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群芳很快停止了掃地,成為了宮中守衛,歸千兒、雪兒私下調用,她畢竟不是官方中人,不好公開使喚。而程鷹飛也到了那個位置,苗毅多少要給人家點麵子,再讓人家的娘這樣掃地下去,人家情何以堪,搞不好要弄成仇人。


    至於程鷹舞,那就繼續掃下去吧,掃到他苗毅滿意為止!苗毅也跟武群芳把話挑明了,事情一碼歸一碼,程鷹舞兩次要殺他不說,就憑她讓他‘跪下叫姑奶奶’就欠收拾,本座在跟她算賬!


    武群芳對此是沒有意見的,先不說其他感謝不感謝的話,自己女兒在流雲沙海能兩次落在苗毅手上就說明行事太魯莽了,吃點虧長點教訓也是好事。何況一天也就掃個把時辰都不到的地,談不上累,也沒有任何危險,在這裏好吃好喝住著,環境又好,山清水秀的,如此溫柔的懲罰真不叫事。


    明白了斷了兩條胳膊的鏡瓔和鏡珞為什麽在這裏掃地後,武群芳多少對苗毅有些肅然起敬,從未見過如此心胸的人,非常人能及,覺得苗毅是個人物。


    偶爾見到苗毅在宮中漫步賞景,兩位姑姑相隨伺候,那麽多人對苗毅畢恭畢敬,武群芳越發欣慰,想必自己兒子如今也是如此一般的榮華富貴,也越發惦記著其他子女的前途……


    又是一年歲繳時,依慣例,苗毅先往木行宮,再隨同程傲芳趕赴都城。


    嶽天波見過程傲芳後,苗毅也被傳了去問話。


    金殿樓上,苗毅老老實實站那,嶽天波從長案後站起,冷冷上下掃了苗毅一眼,慢慢走到了窗台前,盯著外麵淡淡問道:“苗執事,你能耐不小啊,那個武飛是怎麽迴事?”


    武飛就是程鷹飛如今的名字,去掉了前麵的‘程鷹’二字,冠上了武群芳的姓,變成了武飛。


    不得不說,有人願意豁出去告禦狀,還是有效果的。此事驚動了嶽天波,就算嶽天波不作反應,也肯定會了解一下是什麽狀況,一查那武飛也不知是從哪冒出來的,先是突然出現在月行宮的鎮庚殿,接著又快速調往了苗毅手下,很快又去了水行宮那邊,快速從一個非官方人士變成了一殿之主,這行徑未免也太詭異了一點,不可能不引起嶽天波的警覺。


    苗毅上前幾步,站在了嶽天波身後,迴稟道:“君使,這武飛本名叫做程鷹飛,乃是流雲沙海‘一窩蜂’的三當家,是卑職費勁心思給弄來的。”


    有些事情他也知道瞞不過去,就算嶽天波不問,他迴頭也是準備要告知的,有些事情還是要利用上嶽天波的。


    “流雲沙海一窩蜂的三當家?”嶽天波一愣,程鷹飛是誰他不知道,此等小人物他也沒必要關注,畢竟一窩蜂在流雲沙海也算不上什麽大勢力,但是一窩蜂的大當家他還是有所耳聞的,轉身問道:“是程耀威的兒子?”


    苗毅拱手道:“君使明鑒,一語中的!”


    嶽天波頓時奇怪了,“本座如果沒記錯的話,你前往流雲沙海執行任務的時候,似乎遭到過一窩蜂的追殺吧?”


    別說他,就連一旁的長歡和長樂亦是麵麵相覷,這位苗執事竟然勾結土匪,把土匪的三當家變成官了,還不是小官,而是一殿之主,開什麽玩笑!


    苗毅迴道:“君使所言不差,的確是有這麽一迴事,當時一窩蜂受人收買,負責率人追殺卑職的正是一窩蜂六當家程鷹舞,當時木行宮陶婆婆派了卑職在內的十位府主前往,隻有卑職一人僥幸逃生,其他九位府主全部戰死,不過那程鷹舞也落在了卑職的手中,然而卑職當時勢單力薄,在一窩蜂的逼迫下,為了保命不得不放了那程鷹舞。”


    嶽天波就更加不解了,“你們既然有過結,為什麽又把那什麽三當家給弄進了本座境內做殿主?”


    苗毅道:“正是因為那次吃了虧,卑職隨後又在流雲沙海呆了許多年,看了許多事情,明白了一些道理,別看一窩蜂在流雲沙海的勢力不大,可是人家能一直生存下來就必然有其能生存的道理。卑職還在流雲沙海的時候其實就在琢磨著怎麽對一窩蜂下手,奈何卑職那時手頭上的力量的確有限。不過年初不久,卑職又再次獨自去了趟流雲沙海。”


    “你一個人?又跑去了流雲沙海?”嶽天波忍不住一問。


    “君使英明。”苗毅恭維一句。


    英明個屁,這算什麽英明?你小子會不會拍馬屁?嶽天波沒好氣道:“繼續說!”


