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逼苗毅要個解釋,轉眼又給苗毅打起了保票,這反複間的天翻地覆變化讓諸人錯愕。


    尤其是穆凡君五人,見金漫如此斷定,都被鬧了個有些措手不及,這變故實在是出乎他們的意料,好戲才剛開始就被人給果斷掐斷了,什麽情況?


    別說他們,就連苗毅一時間也有些轉不過彎來。


    不過事態很明顯,變故的根源出現在了石雲邊用星鈴和什麽人聯係之後,之後大家也都察覺到了石雲邊在和金漫傳音溝通,大家也看到了金漫表情的愕然變化。


    眾人不免懷疑究竟是什麽人和石雲邊進行了聯係,竟能讓金漫無視苗毅在反賊那邊的身份。


    隻是此話一出,五聖明顯已經有些坐不住了,真正是淡定不下來了。


    已經把苗毅給往死裏得罪了,可謂直接將苗毅推上了必死之路,現在製不住苗毅的話,那真是把苗毅給得罪慘了,他們的弟子和女兒之類的可都是苗毅的妻妾。


    說白了,五人都有人質在苗毅手上,憑苗毅在天元星的權勢,隻需一聲令下就能要他們女兒和弟子的性命。要他們女兒和弟子的性命都不算什麽,直接殺了倒也一了百了,大不了大家互相扯平了,怕就怕苗毅迴頭將他們出賣他的事情告知她們,讓他們這些無視女兒和弟子終生的長輩情何以堪!


    他們原本的打算就是趁這機會製住苗毅,不會再給苗毅對外聯係的機會,然後再徹底隱瞞苗毅的死因,誰知竟出了這樣的變故,必勝之局還未開始就腰斬了,實在是難以接受。


    尤其是率先出頭的穆凡君,有點接受不了這陡然翻盤的變化,就數她得罪苗毅得罪的最狠了,當即站了起來,當場寒著一張臉質問金漫,“金將主,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一旦讓反賊的臥底混入我們核心內部,很有可能給六道大軍帶來滅頂之災,你千萬別說你不知道這嚴重後果。”


    苗毅眉頭一挑,斜眼冷冷瞅著她。


    金漫搖頭道:“我可以肯定我們聖主不是反賊的臥底。”


    穆凡君畢竟是仙道聖主,還沒辦法管到無量一道來,事實上無量一道的大權還在金漫手中,隻要金漫不同意處理苗毅,其他五道都要掂量一下,否則因此發生內訌消耗的都是六道的實力,在如今這個狀況下,六道經不起這種消耗。


    見無法說通金漫,穆凡君迴頭看了將主長孫居一眼,朝他使了個眼色。


    長孫居明白她的意思,這是要自己出麵了,當即沉吟道:“金漫,不忙如此做決定,不妨先查證清楚他究竟是不是天元星天街大統領牛有德再說,若不是,我們再當麵賠禮道歉,還你們聖主一個清白也未嚐不是件好事,省得以後老是為此事糾纏不清,如何?”


    金漫皺了皺眉,稍作思量,以傳音的方式迴道:“長孫居,我說的你怕是不會相信,這件事情的確沒什麽好質疑的,剛才反賊那邊的暗樁傳了消息來,你想知道原因不妨讓你那邊直接和反賊那邊的暗樁聯係,自然會知曉原因。”


    當年留下和暗樁的聯係方式時,為了防止出現意外有失誤,譬如某人戰死就很有可能會中斷與暗樁之間的聯係,所以石雲邊、冷卓群、單晴、歸無、長虹、孟如這六位大將軍的手上都有星鈴和暗樁聯係,反倒是當時受困的六位將主手上沒有。


    聽到金漫把暗樁都給搬出來了,長孫居神情一肅,需知無論是這邊和暗樁,還是暗樁和這邊,一向都不太聯係,暗樁那邊也交代過,不到逼不得已不要和他主動聯係。


    此時,長孫居不得不迴頭朝孟如傳音,讓他和暗樁那邊聯係,問問究竟是怎麽迴事。


    孟如多少一愣,不過還是取出了星鈴和反賊那邊的暗樁溝通。


    “將主,這事不宜再鬧下去了,苗毅的確不是反賊的臥底,而是我們這邊安插在反賊那邊的臥底……”孟如很快將暗樁的意思傳音告知了長孫居。


    如同金漫一樣的反應,長孫居也是震驚不已,猜到了剛才金漫那邊的反應是暗樁那邊緊急傳訊阻止了剛才的事情,能即刻獲知這邊的情況,這掌控能力未免也太可怕了,還有什麽是暗樁不知道的?


    長孫居稍微平複了一下情緒,朝孟如微微點頭表示知道了,隨後偏頭對穆凡君傳音道:“聖主,已經確認了苗毅的確不是臥底,這事算了吧,不要再繼續了,否則大家臉上都難堪。”


    一聽這話,穆凡君可謂滿腔怒火,到了這個地步她焉能輕易接受功虧一簣的現實,冷冷傳音迴問:“你們哪來的消息確認他不是反賊派來的臥底?你們連他是不是天元星天街大統領的身份都沒有核實,又如何斷定他不是臥底?我身為仙道聖主,不能把下麵百萬弟兄的生死當兒戲!”


