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會散去,青主領著幾名近臣出了後殿,停步在半途,轉身看著幾人,徐徐道:“司馬,你把南軍異常調動的事情跟他們說一下。”


    “是!”司馬問天當即把上次稟報的牛有德抓了聞澤等人,南軍又緊急調動了一下人馬的事說了一遍。


    幾人若有所思,青主沉聲道:“左部隻打探到南軍那次的緊急調動乃是受夏侯家所托,今天夏侯令借故不上朝,你們怎麽看?”


    武曲沉吟道:“可能是有點蹊蹺。”


    高冠:“情況不明,不好說。”


    青主偏頭看向上官青:“差不多了,讓承宇過問一下聞澤等人被抓的事,看看牛有德那邊是不是知道什麽。”


    “是!”上官青應下。


    天牝宮,上官青來到拜見,夏侯承宇乍聞此事,吃驚不小,“牛有德抓了陛下派往幽冥總督府的人?”


    上官青微微點頭。


    “難道想造反不成?”夏侯承宇恨恨一聲。


    不隻是嘴上恨,心裏也恨,事到如今她豈能不明白自己被牛有德給利用了,牛有德擁兵自重,已不是她能調動。她有意試探,放出風聲想將苗毅調往天街,然而天庭大佬們不答應,擔心苗毅又在天街搞事,連夏侯家也不肯,昊德芳派係更是幫腔,苗毅則暗示威脅她,說自己一旦離開幽冥總督府,下麵人要是鬧出大事來,隻怕她天後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她這才發現到了苗毅這個地步,已經坐大,牽一發而動全身,牽涉到太多人的利益,哪是由得她想動就能動的,連青主也警告她不要亂來。


    偏偏她還不敢跟苗毅撕破臉,苗毅對外公開的依舊是效命於天牝宮,輸送給她的財物沒斷過,這邊有什麽吩咐能辦到的苗毅也幫她辦,對她兒子青元尊也依然恭敬著。至少對外苗毅依然是表態支持她的,若是逼得苗毅翻臉了,那她真是沒臉了,怕是要成為後宮的笑話。


    上官青自然明白她的恨意,事實上陛下那邊也是心知肚明,對牛有德也惱火的很,不過陛下那邊自然有陛下的考量,將嬴九光的勢力一分為二為何?就是想逐步將天下的大勢力逐一瓦解,切割成一個個小勢力,屆時天宮一家獨大,才便於掌控。而天下就這麽大,利益也就這麽大,牛有德崛起了,手下那麽多人困在幽冥之地不是長久之計,遲早要和其他勢力發生矛盾,陛下巴不得那幫人打起來,然後再趁機出手!


    同時陛下也是想讓夏侯承宇看到,夏侯家不可信,牛有德那樣的外臣也不可信。


    “造反倒不至於,他還沒那個實力。”上官青淡淡一聲。


    夏侯承宇忍下心中怨恨,摸出了星鈴聯係上了牛有德,問是不是抓捕了聞澤等人,為何要抓捕。


    苗毅隨口給了個理由搪塞,說是曹滿那邊舉報聞澤等人搶劫,他並未抓捕聞澤等人,隻是做個樣子給曹滿看,絲毫沒有委屈聞澤他們,連審都沒審,呆在牢裏過的好著呢,每日裏都是好酒好菜,保證迴頭就會把人給放了。


    夏侯承宇將這理由轉告給上官青後,上官青也無語,碰上這理由你查都不好查。


    換了一般人,你這樣交代怕是不行,可苗毅如今的確是有了對抗的底氣,以前是絕不敢這樣交代的。


    昊天王府,主仆二人徘徊在亭台樓閣間。


    “夏侯令居然沒上朝?”昊德芳沉吟著,琢磨著。


    蘇韻:“說什麽守陵肯定是借口。”


    昊德芳眯眼道:“上迴夏侯家說遇到了匪徒求援是怎麽迴事,會不會和這事有關?”


    蘇韻搖頭:“沒辦法從夏侯家那邊得到核實,那邊也不會說老實話。”


    卯路元帥府,龐貫朝會歸來,徑直去了書房,坐在了長案之後。


    陳懷九一杯茶放在了他麵前,也看出了他神情有異,問:“老爺,莫非朝堂上出了什麽事?”


    “夏侯令沒上朝……”龐貫把朝堂上的情況講了下。


    陳懷九頷首:“看來是真出事了,若說曹滿和夏侯令唱雙簧繞這彎子隻為針對老爺也說不過去,夏侯令應該是沒了!”


    “本帥還沒那資格讓夏侯家這樣折騰!”龐貫倒是有自知之明,一手扣在茶盞上,似乎堅定了決心,問道:“下麵的情況梳理出來了嗎?”


    陳懷九掏出一塊玉牒,雙手奉上道:“下麵哪些可能是昊德芳安插的人已經羅列在此。”


    龐貫拿到手暫未細看,放在了一旁,目光閃爍不定。


    陳懷九試著問道:“老爺真的下定決心動手了嗎?”


