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法旨聽著有些怪怪的,調精銳人馬來戒備的理由居然是和人家非親非故,和人家素昧平生就斷定了對方來者不善,人家好歹是來祝賀的,這邊居然要調人來防備。


    當然,法旨下達的雖怪,可大家都能理解,畢竟大家也緊張啊,牛有德這個時候跑來,大家真心感受到了壓力。


    “是!”眾人轟然領命,迅速各摸出星鈴召集人馬。


    王卓則快步轉入後堂離開了,沒心情陪這群手下了。


    此情此景看的嚴素心中唏噓不已,牛有德人還沒見到隻聽說人來了就已經嚇得整個庚子域高層慌張一片,迴想當年一群人對牛有德極盡羞辱時的情形,再看看現在,發現彼此的差距已經不是一點點大了,連她自己都有點想不通當年一夥人憑什麽那樣羞辱人家?蠢,簡直不是一般的蠢,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眼前就是活生生的莫欺少年窮的典型例子,當年仗著有點小背景欺負人家沒背景的人現在估計沒一個有人家牛有德混得好的。


    走入後堂的王卓第一時間摸出了星鈴聯係夏侯家那邊,要問問究竟是怎麽迴事,不是說了夏侯家不會碰他的麽,這個牛有德突然跑來是怎麽迴事?雖然牛有德看起來不是夏侯家的人,可卻是天後夏侯承宇的人呐,也算是夏侯家的人吧?這瘋子就這樣光明正大的跑來,怪嚇人的,比夏侯家暗中派人來還給人壓力,打著祝賀的幌子堂而皇之來的,搞的讓人家進來不是,不讓人家進來也不是,讓人進來怕人家找茬,不讓人進來怕人家麵子上下不來找機會發飆。


    結合那瘋子以往的所作所為,什麽天庭規矩對人家有用嗎?那是敢率領人馬堵在天街外麵赤裸裸揚言血洗屠城的人,碰上這種規矩可用可不用的人最頭疼。


    牛有德?夏侯家那邊接到消息很詫異,先讓他盡力穩住,那邊會盡快弄清是怎麽迴事。


    從後堂而出的王卓在內院和三名下人打扮的老者碰麵在了一起,都是夏侯家派來的高手,三名顯聖修士,還有二十名化蓮修士隱藏在府內沒露麵。


    王卓也不知道這三人是什麽人,平常稱唿為秦大、秦二和秦三,不用猜也知道是化名,先不管人家真名是什麽,現在讓人家做好保護的準備才是真。


    “牛有德?”三人聞聽嘀咕一聲,秦大皺眉道:“你確認是牛有德?”


    王卓搖頭道:“我這邊也不知道有沒有人見過他,但估計不會有假,誰會公然跑來假冒那家夥?”


    秦大:“來了多少人馬?”另兩位顯然也比較關注這一點,實在是幽冥都統府的實力不弱。


    王卓:“表麵上看就帶了兩名隨從,暗地裏有沒有埋伏人馬不知道。”


    秦大有些愕然:“就兩個?是青月和龍信嗎?若是這兩人怕是有點麻煩,這兩人都是早年天下爭霸時戰將,青月當年更是昊德芳手下數得上的戰將,僅她一人,我三人聯手也未必是她的對手。”


    王卓苦笑:“不知道,我這邊隻怕未必有人能認識他們兩個。”


    秦大立刻偏頭道:“秦三,你速去看看。”


    秦三點頭立刻快速離去,去的快,迴來的也快,這邊等了沒一會兒,秦三跑了迴來點頭,“是青月,另一個不認識,不是龍信,板著一張死人臉,實力如何不明,但能和青月一起成為左膀右臂來的估計實力不會比青月差到哪去。”


    秦二沉聲道:“青月既然來了,看來不用猜測了,應該真是那個牛有德來了。”


    王卓忙問:“若牛有德發難,三位先生帶來的人可能擋住?”


    三人不禁麵麵相覷,有都統府的大批人馬在,再加上他們這些來的高手,是來應對暗殺突襲之類的,從未想過要應對大軍的進攻,預設中夏侯家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組織大批人馬進攻,把實力擺在台麵上硬幹不是夏侯家的風格不說,這麽大把柄夏侯家也不見得吃得消,需知這可是殺天帝的妃子啊,不是兒戲,得不償失,夏侯家沒這麽蠢。


    可是真沒想到居然是銷聲匿跡了多年的牛有德冒了出來,這二愣子一貫的風格可沒有什麽‘得不償失’這一說法的,連王爺的孫子都照宰不誤,得不償失的事情幹的太多了,一貫是把禍給惹了再考慮擦屁股的主,這都找上門了,而且是光明正大直接找上門了,已經體現出了一貫的傻鳥風格。


    一旦牛有德玩硬的,命幽冥大軍強攻,這邊還真沒什麽把握。


    秦大遲疑道:“若隻是這三人還好辦,我等可拖住他們,再有都統大軍布陣協助,應該沒問題,可對方若是暗伏大軍的話,想必王都統也聽說過幽冥大軍的實力,這邊估計夠嗆。”


    王卓聽的有點心裏發緊,忙拱手道:“還請先生速報王爺,盡快派高手來援。”


    秦大頷首,“這是自然,王都統也當立刻報知黃侯,就近調集大軍來援,否則憑庚子域的人馬怕是擋不住幽冥大軍!”


