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星華迴來了,一迴到天街就立刻先來了東城區統領府複命。


    不比以往來這裏,如今大家對她的態度都不一樣了,從門衛開始,一個個恭恭敬敬行禮,都知道這位已經變成了都統夫人。


    庭院中,再見她,苗毅上下審視一眼,沒發現有什麽變化,穿著打扮和神態一如往昔,沒有成為都統夫人後的倨傲。


    慕容星華忍不住微微一笑,“大統領這樣盯著我看幹嘛?莫非大統領嗜好有夫之婦的傳言是真的?”調侃了一句。


    苗毅手一揮,示意別瞎說,轉身伸手相請:“夫人請坐!”同時示意寶蓮上茶。


    “大統領莫要如此稱唿,在天街卑職還是您的手下。”慕容星華跟著坐下後特別申明了一句,擺正了自己的位置。


    苗毅笑笑,問:“新婚燕爾,怎麽才月餘就迴來了?”


    慕容星華:“我的事情大統領又不是不知道,早就是他的人了,一場婚事隻是要了個名份走了個過場,哪裏還能有如膠似漆難舍難分的感覺,否則他早就將我調了過去。對他來說,和我之間也許還不如偷情來的有情調,能讓他將我明媒正娶已經算是勉強了,其中的心酸不足為外人道!”


    這話說的太坦白,苗毅都不知道該怎麽迴她。


    “不提我這爛事!”慕容星華撇過這事,略帶遲疑道:“大統領,我來的途中聽曹萬祥傳訊說,有人向上麵告你索賄受賄,上麵已經派了人來,準備查你。”


    苗毅冷哼一聲,“無非是一些家夥盯上了你們的位置,我沒答應而報複!身正不怕影子斜,讓他們查好了。”


    慕容星華欲言又止,其實想提醒一聲,得罪那些人不是什麽好事,可見苗毅壓根不當迴事的樣子,轉念一想,這位也不是稀裏糊塗的人,人家心裏怕是早就有數,用不著自己來廢話。


    也沒其他事,兩人隨便聊了幾句,慕容星華告辭。


    數日後,雲知秋也迴來了,一迴來便立刻經由地道來了苗毅這邊。她難得主動過來,可實在是穆凡君那邊的反常讓她心裏很不踏實,得當麵和苗毅商量一下。


    這邊,夫婦兩人正在洞天福地內商議著,外麵卻突然傳來寶蓮的稟報:“大人,徐統領求見。”


    “這家夥還敢跑來,我去看看什麽事。”苗毅知會雲知秋一聲,起身出了洞天福地。


    徐堂然不愧是大丈夫真小人,可謂能屈能伸,一見苗毅便立刻快步走入亭中,在那點頭哈腰道:“大統領!”


    苗毅問:“又抓到窩藏違禁品的嫌犯了?”


    汗!徐堂然那叫一個尷尬,瞥了眼旁站的寶蓮,摸出一塊玉碟奉上,“大統領一番當頭棒喝,令卑職幡然醒悟,不至釀成大錯!這東西交由大統領處置。”


    什麽東西?苗毅狐疑,接了玉碟到手中一看,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這狗東西竟然把他和黃嘯天合謀弄來的商鋪轉給了他,其中的意思不難想象。


    這狗東西還真會做人!苗毅順手就仍了迴去,淡然道:“我看不懂什麽意思,別把我扯進去,你們那點破事我也不想幹預!不過我再警告你一次,這種缺德事少幹,若是再敢糊弄我,小心你腦袋!”說罷起身離去。


    不收?徐堂然愕然,轉瞬明白了,大統領不是因為他巧取豪奪這商鋪而生氣,而是因為糊弄到了他頭上而生氣。


    “徐統領!”寶蓮伸手送客。


    “有勞有勞!”徐堂然連連點頭,拱了拱手。


    離開大統領官邸後,他可謂腳步輕飄,事情過去了,看來大統領還是把自己當自己人的,也明白了大統領的意思,隻要不糊弄大統領,大統領是不會擋下麵財路的,隻是自己這次發財的方式不對而已,以後幹這種事情得想周全了,不能露出什麽破綻。


    他心裏也舒坦了,既然大統領把自己當成了自己人,那以後的日子就不會難過了,自己這位置想必也穩當了。


    財也發了,一路哼著小調迴去了……


    苗毅一迴頭洞天福地,雲知秋看他臉色有些無奈,問:“怎麽了?”


    苗毅當即把徐堂然幹的好事一講,雲知秋聽罷也有些無語,不過最終還是歎道:“天庭的大環境如此,靠懲戒一個徐堂然沒任何用,你若真有心改變,也要等你有那個徹底扭改的能力。你才剛上任不久,根基尚淺,如果就拿自己身邊人開刀,不但解決不了什麽問題,也不會有人說你好,反而可能讓身邊人離心離德。牛二,你要明白,成大事者,不能因為自己的喜好做事,身邊也要有些雞鳴狗盜之輩,身邊有了各種可用的人,才能助你無所不能,待到事竟成,你想改變時,不妨再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苗毅沒動徐堂然完全是衝情意上,畢竟是一起經曆過生死的,不想一遇事就把事情做絕了,不然這種當街搶女人,又搞出這事的卑鄙小人,換了別人他早就弄死了,倒沒雲知秋想的這般遠。


    稍作默然,苗毅搖頭道:“我也沒把他怎麽樣,隻是警告了幾句。”


    這裏話剛落,寶蓮的聲音又從外麵施法傳來,“大統領,七情鋪葉尋高葉掌櫃求見。”


    苗毅霍然迴頭,沉聲道:“還敢來!”旋即施法喝道:“有請!”


