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悉苗毅已經派了二十億大軍來援,後續還會有閻修和橫無道人馬來援,嚴嘯心中大定,再不濟他堅信自己等到二十億大軍來援還是沒問題的。


    獲悉苗毅要和青、佛進行最後決戰,嚴嘯又擔心起了苗毅的安危,因為之前見識過青、佛二人的強悍武力,那絕對是萬軍叢中取上將首級的人物,何況還是兩個。他深知苗毅一旦出事,打贏了青、佛人馬也沒用,這邊絕對要陷入大亂,各派係的勢力誰能服誰?如今隻有讓他們臣服的苗毅能鎮住!


    “二位玄女,青、佛二人的實力非常人能擋,陛下恐有危險,希望二位能盡快趕去相助。”心存憂慮的嚴嘯對兩位鳳族玄女表示懇請。


    兩人沒有推辭,當即答應盡快趕去,留了龍鳳在此協助,一旦這邊有所不測,成群龍鳳也能盡量掩護嚴嘯撤離。


    玉羅刹領了一萬精銳弟子隨行護送,


    黑炭本也要趕去,被二位玄女攔下了,其他人不懂怎麽指揮這些護衛中軍的冥螳螂……


    苗毅這邊等到青月率領而來的人馬碰頭後,立刻率人折返,一路上天眼鎖定了青、佛。


    一行雄心壯誌,意圖一統天下。


    一行破釜沉舟,欲一決勝負。


    雙方大軍不可避免地迎麵對峙在了星空。


    一方近七十億人馬在星空展開,氣勢洶洶。


    一方十億人馬列陣星空,絕不退縮。


    兩軍對峙,雙方主帥露麵相見,心情各不相同。


    苗毅依稀還能想到在禦園初見青主時的情形,當年他真的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有資格與青主兩軍對壘分勝負,更沒想到自己居然能有機會將青主給取而代之,遙想當年青主隨便一句話便能置自己於生死一線掙紮,那般苦苦掙紮求生的往事猶如昨日,隻怕當年的青主也想不到會有這一天吧!


    佛主撥動著手上念珠,細細打量著苗毅。


    而青主一見苗毅便是滿腔怒火,想到發妻夏侯承宇落在人家手中,兒子青元尊被對方所害,戰如意連同腹中骨肉亦死在人家手中,偏偏此獠卻是自己當年一手選拔出來的。


    對他來說,他覺得自己是養虎為患。


    可對苗毅來說,卻不認為青主當年有多照顧自己,一切都是自己小心翼翼周旋來的。


    總之對青主來說是新仇舊恨,見到苗毅可謂瞬間眼紅,戳指怒喝:“逆賊!還不快快受死!”


    苗毅朗聲迴道:“天下人心向背,盡在眼前,還不快快束手投降,可免一死!”信手抓出了九鼎劍在手。


    見到九鼎劍,不免想到父子受人挑撥反目成仇的事,青主拔劍怒吼:“可敢與朕決一死戰!”


    苗毅冷笑道:“甕中之鱉,也敢言勇?”


    大戰一觸即發,誰知星空中卻傳來一聲睥睨眾生的漠然譏諷聲,“說的不錯,都是甕中之鱉!”聲音雄渾。


    眾人齊刷刷迴頭,看向了隨法力波動而來的聲音來向,隻見一條黑線從遠處飄蕩而來。


    黑線臨近這邊突然一翻轉,卻是一塊飄蕩在星空中的黑布,上麵有金線繡出的經緯紋路,確切地說是一塊黑色袈裟。若非聲音傳來,隻怕還真難注意到。


    “咪嘛呢嗡……”一陣梵音傳來,聽著聲音不大,卻似洪鍾大呂震人心神。


    隻這瞬間,不知多少人精神陷入恍惚中。


    就連苗毅也是精神一恍,體內法源卻是彈起一股明波蕩滌體軀,瞬間又恢複了清醒。


    恢複清醒的瞬間,苗毅大吃一驚,腦海中立刻想起一個人來,妖僧南波!


    這一刻,苗毅真正是暗暗叫苦,妖僧這個時候出現,莫非是法力已經恢複了當年的巔峰?若真如此的話,怕是麻煩大了去,人家敢出現必然是有所倚仗。


    他記得夏侯拓說過,妖僧得要萬年才能重迴當年的巔峰,萬年沒到,潛隱這麽多年,怎會這個時候跑了出來,難道這老妖怪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苗毅迅速看向左右,發現迷茫神色的人不少,盡管做了防禦妖僧的準備,可並非所有人都一直封閉著六識。


