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毅有點聽不懂,狐疑道:“怎講?”


    燕北虹以實際行動做了迴答,直接從獸囊中招了兩個人出來,平放在了石榻上,除了紅袖和紅拂還能有誰。


    隻是兩人都處在昏迷中,被晶紫打造的鏈子給綁的死死的,臉上及裸露的皮膚上呈現著五顏六色,上前一觀的苗毅默然,明白了,燕北虹的這兩名侍女又因為修煉的功法遭遇了七情六欲的反噬,這是來讓自己幫忙化解來了。


    “想必不用我再多說,老弟明白了吧?”燕北虹問了聲。


    苗毅微微點頭,隻是忍不住皺眉道:“燕大哥,恕我直言,這大世界不比小世界,仙元丹的修煉速度也挺快的,何必要因那魔功受這罪?如今是小弟尚在,萬一小弟出了什麽麻煩無法出手,豈不是自尋麻煩?”


    燕北虹擺手道:“到了大世界後,我並未再讓她們兩個吞噬別人修為,一直在讓她們用仙元丹,如今突破飛天境界依然發作了,怕還是因為之前在小世界吞噬了不少的原因。”


    “哦!”苗毅明白了,又問:“那你呢?”


    燕北虹默了默,老實說道:“仙元丹提升修為雖然夠快,但比較起我魔功吞噬的速度來說,還是慢了些。大世界高手如雲,我若是不盡快提高自己的修為,我三人又如何自保,又如何去搶奪到足夠的仙元丹給她們兩個。”


    苗毅偏頭一旁,閉眼歎了聲,再迴頭道:“你既然知道不讓她們兩個碰那魔功,又何必自誤?我這邊也不差你們三個的開銷,就算你不願要嗟來之物,我也可以給你們在天街安排個位置,保證你們的自給自足,何必再碰那越陷越深的魔功?”


    燕北虹抬手拍了拍他肩膀,“老弟,咱們的交情這樣挺好,真要老是伸手向你要,或成了你的手下,你我之間的交情遲早要變味,何況我也說了,我若在你身邊,遲早要連累你,還是保持點距離的好,有麻煩互相通個氣搭把手挺好的。”


    見勸不了,苗毅無奈苦笑,問:“那你現在的修為如何?”


    燕北虹抬手抹掉了眉心的靈隱泥,露出了金蓮九品的法相。


    苗毅無語,燕北虹來到大世界的時候才金蓮一品的修為,短短幾百年的時間反超自己不說,竟然已經達到了金蓮九品,想必突破彩蓮境界也不遠了,可謂再次領教了那魔功的變態。


    燕北虹:“我知道老弟擔心什麽,離法力無邊境界還有很遠一段路,我暫時不會有什麽問題,先幫把我把她們兩個救過來吧,這段時間一直是我在施法幫她們壓製,不讓她們體內的七情六欲衍生的太快,我怕時間久了她們會扛不住。”


    苗毅歎道:“容我先把外麵安頓一下,再迴來動手。”


    燕北虹點頭,苗毅轉身離去。


    兩人之間的交談坦誠無奇,有事說事,不存在什麽勾心鬥角。


    把外麵事物安置好了後,苗毅暫時進入了閉關狀態,先從紅袖身上下手清理。


    閉關的時間並未太久,也就幾個月的時間,遠不如上次燕北虹那麽麻煩。主要是二女這次突破到金蓮境界吞噬的別人修為不多,所以反噬也不太厲害,加之燕北虹幫忙壓製,重點是苗毅修為比二女高出太多,如今更有心焰相助,清理起來更為自如了。


    二女的事情解決後,燕北虹並未再繼續逗留,帶著人飄然而去,苗毅問何處去也不說,來時突兀,去時也不留牽掛……


    彈指一揮間,又是一千年。


    東華總鎮府外,一虎背熊腰漢子抱著一棵大樹嚎啕大哭,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哭泣者不是別人,正是夏侯龍城。


    樹旁,以東華總鎮碧月為首,苗毅、戰如意、嚴素、姚興、丁澤全、桑如月、高佑、連芳玉、芮凡九位天街大統領也俱在。


    見夏侯龍城哭的如此傷心,邊上諸位卻是一個個神情古怪。


    原因無他,夏侯龍城被貶到了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做山神。


    倒不是他犯了什麽不可饒恕的大錯,而是犯下的小錯太多了,如果玉羅星和早年一樣還有個總鎮坐鎮的話,他還不至於走到這步田地,正是因為玉羅星無人對他進行監管,加之他的背景和狗熊脾氣在那…一開始他還能自持,後來實在是有些為所欲為,已經在玉羅星天街鬧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


    見鬼的是,竟無人舉報他,或者說是有人舉報也被有心人給壓了下來,那麽多權貴家的商鋪對他的胡作非為竟然一聲不吭,甚至可以說夏侯龍城走到這一步是有心人慫恿縱容的。


    但是夏侯家族那邊也不是聾子和瞎子,意識到了不對,感覺到了有人在圖謀不軌,於是天後夏侯承宇一道法旨下來嚴懲,直接將夏侯龍城給貶到了鳥不拉屎的地方做山神,讓他遠離了是非圈子。


    玉羅星那邊差點敲鑼打鼓慶祝。


    實際上從某個角度來說,這是夏侯家族有意在保護夏侯龍城,可關鍵是夏侯龍城自己不這樣認為。


    “夏侯龍城,去了那邊好好重新開始吧,以後還有機會的。”碧月歎息了一聲。


    夏侯龍城頓時頓足捶胸,仰天咆哮道:“我不甘心呐!”


