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負責保護他的顯聖高手不知從哪閃了出來,淡然道:“高少爺有何吩咐?”


    “趙先生對上牛有德可有信心保我安全?”高岩抓住對方的袖子快速將大概情況講了下,講時還不時看向月色朦朧下的四周,感覺哪哪都危險。


    一聽這事,這位趙先生沉吟道:“單對上牛有德的話他肯定不是我的對手,可他手上握著兵權,兵精將猛,若調動兵馬的話,那就麻煩了。高少爺,這東軍的地盤怕是鎮不住牛有德,此地不可久留,咱們還是快走吧,其他的事情來日方長,以後再計較也不遲。”


    “好好好,言之有理,就聽趙先生的!”高岩連連點頭,趕緊命人手集合,片刻不留地離開了客院。


    正氣門大殿內,玉靈和玉煉還在商議著明日如何迴高岩的話,有些事情牛有德說起來簡單,可萬一高岩那花花公子來硬的怎麽辦?人家身邊有顯聖高手坐鎮,這邊哪能抵擋的住。


    誰知就在這時,一名德字輩弟子快步跑了進來見禮,“掌門師伯,師叔!”


    “何事如此急急忙忙。”玉靈真人沉聲一問。


    師兄弟兩人都站了起來,都有點擔心,如今在這正氣門能讓他們擔心的無非就是高岩,實在怕這家夥在正氣門內亂來,那家夥本就是衝寶蓮來的,萬一強行對寶蓮幹出點什麽,憑對方的隨行實力,這邊怕是拿人家一點辦法都沒有。


    那弟子拱手道:“師伯,師叔,那個高岩剛才集中了人馬急急忙忙離開了棲梧山,山門守衛多問了兩句還差點被他們給打了。”


    師兄弟兩人一愣,玉煉狐疑道:“你說高岩走了?現在?大晚上走了?”


    弟子迴:“師叔,是的,而且走的很匆忙,不知出了什麽事,守門弟子說高岩的臉色很難看,甚至顯得有些緊張,不時到處東張西望,一直躲在那位顯聖高手的身後,看起來似乎很害怕的樣子。”


    “害怕…”玉煉真人又是一愣,迴頭,和玉靈真人麵麵相覷。


    “知道了,你退下吧,順便派幾個人到山外查探一下有沒有什麽異常情況。”玉靈真人揮手吩咐了一聲。


    “是!”


    那弟子告退後,玉煉真人嘀咕道:“師兄,不會是被牛有德給嚇的吧?”


    “憑他的身份地位應該不至於這麽不堪,不過肯定是發生了什麽我們不知道的事情,估計可能和牛有德有關,總之走了就好。”玉靈真人歎了聲,忽又想到什麽似的,問:“寶蓮呢?”


    玉煉:“聽說一整天都躲在靈田那邊,估計也是想躲高岩。”


    玉靈真人又是一聲歎,“打個招唿吧,免得她一直提心吊膽。”


    清風明月下,靈田,屋外,一張小案上擺著酒菜,兩邊各一張躺椅,躺在上麵的德明和德食唿著酒氣逍遙對月,這等人生若拋開心中的牽絆,也是別人羨慕不來的。


    不遠處的一張大石磨上,寶蓮坐在上麵抱膝,抬頭靜靜看著那輪皎潔明月,側顏柔美。


    稍微翻了個身摸出星鈴來的鬥雞眼不知與哪聯係一陣後,忽坐了起來哈哈大笑道:“寶蓮,過來陪師叔喝酒,師叔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父女兩個一起偏頭看來,寶蓮也就是迴頭看了眼,又繼續仰望著夜空,有點無動於衷。


    “嘿嘿!”鬥雞眼樂了,“寶蓮,你個沒大沒小的丫頭,以為在天庭呆過師門的規矩對你就沒用了是不是?連師叔的話也不聽了?”


    他搬出了規矩,寶蓮隻好不情不願地下了石磨,走了過來,隨手拿了德明的酒葫蘆抬頭猛灌了一口,沒好氣道:“行了嗎?”


    鬥雞眼笑眯眯道:“寶蓮,好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事情應該過去了,那個高岩已經跑了。”


    德明迷離雙目睜大了幾分看著他,寶蓮亦愣了愣問道:“真的走了?”


    鬥雞眼拍著大腿嗬嗬道:“他不但走了,東軍那邊也放了師祖,師祖已經接到了幽冥都統府的調令,已經成了幽冥都統府的人。”看向德明,“師兄,看來你和牛有德聯係還真發揮了作用啊,肯定是牛有德出手了!嘖嘖,那家夥還真是今非昔比呀,咱們整個正氣門上下無可奈何的事情,那家夥不見響就把事搞定了,這能耐,嘖嘖!”


