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又轉身停步,對勾越道:“你立刻想辦法聯係上牛有德,讓他立刻罷手,告訴他,已經鬧夠了,他的目的也能達到了!隻要他願意罷手,我願居中作保,保證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無論是我還是嬴家都不會再對他出手!”


    “是!”勾越應下。


    嬴天王府。


    此時的嬴九光靜立在書房長案旁,心平氣和,白紙黑墨,提筆細細作畫,畫的是一副仕女圖,女人的神態惟妙惟肖。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連一旁的左兒也意識到王爺麵臨著巨大的危機,然而嬴九光卻反而顯得平靜了,異常沉穩。


    左兒在旁稟報著消息,表示另幾位王爺的意思已經轉達布置了下去,南軍的人馬正在火速趕來,西軍的人馬正在火速趕來,北軍的人馬也在火速趕來,四軍正嚴密關注近衛軍的動向,暫未發現什麽異常。


    “嗯!”聽完後的嬴九光點了點頭,筆下不停,問了句,“家裏麵什麽情況?”


    左兒稟報道:“應該都聽說了點什麽,都很安靜,足不出戶,不敢給王爺惹麻煩。”


    嬴九光淡然道:“告訴他們,別死氣沉沉搞的家裏死了人似的,該吃喝的吃喝,該玩的玩,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沒他們想的那麽嚴重,犯不著裝模作樣。”


    “是!”左兒領命出了書房,在外麵招唿了一人過來,讓其將嬴九光的意思傳達下去。


    皇甫世家,皇甫端容從老宅那邊出來後,繃著一張臉迴到了自己的宅院裏。


    老樹下,一張躺椅,午寧躺那抱了本畫冊悠哉欣賞著,幾縷陽光穿過樹蔭。


    走到跟前的皇甫端容盯著他看了會兒,一屁股坐下拱了拱,沒好氣道:“往裏躺點。”


    午寧雙腿往裏挪了點位置出來,畫冊趴在了胸口,瞅著皇甫端容樂嗬道:“爺爺那邊又說你了?”


    皇甫端容瞪他一眼,“好好的說我幹什麽?你巴不得我被說是不是?”


    “怎麽可能,我巴不得你開心才對。”午寧認真保證一聲,旋即又奇怪道:“那你幹嘛繃著張臉?”


    “唉!那牛有德又惹出事了,老爺子把我叫了去問了問情況,那家夥把天街給封了,還抄了嬴家的商鋪……”皇甫端容將大概的情況講了下。


    午寧神情略顯凝重,“媃媃好像在天街那邊吧,沒事吧?”


    皇甫端容搖頭,“沒事,跟嬴家那邊角力,動不到群英會頭上。”


    午寧略作思考後,忍不住笑道:“抄就抄了唄,關咱們什麽事?你為牛有德瞎操什麽心,我說你不會看上他了吧?”


    “放?你?媽?的?狗?屁!”皇甫端容頓時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兩眼瞪的圓圓的,貌似要噴火,雙手齊上,擰住午寧的腰間肉往死裏擰。


    “哎喲…”午寧連連在那求饒。


    狠狠收拾了一頓,罷手後的皇甫端容又忍不住歎氣一聲,“這家夥真能折騰啊!”


    心中情緒那真是又愛又恨,愛的一麵是發現女兒眼光真不錯,這‘女婿’的能耐真是讓人沒話說,當年鬼市招人那出就把她給驚豔著了,如今黑龍潭的戰績又把她給驚豔了一把,這‘女婿’帶出去足夠往死裏顯擺的。


    恨的自然是這‘女婿’沒辦法帶出去顯擺,越有本事的男人越不可能入贅皇甫家,然越有本事還不越得把自己女兒給吸引的死死的,還不得害得自己女兒一輩子的終身沒著落。


    更恨的是,若僅僅隻是這樣也罷了,還這麽能惹事,黑龍潭弄的風頭還沒降下來,又和廣家卯了一場,一迴頭又和夏侯家勾結在一起搞出這捅破天的事來,還能不能消停消停了?估計自己女兒還指不定得有多提心吊膽,和這種男人卯上了,自己女兒有夠命苦的。


    她也能理解苗毅的行為,知道嬴家不會放過他,他這是在先下手為強自保,若是能順利渡過這一劫,那無形中的資本又要更上一層樓…總之好的壞的把她給糾結的不行。


    迴頭又朝揉腰的午寧腰上抽了一巴掌,問:“你覺得牛有德那人怎麽樣?”


    午寧奇怪道:“你幹嘛呀?好又怎樣,壞又怎樣,咱們又不會挑他做女婿,你瞎操心什麽?”


    皇甫端容被他說的心中一跳,找了個理由,“我怕上麵今後會讓群英會重點關注他,這不是讓你幫忙分析分析好讓我心中有個底嘛。”


    聽她這麽一說,午寧又安安地躺好了,凝神思索了一會兒,“能征善戰,的確是個將帥之才,也不缺翻雲覆雨的手段,若不亂來的話,前途不可限量。在女色方麵雖略有瑕疵,但相對其他到了他這個地位的人來說,已經是好太多了。說老實話,若能招為女婿的話,我倒是樂見的,可是你也知道,到了他這個地步的人,不可能入贅皇甫家。”


    最後一句略有提醒的意味,原因無它,就是覺得皇甫端容的情緒有點不對,有點懷疑自己夫人是不是真的看上了那位想納為女婿,好東西誰不想裝自家口袋裏來,有女兒的女人都以能找個好女婿為榮的嘛。


    見丈夫也中意牛有德,皇甫端容心中先是一喜,旋即又一黯,輕輕歎了聲,“午寧,有些事情咱們心知肚明,假如…假如…”


    午寧抬手撫著她的後背,笑道:“假如什麽?”


