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星鈴的苗毅繼續在星空疾馳,去向不改,高岩的事情雖然把他惹火了,但仍不足以影響他先執行既定的計劃,一路略皺眉頭思索著怎麽解決寶蓮的事,還有廣家的態度。


    而玉煉真人結束聯係後也第一時間去掌門寢居地找到了掌門師兄,將情況告之。


    師兄弟兩個徘徊在庭院中,玉靈真人搖頭歎道:“哎,師弟你糊塗啊,你為何把這事告訴他?”


    玉煉真人兩手一攤,“他既然問到了,我有什麽不能說的。”


    玉靈真人苦笑道:“他之前已經先聯係了我,我婉拒了!他這麽多年搞出的風風雨雨咱們可謂如雷貫耳,就他那行事風格,真要讓他插手了,後果怕是不堪設想啊!”


    玉煉真人皺眉道:“師兄,可能是你想多了,他如今的地位早已今非昔比,試看連嬴家也沒能奈何他,他既然要管這事想必就有些把握。”


    玉靈真人:“師弟糊塗,嬴家沒能奈何他是不能奈何他嗎?憑嬴家的勢力怎麽可能收拾不了他,肯定是受到了什麽掣肘才不得不暫時按下,出了黑龍潭的事你覺得嬴家還能放過他嗎?不動則已,再動必然是一擊致命!牛有德怎麽解決問題的這麽多年你沒聽過嗎?盡是一些手起刀落的勾當,一個嬴家已經給了他巨大壓力,再因這事把廣家牽連進來,咱們正氣門將遭遇劫難不說,還把他給連累了,這又是何苦?他現在已經夠麻煩了。”


    苗毅鐵了心要插手這事,玉煉真人起先還暗暗有些高興的,此時眉宇間也湧現出憂慮神色,問道:“師兄,那現在怎麽辦?”


    玉靈真人歎道:“算了,這事還是我們自己解決吧!他既然說了要插手,那咱們也事不宜遲,爭取趕在之前先把事情給處理了,沒必要給他添麻煩。”


    於是師兄弟兩人離開了宗院,徑直來到了客院。


    如今的正氣門已非早年的正氣門能比,來往的客人也較早年多了,客人的檔次也有一定的提升,手上有了能力,這待客的院子也是修建的優雅別致。


    不過客院已經被高岩帶來的人馬給保護了起來,師兄弟兩人來到還先經了通報才能進入,剛走進大院,高岩已經樂嗬嗬快步走了出來相迎,“二位真人駕到,有失遠迎,請,請裏麵上座!”


    高岩心裏也清楚,這兩位這個時候來到了,想必是事情已經有了決斷,估摸著也不太可能對抗廣家和嬴家,必然是要屈服的,一想到要和寶蓮那小辣椒洞房花燭,不禁心旌蕩漾,所以態度相當不錯,盼早日成其好事。


    師兄弟二人謝過,進了客廳不敢上座,讓給了高岩。


    坐下的玉靈真人還在斟酌著怎麽開口,高岩已經有些心急地問道:“不知高某和寶蓮的事掌門考慮的怎麽樣了?”


    話已經捅上來了,玉靈真人也沒了退路,歎道:“高大人,寶蓮這事敝派怕是要抱歉…”見高岩臉色一沉,立馬又補充道:“不過有一點貧道已經考慮好了,正氣門願搬遷至西軍境內。”


    高岩頓了一下,皺眉道:“什麽意思?”


    玉靈真人道:“正氣門有正氣門的門規,女弟子嫁娶不得有強迫,所以隻能謝過高大人的好意,不過正氣門願意投靠廣天王!”


    砰!高岩拍桌而起,一肚子怒火,若沒看到寶蓮還罷了,看到了寶蓮已經被寶蓮的那股勁頭給勾的心癢癢了,正琢磨著一親芳澤,卻被潑了盆冷水,區區一個正氣門竟敢不把他放在眼裏,豈有此理!


    “玉靈掌門,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高岩沉聲一喝。


    師兄弟兩人也站了起來,玉煉真人滿臉陰霾,事已至此玉靈真人也隻能是硬著頭皮道:“高大人,正氣門有正氣門的規矩,我這做掌門的也不能違背,這已經是我們能答應的底線,若是高大人覺得有什麽不妥,正氣門也隻能是表示遺憾。”


    高岩有當場弄死這兩個二貨的衝動,可話又說迴來,正氣雜貨鋪最值錢的不是寶蓮,也不是正氣門手中的份子,雜貨鋪的份子早就被各路勢力瓜分的差不多了,正氣門手上的份子不過隻剩下了半成,真正有價值的是掌控正氣雜貨鋪經營了這麽多年的正氣門,各種見不得光的新老顧客和經銷買賣渠道全部捏在了正氣門的手上,這也是這麽多年來各方勢力在正氣雜貨鋪製衡過程中的產物。


    正氣門把態度表明到了這個地步,他高岩也擔心把事情給弄砸了壞了王爺的事,為個女人惹怒了王爺他吃不消,也劃不來。


    最終強壓下怒火,沉聲道:“玉靈掌門,一天的時間還沒過,有些事情盼你們三思而後行,還是考慮清楚了再做答複吧,不送了!”手一揮,示意送客。


    一名隨從當即出來伸手道:“二位請迴吧!”