    龐貫抬眼:“這個機會若是錯過了,以後怕是不會再有這麽好的機會了,莫非你覺得不妥?”


    陳懷九道:“沒有,老奴隻是想提醒老爺,這事一旦幹了,可就沒有迴頭路了,不成功便成仁!”


    “這個我心裏自然是明白!”龐貫點頭,旋即又靠在椅背歎了口氣,道:“硬碰硬勝算不大,所以最大的問題是昊德芳,隻要除掉昊德芳便成功了一半,南軍必亂,昊德芳的麾下沒了主心骨,誰又會服誰?群龍無首便再難組織起有效的進攻,牛有德兵出幽冥,再有夏侯家相助,大事可成!可難就難在怎麽除掉昊德芳,昊德芳的老巢兵強馬壯,直接攻進去不現實,必須要想辦法將昊德芳誘出老巢才行,隻要出來了,他就不可能把本部人馬全部帶在身邊,那才有下手的機會,可昊德芳又豈是吃素的,異常手段誘他怕是會引起他的懷疑。”


    陳懷九略作沉吟,“若說誘出他來,也不是不可能,老奴這幾日倒是想出了一計,就是不知當說不當說。”


    龐貫目光一抬,“你我之間何須如此,但說無妨!”


    陳懷九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最終提醒了一個人名,“王烙!”


    “王烙?”龐貫眉頭一皺,此人乃他手下大將,卻是昊德芳的侍衛出身,龐貫升任元帥後,被昊德芳安插到了他的麾下,目的大家心知肚明,就是監視他龐貫的。


    而這王烙乃是早年昊德芳收養的孤兒,是昊德芳一手帶大的心腹,此後又一直帶在身邊做侍衛,娶妻生子都是昊德芳一手操辦的,對昊德芳忠心耿耿,後因戰事其妻罹難,多年未娶,見鬼的是後來卻看上了他的女兒龐玉娘,原因隻因龐玉娘跟他死去的妻子長的有點像。


    尼瑪,你都跟我一般大,早年稱兄道弟,兒子都那麽大了,還想娶我女兒,我龐貫又不需要巴結你,用得著嗎?若僅僅是這些也就罷了,偏偏那廝死忠於昊德芳,你既忠於昊德芳監視我,還想娶我女兒,有這樣的好事嗎?所以哪怕昊德芳曾提及了一下,也被龐貫給婉拒了。


    可王烙那王八蛋的心意明擺著,放出了一些混話,又是昊德芳的心腹,誰非必要會跟王烙搶女人?所以搞的龐玉娘這麽多年都嫁不出去,不是嫁不出,而是沒人敢娶。


    龐貫估摸著牛有德點名要龐笑笑而不要龐玉娘,也有這方麵的原因考量。


    龐貫狐疑道:“你的意思是把玉娘嫁給他?”


    話已經挑明了,陳懷九也就沒必要再藏著掖著,“玉娘小姐嫁給別人的話,昊德芳隻怕未必會露麵,但若嫁給王烙,哪怕是收買人心,也必然會親自出麵恭賀!一旦脫離了老巢,又到了老爺的絕對控製區,雙方優勢將立刻逆轉,正是下手的好機會!”


    龐貫略作思索,最終搖頭擺手道:“不妥不妥!我這麽多年不答應,這忽然答應了讓玉娘嫁給他,昊德芳必然起疑!”


    “若是因為非嫁不可的原因呢?”陳懷九點了一句,旋即又改成了傳音嘀咕:“半月後,就是錦繡無雙會,玉娘小姐若去,王烙聞訊必往……”


    龐貫目光漸亮,微微頷首,人也站了起來,在書房內一頓徘徊後,忽轉身叮囑道:“這事你去辦,萬不可讓夫人知道!”


    藍島星,崖壁上鏤雕的扶欄前,妖僧南波恍如石雕。


    他經常閉目一動不動地站在此,連同占據的肉身都黑了不少,似乎在感受著什麽。


    崖壁下的碧海中,幾條巨大的身影在水下遊動,偶爾掀起驚濤駭浪,一躍而出,帶著一身脊刺砸落水中,乃是海中兇猛怪獸。


    左兒小心來到南波身後見禮。


    南波淡淡道:“事情進展怎麽樣了?”


    左兒有點緊張道:“煉寶之地還在想辦法,不過群英會那邊有了進展,能掌握群英會隱秘的人在群英會怕是不多,皇甫世家的家主皇甫煉空肯定是一個,還有一個可能就是皇甫煉空的兒子皇甫晏,一直得到皇甫煉空的重用,在皇甫世家的權力很大…”


    南波道:“你囉嗦的這個我都知道,挑重要的說。”


    “是!”左兒應了聲,道:“我們最近一直在設局針對皇甫晏下手,隻是一直沒找到機會,然而半個月後便是錦繡無雙會的會期,屆時會有許多權貴參會,我們從此下手,收買了皇甫晏的一個情婦,皇甫晏答應了帶她去錦繡無雙會見識一番,屆時再覓機會下手!”


    ps:那啥,加更了,能求到月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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