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姚二人則是眼角互瞄了一下,白蘭話裏的意思在他們意料之中,牛大統領繞這麽大的彎本就是想和中軍分開,若是跟著中軍一起撤出才是怪事,為了六指門當好人、樂善好施那是扯淡,鬼才信,下一步估計就是順水推舟了。


    苗毅略作沉吟道:“既然是白掌門一番好意,二位副大統,還是那句話,咱們客隨主便如何?”


    果然是這樣,康、姚兩人臉上浮現微笑,差點笑出聲來,姚遠初笑道:“全憑大統領吩咐。”


    兩人也同樣在順水推舟,要讓大家看看和大家保持距離的大統領是個什麽樣的人,壓根就不像黑虎旗的人。


    苗毅也不客氣,“那二位就去傳個話,令中軍立刻撤出六指門中門在下遊沿河駐紮。”迴頭又對白蘭道:“白掌門,通知六指門的弟子迴來吧。”


    “是!”兩邊雙雙領命。


    康、姚二人笑著離去遵辦,白蘭等人卻未放離,在未按目的達成之前苗毅不會放他們走壞事,讓白蘭當場以星鈴下令把沿河兩岸的六指門弟子召迴。


    楊慶隨後又忍不住傳音問了聲:“大人,你是不是想對康、姚二人動手?”


    苗毅目光一斜,看他那有些焦慮的樣子,勸道:“你想多了。”


    “……”楊慶無語,人家不承認,他也不能非說一定是怎樣,然眼中滿是憂慮,他知道有些事情苗毅一旦下了決定就勸阻不了。


    而苗毅又何嚐不知道他的囉嗦,是個喜歡把問題想的麵麵俱到的人,總是顧慮這個顧慮那個。


    很快,黑虎旗新任大統領針對黑虎旗下達的第一道軍令開始實行,中軍拱衛黑虎旗不執鷹旗,四周山巒間一支支狼旗拔地而起。中軍一萬兩千餘人馬從各山現身,化作十一支千餘人的隊伍,十支執鷹旗,一支平常守在黑虎大旗身邊也是近身護衛大統領的人馬不掌旗空手。


    十一支人馬有條不紊撤離六指門宗門地盤,與外麵隨意聚成一團準備進入的六指門弟子形成鮮明對比。


    站在山頂的苗毅等人注視著下麵撤離的動靜,後麵高高飄揚的威武黑虎旗幟顯得有些孤單冷清。


    柯守義、瞿印兩位長老被派到了山門旁負責接應本門人馬,並肩而行領著一群人退出的康、姚二人斜了二位長老一眼,眼神中秋後算賬的意味很明顯,兩位長老心中很痛苦。


    康、姚二人跟著出了山門,兩人不準備住在裏麵,裏麵的‘風水寶地’留給苗毅一人便足矣,兩人不想跟著沾光,還是跟黑虎旗的弟兄住在一起更合適。


    吳楓迴頭看了眼山頂上的人影,哼道:“堂堂黑虎旗大統領對自己中軍人馬畏若虎狼,還是頭次見到。”


    衡廣靈冷笑道:“好地方給外人住,卻要將自己弟兄給趕到荒郊野外去,胳膊肘往外拐的大統領也是頭迴見到。”


    抱臂胸前不慌不忙前行的裴來明淡然道:“來黑虎旗做個偏將的資格還是有的,畢竟人的名、樹的影縱橫百萬大軍的赫赫威名擺在那,大家也不會說什麽,好死不死,區區一個金蓮修士直接跑來做大統領,也不知道上麵搞什麽鬼,弄個這樣的人來惡心死人。”


    三人正是中軍僅剩的三位沒有被上一任大統領給帶走的偏將,走在三人前麵的康、姚中的姚遠初笑道:“這不正是好事嗎?他如今的這種作為給上麵看看也好,是他自己幹了犯眾怒的事情,出了什麽事也怪不得我們。”


    上萬天庭人馬出了山門,六指門上萬人馬隨後又進了山門,一進一出之下,兩邊人馬調了個,隻是黑虎大旗依然飄揚在六指門大殿前,六指門弟子拱衛在天庭黑虎大旗下,而黑虎旗中軍反倒成了黑虎旗外圍人馬,不免讓人覺得有些荒謬和古怪。


    柯守義和瞿印兩位長老正在安排門中弟子各迴各處,隻是有不少弟子去後迴來稟報,自己住的房子裏麵被砸的一塌糊塗。


    “自己重新整理修繕一下吧!”柯長老無奈揮了揮手,人家被趕出去心裏不高興砸點東西誰又能說什麽。


    山上迎風而站的苗毅見兩邊人馬對調完畢,淡然道:“白掌門。”


    白蘭趕緊上前,“大統領有何吩咐?”


    苗毅盯著外麵黑虎旗中軍的動靜,目不斜視道:“如今本座身邊空虛,暫由你們六指門負責守衛巡視戒備如何?”


    白蘭能拒絕嗎?心中苦笑,拱手道:“自是從命!”