    寶蓮臉上的黯然神色已經是瞬間一掃而空,表情豐富多了,明眸眨了眨,忽然跺腳不屑一聲,“誰讓他出手了?”說罷飄然而去,離開了靈田,不再賞月了。


    “師兄,嘿,這丫頭不知好歹啊!”鬥雞眼指著寶蓮離去的背影罵了聲。


    躺那,雙手搭在腹部的德明緩緩閉上了雙眼,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見的笑意,漸漸響起唿嚕聲,幕天席地在月下睡著了……


    星空中,一道人影疾馳,前方黑漆漆旋轉的星門越來越近,被稱為‘趙先生’的顯聖高手多少鬆了口氣,跨過前方那道星門就進入了西軍的地盤,到了自己那邊地盤上就安全多了,一旦發現異常可以急速招唿人馬來接應。


    為了趕速度,盡快脫離危險,高岩等人已經全部收入了他的囊中。


    無須金梭銀梭,憑著強大修為,趙先生直接遁入星門內。


    很快又從另一片星空的虛空之地憑空吐了出來,然還不等他定神,四麵八方突然衝來數百名蒙麵人。


    趙先生一驚,竟然有人埋伏在他的必經之路上,暗道糟糕,他第一念頭就是牛有德那瘋子果然動手了,怎會這麽快就到了,竟敢跑到西軍的地盤上動手,迅速放出百餘名隨行抵禦。


    “殺!”


    “轟隆!”


    殺聲,震響聲,慘叫聲,開始迴蕩在星空,雙方人馬劇烈衝殺在一起,人一個一個倒下,鮮血噴灑。


    在大勢博弈之下,些許人的生死根本不在那些大人物的眼裏,別說這些人,就算是成千上萬人,哪怕是百萬千萬人的生死也未必能改變那些人的決定。


    偷襲的人實力很強悍,趙先生不是第一個倒下的也算是死的最快的那一批,一交手他就知道自己遭到了三名顯聖高手的圍攻,對方明顯有備而來埋伏在他的必經之路上。


    戰事並未持久,高岩隨行的百餘人一個都沒跑掉,高岩是最後從趙先生獸囊中給搜出來的。


    一看眼前的蒙麵人,再看慘死的隨行,高岩方知出事了,嚇得渾身直哆嗦,大唿道:“我錯了,我錯了,小人知錯了,牛大都督饒命,小人再也不敢了,牛大都督饒命啊!”連還手的勇氣都沒有,趙先生的屍體就漂浮在不遠處。


    沒人殺他,也沒人吭聲理會他,直接將他製住一收,一群人迅速清掃了戰場,又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星空。


    廣天王府,天際蒙蒙亮,一身華麗衣裳容貌絕麗的媚娘緩緩從屋內走出,長裙拖著地下了台階,站在庭院中看著花瓣上的露珠出神。


    一名丫鬟悄悄從旁側的月門進來,來到她身旁行禮道:“王妃。”


    媚娘偏頭傳音問道:“人出來沒有?”


    丫鬟傳音迴稟:“還沒有,大爺急急忙忙進了靜萱園後一直呆到現在都沒出來。”


    “知道了,繼續盯著。”


    屏退丫鬟後,媚娘伸出尖尖食指刮落了花瓣上的一顆露珠,自言自語地冷笑一聲,“哼!看來是真的出事了。”


    靜萱園,大廳內,廣君安負手來迴走動,高紫萱亦有些焦慮地不時搖晃手上星鈴。


    “怎麽迴事?都已經幾個時辰了,母親,還聯係不上嗎?”


    等到高紫萱手上星鈴停下,廣君安也停步迴頭,問了聲。


    高紫萱蹙眉搖頭:“突然就斷了聯係,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你舅父也說聯係不上,難道真的出事了?”


    廣君安神情凝重道:“就算牛有德要出手,這麽遠的距離,高岩已經及時撤離了,牛有德的人馬應該沒那麽快趕到攔截才對,何況派去的人實力都不弱,尤其是趙重,就算有事怎麽會連個報訊的消息都傳不迴來?除非遭到突襲,又遭到絕對實力的打壓來不及報信。”


    高紫萱極為擔憂道:“若真的出事了,其他人不見了還好說,想想辦法還能瞞過去,可趙重是王府的金牌侍衛,每天都會向侍衛長稟報所在,一旦斷了聯係必然要追究,你父王那邊怕是瞞不下去了……”


    鬼市,安靜來往的街頭突然一陣騷亂,大批天兵天將突然出現,圍住一間商鋪就直接衝殺了進去,或走門,或走窗,不留一個缺口。而鬼市上方,同樣有大量人馬從商鋪的上方衝入下麵,上下全麵合圍夾擊,衝進去見人就殺,不管是客人還是商鋪裏的夥計,一個活口都不留,完全是在血洗,商鋪裏的財物亦是一掃而空。


    同樣的事情不僅僅是出現在這一家商鋪,分布在鬼市五個地域的五家商鋪同時遭受了幽冥大軍的血洗。


    動靜來的快去的也快,五家商鋪清剿之後,大軍迅速撤離。


    幽冥大軍忽冒出這番狠厲動靜,可謂震驚了整個鬼市,各種議論和消息紛紛如潮水般四散而去。


    信義閣窗前,聽完七絕的稟報後,曹滿眯眼看著窗外遠處的點點燈火,徐徐道:“老七啊,你說家裏那位當家的忽然搞出這動靜是什麽意思?也沒聽到廣家有什麽招他惹他的消息,我滿頭霧水,完全看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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