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在場的沒人質疑破軍的情報了。


    而破軍一開始也有點懷疑這消息是不是有什麽問題,感覺太誇張了,心裏特沒低,畢竟近衛軍的消息渠道實在是不怎麽樣,完全是下麵說什麽就是什麽,現在一聽司馬問天的奏報,落實了,心裏頓時有底了。


    他這裏正要道來,星辰殿門口突然冒出一人來,提醒道:“陛下,上朝的時辰到了!”


    青主迴頭怒吼道:“殺才!沒看到朕這裏有事嗎?讓他們等著!”


    門口那人嚇了一跳,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撞到了陛下的氣頭上。上官青朝他揮了下手,那人趕緊退下離開了。


    見眾人注意力又到了自己身上,破軍輕輕歎了聲,這才將下麵奏報的詳細經過娓娓道來。


    將經過講完之後,總結戰況的破軍自己都有些激動了起來,聲音漸漸高亢道:“牛有德麾下藍虎旗擊敗酉丁域百萬精銳,當場陣斬五十餘萬人,隨後率殘部追殺數十萬酉丁域逃兵,一鼓作氣徹底將之給擊潰後才收兵!而藍虎旗五萬人馬自身的戰損率也高達八成,幾乎被打殘,僅有一萬出頭點人浴血廝殺後活了下來,活著的人身上也幾乎人人都帶傷,如今正在原地待命!”說罷重重對著青主一拱手,表示奏報完了。


    殿內一個個無話可說,沒有吃驚也沒有震驚,都靜默在原地不語,目光飄忽,仍然沉浸在破軍奏報的情形中。


    一場血戰,不到半個時辰,雙方就差不多死了六十萬人,這是什麽概念?


    不用親眼看到也能想象到那一戰打得有多慘烈,那人得死的跟下雨一樣才能在半個時辰內戰死六十萬人,可想而知牛有德所部當時已經殺瘋了。不用親眼看到也能想象到牛有德所部當時的情形有多悲壯,藍虎旗上下一個個全部都在豁出去拚命了。


    而在那種情況下,僅剩的萬餘殘兵還敢再主動出擊,硬是活生生將逃走的數十萬精銳給徹底擊潰,實在是…


    尤其是奏報中所說,關鍵時刻藍虎旗上下全部抱著必死之誌拚命,竟然集體高喊願舍身誘敵讓牛有德先走留待有用之軀為他們報仇!


    聽到奏報中這句話時,在場諸人一個個無不動容!


    諸人心中感慨,是啊!若不是都抱著必死之誌拚命,又豈能在百萬大軍的圍攻下堅持那麽久,堅持到勝利的到來。


    而牛有德不聽勸,再次返迴力挽狂瀾,亦讓幾人心中唏噓不已,此戰真可謂是上下一心、將士用命!


    星辰殿內,一個個靜立原地,仿佛置身於當時的戰場中,難以自拔!


    武曲是第一個迴過神來的,臉上神色說不清是什麽味道,既有震撼和感慨,也有羞愧!


    想不羞愧都難,他是知道的,酉丁域的所有幹將幾乎都是他右督衛出去的,率領著百萬精銳能把仗給打成這樣,還能被萬餘殘兵給追得幾十萬精銳落荒而逃,真是把他老臉都給丟盡了!


    身為統帥大軍出身的人,自然是一聽就知道此敗的關鍵起始點在哪。


    他記住了那個叫‘顏春’的名字,若還活著,他非得將此人給活撕了不可,盡然釀成如此慘敗來成全別人的威名!


    良久之後,青主幽幽吐出一口氣來,微微眯眼道:“五萬人,半支虎旗都不到,竟能擊敗百萬精銳,近衛軍還未有過如此先例,真乃虎將也!大將之才啊!”


    司馬問天下意識和上官青交換了個眼色,大家自然明白青主誇的是誰。


    然而誰知青主隨後又補了句,“想不到這牛有德在荒古死地關了一千年,黑龍司的人馬一上手就能如臂使指,沒想到他對黑龍司經營頗深,這麽一支戰氣如虹的虎狼之師經此血戰洗禮,都成了驕兵悍將,將來若是換帥,除了牛有德怕是不會服別人,這毛病要不得。破軍,迴頭將這支人馬打散了吧,右督衛也可以接收一半。”


    這就直接給定性成驕兵悍將了?司馬問天再次和上官青暗暗相視一眼,都明白青主更深層的意思,心中唏噓,沒想到剛打下如此顯赫戰績的人馬立刻就要被解散,可實在是這支人馬戰績太顯赫了,雖然這支人馬目前成員的個人實力都不怎麽樣,可總有提高的時候,一旦在牛有德的手下一步步成長起來,這批人掌握了更大的兵權,就憑這些人能喊出為牛有德舍身而死的話來,聚集在一起會不會出現什麽不可測的後果?這才是令陛下要解散這批人的重要原因。


    其實誰都明白,對陛下來說,這支人馬的戰力遠不如陛下的江山穩固重要。


    當然,兩人對此也不反對,因為隻有維護住了青主的利益也就等於維護住了他們的利益。


    而兩人也從青主話裏聽出了另一重意思,解散那支人馬就說明牛有德不用死了!