    苗毅:“楊慶,這事交由你和白掌門協調處理吧。”兵力布置警戒的事情自然是要交給有經驗的人,這方麵帶兵多年的楊慶肯定比六指門有經驗,加之楊慶心思細膩,肯定會多做防範。隨後又補了句,“兩位山神和兩位河神也交給你安排。”


    後麵的沙金標四人無語,人家壓根不征求他們願不願意的意見,直接就給安排了。


    “是!”楊慶領命,伸手請了白蘭一起去做安排。


    苗毅隨後又扔了一件開啟關閉防護大陣的法器給楊召青,“找六指門要幾個金蓮修士去守住大門,陣門封閉,未經允許任何人不得輕易進出。”


    “是!”楊召青領命,迅速追著白蘭那邊去了,要找人家要人。


    做完這些,苗毅伸手,身側的飛紅立刻將茶盞放在了他的手中,看著眼前的男人徐徐慢飲,今天她親眼見證了一切,也不知這位如何渡過眼前的難關。


    她又悄悄看了看四周的動靜。


    閻修依然像是苗毅的影子一般,靜靜站在苗毅身後無動於衷,人靜話少,沒事幾乎不吭聲,而苗毅也的確把他當成了影子一般,甚少使喚。


    徐堂然則是兢兢業業的樣子,瞪著不大的眼睛努力警惕四周,好像要防範一切危險一般,和飛紅她的目光對上後又迅速擠出一臉膩人笑臉。


    海平心在殿前大門外晃來晃去,貌似有些無聊,目光不時往她飛紅身上瞄,令飛紅暗暗警惕。


    對她飛紅來說,海平心比閻修還更讓她不得不提高警惕,在守城宮的時候她就發現了,隻要自己一走出寢宮,十有八九就要被這個稱為‘丫頭’的女人盯住,那天真無害的笑臉裝的很像,進行秘訓時,密探守則中就有一條,越是這種人越要小心。


    對苗毅身邊的幾個人,她大概已經有了幾分了解。


    楊慶和苗毅多有交流屬於‘謀士’型能商量事情的,卻不得牛有德重用,沒任何實權;徐堂然典型的馬屁精,在天街就是出了名的能討好苗毅,純正的狗腿子,靠拍馬屁很得苗毅歡心,來到這邊竟然要授予中軍統領的位置;楊召青很平常,就是心腹跑腿的,辦事幹淨利落;閻修影子般的護衛,可不好惹寫在臉上,反倒不足為懼;海平心貌似口無遮攔天真爛漫實則是苗毅身邊幾人中最需小心的,若真是個‘傻丫頭’之前怎麽可能做苗毅的近身隨侍,這種能接觸到機密的位置苗毅又怎麽可能用一個口無遮攔的‘傻丫頭’,典型的表裏不一啊,這丫頭明顯老是想接近自己,很是值得警惕!


    漫天寒星閃爍,衣不卸甲的苗毅一直站在寒風中,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這裏的夜晚有點冷,飛紅不知從哪拿了件黑色披風抖開,係在了苗毅的肩頭,有風來時,披風隨著上空飄揚的黑虎旗一起獵獵翻飛。


    夜色中,楊慶迴來複命。


    獲悉已經將警戒監控四周的人馬布置妥當,確認將身邊最不可控的危險因素隔離後,今夜無憂,苗毅才鬆了口氣,又吩咐楊慶和徐堂然今晚多辛苦一下,讓兩人徹夜保持巡查。


    兩人領命後,楊慶看了眼遠處候著的飛紅的兩名侍女,暗中對苗毅傳音嘀咕了一聲。


    苗毅微微點頭,隨後披風一甩,轉身迴落腳的院子休息去了。


    把六指門掌門居住的庭院走了一遍,進入寢居時,苗毅突然轉身道:“今晚我去星兒、月兒那休息。”


    飛紅腳步一僵,怔怔看了看他,低低迴了聲,“是!”


    不管她是出於什麽目的出現在苗毅身邊,此時心中的滋味依然難以形容。


    迴頭轉身示意跟隨的星兒、月兒帶苗毅去休息,還吩咐兩人照顧好大人,兩名侍女那真是唯唯諾諾一臉忐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二女擔心發生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無法推脫隻能含羞順從,一夜旖旎不堪……


    次日兩女跟在苗毅身後一走出臥室,便看到了外麵院子裏候著的飛紅。一夜開了兩朵含苞的苗毅隻對飛紅微微點頭笑了一下,便大步而去,同時對守在外麵跟來的閻修道:“讓楊慶通知康、姚兩位副統領來見我。”


    令目送的飛紅看到的男人世界是如此的無情,這些男人的眼裏似乎隻有天下,卻沒有身邊女人的位置。


    飛紅稍收心神後,走到兩名侍女跟前低聲詢問了兩句什麽,兩女紅著臉弱弱地點了點頭,繼而腦袋低垂不敢去看飛紅,飛紅銀牙咬唇久久不語,轉而又追隨苗毅的腳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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