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夏侯承宇口中出來的意思飽含屈辱可想而知,直接讓青元尊感同身受,甚至是倍感,母親受此奇恥大辱,自己這個做兒子的卻無能無力,心中的屈辱和悲憤感從每一個毛孔中散發出來。


    夏侯承宇:尊兒,記住,該爭取的努力去爭取,若是奢望不上,以保住自己的性命為上,對陛下,為娘是不做任何指望了!


    她口中所指自然是帝位。


    青元尊心裏憋屈的難受,道:母後,你來我這吧,不要再呆在宮裏受那罪了!


    夏侯承宇:我不走!我走了豈不是便宜了那賤人,隻要我在一天,她就得憋在冷宮,我不好受,她也別想好過!


    青元尊:母後,她算個什麽東西,怎能與您相提並論,犯不著跟她耗著,您來我這吧,這裏沒人敢給你臉色看!


    夏侯承宇:尊兒,我的身份能去哪啊!我若去了你那,陛下會怎麽想?隻會害了你啊!去了你那又能怎樣,你那還不是陛下說的算,沒用的,娘一生命苦,不指望再有什麽,隻希望你能好好的,你要知恥而後勇啊!


    這話說的沒錯,他這裏也是青主說的算,青元尊滿腔充斥無力感,那種眼睜睜看著自己母親受辱卻無能為力的感覺令他淚流滿麵,喉嚨裏發出猶如野獸般的低沉嘶吼……


    山崖上,騰忠收了手上星鈴,對負手而立的騰飛道:“王爺,已經完事了,麗妃那邊處理幹淨了,沒有留下任何把柄。”


    騰飛輕歎一聲,“事情太明顯了,青主怕是想不懷疑我們這邊都難,倒是那牛有德奸詐,青主派了人去刺殺他,他不吭聲,反倒把本王給推到了前麵…沒辦法,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不管青主懷疑還是不懷疑,也不管青主會怎麽反製,咱們這邊該做的樣子還是要做,你把麗妃的事理一理,麗妃在天宮遇害,本王要向青主討個交代!”


    這就是賊喊捉賊倒打一耙,騰忠點頭道:“明白…隻是牛有德那邊,會不會食言?”


    對於這點,騰飛倒是篤定道:“就如同他自己說的,我一旦將他這計劃給泄露,後果他承擔不起!”


    牛天王府,向來沒什麽雅興的苗毅正獨坐在樓台上半倚寬椅,一手美酒欣賞著歌舞,但足以看出他有些心不在焉,眼神和注意力根本不在歌舞美姬的柔美身段上,不知在哪神遊。


    楊召青從一旁走來,俯身在他耳邊嘀咕了一陣,苗毅放下了酒杯,起身走到了憑欄處眺望遠方久久不語。


    楊召青朝那些歌舞美姬揮了揮手,歌舞停下,一群美姬紛紛後退著悄悄離去。


    苗毅思緒有些恍惚,騰飛那邊和夏侯家那邊的消息都傳來了,冷宮那邊發生的情況這裏掌握的一清二楚,戰如意怎樣被打傷的,青主如何發怒,夏侯承宇被軟禁,麗妃被滅口,這裏都清楚。


    計劃開始,苗毅琢磨著夏侯承宇那脾氣很有可能直接將戰如意給殺了,然後徹底激怒青主,有可能連夏侯承宇也難逃一死,最後青元尊那邊可想而知。至於對夏侯拓的承諾,他也沒說一定,不會為了保夏侯承宇而壞大事。


    誰想夏侯承宇竟如此愚蠢,光顧著發泄,不知道趁機先除後患,居然還讓戰如意逃過一劫,而夏侯承宇也躲過了一劫,雖然結果未必會偏出意料,隻是這過程卻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有些事情,人死了也許就一了百了,戰如意若死了,有些東西他將來就不用去麵對,可以逃避。如今戰如意還活著,有些事也瞞不住,將來戰如意遲早要知道真相,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戰如意。


    屋內,戰如意脫下衣服哭著求他的一幕再次清晰浮現在他腦海中,這一幕揮之不去,加上這次的事情,他這輩子都從未感覺如此虧欠過一個女人,戰如意不死,他心內永遠難以平靜!


    努力驅散腦中雜念,苗毅摸出了星鈴,直接聯係夏侯承宇……


    天牝宮,上官青親自來到拜見夏侯承宇,自然是要把誤會給解釋一下,青主是不敢來見夏侯承宇的,否則夏侯承宇盯住戰如意不放的話,隻會鬧得青主難堪,而青主若不從,隻會越發激起夏侯承宇的怒火。


    上官青通報了麗妃已經被滅口的事,重點強調了這事是有人設下的圈套,有人在故意誘她夏侯承宇上當,勸夏侯承宇不能中了別人的奸計之類的。


    好話和奉承話說盡都沒用,眼睛哭的紅腫的夏侯承宇隻問一句,“那賤人擅離冷宮是不是事實?本宮隻問那賤人觸犯天條是不是事實?”


