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捕頭,我的小夫君哪裏得罪你了?”


    “哦沒有…沒有,我隻是找陳兄弟談些事情!”


    “明人不說暗話,張捕頭,你這小人行徑看來是越學越精深了呢。”


    張捕頭臉色青紫,氣羞不已,緊握的拳頭急顫不止,突然一指前伸,怒指著陳澈,大吼道:“蘇主事,你本是一介罪仙,發配到穿民局之後,我對你好生照料,苦苦追求,一顆真心,天地可鑒,可你為何選這個小白臉?”


    “我不為何,也沒理由,可這是我的自由呀!”蘇姑娘不為所動,冷聲言道。


    張捕頭眼中兇光一閃,拉過陳澈,虎口崩緊,兩指暴屈,卡在他喉間,陳澈瞬間成了人質。


    “哼,我得不到你,他也休想!”


    “叮叮…”妲己玉指輕彈夜明珠,陳澈聽著隻感覺神清氣爽,甚為舒服,可張捕頭聽後,卻是兩眼一突,仰麵栽倒,人事不省。


    “嘻嘻夫君罵人的樣子好兇哦,你們穿越者不是常說‘能動手就別吵吵’嗎?”妲己美足一點,張捕頭破門而出,然後左眼一眨,投給陳澈一個柔柔的媚眼兒。


    “嘿嘿…俺的修養哪裏比得上妲兒姐,他說的話太氣人,俺不得不罵。”


    “他說了什麽?惹得夫君如此動怒。”妲己開啟了賢妻模式,溫柔的擦拭著陳澈的傷處。


    “也沒什麽。”美女媚眼如絲,吐氣如蘭,陳澈頓感局促,尷尬的笑了笑,“他想讓俺拜堂,他洞房…”


    “什麽!做他娘的春秋大夢!他奶奶滴!”


    妲己藥瓶一摔,粉袖一擼,奔出門外,緊接著,殺豬般的嚎叫聲直衝雲霄。


    @@


    一覺睡到自然醒,陳澈伸了一個舒心的懶腰,橙粉色的紗帷上灑滿了暖暖的陽光,湖綠色的流蘇輕輕的飄蕩在晨風中。


    陳澈驚坐而起,抓起馨香四溢的薄被,蒙在臉上猛的一嗅。


    “媽的!咋還在夢裏!”


    這裏不是大學宿舍,陳澈大吼,原來長夢還在繼續。


    “嘻嘻…夫君是夢到妲兒了嗎?”妲己無聲無息的現身在了床邊,這是她一貫的出場方式。


    看著麵前黑衣黑裙、身姿曼妙的美女,陳澈想起了昨晚情形,妲己考慮到安全問題,點了“寧死不從”之“陳大烈夫”的麻穴,當著無數圍觀者的麵,將他拖迴了自己閨房。


    憶及此事,陳澈急忙掀起薄衾,低頭檢視了一下身上衣物,入眼處竟是…竟是古式睡衣,睡衣!


    陳澈不敢想發生了什麽,驚詫之心有之,羞憤之心有之。


    “嘖嘖…身材不錯哦。”妲己小舌一點紅唇,像是剛用完大餐一樣,妖妖的注視著陳澈,“昨晚我倆天為媒、地為證,飲了合巹酒,行了周公禮…”


    “啊!”陳澈一頭紮進衾中,不敢再聽,難道就這樣稀裏糊塗的失了身?蒼天呐,為什麽?為什麽隻有結果,過程呢?過程呢??


    看著陳澈變幻不定的臉色,妲己十分得意,哈哈大笑道:“得了得了,放心吧,隻要你好好待人家,本娘子自然不會休了你!”


    妲己輕飄飄的一句話,就這麽確定了兩人的家庭地位。


    “新娘”妲己美目流盼,時嗔時喜,婀娜的身姿輕晃勝舞,勾魂的笑聲遠賽天籟。大早上的偎在陳澈床邊,弄的陳澈熱火能耐,好不尷尬啊!


