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澈方畢聲東擊西,將石盛典昭騙向了北方,五天後,他們從容的穿過了密林,來到了西唐最東部的軍事堡壘——曲峽關。


    “站住!你們是柘方來的細作嗎?”


    “不是!”陳澈虛心的迴答了一聲。


    “過去吧!”


    就這麽簡單,這兵哥哥好單純哦,陳澈方畢輕鬆的進入了曲峽關,由於太平日子過了很久,曲峽關內繁華異常,農商興盛,早已經沒了軍堡的威武之風。


    雖說守關士兵經常接到上峰命令,讓其嚴防他國細作,久而久之,士兵們早就疲怠了,上峰命令無非是堅守崗位、打起精神、嚴防細查,然後的然後,就沒了下文。


    這次,又讓查柘方的細作,切,誰會當真呢。所以,就出現了前麵的那一幕。


    華生米店,門上正掛一張木牌,上有“臨時打烊”四字,陳澈看看四下無人,小心的敲了敲門。


    “咣當!”裏麵好像有東西掉在了地上,還有悉悉索索之聲傳來。


    過了一會兒,店門打開了,一位妝容豔麗的女人探出了頭,釵歪發斜,額頭上的劉海兒亂亂的貼在了細密的汗水裏。


    “你們…幹哈?”豔妝女人說話時,氣兒還有些喘不勻。


    陳澈小心的瞅了兩眼豔妝女人身後的米店,心想,柘方真會安排聯絡店,米店帶倉庫,容易藏人,更容易運送物資。


    “到底…幹哈??”豔妝女人不耐煩的又問了一聲。


    陳澈心中“咯噔”一下,打扮成這樣?這是向師姐訓練出來的秘諜嗎?嗯,向一帨是水國射手座司命水依香,如果她負責過秘諜排布之任務,那這曲峽關秘密聯絡點恐怕早已不安全了。


    “來兩份…兩份油炸芝麻,一份要皮,一份要仁。”陳澈一臉神秘,小心翼翼的說出了聯絡暗號。


    “喲喲…這是要找茬嗎?老娘開了三十…哦不…十八年米店,第一迴聽說有人這麽買糧的。”豔妝女人一聽陳澈所言,立即扯開了嗓子。


    一個精壯的夥計自門內擠出,一邊瞪著陳澈方畢,一邊整理著衣服,外袍的鈕扣還扣錯了位。


    “怎麽的,想砸場子啊!”


    “你…你你…難道……”陳澈想問個明白,卻又不能明說,急的直跺腳。


    “小先生,咱不會是找錯地兒了吧!”在豔妝女人尖細的埋怨聲中,方畢衝陳澈喊了一聲。


    “噢!有可能!”陳澈一拍腦門。


    “哎呀,你們這兩人個渾人,專挑關鍵時候來挑事兒!存心壞老娘好事…”豔妝女人氣的牙癢癢,恨不得撕吃了來人。


    陳澈方畢頓時成了明白人,撒腿就跑。


    關西街,二人來迴走了兩趟,正對柘方聯絡點不抱希望的時候,一家名為“花生米客棧”的店麵映入了二人眼簾。


    唔!原來如此!


    客棧不大,人來人往的倒是很熱鬧,四扇雕花木門兩開兩閉,大門直通後院,櫃台和酒台列於通道左右,其後的兩個大堂是吃飯場所。


    唯一不合時宜之處,就是那坐在櫃台內的老板娘,濃妝豔抹,一頭的釧釵晃來蕩去,陳澈方畢到來時,她正在和幹活的夥計們肉麻的打著趣兒。


    “喲…小帥哥,吃飯還是打尖?”


    “你…華生米店的老板娘是你妹妹嗎?”


    “呸!大早上的不帶這麽埋汰人的,誰願意有這樣的妹妹呀?”老板娘明顯不高興了,看來那華生米店老板娘絕不是個好鳥。


    “失言,失言,不是就好,我隨便問問。”


    “來兩份油炸芝麻,一份要皮,一份要仁。”陳澈硬著頭皮,小聲說道,給人的感覺,一點也不像是在點菜。


    “喲喲…這是要找茬嗎?老娘開了…哦!”老板娘的反應竟和華生米店老板娘一樣,就連話兒都一樣。


    陳澈心中又一“咯噔”,他娘的難道又進錯了店?


    老板娘隻說了一半就打住了,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連忙清了清嗓子,表情變得有些嚴肅了。“哦,客官是否知道,你點的菜隻有一個人會做。”


    陳澈大喜,對方所言,正是秘諜記錄中的切口之詞。


    “可是三舅媽娘家侄媳婦兒。”


    “正是,正是,二位隨我來,後院正好有兩間上房。”老板娘像是見了娘家人,十分高興。


    “好好…終於找到親人了。”二人喜出望外,興高采烈的跟了過去。


    二人一步跨進後堂,地上一物忽然豎起,“哐”的一下,走的正急的二人和此物來了個親密接觸。


    “啊呀呀!搞什麽!”陳澈方畢捂住鼻子,痛的直咧嘴。


    那物事竟是一方金黃大板,長七八尺,寬四五尺,也不知是生鐵包漆的,還是純金打造的,那物事撞破門牆,逼退陳澈方畢,立即消失了。


    依稀間,陳澈聽到有許多衣甲交疊之音,上過戰場的他,知道那是士兵伏身拜倒發出的聲音。


    腰帶一緊,有人自後扯住了他的腰帶,正在拉他後撤,陳澈迴頭一看,一位鼓著嘴巴的陌生少年正在瞪著他。


    陳澈一愣,怎麽也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此人?但是,一絲熟悉之感浮上心頭,他是誰?認識嗎?