    上官青有苦難言,青主說什麽他說那山穀屬於冷宮就是冷宮,也可以說早就將那山穀劃入了冷宮,但那話對朝臣和其他人說說還可以,拿來跟夏侯承宇爭辯有用嗎?敢這樣說非得逼的夏侯承宇拚命不可,那就不是來勸慰了,而是在火上澆油!


    上官青含糊其辭道:“這事明顯有人設計,陛下還在查,其中也許有什麽陰謀!”


    啪!夏侯承宇拍桌而起,指著他鼻子怒斥道:“上官青,少跟本宮來這套,陛下打的什麽主意你我都心知肚明,不必把本宮當傻子糊弄!設計?設計什麽?那賤人擅出冷宮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本宮親眼看到,親手捉到,你還想幫著歪曲事實?你良心被狗吃了嗎?你堂堂天宮大總管也拿天宮規矩當兒戲嗎?那賤人本就是戴罪之身,如今又觸犯天條,本宮隻問你該不該殺!”


    她不聽那些亂七八糟的理由,那些亂七八糟的她也不想關心,隻盯住一點事實,反複要交代。


    該不該殺哪是上官青能做主的,碰上夏侯承宇揪住沒理的地方不放,上官青也沒了脾氣,最終敗退,白白前來挨了趟罵,還隻能低頭受著,關鍵是青主那邊沒理啊,你既然不能廢掉這個天後,那你就隻能講理,你講理又沒理,還能怎樣?隻能落荒而逃。


    眼見上官青不給交代就這樣跑了,夏侯承宇再次氣哭了,明擺著,青主就是要保那賤人!


    而苗毅的傳訊也就在這時候來了,夏侯承宇一摸出星鈴聯係上,苗毅立問:娘娘,臣收到消息,說您被陛下軟禁在天牝宮,不知是真是假?


    夏侯承宇心中越發難受,沒想到消息已經傳出去了,戰如意沒事,她反倒被軟禁了,這讓她今後如何在宮中見人?


    悲憤、失望、傷心、憋屈之情滿懷,夏侯承宇隻問一句:牛天王,你當初說過的話可算話?


    苗毅問:不知娘娘指的是什麽?


    還能是什麽,所謂的擁護她這天後,效忠於天子,夏侯承宇將此再提了遍試探他態度,也不敢要求他什麽,知道自己現在也沒能力要求人家什麽,自己這天後的身份嚇唬不住人家。


    苗毅多少一愣,他本想把話往這方麵拐,進行誘導,誰想夏侯承宇自己倒是主動往這來了,還真是省事不少,看來這女人的確被氣得不輕。


    苗毅道:臣不能給娘娘什麽保證,也不會再說什麽不著邊際的大話,但一定會盡力去做,娘娘今後看得到。


    夏侯承宇:本宮不敢奢求王爺什麽,若王爺還念本宮當年略有關照的情義,我兒元尊將來若遇上什麽麻煩,還請王爺不要袖手旁觀,至少保我兒性命無憂!


    能說出這話,自然也是因為這些年苗毅一直在無償資助青元尊,並未從他們母子身上索取任何好處,的確讓母子兩個看到了苗毅的‘真心’。她哪裏知道這是楊慶很早以前就擬定的計劃,這麽多年的無償付出就是為了取信這對母子,等的就是這一天的到來,放長線釣大魚!


    苗毅:情況也許沒娘娘想的那麽嚴重,殿下那邊本王不會坐視不理,會派人過去秘密協助殿下……


    兩人結束聯係後,夏侯承宇又在哭。


    憑欄而立的苗毅則陷入了沉默,緩緩閉上了雙眼,腦子裏依然是戰如意的影子。


    雲知秋輕步出現在了閣樓上,之前苗毅一個人欣賞歌舞時,她聞訊知情卻沒有過來打擾,後聽說屏退了歌舞,這才姍姍來到,走到邊上問道:“騰飛那邊還順利嗎?”


    苗毅睜眼:“順利,讓戰如意躲過了一劫,沒死!”語氣平淡到不帶任何情緒,說罷轉身而去,沒跟雲知秋多話,也沒有等雲知秋的意思。


    雲知秋轉身,靜立原地目送,輕輕歎了聲,揮手示意了一下,讓楊召青跟上……


    獲悉苗毅親自過來了,院子裏的楊慶和青菊快步出來迎接。


    正廳落座後,見楊召青守在了門口,楊慶也示意青菊退下後,方問道:“王爺,騰飛那邊如何?”


    苗毅:“順利!夏侯承宇那邊本王已經讓她先通知了青元尊,表示會派人過去秘密協助。接下來幽冥總督府那邊就要看先生的了,隻是讓先生獨自前往可能會有點危險,不知先生可有把握?”


    楊慶道:“如有危險也是屬下這些年沒準備到位,是屬下自找的。”


    苗毅擺手:“安全第一,你出了事,也就等於事情敗露,那就失去了讓你去的意義。”


    楊慶道:“王爺放心,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這些年那邊已經滲透的差不多了,屬下心中有數。”


    苗毅點了點頭,“那個王定朝死忠於青主,你要小心點,要起事就要想辦法除掉他。記住,隻有青元尊動手除掉他,才能逼得青元尊沒有退路!”


    楊慶拱手道:“屬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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