    “大統領,時候不早了,那邊規定了您去上任的時間。”碧月安排的護送人員小聲提醒了一句。


    “屁的大統領啊!”夏侯龍城迴頭吼了一聲,抬袖擦了把眼淚,走到苗毅跟前,突然張開雙臂給了苗毅一個熊抱,哽咽悲傷道:“牛兄,我憋屈啊!”


    苗毅翻了個白眼,心想你還憋屈,就你那搞法,換了別人死一百次都夠了。當然,表麵上還是用力推開了他,安慰道:“夏侯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夏侯龍城挪向下一個戰如意,張開雙臂又抱了過去。


    戰如意反應快,翻手就是一支匕首抵在了夏侯龍城的胸口上,沉聲道:“你想幹什麽?”


    也不知夏侯龍城是無心還是有意,反正二話不說,扭頭轉身就走,同時仰天長歎一聲,“悔恨生在王侯家!”


    語氣中飽含真心感慨與淒涼之意,卻是惹得一幫人集體翻白眼。碧月更是有些哭笑不得,心裏嘀咕,怕是別人‘恨你生在王侯家’才對,否則早就將你給弄死了。


    夏侯龍城忽然掠空而去,空中遙遙傳來一聲,“諸位,有空來看我啊!”


    鬼才去看你!一幫人口不對心,集體拱手道:“夏侯兄一路保重。”


    等到天上沒了人影,戰如意方冷笑一聲,“這家夥當一年天街大統領怕是能抵我們幹好幾年,一千多年也不知撈了多少東西走,還好意思在這裏哭慘。”


    高佑道:“總算是走了,可把玉羅星給禍害慘了。”


    丁澤全道:“夏侯家也真絕,直接將他支到鳥不拉屎的地方去了,這下總沒辦法禍害人了吧?”


    苗毅亦默默搖頭感慨,這夏侯龍城還真是爛泥扶不上牆,否則夏侯家族又豈會這樣幹,這一別怕是以後很難有機會再見麵了……


    花開花落,春去秋來,歲月無情,鬥轉星移兩千年。


    “天元星天街…”


    星辰殿,處理公務的青主一件件事情下來,終於拿到了考核名單,無意中注意到了伏青和鷹無敵名字後麵的來路,不知想到了什麽,抬頭看向下方的司馬問天,“牛有德手下是不是有叫伏青和鷹無敵的人?”


    又輪到了天街大統領考核,這次是替補考核,天街大統領也不是能做一輩子的,總有起起落落的情況存在,譬如夏侯龍城那種。缺位有多少,排名靠前的先補,暫時沒補上的先頂統領的位置,以後有缺要先從參加考核過關的人中提拔,先在下麵表現能力吧,還是那句話,沒參加過煉獄之地考核的人不能任天街大統領。


    司馬問天稍一思索,點頭道:“是!都是牛有德手下的統領,好像參加了這次的考核。”


    “牛有德下麵去了幾人參加考核?”


    “如果微臣沒記錯的話,應該就是去了這兩人。”


    青主搖了搖手上的玉牒,“這是高冠呈上的考核通過名單,還真是強將手下無弱兵,去了兩個,兩個竟然都過關了。”


    實際上星宿海四方宿主都去參加考核了,隻不過雄威和洪天不在苗毅麾下,是從別的地方掛名去的,有苗毅的暗中幫助,四人考核想不過關都難,而且這次排名都頗為靠前,補上天街大統領的缺基本上不成問題。


    當然,煉獄之地那邊另做了安排,並未讓四人知道苗毅和煉獄之地有什麽關係。


    至於徐堂然和慕容星華,沒有苗毅‘動員’的話,哪會跑那去玩命,並未去參加考核。


    司馬問天:“也有可能是牛有德傳授了什麽經驗。”


    青主稍作沉思,道:“一轉眼有三千多年了吧,他在天街也應該撈足了修煉資源,是騾子是馬也是該拉出來溜溜了,你那邊摸底摸的怎麽樣了,可堪用否?”


    此話一出,司馬問天有些尷尬,道:“安排的人員暫時還沒打入他身邊。”


    青主兩眼一眯,“這麽多年了,區區一個天街統領,你的人打不進去?”就差說出你幹什麽吃的。


    司馬問天忙道:“那家夥得罪的人太多了,又遭遇過刺殺,自我戒備意識很強,這麽多年了,寧願守城宮的人員缺額一直缺著,也不肯輕易補充人手,如今更是潛心修煉,幾乎不參加任何應酬,他身邊的人對外防備也很嚴,整個天街又被他控製的死死的,稍有風吹草動立馬就有人來查,安排了幾套人馬都無法接近他,為了不打草驚蛇引起懷疑,一直在尋找合適的機會。”


    說到這事他都有點頭疼,為了尋找機會,他甚至安排了人故意惹事,想把苗毅給釣出來,可是壓根就不用苗毅出麵,下麵就有人給迅速解決了,根本打擾不了苗毅的修煉。著急之下,試探的稍微頻繁了點,立馬惹來反試探,手段很是無聲無息,差點把他的人給一窩端了,幸好天庭監察左部長期幹這種事,實在是經驗非一般的豐富,及時發現了,否則後果也太尷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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