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曲這邊確認了不是自己手下幹的,破軍這邊動作慢了點又還在等下麵的反饋。


    青主隻能是寒著臉耐心等著,他總不能在事情還沒坐實的情況下就把帽子硬扣到破軍頭上去,萬一和破軍的左督衛無關,豈不是要鬧出笑話來。


    他背個手在大殿內來迴走動,心中有些煩躁,近衛軍對地方勢力動手都沒什麽,若能將地方勢力給直接捋順了,他巴不得近衛軍這樣幹,可關鍵是肉吃不著還要惹一身的騷,馬上就要朝會了,他已經能想象到下麵幾位天王討說法時的嘴臉。有些底線大家都劃清楚了的,那邊不擅自插手近衛軍這邊,近衛軍也不能擅自插手地方事物,更何況是直接動手圍攻大開殺戒,若真坐實了是近衛軍動的手,迴頭讓他如何給滿朝大臣交代?被抓住了理肯定又要提將近衛軍與地方勢力合並的事!


    破軍迴頭看向了武曲,暗中傳音:“不是你那邊人幹的?”


    武曲暗迴:“我這邊接到下麵的奏報立刻進行了核查,右督衛人馬全部在掌控中,沒人去酉丁域,何況酉丁域的都統本就是我這邊安插下去的人。”


    破軍默然無語,心中也七上八下起來,難道真是自己這邊幹的好事?下麵人不可能有這麽大的膽子啊!除非有人腦子進水了還差不多,否則誰會惹這麽大的麻煩?


    監察右使高冠淡淡掃了眼殿內的情況,手中星鈴一收,突然出聲道:“陛下!我想我已經知道是什麽人幹的了。”


    眾人齊刷刷看來,青主猛一轉身,盯著他惡狠狠道:“誰?”


    高冠淡然吐出一個名字來:“牛有德!”


    “……”殿內一靜。


    別說其他人傻眼,就連青主聽到這個名字都愣住了,臉上火氣明顯都沒了,倒顯出滿臉的狐疑來,“牛有德?何以見得?”


    高冠一如既往地平靜道:“剛聯係到了監察右部在酉丁域九環星那邊的探子,令其速去打探了一下,大概獲悉了一些這件事情的端倪。酉丁域都統褚子山看上了九環星天街一個叫雲華閣商鋪的老板娘,欲強娶這女人,剛好事情就差不多出在要迎娶的當口上。”


    一聽這話,破軍有點不願意了,冷哼一聲打斷道:“就憑這點就能斷定是牛有德幹的?難不成牛有德欲打抱不平不成?也是,陛下娶天妃時,牛有德是曾打抱不平過,那是他剛好撞上了,他還不至於到處去管閑事吧?”事關他左督衛,牛有德又是左督衛的人,哪能放任人隨便往左督衛頭上栽贓。


    青主聽的眼皮直跳,怎麽又扯到自己娶天妃頭上來了,這老匹夫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當即喝道:“閉上你的嘴,高冠不會無的放矢,聽他說完。”


    高冠不像是會生氣的人,繼續平靜道:“破軍大人不相信是因為不知道那女人是誰,那女人名叫雲知秋,牛有德在天元星天街任大統領時,曾經和這女人傳出過緋聞,不少人說他們兩個有一腿,是真是假不得而知。可如今在褚子山要強娶這女人的當口,又是近衛軍的人對褚子山下殺手,事情應該沒這麽巧。”


    諸人目光漸漸挪到了青主和破軍臉上,其實吧,司馬問天和上官青也已經打聽到了這事,隻是牛有德是破軍力保的人,在沒實據前,破軍那狗脾氣也沒人願當麵招惹。


    青主臉上抽搐了一下。


    破軍心裏也突突,這麽一對上人,他也有點沒把握了,別人不敢幹,牛有德那小子還真有可能幹出這樣的事來,敢在陛下娶親儀式上搗亂的人,還怕對一個都統動手嗎?


    不過他自然要抓住疑點辯駁,“高冠,我承認你說的有點道理,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牛有德手上的人馬還在禦園和貢園輪值,哪來的數萬人馬去圍攻那個什麽褚子山?”


    信不信由人,高冠閉嘴了,反正他已經說了。


    青主卻是忍不住火了,又朝破軍怒罵道:“老東西,還不快去問問,在這裏能猜出真相來嗎?”


