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毅無語。


    聽閻修這麽一說,貌似他的這種修煉方式的確更契合‘陰魂通陽訣’這部功法的名字。


    難道真是被這家夥誤打誤撞之下找到了真正修煉陰魂通陽訣的正宗法門?這未免有些太不可思議了!


    若真是這樣,不知道鬼聖司徒笑等人知曉後情何以堪。


    此時,苗毅看向閻修的眼神有點像是看怪物一般。


    他就算沒這樣搞過也聽說過這樣搞有多痛苦,從大活人過渡成死人,聽說那滋味真是生不如死,很少有人能熬過這一關的。不說別的,就憑閻修在此淒厲慘叫了近兩百年,那痛苦滋味就可想而知了。


    短痛咬牙熬熬就過去了,長痛難熬啊!俗話說長痛不如短痛,就是這個道理。


    苗毅實在是無法想象這家夥是怎麽熬過來的,這得多強大的毅力和信念才能支撐著熬過這將近兩百年的時間,這見鬼的家夥明知道這條路幾乎是有死無生,卻硬要選擇走這一條絕路,還真走過來了,讓人說什麽好!


    他苗毅當初純粹是抱著成全的態度,已經做好了閻修隕落的心理準備,聽說閻修沒動靜了,這次跑來也是舊情一場準備來給閻修收屍的,誰想閻修沒死,誰想竟真的成全了閻修,否則他就一個人來了,不會讓伏青他們跟來看到這一幕,真是活見鬼了。


    “閻修,你這是?”一臉驚疑不定的伏青忍不住相問。


    鷹無敵也有此問,相當懷疑閻修是不是由生入死修煉了鬼修功法,可按理來說應該變成鬼修了才是,可閻修這忽鬼忽人的算怎麽迴事?


    苗毅抬手打住,“這事不要再問了,二哥、三哥,我是信任你們才帶你們來的,今天看到的就止於你們二人,不要再讓其他人知道了,我不想此事外傳。”


    伏青、鷹無敵相視一眼,點頭道:“是!”


    “收拾一下,走吧!”苗毅扔下話提劍轉身而去。


    伏青、鷹無敵再看看人不人、鬼不鬼的閻修,忽見閻修對他們詭異一笑,迥異於閻修以前的笑容,二人一陣惡寒,趕緊轉身跟在了苗毅身後。


    幾人站在墓外稍等了一陣,方見重新收拾利落盤起了頭發的閻修輕飄飄走了出來。


    恰好一道斜陽從樹冠空隙投射而下照在剛走出墓穴的閻修臉上,陡見陽光,閻修下意識提袖遮臉,似乎還有點不適應強光或是什麽別的原因,稍後才見他慢慢放下袖子。


    幾人扭頭看著他,見他和以前似乎沒太大兩眼,隻是膚色依然很白,似乎沒什麽血色,還有那雙手十指上的指甲,青黑發亮,尖銳出一截。


    放下袖子的閻修又是微微一笑,依舊是說不出的詭異,總感覺這笑容裏混合著哭的味道,笑的瘮人,不知是不是承受了近兩百年的痛苦折磨讓表情中的另一種味道定型了。


    總之這次連苗毅亦是一陣惡寒,迅速迴頭,“走!”


    一群人掠空而去。


    既然來了無相星,苗毅便帶了他們順道拜訪了一下無相星的正氣門,和掌門玉靈真人小敘後方返迴。


    迴去的星門依然有人把守,正在搜查其他行人,又似乎有意刁難苗毅一行,苗毅再次聯係上了慕容星華才避免了麻煩順利過關。


    不知怎麽迴事,苗毅總感覺這群搜查的人有什麽貓膩,按道理這幫人應該是走過場才對,搜查怎會如此認真?


    迴到守城宮小半個月後,苗毅才漸漸發現了不對勁。


    下麵有人上報,天街的客流量正在逐漸減少,影響到了天街商鋪的生意。


    這邊接觸的麵畢竟還不全麵,隻是隱隱懷疑是不是和搜查有關,楊慶甚至懷疑是不是天元侯那邊有意搞鬼在施壓碧月夫人,讓苗毅試探一下碧月夫人那邊和天元侯究竟處的怎麽樣了。


    這種事苗毅完全可以直接問碧月,根本用不著試探,奈何楊慶根本不知道苗毅和碧月之間究竟是怎麽迴事,隻是有所懷疑。


    誰知不用多問,碧月已經法駕親臨,親自來了這邊。


    守城宮內,海平心那丫頭一見碧月,立刻躲了起來。


    “上茶!我說丫頭,讓你上茶沒聽見嗎?”陪同碧月坐在亭子裏的苗毅迴頭招唿了幾聲,海平心鬼才理他,就是不出來,苗毅迴頭嘖嘖道:“你看看,有這樣的手下嗎?翻了天了。”


    “哎!”碧月擺了擺手,神情頗顯苦澀,道:“算了,不要勉強她了,知道她好好的我就安心了。你怎麽讓她幹端茶送水的粗活?”最後一句話有些幽怨,幹下人的活好像委屈了她女兒似的。


