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杯小酌的廣令公“嗯”了聲,緊接著連連咳嗽兩聲,差點沒被嗆死,猛迴頭下意識脫口而出:“他答應了?”


    琴聲停下,母女倆看來,不知出了什麽事讓王爺如此大的反應。


    廣令公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看了母女倆一眼。


    勾越亦如此,這事他當然不能像王爺一樣當王妃母女倆的麵說出來,繼續傳音,將剛才苗毅聯係的情況講了下。


    廣令公也改了傳音問:“你覺得是真是假?會不會是他已經知道了即將遭受滅頂之災才服軟了?”


    勾越:“有這可能,隻是王爺不是說這消息還沒擴散出去嗎?”


    一聽這話,廣令公頓時鬱悶了,若不是因為知道了消息而服軟的話,那這事自己的確是辦的太匆忙了一點,攻打固然能滅了牛有德解決一些後患,可自己得不到任何好處,將牛有德暗中招於麾下的好處就太多了。


    可事已至此,這事很難再迴頭了,事是他牽的頭,再反悔的話反而容易暴露自己的企圖,讓人懷疑上再收招牛有德也沒了意義,何況已經鼓動起了這麽大的事,不能輕易摁下,鬼知道牛有德存了什麽心思,加之把幽冥之地的勢力給清除掉也有可為之處。


    最重要的是,天街的事已經出手了,若牛有德再求自己摁下去,現在再出手也晚了。


    斟酌再三,廣令公微微搖頭:“晚了。”


    勾越明白了他的意思,摸出星鈴照此意迴拒了苗毅,之後又將苗毅的意思轉告:“牛有德說,王爺的意思他知道了,不過還是希望王爺好好考慮下,他靜候王爺的消息。”


    “晚了!”廣令公輕輕搖頭一聲,也不知道苗毅是真心還是假意,萬一是真的呢?有點後悔當初太顧麵子,為何沒再反複多確認幾次?也許牛有德當時也是顧麵子,擔心答應的太痛快了會那啥。


    煩心事總是越想越煩,總之真的有點被苗毅給搞鬱悶了,沒了聽琴的心思……


    青主躲著夏侯承宇是因為一見麵夏侯承宇就要囉嗦戰如意的事,而且總是夏侯承宇有理,他除了發脾氣根本講不出理來,讓他如何還能願意見她?


    但畢竟也要分什麽事情,上官青一聽說是正事也不敢再阻攔,通報青主後帶著夏侯承宇麵見了假裝在修煉的青主。


    偏偏夏侯承宇一看到青主就冒火,苗毅的事情再重要,一講完她又憋不住火了,又提起了戰如意的事,“陛下,拘禁戰如意的地方好山好水,宮中不知道多少姐妹看了喜歡,連臣妾也心動,不如臣妾把天牝宮讓給戰如意,讓臣妾住她那去吧。”


    汗!這女人又來了…上官青趕緊低頭,當做什麽都沒聽見,納悶這女人怎麽就這麽不識相,還沒完沒了了。


    青主臉一沉:“不如把你天後的位置也讓給她好了!”


    夏侯承宇瞬間如同被激怒的母老虎,抬頭挺胸,怒目直視,鏗鏘有力道:“好!請陛下下旨吧,臣妾絕無怨言!”


    青主拍案而起:“你當朕不敢?”


    夏侯承宇立刻快步衝到了他麵前,怒聲道:“陛下是天下之主,就沒陛下不敢做的事,請陛下立刻下旨!”


    上官青有冒冷汗的感覺,自從出了戰如意那事後,這天後娘娘就像吃了火藥一樣,以前在陛下麵前畏畏縮縮小心翼翼的一麵徹底扔掉了,一見陛下就火冒三丈敢來硬的,整個後宮真是沒人敢再惹這位了,確切地說是整個天宮的人見她都怵。


    青主被她氣得直哆嗦,指著她:“你…你…好,這是你自找的!”


    夏侯承宇怒道:“對,是臣妾不要臉自找的,請陛下下旨!”


    ‘不要臉’三個字也不知道在說誰,上官青趕緊插到兩人中間,“娘娘,現在不是吵的時候,牛有德即將遭受滅頂之災,現在處理這事才是重中之重啊!”


    一聽這事,總算壓下了夏侯承宇幾分怒火,甩袖大步而去,同時扔下一句話,“臣妾靜候陛下旨意,陛下若不下這旨意就不是男人!”


    上官青再次小汗一把。


    “……”青主頓時氣得七竅生煙,指著夏侯承宇離去的背影怒喝道:“好,朕如你所願!”