    在洞天福地內,不施法,聲音無法進出。


    雲知秋跟著起身問道:“怎麽了?怎麽搞的跟有仇一樣?”


    “有人把我當軟柿子,我先去會會,迴頭再說!”苗毅扔下話閃身離開了洞天福地。


    雲知秋遲疑了一會兒,也跟了出去。


    這次苗毅端坐在了正廳的主位上,擺出了大統領的威儀。


    不一會兒,一個精麵無須的瘦小中年漢子提了提灰色的長衫下擺跨過門檻,跟在寶蓮身後走了進來,一見苗毅便樂嗬嗬拱手道:“葉尋高拜見大統領。”


    苗毅微笑道:“葉掌櫃,你不好好做買賣,老是往我這裏跑幹什麽?”沒有請人家坐的意思,更沒有讓上茶待客的意思。


    葉尋高本想客氣點,可見苗毅這個態度,亦是胸脯一抬,下巴也微微抬高了幾分,自顧自走到一旁坐下了。


    此舉看的寶蓮美目圓瞪,這也太不把大統領放在眼裏了,正要出聲喝斥,反倒是苗毅抬手阻止了。


    見此狀,葉尋高以為苗毅服軟了,暗暗不屑一聲,坐那拱了拱手道:“大統領,沒別的事,還是上次說的那事。天卯星君夫人的侄子査仁駿的確想為天庭效力,誠心想追隨大統領,星君夫人對大統領的威名也是有所耳聞的,甚為讚許,否則小人也不敢來叨擾大統領,還請大統領給査仁駿一個機會!”


    所謂天卯星君,是指三十六星君之一。


    天庭四大天王,十二路元帥,三十六星君,七十二侯,其中十二路元帥是以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戍、亥這十二路來定位。而三十六星君的定位則是在十二路前麵加了‘天、地、人’來做前綴,譬如葉尋高所謂的天卯星君就是以‘天’為前綴配‘卯’。


    苗毅嗬嗬道:“願意為天庭效力是好事,星君夫人的麵子我也不敢不給,還是那句話,隻要願來,不會虧待,四城區下麵的偏將職位隨便挑。”


    開什麽玩笑!做個偏將有什麽意思,不做統領哪有什麽油水可撈,非要來天街幹什麽?葉尋高心中冷哼一聲,臉上還是笑容道:“大統領,査仁駿的能力足可勝任一區統領之位,做個偏將未免有些屈才,還請大統領多多開恩!”


    苗毅笑道:“勝不勝任,也得見識過再說,先從偏將做起吧,如果真有能力,再提拔也不遲,否則我何以對下麵交代,又何以服眾?”


    葉尋高的臉色微沉,星君夫人的招牌搬出來隻給自己侄子謀個偏將的位置,讓星君夫人的麵子往哪放?首先自己一個辦事不利的罪名就跑不了!當即拱手道:“還請大人三思啊!”


    苗毅淡然道:“我就奇怪了,天卯星君麾下的天街眾多,憑星君夫人的麵子,那個什麽査仁駿去哪不好,幹嘛非要來我這!這事你不妨去找找總鎮大人,若是總鎮大人能下法旨,我自然是要遵命的。”


    碰上這種,葉尋高有些牙癢癢,能在天街撈個位置的,大多都是有些背景關係的,不好弄,也隻有你下麵位置上的統領沒什麽背景,若是找碧月夫人有用我還找你幹嘛!碧月夫人直接往曹萬祥那推,說你是曹萬祥當初截留下的人,而曹萬祥就是受氣包滾刀肉,能跟你軟磨硬泡。


    葉尋高深吸一口氣,軟的不行隻能來硬的,點撥道:“大統領,我最近聽到一些風聲,聽說有人告大統領逼迫商家行賄,上麵已經派了人來查證!小人還聽說,這隻是開始,若是這事得不到解決,某些不良商家還會一路往上告!不過這事小人是有不同看法的,可為大人作證,絕無此事!至於査仁駿那邊,也還望大人開恩!”


    這擺明了在告訴苗毅,隻要你答應我的條件,我就有辦法讓這次的事情過去,不然你別以為這事有天元侯那邊撐腰就能輕易過去,星君夫人的麵子不是那麽好掃的。


    苗毅眉頭一挑,“你在威脅我?”


    “不敢!”葉尋高抱拳道:“小人隻是想為大人解憂!”


    “你算個什麽東西?一家商鋪的掌櫃,不過一個在我地盤上討飯吃的小雜碎,也配為我解憂?”苗毅這次是毫不客氣地翻臉了,直接喝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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