    “嘻嘻夫君…要不要…”妲己得寸進尺,挺著顫巍巍的嬌峰鑽進了衾中。


    陳澈身如火烤,心如剝筍,已經到了失控的邊緣,忽然,一絲似有似無的愧疚感掠過心間,陳澈不明所以,可心中火苗竄的不那麽猛烈了。


    “妲兒姐…妲兒姐,我…我不能…對你這樣!”陳澈最終還是忍住了衝動。


    “那昨晚呢?”妲己不氣反喜,樂嗬嗬的審問道。


    “昨晚…我…我,對不起!”陳澈低頭,像個打碎了花瓶的孩子。


    “哈哈…木師妹果然——”


    妲己一語未盡,天光一變,森森的綠光照透了窗口,整個房間變得詭異起來。


    “哈哈哈愛妃速速出來,本尊捉奸來了!”一個陰毒的聲音傳來,聽的陳澈五內惡苦。


    門窗大開,妲己飛身來到房外,小小院落裏,一個渾身綠光大盛的惡漢正立在花壇上。


    “無恥帝辛,千年苦役,還是沒磨去流氓本性!”


    “愛妃好記性呐,讓你獨守千年空房,確是本尊之過啊!”


    “無恥!”口齒再伶俐的女人,麵對壞人調戲,也隻有吃虧的份。


    來者正是商朝荒淫失國的紂王帝辛,因褻瀆帝聖女媧,娘娘故意整他,將他罰為芝麻小神,專司天下婚嫁事宜。


    新人們在洞房裏歡喜無限,他躲在冷風裏看家護院,這工作一幹幾千年,相當的悲慘淒涼啊。


    紂王畏懼天規,到任後還算勤於本務,業績尚可,誰知這廝暗懷舊恨,白天兢兢業業,晚上偷偷摸摸,自製了無數的“斷情巾”,沒事就丟向人間幾根。


    不久後,新任帝主發現了紂王罪行,大怒不已,罰其到天柱山苦役一千年。


    合該這廝倒黴,薅羊毛竟然隻逮一隻羊薅,“斷情巾”全被他揮灑到了二十一世紀,凡間無數男女中招,被纏上了綠色的斷情巾,於是乎,“一夜*情”、“小三”、“約炮”、“出軌”等怪事兒迅速席卷了大江南北,綠帽亂晃、雞飛狗跳……


    帝主再傻也明白出事了,於是指派仙員,下凡一查,紂王很快東窗事發。


    “本姑娘再重申一遍:你的破愛妃是九尾狐,不是我!”


    “呀呀——”陳澈見惡漢調戲娘子,決定奉行娘子“能動手就別吵吵”的家旨,抄起門栓就衝了出去。


    “呀呀…啊!咚!”


    陳澈忘了房前台階,當場摔了個“五體投地”,妲己援手不及,心疼的俏目一眨,臉色一窘,好想說不認識陳澈呀!


    “哈哈小子倒是有禮貌,既然拜了我喜尊,本尊定為你牽上一樁好姻緣,哈哈哈!”紂王得意無比,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嘲弄陳澈的好機會。


    “呸,明明是個綠帽神!”妲己扶起陳澈,在他耳旁小聲說了一句,然後鄙視了紂王一眼。


    “愛妃錯了,我神職已複,今天前來,要辦一件要事,望愛妃配合一下!”


    “姑奶奶沒空,好走不送!”


    紂王眼中厲芒一閃,手臂一伸,一把青銅古劍立刻顯現,妲己不敢輕視,召喚出金絲軟劍,護住陳澈,兩人針尖對麥芒,武鬥一觸即發。


    “慢!”一白須老者攜一妙齡女子出現在了院門口,說話的正是老者。


    “月老?龍吉?”妲己看清了來人,有些疑惑的問道。


    “公主,打擾了!”月老輕輕一抖寬袖,向小院主人拱手見禮。


    “媒尊、緣尊和綠帽喜尊同時降臨小院,不知有何見教?”


