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沒有迴答。


    弓箭手停住了腳步,三十米,這是弓箭手最有效的射程,他有著絕對的信心,克利斯一出現,自己的箭馬上就會將他的手腳射穿。


    要活的!


    “噗”遠處樹林中一響,弓箭手的眼睛稍稍一瞥,手中的弓箭依然指著灌木叢。


    “沒有用的,出來吧!你的傷等不了那麽長時間!看在以後同僚的份上...”


    一道魔法射向樹頂。


    弓箭手眼睛一凝,他在樹後!


    手裏的箭矢在樹幹上直穿而過,這枝附帶了“穿刺”的魔法箭果然沒有讓他望。


    然而,卻沒有慘叫聲。


    樹後似乎有衣袂稍稍一閃,又一枝箭矢搭在了弓窗上。


    那枚魔法在樹頂上炸開,無數的斷枝翠葉掉落下來。


    不在那裏?


    弓箭手的眉際擰成了一個“川”字。


    左邊響起一句低語:“這裏!”近得就像貼著耳朵說的話。


    弓箭手嚇出了一身冷汗,先是向右邊一個翻滾,再舉起弓來,沒人!


    驀然一驚,一道魔法自樹後又向著自己襲來,他果然還在樹後!


    他冷冷一笑,一瞥間已判定:這道魔法會從自己身邊掠過,距離自己的身體還差了將近


    兩米,沒有威脅!


    然而,這道在他眼中“沒有準頭”的魔法卻突然間爆開了,綻放出了極其刺目的光芒,


    一時間,天地間仿佛都被這耀目的白色充滿了。


    “啊!”他發出一聲短促的慘叫,連連後退,但卻立時聽到樹後發出的腳步聲,手一鬆,箭矢脫手而出。


    “噗!”這是他很熟悉的箭矢入體的聲音,弓箭手一喜。


    然後,一股巨大的力道擊中了自己的胸膛,帶來的是可怕的“喀拉”聲,胸臆處痛徹心扉,弓箭手想要慘叫,但卻叫不出聲來,因為右手立時發出了同樣的“喀拉”聲,接著是左手、右腿、左腿。


    幾處不斷的劇痛接連傳來,痛得弓箭手隻能在喉嚨裏不斷地抽氣,最後,當自己倒在地上時,手腳全都已不聽使喚,全身的疼痛讓他癱軟在地,滿臉通紅,冷汗瞬間就浸透了衣服,喉嚨裏“噢噢”地發出悶嚎,但很快,他連這個動作也做不了了,兩個手指有力地卡住了他的下巴,然後一抖,接著一扭,又是傳來一記“喀拉”聲,然後,全身上下再沒一處能夠任由自己使喚了。


    迷糊間,聽到了克利斯的聲音:“早不跑,現在就遲了。”


    一陣風從臉上刮過,遠處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


    “以光明...”


    “以/你/媽/的...”


    “喀!”


    “噗!”


    弓箭手心裏一片淒涼。


    完了!


    渾身除了胸口外,疼痛稍減,弓箭手長大著口,努力地吸進每一口氣。


    他雖然全身疼痛,思維卻反而更加清晰,驀然間明白了克利斯這套技能的價值所在,它能讓人渾身失去抵抗,同時不斷的疼痛就和酷刑一樣折磨敵人的軀體,但又不是真的將肢體損毀,據說也能隨時複原!


    最重要的是,不管是什麽魔法都治愈不了,它使得光明神殿都對之束手無策,怪不得上層的話語中有“得不到就毀掉”的一種決然。


    腳步聲慢慢走近,有點踉蹌。


    弓箭手聽得出,對手也受了不輕的傷。


    我那一箭射中他的什麽部位?弓箭手想睜開眼看看,但眼球的刺痛使他暫時放棄了這個打算。


    “噗”,這是對手坐在了地上。


    一股淡淡的藥劑味道飄來。


    他在療傷。


    痛楚的喘息聲斷斷續續地傳來,還有裝備脫下的聲音,撕破衣服的聲音。


    眼珠微微轉動,弓箭手感覺眼睛舒服了一些,應該已經脫離目盲狀態了,他慢慢睜開了眼睛,看向這個獲得了勝利的年輕對手。


    他坐在五米之外的一處草地,臉色慘白,幾縷金黃色的半長頭發貼在他滿是汗水的額頭上,此時,他緊緊地咬著牙,抿著嘴,嘴角處還有幾縷血跡,強烈的痛楚使得頜突很是顯眼地在他頰上突出,他低著頭試圖將一枚箭矢從左腿上取出。用兩指掐在了穿出大腿的箭頭處,用力拗斷,然後再用力將箭矢從大腿傷處拔出,然後倒上了治療藥劑,過了許久,等到傷口愈合之後,才將紮緊在大腿跟處的布條解開,隨手丟在地上。


    最後,他才舒了一口氣,抹了抹頭上的汗水,將眼睛轉向弓箭手。


    他一邊小心地從地上站起,一邊拿出一個水囊喝了幾口水,再仰頭倒在自己的臉上,胡亂地抹了抹,來迴走了幾步。


    “你是光明神殿的……”


    廢話!弓箭手心道。


    “算了,也沒什麽好問你的了,”克利斯搖搖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慢慢蹲下身體,右手的兩個手指卡在了他的喉骨上,“再見!”


    弓箭手驚恐地搖頭,這是他現在唯一能自由掌控的部位,可是那兩個指頭太有勁了,他隻感覺對方的手指在慢慢收緊,恐懼瞬間攫緊了他的內心。


    “哦,對了,”手指突然一鬆,弓箭手立刻貪婪地連喘了幾口氣,“你剛才問了我一個問題,我想,我應該滿足你最後的這點好奇心。”


    弓箭手死死地瞪著克利斯,努力挺直脖頸,很是艱難地吞下了一口口水。


    “一個大盒子,足夠裝下四十隻獾鼠的盒子,把它夾在兩個地刺中間,然後,三十秒一到,地刺消失,獾鼠就頂開盒子,一起出來了,”克利斯輕輕地道,“那時候,就是我動手的時間!明白了?我趕時間,所以很抱歉,再見!”


    “喀拉”一聲,弓箭手的身體一抖,沒有了動靜。


    克利斯沒有查看他們的戒指,隻要知道了他們的光明神殿身份就夠了,他用沼澤術將三具屍體沉到了地下。


    光明神殿能夠猜到下手的是克利斯,可是那又怎樣,屍體沒見到,那就隻能算失蹤,在沒有徹底撕破臉之前,克利斯就是安全的。


    這是扇了光明神殿一個耳光。


    我知,你也知!


    隻是,以後要盡量小心了!


    克利斯臉色陰沉。


    他歎了口氣,繼續向前走去。


    ——————————————————————————


    風從耳邊掠過,還有他微微的喘氣聲,以及一些樹葉和枝條劃過衣服上發出的微小聲響,鼻間能隱約嗅到樹木野草的清香。


    這是在樹林裏!


    潘迪思並沒有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我必須害怕,才能讓地上的野草留下線索。


    希望,他能找到我!


    眼前一片漆黑,自己被裝在一個黑色口袋裏,手腳都被緊緊地捆住了,口裏被塞滿了布團,這使得她喉嚨發幹,手腳發麻,從幾個小時前開始,自己就一直在這種狀態下,期間隻被放在了地上一會,然後又被扛在了他的肩上,不停地向前走。


    一路上,他也沒說過話,可是究竟要把我帶到哪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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