    上官青心中很無奈啊,發現青主也就是叫的響,怎麽可能因為一個反賊的外孫女而廢了堂堂天後,真要幹出這事來,那樂子就大了,天後會不會被廢掉不知道,反正戰如意肯定是活不了,青主若想保戰如意,壓根就不敢在這事上動天後,不說破軍等人接受不了,天後娘家也是有人的。


    最讓人無奈的是,天後什麽時候什麽事都能扯到戰如意頭上去,甭管陛下是指責天後還是罵天後,天後立馬就認為陛下是為了戰如意,哪怕陛下露個笑臉,天後也能抽冷子來上一句‘看來冷宮那賤人把陛下伺候的挺好’,讓陛下情何以堪呐!


    不過對上官青來說,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反而覺得這兩人以前不像夫妻,太生分,太遙遠,如今才真有幾分夫妻的味道。


    誰想青主一迴頭就把怒火發泄到了他的身上,指著上官青怒罵道:“究竟是怎麽迴事?四億大軍要圍攻幽冥總督府,這麽大的事朕都不知道,牛有德怎麽就事先知道了,難道朕的消息渠道還不如一個牛有德?要你們是幹什麽吃的?”


    上官青趕緊點頭哈腰道:“老奴這就去查。”


    “還有…”青主幾乎是在他耳邊吼道:“以後沒朕的允許不許帶這潑婦過來!”


    “是是是!”上官青連連點頭,心想這本就是你同意了才帶過來的啊!


    山崖上的苗毅仍在徘徊猶豫,想聯係楊慶,又有點尷尬,畢竟當初楊慶就勸過他,是他不聽。


    猶豫再三後,還是摸出星鈴聯係上了楊慶,將情況告知,希望楊慶能有什麽好的解決辦法,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些許尷尬也顧不上了。


    為了讓楊慶能完全掌握情況好做出判斷,拒絕廣媚兒的事情他也沒有隱瞞。


    慣居閣樓內的楊慶看著窗外苦笑,讓他說什麽好呢?


    讓苗毅不要節外生枝,醞釀那麽大事情的當口苗毅還能惹出正氣門的事,為個寶蓮值得嗎?如今是搞的你頭疼,正氣門也難受,不知情的還不知道你跟寶蓮究竟是什麽關係,想不誤會你和寶蓮有非正常關係都難,你讓人家以後還怎麽嫁人?


    就算是為了寶蓮,你犯得著在那個時候殺高岩嗎?這怪不了人家龍信,你不下令殺,龍信也不會幹出那樣的事來,結果惹的廣令公出手了吧。


    沒有前麵惹怒廣令公的事情,廣令公後麵未必會盯著不放,未必會趁機要挾嫁女來了事,畢竟眼前經曆了一場大變廣令公未必想惹麻煩。本可以壞事變好事,你答應了廣令公娶他女兒又怎樣,你女人一大堆,也不在乎多娶一個,先穩住當前,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呀,何苦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接連惹怒人家,真當人家是泥捏的,換誰有機會都要搞你。


    後麵擅改計劃的事就不說了,現在好了,也別想以和夏侯家起衝突來轉移壓力了,夏侯家懶得搭理你了,自有人來收拾你,趁機掌握天街的事自然也破局了,還想借正氣門另開財路,現在看你還怎麽開。


    一陣思慮之後,楊慶搖動星鈴問:大人怎麽打算?


    苗毅:實在不行我就帶人退守幽泉,據險而守!


    現在就讓他逃跑是不可能的。


    楊慶:也不失為一個方法,隻是這批人馬中不知有多少勢力的眼線摻雜其中,一旦事發麵對如此壓力,就怕據險而守也未必守的住。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用的好。


    苗毅:你有什麽好辦法嗎?


    楊慶:我的辦法未必有用,想賭一把。


    苗毅:願聞高見!


    楊慶:大人要麽把天街的人撤迴來伺機而動,要麽就幹脆該做什麽繼續做什麽,當做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兩個辦法都是靜觀其變,前者一旦有變能盡量減少損失,後者一旦形式有利能維護目前的利益。我感覺後麵很有可能會出現有利於我們的變故。


    苗毅立問:什麽變故?


    楊慶:我現在也說不清楚,隻是猜測,所以才說想賭一把,就看大人想不想賭。


    苗毅:你覺得青主會出手?


    楊慶:希望如此,那幾家一旦下了決心聯手,隻怕青主也要忌憚三分呐,隻要有合適的借口,青主未必會出手。


    苗毅:賭的勝算如何?


    楊慶:勝負各占一半吧,大人還是要做好以防萬一退迴地獄的準備。


    兩人商議了一陣後,楊慶一聲輕歎,轉身坐在了一旁的躺椅上,臉上滿是憂慮之色。


    青菊見狀靠近問道:“怎麽了?”


    楊慶苦笑一聲,將大概的情況講了下。


    青菊好奇,“大人想賭什麽?”


    楊慶皺眉沉吟道:“賭一個人會出手!”


    青菊:“誰?”


    楊慶:“躲在苗毅身後的那個人,苗毅已經走到了今天的地步,我賭那人不會輕易看著苗毅垮掉,那人會有出手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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