劃出大片呈三角形的沃原兩河潺湲流過灌溉兩岸良田最後匯入大江。


    這裏氣候溫和土壤肥沃物產豐饒其中飛馬牧場所在的原野牧草更特別豐美四麵環山圍出了沃野僅有東西兩條峽道可供進出。形勢險要形成了牧場的天然屏護。


    五百騎兵上前此時已經是十二月十日天空下飄著羽毛般的細雪。


    羅士信上前一步說著:“主公還請聽臣一句您一身係於六郡十萬軍怎可如此白龍魚服?飛馬牧場就算再重要也不及主公安危重要。”


    “士信卿這你說了幾次了不過這的確關係重大南方少馬此馬場實是日後爭奪天下的重要籌碼不可等閑視之我以前一直忙於軍事現在南方大局已定才空出點餘暇來不得不來此。”張宣凝微笑的說著。


    “如此還請臣跟隨。”


    “恩也好。”


    張宣凝直望向西北地勢較高的城堡背倚陡峭如壁的萬丈懸崖前臨蜿蜒如帶的一道小河使人更是歎為壯觀。注意到是建在各險要和關鍵處的哨樓碉堡峽道出口處設有一座城樓樓前開鑿出寬三丈深五丈的坑道橫互峽口下麵滿布尖刺須靠吊橋通行。確有一夫當關萬夫難渡之勢。


    不過這可阻擋大軍卻阻擋不得一流高手。


    等到夜深二人就翻身入得牧場入得內堡雖然飛馬牧場掌得大量戰馬但是畢竟不是軍事組織因此在職業眼光看來。還顯的處處漏洞。


    但是地形的確不錯城牆依山勢而建磊砢而築順著地勢起伏蜿蜒形勢險峻。城後層岩裸露穴兀崢嶸飛鳥難渡二人用上了鐵爪才得以突入。


    入城之後。是一條往上伸延的寬敞坡道直達最高場主居住地內堡兩旁屋宇連綿被支道把它們連結往坡道去一派山城的特色。建築物無不粗獷質樸以石塊堆築型製恢宏。沿途鍾亭、牌樓、門關重重、樸實無華中自顯建城者豪雄的氣魄。


    內堡更是規模宏大主建築物有五重殿閣另有偏殿廊廡。大小屋宇井然有序羅列堡內綴以園林花樹。小橋飛瀑雅致可人。


    張宣凝並不前往警備森嚴的城主殿閣而直到一處花園。


    仔細觀察了一下覺了一個花園最妙是有道周迴外廊延伸往園裏去。開拓了景深造成遊廊穿行於花園的美景之間左方還有個荷花池池心建了一座六角小亭由一道小橋接連到岸上去。


    雖然這時在冬天夜中並且飄著小雪但是還是其用心獨匠還是使人讚歎不已。(..tw無彈窗廣告)


    如此手筆必此人也張宣凝大喜。通過左彎右曲兩邊美景層出不窮的迴廊經過一個竹林後水聲嘩啦原來盡處是一座方亭前臨百丈高崖對崖一道瀑布飛瀉而下氣勢迫人若非受竹林所隔。院落處必可聽到轟鳴如雷的水瀑聲。


    羅士信雖然警惕四周但是見此。也不由歎為觀止。


    沿著碎石小路一路走去左轉右彎眼前忽地豁然開朗在臨崖的台地上建有一座兩層小樓形勢險要。


    這時二樓尚透出***顯示此樓不但有人居住且仍未就寢。


    走近了二樓才故意放重了腳步果然一把蒼老的男聲由樓上傳下來道:“貴客既臨何不上來和老夫見見麵?”


    室雅何須大花香不在多張宣凝啞然失笑心中放下了大石知道這次來已經達到了一半目地了。


    張宣凝儀態從容在為欲為天子者看來天下就是他的所以無論到何地他才真正的地主自然應該從容而羅士信心中一驚剛才沒有出聲前竟然沒有感覺到樓中有人這已經引起了他的警惕握上了刀柄。


    兩人步過正門上刻著“安樂窩”的牌匾時雖是夜色但是也見得對著入口處的兩道梁柱掛有一聯寫在木牌上“朝宜調琴暮宜鼓瑟;舊雨適至新雨初來。”字體飄逸出塵蒼勁有力。


    此堂是四麵廳的建築形式通過四麵花窗把後方植物披蓋的危崖峭壁周圍的婆娑柔篁隱隱透入廳內更顯得其陳設地紅木家具渾厚無華閑適自然。屋角處有道楠木造的梯階通往上層。


    老者的聲音又傳下來道:“兩位請上!”