    師兄弟兩人拱了拱手,繃著一張臉走了。


    離開客廳的高岩也快步迴了自己屋裏,正氣門突然開出這樣的條件來,能達到王爺的目的,搞的他也有些不好做主了,得請示一下,所以才有剛才壓製盛怒放出的緩衝的話。


    廣天王府,靜萱園,也是廣天王早期原配罹難後,第一個妾室高紫萱的居所,王妃媚娘原本也是廣天王的妾室之一,隻不過媚娘姿色力壓群芳博得了王爺的歡心一下越過眾人成了正室。盡管如此,媚娘見到高紫萱也得客客氣氣喊一聲大姐。高紫萱在廣家女眷中資格最老是一迴事,可地位這東西也不全是資格最老不最老能決定的,權勢地位才是決定性的東西,廣天王的妾室眾多,不少資格與高紫萱差不離的早已泯滅眾人,連麵都難得露了,不逢重大節日幾乎見不到人。


    真正鼎定高紫萱地位的是她的兒子,她兒子是廣家長子,如今又是位列朝堂的侯爺,已經隱現王位繼承人的趨勢,自古以來母憑子貴可不是說說的,廣家上下誰敢忽視這位?


    就連廣令公顧及到自己兒子的感受不管喜不喜歡,也要定期來靜萱園對這位施以雨露,不好太過冷淡了。


    “母親,這花開的煞是清傲!”


    花叢間,一支大碗素潔的白色紅蕊花團孤零零一朵,白色花瓣上不見絲毫瑕疵,真正是潔白如玉,雖不如周邊的奇花奪目,卻隱現傲視群芳的味道,所擺位置亦居中。


    一旁欣賞的廣君安忍不住手觸花瓣讚了一句。


    邊上持壺澆水的婦人卻突然出手,啪一聲,在廣君安手背上抽了一記,喝斥一聲,“別亂碰!”


    廣君安嘿嘿一笑,訕訕收手了。


    在這王府內敢動手教訓他的,除了廣天王,也隻有他的母親高紫萱了。


    高紫萱年紀雖然不小了,但是保養得體,看起來四旬左右的樣子,眼角略帶一絲紋路,體態豐腴適中,皮膚白嫩得能掐出水來一般,一根玉簪束發,一襲樸素衣裙,素顏朝天,不施粉黛,卻依然無妨她是一位世所罕見的美人。


    手背了起來不敢再亂碰的廣君安上下看了眼母親,皺眉道:“母親,該打扮的時候還是要打扮,您穿得這麽樸素,不知情的見到還以為您是王府的下人,難道就不怕影響父王的觀感。”


    捧著水壺澆水的高紫萱平靜道:“可知後宮佳麗無數天妃為何能獨得陛下的恩寵?”


    廣君安默了一下,目光看向那支白色花朵,露出若有所思神色。


    高紫萱將水壺遞給了他拿著,斜他一眼,淡淡如常一聲,“有時候不爭也是一種爭。”


    說著手上拿出了一隻星鈴,與之聯係的不是別人,正是其侄子。


    高岩聯係姑母自然沒別的,將正氣門這邊的答複轉告,請示該如何處理。


    高紫萱眉頭一揚,眉眼間閃過一絲厲色,星鈴迴複喝斥:糊塗!這怎能答應?寶蓮你必須得娶!


    高岩小心翼翼道:姑母,可正氣門的態度似乎很強硬呐。


    高紫萱:你表兄費盡心思為你爭取到這個機會,你難道還不懂用意嗎?娶了寶蓮,正氣門就是由你掌控,不娶寶蓮,正氣門就是由王府掌控,其中的區別在哪裏,還需要我教你嗎?


    同樣的道理她隻差沒講出來而已,隻要高岩控製了正氣門,就等於是她的兒子廣君安控製了,這條財路就等於捏在了她兒子的手上,正氣門直接投靠了王府的話,這條財路就不受他兒子直接控製了。


    高岩恍然大悟,不娶寶蓮的話以後正氣雜貨鋪的掌控權就沒自己什麽事了,當即迴複:是侄兒糊塗了,姑母放心,侄兒知道該怎麽做了。


    見高紫萱終止聯係收了星鈴,觀察到母親眉宇間剛才閃過的厲色,廣君安笑道:“誰又惹母親生氣了?”


    “高岩那邊的事……”高紫萱心平氣和地將剛才的情況講了下。


    “嗬!連這點事都拎不清楚。”廣君安聽了直搖頭,道:“母親,說句您不愛聽的,高岩就是個遊手好閑的花花公子,不足以擔當重任。”


    高紫萱漫步朝花叢外走去,“可畢竟是自家人,東西放自家人手裏放心還是放外人手裏放心?你現在正是積蓄實力的時候,等你修成正果了,再另擇賢能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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