    反觀青、佛二人的神色反應似乎沒受什麽影響,不知二人事先做了什麽準備。


    青、佛臉上亦是驚駭神色。


    就在這時,一陣“叮叮咚咚”的琴音傳來,輕柔,逐漸恢宏,如鋪天蓋地而來。


    陷入沉迷神色中的人馬紛紛一哆嗦,猶如從噩夢中醒來,思緒墜落深淵時仿佛被這琴音給拉了迴來。


    青、佛臉色又是一變,雙雙猛然迴頭看去。


    眾人看向琴音來處,隻見一艘白玉般的巨大龍舟從星空深處駛來。龍船巨大而精美,恢宏壯觀,許許多多的僵屍身上拴著鏈子,拖曳著巨大龍船前進,給人一種莫名的震撼感。


    十行宮眾人‘v’字型站在船頭,船樓上戴著鬥笠手扶禪杖的巫行者在右,一襲黑色披風頭戴黑色高帽的高冠在左,白主居中,手撫一隻長達一丈有餘的古琴。


    古琴上浮雕日月星辰,三隻龍頭猶如從雲海中探首,龍身三色為弦,看款式原本應該有八根琴弦,不知何故隻剩三根。


    兩鬢垂白發,素青披風裹著白衣,一手後背在披風下,一手修長五指優雅撥弄著三根琴弦,神情淡漠,星眸將大軍對峙情況盡收眼底。琴音正是來自這艘龍船,來自白主的手下撥弄。


    幽冥龍船!巫行者!苗毅瞳孔驟縮,緊盯著撫琴的男人,這麽多年,終於又見到了他,卻是選在這個時候露麵,他無法肯定對方是敵是友。


    青、佛二人意圖決一死戰的氣勢已經被壓了下來,死死盯著龍船上撫琴的男人,一如既往的好氣質,一如既往地瀟灑,困了這麽多年隻是添了些滄桑而已。


    苗毅不能確定對方是敵是友,他們卻能確定白主是來者不善!


    兩人之前惦記著就算戰敗也能脫身,現在卻是沒了把握。


    還有那些拖拽龍船的僵屍,青佛等人對這些僵屍是什麽人並不陌生,不少老熟人麵麵相覷。


    站在船樓上的高冠令青主臉頰狠狠一抽,想到了被他斬殺的上官青,似乎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麽。


    飄來的黑色袈裟突然張開,原來是對折的。袈裟一打開,裏麵冒出了一群人。騰、成二人認出了贏月,認出了原嬴九光麾下的舊部,隻是沒認出已經恢複了青春的左兒。


    一個赤足赤著上身體型高大的僧人露麵在前,鼻梁高挺,臉頰深陷,顴骨突出,正是妖僧南波。抬手拉住飄蕩的袈裟一角一扯,袈裟翻卷而來,斜披在了他的肩頭,掩蓋了胸腹上的堅實肌肉。


    有上官青的心腹手下杜橋為內應,他要找到大軍動向不難,隻是後來上官青被青主所殺,杜橋身為上官青心腹也不能幸免。他其實在一直跟著青、佛一行,一直在等待時機露麵,隻是手法特殊沒被發現而已。


    如同他曾經對左兒說過的那般,他要等人到齊,否則讓哪個人跑了的話,縱然是他,也難找到。


    青、佛二人看著這個赤足披著黑袈裟的僧人,眼中有驚恐神色閃過,若說麵對白主還能勇於麵對,但麵對妖僧南波,二人心中隱隱有恐懼。


    妖僧南波深邃目光掃過青、佛,這兩個欲在封印之地置他於死地的人,目光落在苗毅臉上,想起差點死在苗毅手上的情形,臉上浮現詭異笑容,“牛有德,我們又見麵了!”


    相對青、佛二人來說,他更恨苗毅,縱橫天下以來,還從未有人把他當白癡一樣耍過,憑他的身份為了株血蓮跑來跑去為苗毅辦事,事辦好了,結果苗毅不認賬,不認賬也就罷了,賴了賬還想弄死他,天下哪有如此無恥可恨之人?


    苗毅麵無表情,沒迴話,目光瞅向了白主,明知妖僧來了,白主還露麵,是一夥的,還是有恃無恐?


    琴聲一停,幽冥龍船也停在了遠處。


    妖僧南波霍然迴頭目光直視幽冥龍船,盯著白主冷笑一聲,又盯向了巫行者,咧嘴露出深深笑意。


    一向淡定的巫行者鬥笠低垂,不敢對上妖僧的目光,竟有顫栗的感覺。


    妖僧南波目光又迴到了對峙大軍,聲音嗡嗡迴蕩道:“打!繼續打呀,怎麽不打了?”


    現場無人吭聲,哪怕是不認識妖僧南波的,從之前那聲梵音差點把大家給控製了,也大概猜出了是誰。


    妖僧的出現,幽冥龍船的出現,戰場一觸即發的氣勢蕩然無存。


    嬴係舊部麵露戲謔笑意,也有興奮神色,他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尤其是嬴月,怨毒的目光不時在青主、騰飛、成太澤和苗毅的臉上掃過。


    遠處,一行人緊急停下,正是鳳族兩位守護玄女,還有玉羅刹。


    兩位玄女伸手一攔,麵露驚恐道:“妖僧南波!”


    她們許久以前是和妖僧南波麵對麵交過手的人,知道妖僧有多恐怖。


    玉羅刹隻見過妖僧神魂,沒見過本尊,聞言嚇一跳,這老妖怪竟然在這個時候出現了,真正是要人命的事情。


    一行已不敢再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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