    長孫居歎了聲,“聖主,這麽跟您說吧,就算核實了苗毅的另外一重身份也沒任何意義,就算確認無誤也沒用,在場的其他人都不會相信他是反賊派來的臥底。”話直接給說絕了,勸她收手。


    穆凡君內心動容,更多的是暗暗叫苦,有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感覺,沒想到苗毅的保護盾竟如此強悍,這樣都不能把他給怎麽樣,暗暗咬牙道:“是誰給你們的消息能讓你們如此篤定?”


    長孫居稍作遲疑,勸道:“聖主,在你還沒有徹底融入我們之前,誰給的消息還不能告訴你。”


    實在是那個暗樁對苟延殘喘的六道大軍來說太重要了,六道中的知情人各就那麽幾個,不會容許消息外擴,這不但是當年布置之人的交代,就算沒有交代,六道也不會輕易泄露。事情很顯然,在天庭大軍進攻地獄時能及時獲知天庭大軍動向的人在天庭的地位肯定不會低,一旦讓天庭獲知自己內部高層當中有反賊的暗樁,估計天庭要不惜代價血洗清查,一旦那個暗樁被找出或者被策反的話,那對六道大軍的威脅就太大了,搞不好直接關係到六道大軍的生死存亡。


    如此一來,在穆凡君等人還沒有徹底融入他們之前,如此最核心的機密是斷然不會輕易泄露的,不為別的,隻為生死存亡計,若不為生死存亡做打算他們也不會接受穆凡君等人成為聖主!


    這話堵的穆凡君沒脾氣,她自己心裏也清楚,別以為自己做了幾天聖主就真的掌控住了這批人馬,火候還不到,也沒辦法逼人家交出核心機密。


    想再對苗毅怎麽樣也沒了機會,穆凡君也隻能咽下這枚苦果,得不到這裏人的支持她的實力無法在此有任何作為,甩袖轉身大步而去,一句多話都沒有,再廢話等於是不識好歹自己打自己的臉。


    “誤會一場,六道同命共運,仙聖也是在為六道存亡擔心方多此一舉,若有得罪之處,還請無量聖主不要往心裏去,告辭!”長孫居賠禮式地對苗毅拱了拱手,轉身對仙道幾位目露疑惑的大將軍使了個眼色,那意思是有話迴頭再說,領著幾人走了。


    苗毅依舊無動於衷安坐在那,內心卻不如表麵那般沉著,真正是翻江倒海一般,心中在快速思索怎麽迴事?


    穆凡君鬧得灰頭土臉而去,雲傲天四人多少有點傻眼,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會這樣?


    魔道、佛道、妖道、鬼道,這四道將主也察覺到了不對,立刻傳音問金漫是怎麽迴事,金漫的答複如同他對長孫居的答複,讓他們自己去詢問,免得妄加猜測扯個沒完沒了……


    仙宮,目送穆凡君沉著一張臉消失在宮門內,止步宮門外的長孫居白衣飄飄,皺眉不語。


    一旁的孟如沉吟道:“將主,你有沒有察覺到聖主這次的動機似乎有些不單純?”


    長孫居默了默,偏頭道:“讓黃應紅和鞏玲玉來見我。”


    黃應紅和鞏玲玉是他之前指派去服侍穆凡君的隨從,隻不過穆凡君後來用了自己人,將二女推到了外圍。


    見人時的場地在一片狂風唿嘯的荒涼戈壁中。


    二女緊急掠來,見到負手而立的長孫居和孟如,趕緊拱手參拜:“參見將主,見過大將軍。”


    長孫居轉身迴頭,“我問你們,這些年你們有沒有發現聖主有什麽地方不對?”


    二女相視一眼,黃應紅迴道:“這些年我們隻在聖主身邊做些打雜跑腿的事情,也難見到聖主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不出所料,多問了兩句,見也問不出什麽,孟如看了眼默然不語的長孫居,遂代為打發道:“你們兩個記住了,一旦發現聖主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記得隨時報知。”


    “是!”二女應下,正要告退,鞏玲玉卻突然頓了頓道:“將主,屬下倒是想起一件事情來。”


    “哦!”長孫居立問:“是有關聖主的?”


    “是的!”鞏玲玉思憶著說道:“那是我們二人剛派到聖主身邊的時候,聖主突然問及我二人有關白主的事情。”


    “白主?”長孫居奇怪道:“她問白主幹什麽?”


    “我也想起來了。”得了提醒的黃應紅連連點頭,接話道:“她問我們有沒有見過白主,我們說見過,她又立刻追問白主長什麽樣。我當時迴複,說白主乃是世間少有的美男子,誰知將白主大致容貌形容了一下後,她又問白主兩鬢是不是垂著兩縷白發,然我們見過的白主滿頭青絲風華絕代未有白發,自然是說沒有,她就沒問了,情況好像就是這樣。”時間過去了幾十年,似乎不太敢確認當時的情形,說最後一句時看了看鞏玲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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