    破軍心裏也沒底氣,倒是沒做辯解,趕緊摸出星鈴有針對性地查問。


    殊不知,左督鎮乙衛北鬥軍都統庾重真此時想殺了苗毅的心都有了,其實他剛一接到鎮乙衛那邊的追查令就已經是頭皮發麻,可謂一個腦袋兩個大,已經猜到了是誰幹的好事。


    下麵黑龍司數萬人馬的調動他不可能不知情,沒他的同意也調動不了,苗毅調動貢園五萬人馬之前已經向他稟報過,理由是要對貢園駐紮人馬進行換防,這是黑龍司權限範圍內的事,也是正常之舉,向他庾都統通報了隻要他庾都統不反對就可以執行。


    這五萬人馬到了什麽位置他也清楚,目前就在酉丁域休整,偏偏出事的地方也在酉丁域,上麵通報下來的又是數萬近衛軍人馬在圍攻地方人馬,這他媽如果還猜不出是誰幹的,他庾都統可以一頭撞死了。


    可讓他奇怪的是,那五萬人馬中應該有他的眼線才對,北鬥軍中軍應該對此做了布置才對,幹這麽大的事之前怎麽沒一個人上報,難道中軍有人瞞報?


    他哪知道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事發之前黑龍司的人壓根就不知道會發生這個事情,突然就那麽被動之下動起了手來,目前還沒抽到空避開人向上密報。


    這邊他剛要聯係苗毅追問是怎麽迴事,殿外副都統連威大步走了進來,老遠就喊道:“大人,出事了!”


    坐在案後的庾重真黑著臉道:“我已經知道了,正要追查此事。”


    連威點了點頭,氣猶未消的樣子,“是要好好追查,決不能輕易放過,否則還當咱們近衛軍的人好欺負,那個酉丁域都統褚子山簡直是太過分了!”


    “……”庾重真一愣,這家夥說什麽?不說牛有德反而說酉丁域都統褚子山太過分了?沒聽錯吧?忍不住脫口而出道:“連威,你說誰太過分了?”


    “當然是那個酉丁域都統褚子山!”連威振振有詞道:“我剛接到牛有德的戰後上報,牛有德率黑龍司五萬大軍在酉丁域某地休整,剛好撞見了淫賊江一一,就派了上千人迎上去,順帶將其給拿下了,誰知後麵追來的褚子山人馬見咱們的人穿著便裝,又隻有一千來號人,他仗著手上有上萬人馬,在咱們人已經亮出了天庭製式裝備的情況下,竟然不管不顧,為了搶功勞不惜殺人滅口,悍然集結破法弓發動了進攻,當場造成咱們北鬥軍數十號弟兄死傷。牛有德自然不能坐以待斃,當即召集五萬大軍發動了反攻,一舉消滅了褚子山的人馬,褚子山業已伏法!”


    其實他心裏也知道這事鬧得太大了,既然這邊占了理,他就得拚命維護苗毅,沒辦法,牛有德是劃到他這一塊管的,真要讓這麽大罪名落到了苗毅的頭上,他也討不了好要跟著被追連帶責任。實際上他在過來的時候心裏是一路狂罵苗毅,你個王八蛋打一打就算了,事後上麵自然會追究那褚子山的責任,你直接將一個星域的都統連帶上萬人馬給一起屠掉了算怎麽迴事?簡直是瘋子!


    他也無奈啊,自從手下弄出個牛有德這家夥後,老是跟著擔驚受怕,禦園搞到天帝頭上去了,這才從荒古死地刑滿釋放,你又給老子搞出這事來,還讓不讓人安生了?


    庾重真已經是聽得目瞪口呆,慢慢站了起來,瞪大了眼睛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是褚子山先帶人攻打我們的人,我們的人為了自保才滅了他們?”


    苗毅也是他的手下,惹出了這麽大的事他也正頭疼不知道該怎麽向上麵解釋,突然冒出一根救命稻草來,能有幫自己北鬥軍脫罪的機會他又豈會放過。


    連威詫異,“大人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庾重真正要解釋,誰知鎮乙衛大都督花義天又來消息了,點名讓他追查牛有德。


    庾重真迅速摸出了星鈴直接聯係上了苗毅詢問情況,得知的情況自然和連威所報如出一轍。


    對此他還不放心,又迅速召了中軍負責在各部安插眼線的人過來,令其迅速聯係核實一下。


    結果沒錯,不止一人可以證實,的確是被褚子山率人給打了個莫名其妙逼不得已才還了手。當然,也有一點是苗毅沒說的,那就是酉丁域都統褚子山被苗毅給下令‘千刀萬剮’處以了極刑!


    千刀萬剮?庾重真差點罵娘,你占著理殺就殺了,還不嫌事大,竟然將一堂堂都統給千刀萬剮了?人家那可是掌控一片星域的一方諸侯啊,上麵可沒有副侯爺這一說,人家再往上一步就要位列朝堂了,你竟然將人家給千刀萬剮了?這事傳出去有理也沒理三分,王八蛋!讓老子怎麽裝作理直氣壯的樣子往上報?


    得了!牛有德既然不上報這事,他暫時也裝不知道,先報對北鬥軍有利的一麵再說,雖然他知道遲早要被上麵查出來,可至少現在還可以裝下糊塗,太匆忙情況查探有遺漏很正常,等到上麵大的調子定下來了,千刀萬剮的事被翻出來影響也要輕一點。


    遂將這邊查出的情況上報給了鎮乙衛大都督花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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