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英等四個築基修為的雙眼血紅,陰笑連連地飄到了湖泊上空。


    馮家兄弟和鐵聞各發烏煙索。幾十條上百丈長,粗要數人合抱的巨索“劈啪劈啪”在湖邊狂抽不止。每一索抽下,都要留下十多丈長的血紅色鞭痕,也不知有多少的豬妖被直接抽得骨肉成泥。


    更有些烏煙索壓在湖邊,橫向翻滾。有如巨蟒在螻蟻群中翻身,有那體質不強的豬妖頓時被壓殘倒地。或抱殘腿慘叫的,或有豬妖婦女哭號著四下尋找夫、子的。湖邊一時哭聲震天,令人頭皮發麻。


    婁英當空而立,化出了兩隻數十丈方圓的己土摩雲手巨掌,猛向湖中拍去。


    這等地級中階大術拍下,竟轟入湖水十幾丈深,將水麵壓出兩個深深的掌痕巨坑來。有如隕星撞入,砸起的白色水浪衝起數十丈高。等水浪落下,湖麵上已經飄浮起了密密麻麻的屍體,也不知有多少的豬妖在這一擊下被震死震暈。


    那二十個練氣後期的修士也沒閑著,降落下來四下搜索,看到有活的便發刺殺氣劍當場戮死。感知到其體質較好,便上前拿出一粒丹藥填入其口中,那具屍體竟然在幾個唿吸間就化成了一捧的粉紅珠子。


    他們製靈餌的手段明顯比朱偉等人要快捷高效專業許多。


    李默也降落到了地麵上,心髒正“呯呯”跳個不停。這等大屠殺,讓他看得心頭發緊,額際青筋猛跳。


    掃了一眼左右,便有數具屍體橫躺。這每具屍體雖然可能有著朝天鼻,可能還有些獠牙或長毛,但看上去已經與人類相差不多了。而且他們也知道穿上樹葉編連的簡單衣物,應該也著有相當的智慧。


    他還看到一頭雌性豬妖仰天躺倒著,看上去除了有著朝天鼻,已經與人無異了。她沒穿上衫,坦胸露乳,露出的也不是兩排扣那種,而是和人一樣的兩坨。


    而在這具屍體的旁邊,還有個豬妖幼兒,仍是披毛小豬模樣。當然,也已經死了。腦袋插在泥水之中,裸露的身體已經憋成了青紫之色……


    ……


    屠殺仍然在繼續,從一處村落,推進到另一處村落。


    李默踩在泥水中徐步而行,腳下的泥水卻已經漸漸變成了黑紅之色。


    麵上不顯,他嘴中卻頗為苦澀。這種單方麵的屠殺並不符合他的本心,因此他是不想參與進去的,但他同樣也沒有想要阻止。


    妖、人二者之間,他自然更偏向於人族。雖然他不屬於這個世界,也對人族修士沒多少歸屬感,但他對妖族更沒什麽好感。


    眼前的一幕幕看著令人心寒,但誰又能說豬妖一族就是無辜的?未來種族大戰一起,恐怕那些普通的人類會更加淒慘!真正為了爭奪生存空間的種族大戰,本就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對敵人平民的憐憫,其實就是對己方慘死之民的褻瀆。.tw[棉花糖小說網]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他也完全明白。或許婁英等人搞大屠殺的目地十分不純,功利性也太強,但不可否認的是在大義之下,他們這些行為站在人族的角度應該都是可以被原諒的。


    從沒有像這一刻般,李默感覺自己是個看戲的人。雙方打生打死,其實都和他沒有一毛錢關係。如果單是穿越而來,可以說他是獨立於這個世界的。但算上大宇宙的背景,他其實又是高於這一切的。


    而如果他隻是某個海神星的土著,被婁英等人拉來幫忙的。遇到這樣的情況或許會感覺到興奮,當然也可能是厭惡和不忍。…。


    但他都沒有。他的內心中隻有憐憫,深深的憐憫。憐憫的對象包括不停慘死的豬妖,也包括那些殺紅了眼的人族修士。他們……都很可憐!


    修士的破壞力是極為驚人的,這種破壞力又與修為完全成正比。


    數萬豬妖的聚居區被這二十多個修士闖入,一個時辰後恐怕已經滅殺掉了近萬的豬妖,而屠殺也終於進入了尾聲。能跑的,都跑了,婁英等人似乎也懶得再追下去,眼下的收獲已經可以讓他們欣喜莫名了。


    不過他們的破壞卻沒有就此中止,環繞湖泊的無數棚屋很快就燃起了熊熊的火光。殺光、燒光、搶過。野蠻的征伐大體都伴隨著這類手段。


    在湖畔一處巨大建築前的廣場上,大批豬妖的屍身被攝取過來,堆成了十幾丈高的屍山。婁英站在屍山之前,正手發一種蒼白色的火焰,對大堆的屍身進行燒灼。


    屍體遇火既騰起灰蒙蒙的煙氣,留下的並不是灰燼,而是一顆顆粉紅色的珠子。


    那棟巨大的建築應該是這處聚居地的行政中心,此時也燒起了熊熊的火焰。火光照亮了半邊的天空,又將地上的鮮血映照得分外刺眼。


    李默不願和專心“工作”的婁英等人靠得太近,而是走近了那棟巨大的建築附近,觀看火勢。


    隻看了一會兒,他心神一動,凝眸向巨大建築一側倒塌的偏殿看去。在那裏,一根被火焰包圍的巨木之下竟忽然探出兩個小腦袋。


    其中一個是豬妖少女,看上去頂多隻有十一二歲的年紀。另一個則是豬妖少年,有十六七歲的年紀。少女還未完全化形,頂著個小豬鼻子。少年已經完全化形,也有了練氣後期的修為。


    此時,二人身上裹著塊防火的薄毯,大概是想探出頭看看情況,卻不料第一眼就和李默對視在了一處。


    少女驚得瞪大了眼睛,少年一瞬間的表情則是無比的惶急。李默卻好像沒看到二人一般,直接轉過頭去,仍然用一成不變的步伐向遠處走去。


    這場屠殺他根本不想插手,自然也做不出通風報信的事情。不方便在這裏看火,他便來到了被蒼白火焰炙烤得“劈啪”爆響的屍山邊,眯起眼瞄著不停生出的靈餌,用無所謂地語調道:“你們怎麽弄這般多的靈餌,哪有那麽多的靈石礦?”


    婁英看了他一眼,咧嘴笑道:“總有用處就是了!”


    李默又問:“是要給那些煞魂?不會是能從他們那裏換來煞丹?”


    這就屬於玩笑話了。煞魂想獲得煞丹,難度不會比修士小上多少。最重要的是,煞丹對於煞魂來說同樣極為寶貴。


    婁英哈哈一笑,直接略過了這個問題。


    李默背著手,又問道:“接下來去哪?不是要殺大妖嗎?你們所指的大妖,不會就是眼前這些貨色?”


    婁英道:“當然不是。我們要殺的是這一處的掌權大長老,那是個服食過奇果,體質異常強大的……”


    話未說完,眾人的身後突然傳來了轟隆隆的巨響,卻是那棟巨大的建築因為火焰的焚燒而全麵坍塌了。伴隨傳來的還有一絲稍顯既滅的靈力波動。


    這股靈力波動非常微弱和隱晦,但在場的可都是高手,所有人幾乎都在同時感應到了。四個練氣後期的修士馬上轉身,向那靈力波動傳來處逼了過去。這四人剛走了一半的距離,就見一道黑影從火海中電閃般衝出,好似離弦之箭,直向遠處的湖泊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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