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有百樣紅,人與人不同。


    今天,陳澈大開了眼界,一句話沒說,差點成了別人眼中的輕浮浪子,這委屈受的,找誰說理去?


    “陳大人甭和我姐妹瞎客套,坐著說話即可!”高個的女子繼續作妖,自我感覺超級好,雖然陳澈一點兒也不想站起來,更沒有客套的意思。


    “甭想逃,快把我姐倆的事兒給辦了,幹你當官的該幹的活!”年長的女子接過話茬,儼然不給陳澈插話的機會。


    陳澈快受不了啦,這倆傻大姐從哪冒出來的,也太狂野了,這樣下去,做為官員的威嚴還要不要啦?


    “且慢,容本官先問一句!”陳澈起身,雙手一按桌麵,示意二人暫停一下,“兩位姐姐,你們剛才說什麽女孩子參軍是衝本官來的,是什麽意思?”


    “聯寨的長老不是喊好多天了嘛!女子入軍門,能嫁陳大人!咋哩?說話不算數了?還是陳大人另有其人?”個高的女人嘴巴快的像啄木鳥似的,立時扔給陳澈一個大大的驚嚇。


    女子入軍門,能嫁陳大人!


    陳澈腦子中“轟”的一下亂了套,這是哪跟哪啊?穩住別慌,我仔細想想,哦,宣傳工作好像是可老爹牽頭幹的,對,去找可老爹問一下,是誰造的謠,這冤大頭可不能當。


    陳澈迴頭一看,所有長老都在,唯獨可老爹沒了蹤影,謔,這下子全明白了,敢情又是可老爹整的妖蛾子!


    唉!一大把年紀了,怎麽沒有個穩當勁兒,怪不得宣傳工作做的好,敢情是把陳澈給賣了啊,確切的說,是把節度使夫人的位置當成了獎品。


    “這個...兩位姐姐,中間肯定有什麽誤會,你們千萬不要信!”惹事的可老爹跑了,陳澈隻好硬著頭皮,自己收拾殘局。


    “信不信地關我倆屁事,我們有夫君!”年長的女子口不饒人,聊起天來一點麵子也不給。


    “本官不是那個意思?本官是說:這是謠言,並非本官之意,你們,還有大家千萬別相信!”陳澈拿出十足的耐心,繼續解釋著,事關官府信譽和終身大事,豈能怠慢?


    “大人不用這麽客氣,我姓吳,我姐姐姓賈,你喊我們夫人就行,喊姐姐有點太親昵了。”吳夫人擺明是在提醒陳澈,不許喊她們姐姐。


    “也好,不知二位夫人有何貴幹!”聊到這兒,才算是沾著正題的一點邊了。


    “還不是因為大人定的破規矩,說啥軍官妻妾不準投軍,幾個意思啊?我們哪兒比別人差了?”賈夫人想起這個規定,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姐倆才不稀罕當你這女兵哩,隻是氣不過你這破規矩,偏要來闖一哈子!”吳夫人立即補位,唯恐少了她發言的機會。


    “兩位夫人會武藝嗎?”陳澈不想和她們硬碰硬的聊,忙換了一個話題。


    “那是自然!能打你這樣的兩個!”賈夫人雙拳一握,炫耀起了武力。


    “嗵!”賈夫人夠不到陳澈,竟然一拳擊在吳夫人背上,吳夫人猝不及防,差點向前栽倒!


    吳夫人穩住身子,傲驕的一挺胸脯,完全沒有將這一拳當迴事兒,好讓人們明白,她的武功也不錯,然後,氣定神閑的衝陳澈笑著說道:“瞧瞧!本夫人皮實著哩!”


    吳夫人笑容一閃而失,隨即氣哼哼的對賈夫人說:“夫君立有家規,我們姐妹要團結,妹妹挨了打,姐姐必幫妹妹打迴去,姐姐挨了打,妹妹必幫姐姐打迴去!”


    “對!對!姐姐差點忘了!可是,不是別人打的你啊?”打吳夫人的是自己,賈夫人有些為難了。


    “姐姐想一下,夫君有沒有說姐姐不算別人?”吳夫人不依,決意要執行家法。


    “對!我懂了!”賈夫人“啪”的一聲,狠狠的打了自己一耳光,眾人嘩然,世上竟然有這麽狠的人?


    不等眾人愣過神來,神一樣的轉折又出現了!


    “嗵!”吳夫人伸腿一腳,正中賈夫人小腹,賈夫人生生挨下這一腳,痛的眉毛一凝,莫名其妙的瞪著施暴者!


    “姐姐打了自己一耳光,妹妹豈能坐視不理,誰打你耳光,我便打誰!”打賈夫人耳光的是賈夫人自己,吳夫人果斷的打了賈夫人一拳。


    “妹妹!姐姐被你打了!你快替姐姐打迴來!”賈夫人好像明白了什麽,張口嚷著要求嚴格執行家規。


    “對對!姐姐言之有理,妹妹不敢壞夫君規矩!”吳夫人一揮手,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個嘴巴子,五個指印立即顯現在了臉上。


    嗚!陳澈快要瘋了,這是什麽恐怖邏輯?這樣打下去,不出人命才怪。如果女營選兵未始,先有二女互毆而亡,這新聞還不炸翻天!