    皇甫端容迴頭盯著他雙眼,“假如有一天,上麵要對群英會換洗,不想留皇甫家了,你站哪一邊?我和媃媃的生死…”後麵的話有點說不出口了,發現午寧的神色已漸漸黯然……


    閣樓內,苗毅收了手上星鈴,苦笑著搖了搖頭。


    楊召青試著問道:“大人,莫非又是講和的?”


    看著窗外,苗毅兩手一背,“除了嬴家,寇家、廣家、昊家都讓我罷手講和,我倒是想答應,可我和嬴家的關係已是不死不休,一旦讓嬴家喘過了這口氣,將來的事情誰說的清楚,不斬草除根,必成後患!”


    楊召青默默點頭。


    而苗毅手一抬,又摸出了一隻星鈴,與哪交流一番後,放下星鈴徐徐出聲道:“夏侯令來訊提醒,四軍境內都有人馬奔天街來了!讓下麵保持聯係,有情況隨時上報!”


    “是!”楊召青應下,他能感受到苗毅語氣中的壓力,也知道這是計劃中最兇險的一環,一旦大軍攻城,後果不堪設想。


    苗毅表麵淡然,神經其實已經緊繃了起來,若青主那邊不能及時對嬴九光下狠手的話,四大天王可不是吃素的,時間拖久了的話,很危險,還不知道會出什麽狀況!


    安排下去的楊召青又換了隻星鈴在手,不知跟哪聯係了一陣,也略苦笑了一下。


    苗毅溜了他一眼,“怎麽了?”


    楊召青道:“是楊慶,楊慶應該是聽說了這邊的事,對計劃外出現的狀況似乎有些不滿。”


    苗毅淡淡一笑,知道應該是指正氣門的事。


    煉獄,在海崖邊的楊慶收了星鈴,沉默著徘徊著,身後披風獵獵,翻手又抖出了一隻星鈴。


    小世界,中宿星宮之外的一處幽靜山林中,獨自來到的秦夕亦在林間徘徊著。


    收到楊慶傳訊詢問,秦夕立刻迴複:我就在離星宮不遠的地方等著,隨時能和方遼見麵。


    楊慶:楊召青現在就在苗毅身邊,可以照我安排的去做了。


    秦夕:一句不疼不癢的話,真的可以嗎?


    楊慶:照我說的去做就行,就這個時候,不要拖延,逾期無效,立刻!


    秦夕:好吧!


    沒多久,中宿星宮那邊掠來一人,正是負責看守諸葛清的頭目,名叫方遼。


    目光尋摸到秦夕,方遼閃到跟前,拱手行禮道:“見過夫人!”目光忍不住偷偷多看了秦夕兩眼,實在是這女人在他眼裏太漂亮了。


    秦夕道:“你現在立刻聯係楊召青稟報監守情況,就說諸葛清爬到了屋頂上唱歌,記住,稟報時一定要加上爬到了屋頂上,其他的不用多說,明白嗎?”


    “是!”方遼應下,立刻摸出星鈴照辦。


    秦薇薇坐鎮小世界這麽多年,何況背後還有楊慶出謀劃策,秦夕想控製下麵一個小人物自然不在話下。


    簡單通報了一聲後,方遼收了星鈴迴複道:“夫人,好了。”


    秦夕點頭,揮了揮手示意他迴去了之後,再次摸出星鈴聯係楊慶:已經照你說的辦好了,方遼真的不用滅口嗎?


    楊慶:暫時用不著,苗毅哪會把一個方遼放在心上,方遼自己也清楚靠誰才更有前途,何況也沒讓他做什麽,隻是讓他照常稟報而已,你現在滅口隻能是引起苗毅的懷疑,不過為除後患,等過些年大家都淡忘了再說。你記住,這事決不能讓薇薇知情!


    秦夕:知道了。


    海崖邊,楊慶披風一甩,大步朝聖宮走迴。


    守城宮閣樓內,默默收了星鈴的楊召青沒吭聲。


    “怎麽了?”斜了眼的苗毅又問了聲。


    楊召青知道苗毅現在的壓力很大,現在不應為家事分心,本準備押後再報此事,然被問到了,隻能如實道:“小世界中宿星宮的看守傳來消息,諸葛清爬到了屋頂上唱歌,其他的也沒什麽。”


    本來中宿星宮的事是閻修在管的,當年閻修修煉陰魂通陽訣埋在地下的原因,這事便落在了楊召青身上,苗毅之所以讓貼身的人管,也是怕有人對諸葛清暗下殺手,畢竟一夕的情分在那。


    “唱歌?還爬到了屋頂上唱歌?”苗毅問了聲。


    “是!”楊召青點頭。


    苗毅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最終緩緩閉上了雙眼,臉部肌肉蠕動,一字一句道:“賜杯毒酒給她!”


    “……”楊召青一愣,“大人是說…”


    “賜杯毒酒給她!”苗毅再次重申了一遍。


    楊召青大吃一驚,忙道:“大人,諸葛清在星宮內唱歌是常事,這您是知道的,這事是不是交給夫人去處理?屬下這就聯係夫人…”


    苗毅霍然迴頭盯著他,目光冷厲!


    楊召青最終拱手應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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