    苗毅道:“我說夫人,她在這裏總得有個身份掩飾幹點什麽吧?她從小是你看著長大的,你倒是說說她能幹什麽,又會幹什麽?不諳世事,什麽都不會幹呐,也隻能是幹點這個了,若什麽都不幹養在這裏誰見了不懷疑?就算是幹這個,你也看到了,她也是想幹就幹,想不幹就不幹,我可沒有勉強她半分。”


    “從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也的確是什麽都沒幹過。”碧月輕歎了聲,又道:“以後不要再叫我‘夫人’了。”


    苗毅愣了一下,明白了,點頭道:“知道了。”迴頭又喊,“閻修,上茶。”


    很快,輕飄無聲的閻修走來,奉上茶水站在了一旁。


    苗毅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後,又示意碧月請用茶,隨後才問道:“大人這次來是看心兒的?要不要我想辦法撮合一下?”


    碧月擺手:“不要勉強了,想看看她隻是其次,重點是接到下麵的稟報,最近各地天街的客流量大幅下滑,已經影響到了天街各大商鋪的買賣,我這才出來往各大天街巡視了一遍,你這裏是最後一站。”


    苗毅問:“找到原因沒有?我這裏懷疑是不是天元侯在故意搞鬼。”


    碧月道:“沒錯的,的確是天元在搞鬼,我麾下區域的人流量都被他有意限製了,隻有東華總鎮府出現了這個麻煩,天元麾下的其他區域並未受影響,估計他還串通了一些人,已經有商鋪放話了,說天庭的舉動影響了他們的生意,要求減免今年的稅收。”


    苗毅奇怪道:“減免稅收?不可能吧,我這裏的管控可比其他天街嚴格,有風吹草動逃不過我的眼睛,我這邊怎麽沒聽到風聲?”


    碧月翻了個白眼,“你也知道你這裏管控嚴格?你下麵的商鋪就算想說,有人敢說出口嗎?已經被你血洗兩次了!”


    “……”苗毅凝噎,旋即幹笑笑摸了摸鼻子,這話也不知道是誇自己還是諷刺自己,笑道:“那些商鋪就是欠收拾,收拾兩次就乖了,減免稅收虧他們想的出來。”


    碧月歎道:“這是天元在給我施壓啊!一旦稅收交不上去,上麵必然要追究我的責任。我已經聯係天元理論過,天元說奉命行事,說如果我有意見讓我找上麵打招唿,隻要上麵下旨放鬆檢查,他立刻配合。”


    苗毅沉默,整個總鎮府的稅收可不是小數目,這個窟窿碧月怕是想填都填不上,天元如此施壓,碧月怕是想不屈服都難,天元借勢這樣搞,誰都說不得他什麽。


    最關鍵的是,沒了天元幫忙在上麵說話,碧月哪有什麽實力跟上麵溝通,上麵也不可能會答應,一旦下旨讓天元放鬆檢查,有人隻怕立馬能找到抓不到匪徒的理由,高層的爭鬥豈會因為一個碧月而誤事?


    若說因此找上麵減免稅收,別的地方一樣接受檢查都能不受影響,就你這裏理由多?


    苗毅暗暗歎息,天元這招夠狠的,這次還真是給碧月出了個大難題,一出手就掐住了碧月的脖子,碧月這次怕是不雌伏在天元腳下都難了,他苗毅也沒辦法左右天元的權勢,就算聯係上高冠,高冠肯定也沒膽子讓天元放鬆檢查。


    兩人稍聊了會兒,苗毅請碧月暫歇,隨後退下了。


    碧月在此落腳,男女有別,他也不好再住後宮了。


    這裏剛出後宮,等在外麵的楊慶便迎了過來,詢問:“大人,總鎮因何而來?”


    “還能因為什麽?還真被你猜到了,果然是天元在搞鬼向總鎮施壓,這老賊竟然在稅收上做手腳……”苗毅將大致情況講了下後,在那直搖頭,歎道:“稅收事關天庭上下的開支,這種事情上耽誤不起,出了事沒幾個能擔的起責任的!瑪德,我現在擔心的是天元會不會順手把我也給收拾了,一旦我這邊的稅交不上去上麵肯定有人趁機找我碴,這麽大窟窿,我總不能自己掏腰包來填上吧?”


    “嗬嗬!”楊慶突然搖頭笑了起來。


    苗毅奇怪:“何故發笑?”


    楊慶笑道:“大人何必多慮,此乃雕蟲小技,大人可信手破之!”


    苗毅眼睛一亮,忙問:“怎講?”


    楊慶笑道:“我們是不如他天元的權勢,但是我們可因勢利導,他的地盤大有大作為,我們的地盤小也可有小作為。他不是要檢查嗎?我們配合他檢查好了,大人可建議總鎮大人來個絕戶計!天元喜歡斷客流,那我們就給他斷個精光,讓東華總鎮府境內的所有天街一個客人都沒有。天元侯在這一片如此如臨大敵,咱們完全有理由懷疑劫匪會來天街搗亂,也來個嚴查,將所有行客全部趕走,要鬧就把事情鬧大點,交不上稅收有責任大家一起擔,我倒要看看滿朝權貴能承受這個損失承受幾天,看他天元侯能不能承受的住這個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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