    “是!”苗毅繼續說道:“卑職費勁心思,終於找到了那位曾經暗殺卑職的六當家程鷹舞,一場血戰後,殺了一窩蜂不少人,所幸沒有失手,直接將那六當家給綁了迴來。後又傳信給一窩蜂大當家程耀威談判,程耀威夫婦來了後,卑職又把他老婆扣了下來,經過談判,卑職派了四名紅蓮行走和一千人馬趕往流雲沙海安插進了一窩蜂,這一窩蜂遲早要變成卑職在流雲沙海的勢力,卑職在流雲沙海吃夠了兩眼一抹黑的虧,這次勢必要扳迴本來。”


    他毫不掩飾自己正在流雲沙海發展勢力。


    嶽天波看他的眼神像看怪物一樣,自己在流雲沙海頂多是布置了一兩個眼線方便掌握一些消息,自己都不敢明目張膽越境發展自己的勢力,因為手伸太長有點敏感,這廝卻是直接派了一千多官方人馬去做土匪,有夠奇葩的。


    不過話又說迴來,苗毅沒瞞自己把事情給挑明了,言下之意不就是他發展的勢力其實就是他嶽天波的勢力麽。


    嶽天波心中有數後問道:“而給程耀威的好處就是讓他兒子洗白做殿主?”


    苗毅大言不慚道:“卑職哪能一次把他們喂飽了,答應了兩個殿主的位置,先給解決了一個,等他們事情辦好了,一千年後卑職再想辦法解決另外一個。當然,如果君使能直接跟下麵打聲招唿的話,屆時再解決一個殿主的問題卑職也不用拐彎抹角那麽麻煩了。”


    “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你是官,他們是匪,你勾結土匪讓本座幫你打招唿?虧你想的出來,自己的屁股自己擦去!”嶽天波指著苗毅的鼻子嚴厲警告道:“一窩蜂在流雲沙海這麽多年,可是殺了仙國不少的修士,你勾結一窩蜂這幫土匪的事情一旦傳出去,是會引起公憤的,到時候本座也保不了你,你自己看著辦。還有,本座警告你,這事本座一點都不知情,你也從未和本座說過此事,本座也不會出任何人力或財力幫你,出了事是你一個人的事!”


    苗毅點頭道:“卑職明白,所以事先才沒有和君使打招唿,這事都是卑職一個人的意思,和其他人無關。”


    嶽天波嗯了聲,不過迴頭又漫不經心地說道:“以後流雲沙海那邊有什麽小道消息記得往這邊傳一份。”


    “卑職明白。”苗毅應下。


    嶽天波轉身朝長歡頷首道:“長歡,你找個僻靜的地方和苗執事聊一聊,建立一個可靠保密的聯係方式。”


    “是!”長歡應下,上前兩步對苗毅伸手道:“苗執事,請跟我來。”


    “大姑姑稍等!”苗毅又對嶽天波拱手請求道:“君使,卑職以後說不定會經常悄悄往流雲沙海跑,兩邊路途遙遠,卑職怕事急的時候會耽誤歲繳的時候到金殿站班露臉,君使是不是給卑職行個方便,允許卑職偶爾缺席一下?”


    他得提前做好準備,巫行者那邊說過歲繳後會來找他的,會不會來不知道,先預留後路總是沒錯的。


    你這家夥膽子不小,在流雲沙海有仇人還敢經常悄悄往那邊跑?嶽天波心裏嘀咕,表麵上卻當做聽不懂什麽意思,“你地盤上實在有公事脫不了身的時候,可以和長歡告知一聲,本座也不是那麽不通情理的人。”


    反正苗毅到金殿站班也就是露個臉意思一下,來不來還真是一點都不重要,他也沒什麽不好答應的。


    “卑職明白了,卑職告退!”苗毅拱手告辭,轉身和長歡一起離開了。


    等到兩人走了後,嶽天波對長樂好笑道:“怪不得這廝當初被派往了流雲沙海執行任務,敢情這家夥最擅長幹這事,陶玉玲還真有眼光。”


    長樂掩嘴輕笑……


    當晚,苗毅去了一趟春華樓露臉,見到了程鷹飛周旋於各殿主身邊,看了好笑,不過卻裝作不認識,令不少人心中鄙夷不已,然而大家表麵上卻又奉承他,誰叫他在諸位殿主中地位最高。


    次日,苗毅照常在金殿站班露臉,議事完畢後,嶽天波領了一幫宮主趕赴天外天歲繳。


    散了後,苗毅去都督府約了一幫同僚晚上去喝花酒,一切開銷算他的,誰叫一幫同僚幫了他的忙,自然不能虧待。


    連軸轉著處理了一些事情後,方返迴了鎮壬殿,等待和期待著巫行者出現,希望那老家夥沒被船上的僵屍給幹掉。


    半個月後,苗毅正在靜室修煉,雪兒突然來報,“大人,山門外有人要見您。”


    “什麽人?”


    “他沒說,隻說您看到這個就會明白。”雪兒將一根禪杖遞來。


    苗毅接到手中一看,禪杖上的那個‘巫’字令他直接蹦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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