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收破法弓?”苗毅吃驚不小。


    突然從黑市冒出這消息來,他不用多想也知道是衝迷亂星海被繳械的那批破法弓去的,那可是近九百萬支破法弓,居然有人敢打這批東西的主意,想幹什麽?不知道犯忌諱嗎?迴頭問道:“知不知道都有哪些勢力介入?”


    徐堂然:“聽黃嘯天說,應該是從天庭到天庭大佬再到下麵的各種勢力都有,估計反賊也有,反正最近黑市那邊很熱鬧,各路牛鬼蛇神都出來了,都盯上了那批破法弓。”


    苗毅聽的暗暗搖頭,破法弓這東西的煉製方法一直牢牢控製在天庭的手上,反賊想得到還情有可原,如今連天庭大佬也有可能介入其中,這都是在想幹什麽?都想留上一手麽?


    “陛下那位置也坐的不舒服啊!”苗毅輕輕歎了聲,他也能理解,到了天庭大佬那個地步的人,多少都有點自保的私心,不會任由青主隨意拿捏。從某個角度來說,各位大佬能掣肘青主,也是在保持天庭勢力的平衡,否則什麽都由一個人說的算,那所有人的生死可真都寄托在某個人的喜怒哀樂上了,估計也沒人想到看到第二個妖僧南波出現。


    他對破法弓不感興趣,但是卻關心燕北虹和黑炭的安危,他如今也不知道白鳳凰去了哪裏,想談條件都聯係不上,目前唯一的辦法就是看黑市上誰會出手破法弓,好順藤摸瓜找到白鳳凰。


    這裏正在叮囑徐堂然多關注黑市那邊的消息,外麵卻傳來一聲,“報!”


    腦袋湊在一起嘀咕的二人分開,苗毅抬頭道:“進來。”


    一名手下走了進來見禮,雙手奉上一塊玉牒,“大統領,外麵有人求見,說是您的故人。”


    “故人?”苗毅攝了玉牒在手,問道:“姓甚名誰?”


    手下迴:“卑職不知,門衛說對方不肯透露身份。”


    苗毅皺眉,施法查看手上的玉牒,發現裏麵赫然畫著一隻螳螂,正是他養的陰陽螳螂,心中嘀咕,難道是雲知秋來了?他估計是雲知秋和自己聯係不上了擔心自己出事所以跑來看他,遂抬頭道:“有請!”


    很快,外麵領了一個小老頭進來行禮。


    苗毅一看對方的眼睛便知道不是雲知秋,有些東西能偽裝,有些東西是偽裝不了的,他對雲知秋的眼睛太熟悉了。


    小老頭行禮後,眼中露出些許玩味,直接傳音道:“原來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牛有德。”


    一聽這聲音,端坐的苗毅身軀微微一顫,瞳孔驟然一縮,白鳳凰!


    他對白鳳凰的聲音不會那麽快忘記,確認不會有錯,還有那眼神也不會有錯。他正在想怎麽找到白鳳凰,沒想到對方居然主動找上門了。


    苗毅迴頭看了眼靜靜守在自己身後的閻修,又對徐堂然撣了撣手,“你先退下,沒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入內,包括如夫人。”


    “是!”徐堂然領命離去,剛到外麵,就正好撞見了飛紅端了茶水來,隻好攔下,不讓其入內。


    中軍帳內,苗毅緩緩站了起來,盯著眼前的小老頭。


    “嗬嗬…”小老頭輕笑一聲,身形虛晃蠕動,帶著薄光,轉瞬現出了原形,渾身上下雪白一襲白裙的白鳳凰。


    一直安靜的閻修終於大驚,卻被苗毅抬手按捺住了。


    又是一個能千變萬化的千麵妖狐,怪不得能躲避封鎖盤查跑這裏來!苗毅暗暗牙癢癢,沉聲道:“你膽子不小,還敢來這裏。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對方當初並未詢問自己的身份,自己也並未告知,他有點懷疑難道是燕北虹泄露了?


    白鳳凰揮手扔了個東西給他,苗毅拿到手上一瞅,便知自己誤會了燕北虹,正是自己的官職玉碟,上麵有自己的身份,忘了這茬。


    收了玉牒,苗毅問:“你想幹什麽?”


    白鳳凰:“繼續咱們的交易,你取出我身上的東西,我把你的東西還給你。”


    苗毅眯眼道:“來了這裏怕是由不得你,這裏可不是迷亂星海可供你借勢,一有動靜四周星域會立馬封鎖,可沒那麽容易逃掉。東西我不要也罷,隻要抓住了你,還怕拿不迴我自己的東西嗎?”


    白鳳凰嗤聲道:“少說那沒用的嚇唬人的廢話,我也不是嚇大的,你若是不怕死盡管試試看!我不妨挑明了,我乃玉髓成精,你就算毀了我心髒,我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死的,有足夠的時間宰了你,我就不信這世上還有不怕死的人。”說著翻手一抓,直接扯出了狼狽不堪的燕北虹,“這家夥倒是嘴硬的很,死活不肯吐露你的身份,由此可見,你倆的身份不一般,要不要我先宰了他給你提提神?”