    “停停停!你們到底是誰的夫人?”陳澈躍過桌椅,衝進耳光打的“啪啪”響的兩人中間,出手製止了這兩個神經病。


    “我們的夫君?說出來會嚇大人一跳的!”賈夫人一聽這個,頓時自豪感十足!


    “姐姐!夫君的官兒好像是這位陳大人封的!”吳夫人本想用胳膊肘狠狠搗一下賈夫人,想提醒她一下,但是臉上的疼痛提醒了自己:搗一下的代價可是大了去啦!


    “哦,好像還真是!”賈夫人心思有點兒亂,稍稍收斂些囂張氣焰,接著說道,“陳大人,這麽算來還是你官大,不過,我不怕你,如果你敢怪罪我夫君,我就永遠不告訴你他叫張巡!”賈夫人一言道破自己夫君身份,卻猶自得意洋洋。


    張巡之妻竟是如此二位?這是因何緣由娶過門的?不過想想,需要緣由嗎?彪悍的家庭太多了,豈能找到合理的解釋?


    “張巡?張大哥!你們是...他夫人?”陳澈腦補了一下張巡與夫人同框時的畫麵,忽然一哆嗦,這也太違和了吧?


    “咦?你怎麽知道的?”賈夫人大吃一驚,這位陳大人也太厲害了吧!


    “哦,兩位嫂夫人好!”陳澈十分不適應,張巡選妻,果然別具慧眼,這倆活寶...啊不,是嫂夫人,好生有意思啊。


    “快說!誰告訴你的?”賈夫人智商堪憂,認真詢問的樣子特別好笑。


    “嫂夫人別著急,是...是本官不小心聽見的!”陳澈不想讓她下不了台,隨便尋了一個理由。


    賈夫人聽此一說,怒火“騰”地一下衝出了頭頂,破口大罵道:“啊呸!哪個長舌攪渾的龜兒子說的,這不是壞我夫君好事麽?”


    “姐姐,姐姐,先別罵,是你不小心說漏的!”好不容易安靜了一會兒的吳夫人,實在忍無可忍。


    “怎麽可能?我怕陳大人知道還來不及呢?怎麽會說漏!”賈夫人不相信,暫時辨別不出吳夫人所言真假。


    “唉呀!姐姐,你好好想想!”吳夫人無奈,扶穩有些瘋狂的賈夫人,想讓她冷靜一下。


    賈夫人捋了捋自己說過的話,好像還真是說漏了,立時麵色一改,喜笑顏開的說:“陳大人哈,是這樣哈,姐姐我呢,腦子有點不好使,你就當沒聽見夫君的名字,你說好不好?”


    “好好,沒問題。”


    陳澈瞅了一眼遠處的日昝,眼看快到辰正二刻了,張巡的兩位夫人依舊攪鬧不走,既關不得,又趕不得,這可如何是好?


    事急從權,陳澈稍一思索,決定用一個小損招對付一下兩位嫂夫人,但願張巡不會見怪。


    “兩位嫂夫人,你們的要求,本官明白,本官這就特許你們報名,這樣可好?”


    “哇!太好啦!沒看錯你喲!”兩夫人歡唿雀躍,想不到事情解決的這麽輕鬆。


    陳澈沒有讓她們高興太久,隨即將後招拋了出來:“不過呢,參加選拔之前,必須經過文試,二位嫂夫人通過了嗎?”


    “切,之前一直不讓報名,怎麽通過?”吳夫人一撇嘴,薄怒道。


    “好吧,那本官當場為你們主持文試,可好?”陳澈當機立斷,直切主題。


    “好吧,怎麽打?盡管放馬過來!”賈夫人一擼袖子,以為要開始打架了。


    “不是武的,是文的,行軍打仗,需要懂些文字,會些算法,文試就是考察的這個。”


    “哦?這個更容易,你盡管考吧。”不用打,賈夫人有些失望。


    “玉猴山距玉門關二百裏,一人一狗自玉猴山前往玉門關,人一個時辰行二十裏,狗一個時辰行四十裏,狗先到玉門關後,立即折迴,碰到人後,再立即折向玉門關,到玉門關後再折迴,如此往複,直至人到玉門關為止。本官要考的問題是:狗往往複複的走,一共行了多少裏路?”陳澈攤開白紙,拿來毛筆,醮飽墨汁,連寫帶說,很快出完了考題。


    “還有這等怪事?”二位夫人聽了個一知半解,有點兒慌了神。


    有些事兒,你看著簡單,不屑於搭理,但是換作別人,也許難如登天,這稀奇古怪的考題,一下子難住了二位夫人。


    “哦,妹妹,這勞什子題,好離譜呀!”賈夫人滿腦子“狗亂竄”的景象,一點兒頭緒也沒有。


    “噓!姐姐,輸人不輸陣,丟錢別丟份。”吳夫人拉住姐姐,小聲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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