    張宣凝拾級而上見得上層以屏風分作前後兩間一方擺了圓桌方椅另一方該是主人寢臥之所。


    一個老人峨冠博帶穿的是寬大的長袍他仔細打量著二人片刻才柔聲說著:“想不到夜中竟來王者和


    這位就是吳州總管張宣凝吧還請二位坐下嚐嚐老液。”


    這位當然是魯妙子了對待著二人可客氣多了他親自提起酒壺斟滿了三杯。


    兩人這才覺桌上放著酒杯子等酒具酒香四溢。在兩盞掛垂下來的宮燈映照下除桌椅外隻有幾件必需的家具均為酸枝木所製氣派古雅高貴。


    “世叔何必見外難道世叔還不知道我是魏國公之孫嗎?小侄給世叔請安了。”張宣凝上前深深拱手作禮。


    老人有一張很特別的臉孔樸拙古奇。濃黑的長眉毛一直伸延至花斑地兩鬢另一端卻在耳梁上連在一起與他深鬱的鷹目形成鮮明的對比。嘴角和眼下出現了一條條憂鬱的皺紋使他看來有種不願過問地世事、疲憊和傷感的神情。


    他地鼻梁像他的腰板般筆挺而有勢加上自然流露出傲氣的緊合唇片、修長幹淨的臉龐看來就像曾享盡人世間富貴榮華。(..tw)但現在已心如死灰的王侯貴族。


    默然片晌才柔聲說著:“我當年是輔助魏國公魏國公大業不成我也心有鬱鬱賢侄還請卷起衣來讓我見得你的手臂。”


    張宣凝對自己身體當然明白立刻卷起左手來果然見得一顆在上臂上。


    “果是你玄感多妻妾。你為十一妾生上麵多有兄長姐姐但是想不到現在隻有你一個存活著來故人之子相見當多喝一杯。”


    “主公!”見得張宣凝拿起酒羅士信連忙低聲說著為王者豈可喝這種沒有經過檢查的酒食呢?


    “無妨。”張宣凝拿起一杯。一飲而盡然後對著羅士信說著:“卿也坐下喝酒在此之地不必拘於君臣之禮。”


    “是主公。”羅士信坐下。


    果釀入喉酒味醇厚柔和清爽最難得是香味濃鬱協調令人迴味綿長。


    魯妙子淡然道:“此酒是采石榴、葡萄、桔子、山渣、青梅、菠蘿六種鮮果釀製而成經過選果、水洗、水漂、破碎、棄核、浸漬、提汁、酵、調較、過濾、醇化地工序。再裝入木桶埋地陳釀三年始成味道不錯吧!”


    張宣凝衷心讚著說:“世叔精通建築工藝園林陣法藥學。想不到對釀酒也是在在行讓小侄真心佩服。”


    “無非是博而不精賢侄年紀輕輕卻在武道上已經成就第一流境界而精氣之盛勝於常人八九倍賢侄已經取了楊公寶藏了嗎?”魯妙子搖頭歎息:“我頗精相人之術你幼時見得一麵無非是等閑現在你白氣貫頂。又有紫氣充於山根已經甚有王者之相真是天數不可思議。”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兩人微微一笑說著:“在我死前能夠見到故人之後真是欣喜而且賢侄還得了霸刀的傳承真是可喜可賀你可知道。你斬殺林士宏是何人嗎?”


    兩人茫然搖頭。隻是張宣凝是故意裝成這樣。


    魯妙子現出心力交瘁但是滿是欣喜地表情:“林士宏是陰癸派的高手也是魔門在南方最重要的布局想不到卻給你如此輕易的斬了這真是你的氣數。”


    二人聽得麵麵相覷張宣凝說著:“戰場之上高手的作用並沒有這樣大哦世叔何有此言難道受了傷嗎?”


    魯妙子點頭說著:“這是三十年前受地傷我被陰後所傷雖然她的天魔功雖然被譽為邪門之冠仍取不了我性命給我利用山勢地形遠遁千裏躲到這裏來。三十年來我把精神全用在這裏建造園林若沒有這方麵的寄托我恐怕早傷而亡。可是這幾天我總不時憶起舊恨此乃傷勢複地先兆老夫恐已是時日無多再難作得事了隻想不理一切事情安穩的過得最後地日子。”


    這其實已經說的明白了我知道你們二個前來有圖謀但是我已經快死了你們的圖謀隻是徒然而已。


    “原來如此若是世叔身體無恙是不是可以隨我出山呢?世叔現在天下大局我也不必細說吧我已得了六郡又得了楊公寶藏轉眼就可擁兵十萬再說明年大局必變明年擁有十幾郡也屬等閑可所謂大事在成還請世叔助我。”張宣凝好整餘暇的說著似乎根本不為消息所動。


    魯妙子凝神瞧了他好半晌後又瞥了羅士信一眼才歎息的說著:“你有猛將在手又得了天時地理再得了楊公寶藏地確可以成事你是想用邪帝舍利中的元精來助我吧?看情況你已經吸取了其中元精。”


    “正是我已經去掉了邪帝舍利的元精束縛隻要世叔運起換日大法就可吸取元精激生機再繼生命世叔怎麽會早死?”張宣凝說著:“再說祝玉妍的事情還必須世叔來了斷因果呢!”