    “是!”武曲拱手領命,表示願意接收一半的人馬。


    “陛下…”破軍明顯還有話說。


    “嗯?”可青主一聲質疑,目光驟然森冷看來,與之目光碰撞在一起的破軍嘴唇繃了繃,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艱難拱手道:“是!”


    他還想借此打造出一支精銳大軍來,可他同樣也明白青主的意思,有些事情他會跟青主死扛到底,而有些事情則不會違逆,隻要是對青主掌控天下有利的,隻是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免不了在心中一聲歎息。


    青主又迴頭看向高冠:“這次的事情嚴查,若真的證據確鑿查出了牛有德的不軌,依律懲處!”


    “是!”高冠應下。


    “上朝吧!”青主扔下話大步而去,諸人跟隨在他身後。


    上朝的時間已經過了,數百朝臣已經進入了乾坤殿內。


    這些人中有一些是掌控天庭各部實權的,包括近衛軍左右督衛掌控各衛的大都督,而更多的是級別和職位到了的閑職人員,包括夏侯拓。不過夏侯拓是這些人中最顯眼的,就他一個人有座位,老神在在扶杖坐那眯著眼,雖然位置擺在前麵靠角落的地方,然榮寵地位可見一斑,誰叫人家的孫女是天後,名義上是和天帝平起平坐的結發夫妻。


    朝時已過,還不見青主露麵,諸人靜候等待,最前麵的幾位天王偶爾偏頭相視一眼,心裏都明白,青主上朝推遲了,怕是已經知道了那件事。


    直到破軍、武曲和司馬問天、高冠露麵,眾人便知道青主要出來了。


    乾坤寶座高高在上,破軍和武曲的站位在寶座下的左右兩側,而司馬問天和高冠的站位則在更下的幾級台階,四人都是半朝寶座半朝殿內大臣呈外‘八’字側站,上偏頭可看到寶座上的人,下偏頭可看到殿內大臣。


    近衛軍的二十位大都督則分成四批,站在了大殿的四角,目光不時掃過殿內眾人,不像是參與議事的人,倒像是監視著殿內大臣一舉一動的感覺。


    很快,青主在上官青的陪同下從後殿走了出來,走到乾坤寶座一側上官青就自動站停了,青主站在寶座前居高臨下麵無表情地審視著殿內眾人,氣勢逼人。


    殿內大臣突然整齊行禮,齊聲道:“參見陛下!”


    “平身!”青主砸下話,也坐下了。


    一旁的上官青朗聲道:“有事奏議,無事退朝!”


    下麵靜默了一陣,突然一閑職大臣站了出來問道:“陛下,臣聽聞近衛軍在酉丁域和地方人馬發生了衝突,不知是真是假?”


    “哼!”青主冷哼一聲,迴蕩殿內,“朕也聽說了,之所以遲到,就是因為這事。剛發生的事情,朕都不太清楚怎麽迴事,你消息倒是靈通,下次有事朕倒是要向你請教。”


    毫不留情地直接刺了一句,令那人抬頭直視的目光微微垂下,“臣不敢!”


    慢慢坐下的夏侯拓閉目養神的樣子,站在最前麵的四大天王也是事不關己的樣子,其實誰都知道這冒出來的家夥就是四位當中某位的人,沒這四位的授意,不可能會站出來出這個頭。


    大殿內稍微靜了一下,閉目養神的夏侯拓突然睜眼朝人群中瞟了一眼,接受到他目光示意的某位閑職大臣也立刻站了出來,大聲道:“陛下,臣彈劾軒轅侯軒轅卓!”


    “哦!”青主掃了眼靜立無動於衷的軒轅卓,問:“所為何事?”


    那人怒聲道:“酉丁域的事情臣也聽說了,據臣所知此事是因為軒轅侯部下酉丁域都統褚子山欲強娶禦園總鎮牛有德的女人而引起,為了個女人竟然引得近衛軍和地方人馬血戰,連這樣的人也敢用,可見軒轅侯根本不適合此侯位,臣請罷免軒轅卓侯位。”


    青主目光又落在了軒轅卓的身上,“軒轅卓,是這樣嗎?”


    軒轅卓出列:“臣不知情。”毫不客氣,直接將自己給撇了個一幹二淨。


    那閑職大臣立刻指責道:“你下麵發生的事情,你會不知情?難道這麽大的事情也無人向你通報?若真是如此的話,可見你這侯爺是做的多不用心,還是換個有能力的人來做吧。”


    軒轅卓道:“我所謂的不知情是指消息混亂,因為事情才剛發生,具體情況還不清楚,我不會把混亂不清的事情拿到朝堂上信口開河,朝會之後我會立刻詳查,查明之後自會詳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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