    “還不走,好!你看著!”那少年放開陳澈,飛起一腳,一個桌子應聲而起,桌麵和桌腿當場分家,桌麵翻滾著穿過堂門,飛向後院!


    “刷刷刷…”一陣箭雨,桌麵四分五裂,陳澈方畢驚的口大如鬥。


    “小重天雨法!”少年衣袍一旋,黑發飛揚,九道清涼的水注橫空而出,直擊向殘破的後堂口,埋伏在後院的西唐武士紛紛被大水卷倒,衝向了遠處。


    “你們先走,我來頂…!”少年迴頭通知陳澈,隻是身後空空,陳澈方畢早已在一裏之外了。


    少年收起慧力,嘴巴噘的能拴住一頭驢。


    “什麽人嘛,哼!爺爺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少年說完,氣鼓鼓的追了過去。


    曲峽關內三十裏,一望無際的田野中,播種後的小麥已是鑽出土麵約有一寸,綠苗蔥蔥,生機勃勃,似書如畫,隻是其間,多了三個不雅的小黑點。


    陳澈方畢愁眉苦臉,相顧無語,一位自稱花穀什麽主的美女率攔住了他的去路,說是在此等了好久,特為取他性命而來。


    “跑啊!有能耐接著跑啊!”說話的不是攔路的美女,而是自後追來的俊美少年。


    “嘿嘿…少俠誤會了,我們見少俠神威驚天,不敢拖了你的後腿,所以才先走一步的!”陳澈一本正經的解釋著,這少年這麽厲害,定然不會吃虧,陳澈才先跑路的。


    “說的好聽,別拍馬屁了,原諒你了。”


    “不不,少俠確實厲害,那張黃金板太帥了,硬是把我們從鬼門關給堵了迴來!”


    “黃金板?那是玄天女皇的神兵,除罪金簡,我可不用那玩意兒。”


    俊美少年的解釋,弄得陳澈一頭霧水,玄天女皇?除罪金簡,怪不得有士兵拜倒之聲,原來唐國的女皇帝也在,可她為什麽救我呢?這個疑惑,讓陳澈煞費思量。


    “哦,你是說還有貴人相助,我們不該跑的?”


    “慫就是慫,解釋什麽,枉我爺爺如此看重你,哼!”


    “你爺爺?哦…請問令祖是哪位?我認識嗎?”


    “算啦算啦,別瞎打聽了,我是龍宇,來助你的,你前麵是位靈督,你看怎麽辦吧?”


    “靈督!”陳澈向後一跳,這高手怎麽全讓他碰上了,來唐國辦件事真難!


    見陳澈的反應,龍宇一臉鄙夷之色,陳澈發覺了,隻好鼓起勇氣,大喊道:“你這位什麽花穀穀主的,可是典教派來的!”


    “我是花穀公主,不是花穀穀主,本宮乃大唐公主,才不會和那些臭男人一樣,是什麽穀主呢。”


    “管你是穀主、公主、公公呢?我問你是不是典教派來截殺我的?”


    “嗬嗬…你不傻嘛,是個明事兒的人,說說吧,是自裁呢,還是讓本宮代勞呢?”花穀公主兼花穀穀主的美女傲氣襲人,根本不把三人放在眼中。


    “玄天沐月,你好像還沒問過我的棍子!”龍小宇牛牛的插了一句嘴,淡雅中不失霸氣。


    “嗬嗬,慧力不濟,縱有齊天大聖的神器,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龍宇攏了一下頭發,白嫩的拳頭一張,金光閃過,一根繡花針瞬間變成了一根細棒,淡淡的龍狀流光纏裹於棍身,微微的威武氣息四散而開,一看就是無上神兵。


    “哇!太牛叉啦,這是孫悟空的如意金箍棒嗎?讓俺看看!讓俺看看!”陳澈老激動了,這傳說中的神兵竟然是真的,太好了,一定和它合個影,哦?沒手機!!


    “嘭!”金箍棒微微一抖,陳澈腰間中棒,如風中的黃葉一般,飄出了數丈之外。、


    “這一棒是報你欺負我弟弟之仇的,還不快滾!”龍宇怒斥一聲,持棍殺向了玄天沐月。


    棍劍相交,二人大打出手,陳澈慢吞吞的走了迴來,這龍宇一會兒“爺爺”,一會兒“弟弟”的,他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不過他肯定是來幫自己的,這一點,陳澈還非常明白。


    這一次,陳澈不好意思再逃了,他怕龍宇又要說他慫,可是站在外場,發現二人各持兵器,打的密不透風,自己也幫不上什麽忙,隻好當起了啦啦隊長,領著方畢忙活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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