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了殺機歸動了殺機,要說因此而殺碧月倒不太可能,此來本就是想來緩和的。


    說什麽休了碧月夫人那是氣話,正室夫人也不是白菜由得誰想換就能換的,天下共通的道德標準就是一個無形的約束力,這是許多女人維護的東西,在碧月夫人沒犯什麽大錯的情況下,他到了這個位置敢隨便休掉,那肯定有一堆正室夫人為了自己的權益來問候他,那壓力可不會小。


    另外他也不可能休了碧月夫人。


    他境內的天街總鎮參與考核幾乎都死光了,就剩他夫人一個,眼看其他總鎮的位置都要失去控製,若是再失去碧月這個總鎮的位置,那他對天街的掌控力幾乎就沒有了。


    到了他這個級別的人,貪圖的絕非是碧月夫人手上的那點油水,而是對天街的話語權。


    天街能在相當程度上影響到滿朝權貴的財路,在天街擁有了一定的話語權,對他在朝堂上混有莫大的好處,滿朝權貴多少要給他幾分麵子。結果好了,他手下掌控天街的總鎮幾乎都死光了,令他對天街的掌控力一下大幅度削弱。


    下麵的天街大統領雖然還有一些他的人,可大統領受總鎮節製,總鎮都不是自己人,沒了上下唿應,上麵想換掉下麵的大統領太容易了,連個出麵據理力爭的人都沒有。就好比天庭要動他天元侯,有上麵的天王之類的‘講道理’,也不是誰想動就能動的,凡事要講規矩,偌大一個天庭不是比誰修為高就能管理下去的。又好比上麵一幫大佬和天帝對著幹,天庭要捉拿這次屠殺證人的劫匪,結果下麵的人配合那幫大佬出工不出力,這就是上下唿應。


    更要命的是天庭將天街從地方勢力手中剝離了,正在撇開地方勢力對天街的幹預,他已經不好明著插手天街的事,而碧月夫人就是他如今唯一幹預境內天街事物的杠杆,他老婆有什麽事受了什麽委屈,他出麵可謂名正言順,畢竟境內的天街都在他的地盤上,裏應外合可以做不少的動作掣肘。


    如今連他老婆都要徹底跟他鬧翻,如果連碧月夫人都不聽他的,他就徹底失去了介入天街事務的理由。


    碧月夫人當眾和他鬧成這樣,已經不僅僅是個人麵子問題,傳出去會讓人知道他天元已經徹底失去了對境內天街的幹預能力,如何能不讓他惱羞成怒?


    隻是高冠突然這麽來一下,倒是把他給嚇了一跳。


    高冠也不會無緣無故突然在這個時候來這麽一出,也就是說高冠知道他現在在幹什麽,在警告他別亂來。


    “咳咳!”碧月在那捂住脖子咳嗽不停。


    天元則冷目環顧四周,也沒見在場有什麽人動過,目光落在了苗毅身上,動過的也就是這位了,難道這位是高冠的眼線?


    不管是不是,如果是的話,他就更不敢把苗毅給怎麽樣。


    高冠既然已經發話了,就由不得他亂來了,跟高冠對著來他還沒那膽子,尤其是上麵正盯著下麵找機會下刀子的時候。在天庭身居高位看似風光,有時卻是一言一行都得小心翼翼,未必有普通人過的舒心。


    苗毅見此狀微微鬆了口氣,他剛才聯係上高冠,高冠一聽是這破事,壓根就沒理會他,直接中斷了聯係,他還以為高冠不會插手,現在看來高冠還是插手了。


    在天庭混的人,估計沒人會不知道那位冷麵判官的威懾力,那簡直就是‘抄家滅門’的代名詞。


    “休書!”咳嗽中的碧月又倔強地伸出了手,那眼神仿佛在說,你有本事殺了我!


    “哼哼!”高冠冷笑一聲,不提‘休書’的事,他怎麽可能休了她,指著說道:“拍拍自己腦袋好好想想,你能有今天是誰給你的?離了我,你什麽都不是!沒了我,你以為你還能坐穩這總鎮的位置?”


    碧月今天也可謂是丟盡了臉,態度亦是強硬的不行,“別人能坐穩,我就不信我不行,休書給我!”


    還敢頂嘴!天元勃然大怒,又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有恨不得一掌將她給活劈了的衝動。


    “放開我!”


    碧月突然悲聲咆哮。


    天元沒再打她,而是再次將她強行橫抱了起來,大步向寢居之地走去。


    碧月拚命掙紮,很快被天元施法製住,臉上的悲憤之情無法形容,她當然知道天元要幹什麽,正因為知道她才不堪其辱,自己女兒在這裏啊!


    對天元來說,高冠發話了,他的確是不敢亂來,可高冠還能管到他們夫妻敦倫不成?