    “明白!”王卓再次朝三人拱手,“一旦情況有變,還請三位先生務必保我全家安危。”能說出這話顯然是對自己手下人馬能不能擋住幽冥大軍一點信心都沒有,先不說其他因素,牛有德率領半支虎旗擊潰酉丁域百萬精銳的前車之鑒不是兒戲。


    “我等自當盡力。”秦大點頭應下。


    秦三又出聲道:“為了穩妥起見,王都統不妨讓琴妃聯係天宮那邊求援,隻要天帝施壓天後,天後旨意一到想必牛有德和王都統無冤無仇也不願惹這麻煩,自會退去。”


    “正有此意!”王卓拱了拱手也不矯情,迅速離去。


    秦大三人相視一眼,皆有些牙疼,發現牛有德光明正大找上門來讓這邊很背動,就算對方來的隻有三人,這邊也不敢輕舉妄動,人家光明正大公開來的,冒然對天庭大員動手這責任可不小,你總不能學牛有德那般得不償失的亂來吧,搞來搞去有沒有事都要看牛有德會不會主動鬧事。


    找借口找牛有德的茬動手?隻怕正落人家下懷,人家搞不好正愁找不到動手的理由,你主動找茬試試看,估計庚子域立馬能打翻天,那二愣子是怕事大的主嗎?


    深宅內院,琴妃幽居,有天宮的人看著,無異於被軟禁在了家中。


    其母王夫人倒是經常過來陪女兒解悶,有些事情最親近的人往往是最不知情的人,王夫人到現在都不知道女兒和天子被貶有什麽關係,來往知情的人也不會傻到在她麵前揭短,王卓父女兩個也不會告訴她免得她擔心,隻借口說是天帝的女人省親本就如此,天帝的妃子不宜和外麵男子接觸,給軟禁找了個好借口糊弄。


    王卓來到時,母女兩個正在聊天。


    “牛有德?敢到這鬧事?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一聽丈夫提到牛有德可能要來找麻煩,王夫人當即一拍茶幾眉眼一瞪,看了眼女兒,頗為倨傲道:“我女兒乃陛下寵妃,牛有德焉敢造次,活得不耐煩了嗎?”


    琴妃嬌美麵容上亦帶著淡淡笑意,手上端著茶盞優雅小口嘬著,被天帝寵幸過的女人,內心自有些許小小倨傲,一個小小都統還真不怎麽看的上,平常在天宮看到的都是些什麽人物?當然,自己父親除外,沒有看不起自己父親的意思。


    另外也還有點小小的虛榮心,迴了娘家,多少想顯擺一下天帝女人的風範。


    這邊都提心吊膽火燒眉毛了,看這兩個女人的意思,似乎還頗不以為然!王卓看了有些上火,女兒畢竟是天帝妃子,他不好多說什麽,盯著其夫人喝道:“你懂什麽?”


    王夫人站了起來,好笑道:“難道我說錯了嗎?他牛有德想造反嗎?”


    她這話還真沒說錯,說到了根子上。


    琴妃見父親有發怒的征兆,遂慰道:“爹,那牛有德女兒也知道,也聽說過,的確不好惹,可說到底還是要分人的,女兒畢竟是陛下的妃子,就憑他如今的地位敢對女兒動手?諒他也沒那個膽子!爹,說不定人家真的是來祝賀的,也許是您想多了。”


    王卓憋不住了,終於蹦出狠話,“這天下說到底還是看誰的實力強,看誰手上掌握的兵權過硬!陛下的妃子又怎樣?在權臣的眼裏,什麽都不是!連天子都有人敢做手腳,你難道認為你比天子更有份量!那牛有德掉腦袋的事情幹的還少了嗎?當著嬴天王的麵羞辱過天妃,你自比天妃如何?牛有德從在天街將權貴家奴殺的血流成河開始……”


    他將牛有德曾經幹過的猛事一件件擺出來,母女兩個不是沒風聞過,隻是聽說的都是別人的事,向來和自己無關,不會放在心上,在她們眼中還沒平常的穿著打扮重要,也沒人對她們分析過其中的厲害關係而已,當真正明白牛有德是什麽性質的人後,母女兩個的臉色開始變了。


    “這裏沒外人,我說句不怕丟人的話,我手上的人馬根本沒任何信心擋住那瘋子手上的人馬。芳兒,你別忘了牛有德是天牝宮的直屬上將軍,他這次十有八九就是天後娘娘派來的!”


    啪嗒!琴妃手一顫,茶盞落地砸了個粉身碎骨,茶水四濺,臉色煞白地霍然站起,慌亂道:“爹,您不是說您已經擺平了夏侯家那邊嗎?”


    王夫人驚訝道:“天後娘娘?這事和天後娘娘有什麽關係?天後娘娘為何要派人找我們麻煩?”迴頭看向女兒,“芳兒,難道是你和天後娘娘爭寵惹下的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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