    “咳咳,既然公主明知故問,那老夫就再絮叨絮叨,咳咳,三生台之主情仙,本是你的師妹,此次戀凡鑄成大錯,這個你不會不知吧。”


    “哼,虧你身為媒尊,竟不知戀愛乃個人自由,他們戀愛,難道吃你家米了?”


    “嗬嗬妲妹妹執意要幫情仙,我能理解,可是妹妹哪裏知道,塵世五元已經得手,陳澈命不久矣,這個假陳澈還能有命麽?”龍吉公主雖然同情情仙,可天旨已下,他不得不聽命行事。


    陳澈越聽越迷糊,暗思肯定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大事,難道是與自己同名的陳澈偷了誰老婆?可同名就要抓起來,這也太說不通了吧?


    妲兒姐對自己不錯,陳澈豈會讓她在前擋禍,於是一撩睡衣下擺,站在了紂王之前,霸氣的質問起了喜尊。


    “喜尊兄,你好,你覺得當著妲己公主、龍吉公主的麵,打打殺殺的有意思嗎?”


    “小子,求饒也沒用,束手就擒吧。”紂王大手一探,扭住了陳澈胳膊。


    “哼,你這個武夫、白癡,有能耐像真男人一樣決鬥一次!”


    “嗨!有點骨氣啊,可惜我就喜歡使用武力!”


    “哈哈哈哈!真可笑哇,當年你憑仗武力,丟城丟命丟社稷,敗家敗國敗天下,真夠男人的啊?”


    七寸被人一通狂戳,紂王老臉一紅,惱羞成怒,一時竟無言作答。


    “如今,又拿你的武力來找自信了,兩位公主看好,下麵有請紂王演示一下他引以為傲的武力,哈哈哈!”


    “你…你你…”紂王仿佛被燙到了手一樣,“刷!”的一下扔掉青銅劍,氣急敗壞的喊道,“你說,怎麽決鬥?快說,我一定讓你敗的心服口服!”


    月老暗叫一聲不妙,紂王明顯是中了這小子的奸計。


    “若我敗了,隨你處置,小爺說話,向來一言九鼎!”陳澈一拍胸脯,挑釁的看著紂王。


    “哼,本尊不會敗!”


    “萬一敗了呢?”


    “那我們放過你,如何?”


    “就這麽定了!”


    “說吧,怎麽比?”


    “我說一字謎,你來猜,一柱香為限,一字定輸贏!”


    “哼哼…算盤打的真好,天下字這麽多,如何猜得過來?”


    “那就猜個不超過三筆的。”


    “你確定?”


    “當然,聽好了,這個字呢,天沒有地有,你沒有她有,說沒有,其實也有!”


    “這個…哼,我想想…”紂王一頭霧水,實在想不出世上還有這樣的字。


    紂王苦思,月老心急,龍吉公主微笑不語。


    陳澈暗暗得意,眼見一柱香將熄,看來妲兒姐附耳傳話,讓他想法拖延一柱香時間的任務,他很快就能交差了,想到此處,陳澈興奮的迴望了一眼妲己。


    這一望不當緊,一直無聲的妲己,此時竟是淚光滿麵,陳澈一驚,屁股上的封印溫度驟升,隨即感覺天旋地轉,頭昏心痛,有種魂魄即將被抽離的感覺。


    “我對不起你,陳澈命危,隻有用你這…未來之魂為他續命!”


    “啊…什麽?到底…出了什麽…事?啊!”陳澈感覺自己全身正在變形,“啊?妲兒姐,我們…夫君…娘子…又算什麽?”


    “那是我在試你,其實什麽也沒發生,你很好…是個好人,請你善待木師妹!”妲己自知利用了眼前之人,心中很不好受,咬著牙繼續施法,剝離了陳澈的魂魄。


    “對不起,這場夢之記憶,我會幫你抹掉,你不會記得我的,謝謝!”


    妲己淚如雨下,為了木師妹,她隻好選擇了“出賣”陳澈。


    陳澈縱有千般疑問,可是身體再也不受控製,世界迅速消失於眼皮下,一個人形空殼軟軟的倒在了堂前。


    月老暗叫不好,紂王大唿上當,隻是為時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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