    休書?天元是不可能給她的,他幹脆硬來,就像野狗一般,在自己地盤上撒泡尿,留下自己的氣味和印記,向所有人證明這就是自己的地盤,告訴所有人不管他和碧月怎麽樣,碧月就是他的女人!


    從此以後,每隔上一段時間,天元必來強行‘光顧’碧月,對從前求都求不到他來的碧月來說,卻又成了無盡悲哀。


    現場,身為碧月的下屬,苗毅等人看著碧月被欺淩也無可奈何,人家是名正言順的夫妻關係,誰還能管這事。


    對苗毅來說,站在利益的角度,他希望碧月和天元保持關係,這對他沒壞處,可是站在另一個角度來說,他又恨不得宰了天元。他多少有點搞不明白,這夫妻二人怎麽搞成了這樣,這是他之前怎麽都沒想到的。


    不但是他,隻怕連煉獄之地的金漫等人也沒想到,本以為碧月離開地獄後會順理成章的歸附天元,然無情的決策麵對人性的抉擇終究是出現了偏頗,一群活得太久淡漠了人性的決策者低估了人心。


    “都站在這裏幹什麽?都給我退下!今天這事誰要是敢傳出去,提頭來見我!”苗毅迴頭吼了一聲。


    一幫不相幹的人趕緊退下,也幸好能駐守守城宮的人大多都是星宿海來的,苗毅發話了,今天這事倒也不會隨便亂傳出去。


    楊慶和苗毅相視一眼,也隻能是暗暗歎息一聲,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兩人也退離了後宮,放任天元夫婦折騰吧,他們也管不了。


    次日大早,天元侯領著隨從離開了守城宮,苗毅直到下午才見到碧月夫人露麵,表麵上看不出碧月與平常有什麽不妥,穿戴整齊。


    碧月也沒臉再留在這裏見女兒,臨行前留了句話給苗毅,“幫我照顧好心兒。”


    碧月走後,苗毅才將海平心放了出來,這丫頭坐在牆角埋頭抱膝,哭的一塌糊塗,傷心壞了。


    苗毅估摸著海淵客不出煉獄還好,一旦出來了,天元侯十有八九死定了。


    天元夫婦如此一鬧,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戰如意等人的控訴碧月夫人幹脆直接不理會了,還把戰如意等人給罵了一通,讓他們不想幹了就滾,什麽嬴天王的麵子,她也不給了。


    尤其特意把戰如意給罵了個狗血噴頭,問戰如意是不是拉幫結夥存心想在東華總鎮府搞事?


    實際上是碧月存心在報複天元侯,讓天元自己擦屁股找嬴天王解釋去。


    戰如意等人有些莫名其妙,還是天元的手下,譬如嚴素的丈夫某都統讓嚴素暫時不要再追究這事了,不然碧月發起狂來存心和天元侯鬥氣都得跟著遭殃,直接被碧月給踢出天街也不是不可能的,一夥人這才知曉了天元夫婦鬧翻了的事情,因此也不敢再提了,吃了個啞巴虧。


    別人還好點,隻是把戰如意給憋屈的不行,嬴天王外甥女的身份頭迴四處碰壁,偏偏碧月母老虎發威,施壓天元侯那邊沒用,她想從碧月的上司那下手施壓,誰知嬴家聞訊後也交代她最近不要惹事,搞得她在苗毅手下吃了這麽大的虧不得不憋著,硬是拿苗毅一點辦法沒有,之前說出的大話等於是打了自己的臉,什麽時候吃過這種虧,這口氣差點沒把她給憋死。


    隻能說,楊慶幫苗毅謀劃的下手時機選的好,雖然楊慶是不讚成苗毅這樣幹的,怕會惹來後續麻煩,可苗毅非要這樣幹,他能怎麽辦?


    此事倒是便宜了夏侯龍城,找章瀚方和柳貴平收賬收到了。


    兩人起先是不太樂意給的,各種理由推辭。


    放在眼前的錢拿不到,這可不是小數目,夏侯龍城急眼了,發飆了,道理講不通不講了,直接拔刀劈了酒桌,隻問一句給還是不給,欠賬不還還有理了?


    咱欠什麽賬了?章、柳二人很無語,可是吃不消,隻好破財免災。


    夏侯龍城開始還擔心會有麻煩,結果等了段時間見屁事沒有,傻樂了幾天,還當是牛兄的威懾力大。


    白發了筆財,這財也發的太容易了,把他給高興壞了,遂跑來找苗毅喝酒,酒桌上拍著胸脯保證,讓牛兄以後有什麽跑腿的事盡管找他,兄弟之間不要見外。話裏話外無非是讓苗毅有發財的機會別忘了他,這狗熊發便宜財搞上癮了。


    苗毅也沒讓他白撿這便宜,順便讓他把海平心官方身份的事給辦了,夏侯龍城手一揮,包在兄弟身上!


    當然,夏侯龍城跑這來找苗毅喝酒是其次,跑來看皇甫君媃是主要的,苗毅有在酒裏下毒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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