    說到這個魯妙子似是緬懷舊事臉上露出傷感的神色頓了一頓。說著:


    我恢複也不是祝玉妍的對手我以有限地生命去知識。不能專誌武道。”


    然後又露出一絲笑意說著:“而且世人找我無非是為了楊公寶藏你現在已經得了還有什麽要讓我這個老者出山呢?”


    張宣凝深切感受到他矛盾地心情笑著說著:“世叔太菲薄自己了這姑且不說。世叔在此二十年又學了什麽呢?”


    魯妙子笑了:“這三十年來乃能使我醉心鑽研的就隻有園林、建築、機關、兵器、曆史、地理和術數七方麵的學問。不過園林和建築之學本非老夫鍾情的物事隻因輸了一盤棋給青雅才被迫得要履行賭約為這裏建園造林設計樓閣。”


    又黯然歎道:“若非能寄情於此老夫可能早因悔恨攻心而傷身亡。青雅啊!我欠你的何時才能迴報呢?”


    見張宣凝疑惑的瞧著他又解釋道:“青雅就是秀珣的母親!”


    張宣凝很不喜歡這個青雅的名字。因為聽起來就似乎和某個尼姑院有某種聯係但是知道魯妙子和商秀珣地母親定是有不尋常地關係想了想徐徐說著:“飛馬牧場和聖上又有什麽關係呢?”


    魯妙子沉吟片晌露出了難以致信的表情久久望著他又緩緩起立移到窗旁瞧往對崖的陡峭岩壁。然後才沉聲說著:“賢侄的確了得一言說破了天機雖然第一代建這城堡的飛馬牧場場主商雄是晉末武將其時劉裕代晉改國號宋。天下分裂商雄為避戰禍率手下和族人南下機綠巧合下找到這隱蔽的穀原遂在此安居樂業建立牧場但是局限於牧場規模一直展不大馬匹無非數千直到今上為晉王時。為了爭奪天下特在南方設下一局就是控製飛馬牧場飛馬牧場的規模才從以前幾千匹變成了現在三萬匹左右而竟陵實是為了向牧場提供糧草的郡城如非如此這點地方。豈能夠養得如此多地馬匹?”


    魯妙子沉吟半晌又徐徐說著:“本是為了一旦爭位失敗。也可在南方起事但是後來爭位勝利就用不著了想不到現在聖上雖到南方但是困於江都馬匹也是無用。”


    “如此說來商秀珣就是聖上地公主了?”


    魯妙子歎了一口氣說著:“也許吧不過賢侄這次來不但是為了老朽也是為了牧場吧?”


    張宣凝淡然說著:“飛馬牧場在南方改變了戰略格局所以勢在必取無論商秀珣是誰是何人之女我也必娶之這已經是最好地結果了。”


    “如是商秀珣不肯呢?你又如何?”魯妙子問著。


    張宣凝不解的說著:“這還有什麽問的呢?匹夫無罪懷壁其罪就算小侄不這樣作還是有其它人這樣作商秀珣嫁給我又有著世叔的淵源在她也不會受到委屈不然的話成大事者豈會為女人所動自然應該怎麽樣辦就怎麽樣辦了。”


    魯妙子全身一震眸中射出前所未有的寒芒但是見得張宣凝從容對看半點慚愧也沒有又看了他好一會後才歎著說:“你說這種殺其人奪其產的話卻如此大義凜然反而理直氣壯真是所謂的王者氣度看來我不答應也是不行了。”


    張宣凝的話其實很簡單你如果不幫我吃虧地是商秀珣我是殺戮決斷隻走應該走的道路。


    張宣凝於是笑著:“世叔如此最好我已經帶來了舍利世叔找個安全的地點吸取了就是。”


    頓了一頓又說著:“雖然商秀珣表麵上對你不客氣其實心中是當你父親的我請世叔來工部尚書之職是少不了以後幾個方麵的事情還請多關照了。”


    魯妙子歎息長身而起移到一個書櫃前探手進內不知觸動了什麽機關“軋軋”聲中廳心一塊三尺見方的石扳陷了下去剛好成了通往下麵石階最頂地一級然後才疲倦的說著:“下去吧!”


    說著領頭步下石階而兩人也跟著他下去步下長達兩丈的階梯。


    下麵是個三丈見方的寬敝地下室一邊放著兩個樟木大箱另一邊的長幾則擺放了十個精巧的木盒子四邊牆壁則掛著七、八種形狀古怪似是兵器一類的東西。地下室的空氣隻比上麵略為悶濁顯是有良好的通氣設施。


    銅罐取出舍利浮現張宣凝笑著:“世叔可吸取還存在的一半其它一半是給邪王地。”


    這句話一出魯妙子又是全身一震連他這樣的人也感覺到了張宣凝的莫測高深以及可怕之處許久才說著:“賢侄真是有心了。”


    張宣凝浮出一絲冷笑無論是魯妙子還是邪王某種程度上他都可以俯視而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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