    燕北虹渾身是血,明顯受過刑,抬頭憾然看著苗毅。而苗毅嘴唇繃了繃,眼中也是掩飾不住的歉意。


    一把燕北虹揪出來,苗毅就知道自己沒了選擇,他之前還寄希望於白鳳凰不清楚自己和燕北虹的交情,現已被戡破,失去了談判的籌碼,何況黑炭還在對方手上,咬牙切齒道:“我怎麽相信你事後不會出爾反爾?”


    白鳳凰:“誠如你所說,一旦弄出動靜,我就算能逃離這裏,也沒那麽容易逃離這片星域,我沒必要給自己找麻煩。而我這次可是發了筆大財,足夠我逍遙快活許久,也不靠你這點東西。牛有德,大家各取所需,事後互不相幹,怎麽樣?”


    苗毅繃著臉,盯著她,心裏那叫一個火大,發現這女人真不是一般的膽大,竟敢直接闖入近衛軍的軍營中威脅自己!可他最終還是用力吐字道:“好!一言為定!”


    白鳳凰翻手收了燕北虹,徑直走到了苗毅跟前,“快點,別磨蹭,也別耍什麽花樣!”


    苗毅抬手五指需抓,隔空施法鎖定了她心髒中的心焰,星火訣運轉。


    “嗯…”白鳳凰皺眉,微微發出一聲悶哼。


    對她來說,也許是困擾她多年的事情,但是對苗毅來說,無非是舉手之勞的事。那道駐守她心房的無形火焰一陣忽閃,徹底化於了無形,她感覺到了兩股莫名的東西從她心房滲透了出來,再滲出胸口,化作兩道無數斑斑點點組成的紅藍光霧,向苗毅五爪中匯合,滲入了苗毅的掌心,消失於無形。


    很快,苗毅手一揮,雙手負於身後,冷冷盯著她道:“輪到你兌現承諾了。”


    白鳳凰內視查看,臉上驚喜不已,困擾自己多年的心腹之患終於解除了,雖然心房中的那座小陣還在,但已經奈何不得她,她直接施法給強行破除了。


    以前之所以不敢破這小陣,不是她沒那個能力,而是她不敢破,反而要以自身修為輸出能量維護那小陣的存在,否則那失去控製的無形之焰立馬能要她的命,此時沒了後顧之憂自然是一舉破之。


    心患解除,白鳳凰長舒出一口氣來,揮手扔出了儲物鐲和獸囊在長案上,“你自己點點,你的東西我可一樣都沒拿,全在這裏,夠守信用吧?”


    苗毅哪由得她說什麽就是什麽,迅速一件件撿起查看,先確認了燕北虹和黑炭都沒事後,方清點了其他物品。他自己身上具體有多少東西,他自己也不清楚,那些零散的小東西他也不會去記,不過大致重要的東西的確是沒少,其他的也就沒必要計較了,估計人家也不會在小頭上耍什麽花樣。


    “如果沒錯的話,老娘先走了,從此大家各走各路,互不相幹。”白鳳凰甩了甩手,變化迴了那個小老頭,轉身就走,似乎巴不得早點脫離苗毅,不願和苗毅再有什麽糾纏。


    正因如此,收了東西的苗毅見她說走就走,多少有些奇怪道:“你就不怕我迴頭出爾反爾?”


    白鳳凰腳步一停,轉身笑吟吟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在裝糊塗?我敢保證青主還不知道你的修煉功法,否則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你。你這家夥真有意思,按理說對青主應該避之不及才對,竟敢混在青主的眼皮子底下。算了,不關我事,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就當你我從來沒見過。”


    之前她還不敢確認有些事情,現在苗毅出手化解了她的心患,她倒是能確認了。


    苗毅問:“是什麽人在你身上種下的禁製?”


    “你猜?”白鳳凰掩嘴一笑,就是不說,也不想說,怕扯出什麽舊賬來,轉身又成了一本正經的老頭,大咧咧地離去,貌似心情不錯。


    苗毅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沉吟不語,目光閃爍。


    而幾乎就在白鳳凰‘忘卻舊賬’的同時…


    仙行宮,浮雲宮內,銀發宛若紗衣覆身拖地的老頭收了手中的星鈴,銀發突然無風自動獵獵飄揚,緊閉的宮門陡然自動敞開,整個人瞬間消失在宮內,以快到肉眼難見的速度駕臨星空,身形一閃遠逝星空深處……


    小半天後,一座烏漆漆的星門幽幽旋轉,一個黑衣婦人,不靠外物,悍然直接闖入。


    另一片虛空中,身形陡然吐出後,黑衣婦人環顧四周一眼,扭頭看到身後時,雙眼猛然睜大了幾分,整個人僵住。


    一名雪白寬大長袍籠身的老者靜靜浮立在星空,雪白的銀發很長,蓋住了半邊身子,彌張飄蕩在空中,一雙雪白濃密的眉毛,眉心一朵金色雲紋,略帶褶皺的麵容寧靜安詳,豐厚嘴唇下,是垂胸的白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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