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拂不知道他笑什麽,燕北虹已經從榻上跳了下來,大手一揮,“走,去看看苗老弟送給我的大禮!”


    大禮?紅拂茫然。


    宮外,子路月行宮鎮甲殿殿主丁隼領著兩名行走負手而立。


    “丁兄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燕北虹大步從宮內走出,老遠拱手。


    丁隼意思著拱手迴了下,一臉淡漠,看不到笑臉。


    “有話坐下說,裏麵請!”燕北虹側身伸手相請。


    “不用了!”丁隼單掌一推,朝紅拂頷首道:“你的侍女沒跟你說嗎?我是來向你挑戰的。”


    “挑戰?”燕北虹詫異道:“我正奇怪丁兄何出此言,為何要向燕某挑戰?”


    丁隼淡然道:“聽說燕兄前去參加了無量國的鑒寶大會,曾揚言一槍在手紅蓮境界無敵手,可有此事?”


    燕北虹點頭道:“是有此事!不過戲謔之言,莫非丁兄當真了?”


    還真是死要麵子活受罪!丁隼心中頓時冷笑不止,很不湊巧,他們月行宮宮主正好是此次陪同君使歐陽光同往的人,所以已經由自己宮主嘴中得知此燕北虹並非星宿海戡亂會的那個‘燕北虹’,如果真是能在鑒寶大會打敗白子良的人,他還不會來了。


    先不說氣不過對方紅蓮境界無敵手的話,打敗‘燕北虹’名揚天下的機會可實在是令人眼紅。


    “大話既然已經說出來了,既然已經把天下紅蓮修士都給踩了,再說戲謔之言是不是晚了點?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丁某今天前來是要個交代的。”丁隼橫眉冷眼道:“莫非燕兄不敢接受丁某挑戰?”


    “哈哈…哈哈……”燕北虹仰天狂笑,一身大紅長袍無風自動,滿頭後披長發飛舞,霍然揮手指來,“有何不敢!不過醜話說在見麵,刀劍無眼,出了什麽意外燕某可不負責任!你若敢立下生死狀,燕某接受你挑戰又如何?”


    “有何不敢!正有此意!”丁隼揚手就是一塊玉碟在手。


    燕北虹悶聲“嗬嗬”笑個不停,手一抓亦是一塊玉碟到手,不過卻斜眼看了看丁隼身後兩人,問道:“不知這兩位是?”


    丁隼道:“丁某手下的兩位行走。”


    燕北虹哦了聲,問道:“不知二位可有興趣向燕某挑戰?如有興趣不妨把生死狀一起立下!”


    那兩人無語,丁隼道:“不關他們的事!”


    燕北虹嗬嗬道:“也罷,你們立不立也無關緊要,有丁兄做代表,人來了便可。”當即拿起玉碟施法注寫了一份生死狀,打下了自己的法印順手拋給了丁隼。


    丁隼看過後也寫下了一份生死狀拋了過來,燕北虹接到手中確認後再次仰天“哈哈”狂笑不止。


    “燕兄何故狂笑不止,莫非覺得丁某好笑?”丁隼冷冷質問道。


    燕北虹虎目含煞,“休要廢話,隨我來後山空地決戰便可!”迴頭又對紅袖、紅拂交待道:“不許任何人去後山打擾我和丁兄決戰,違令者斬!”


    “是!”二女領命。


    “請!”燕北虹鏗鏘揮手,率先起身飛走。


    那兩名行走跟在丁隼身後飛起,途中不免提醒道:“大人,這燕北虹底氣十足,還請多加小心。”


    “欺世盜名之輩,不過是想詐我,難道本座紅蓮九品的修為還用怕他?”丁隼冷哼一聲。


    四人先後來到了數十裏外的深山中,落在了一片荒野,丁隼三人也不傻,很是警惕地掃過四周,先看看有沒有埋伏,不過也覺得不太可能有埋伏,事發突然,想必燕北虹也來不及準備。


    鏗!一隻血紅大刀出現在了燕北虹手上,刀鋒點在一塊石頭上發出清吟,燕北虹背對三人,倒披長發和一身紅袍在風中飄揚。


    丁隼一隻黝黑長槍在手,長槍浮現紅色寶光,眉心一朵九品紅蓮浮現,稍一揚手,讓身後兩人退開了。


    燕北虹提刀展臂,血紅大刀迎空揚起,風吹刀刃,竟然發出輕微的“嗡嗡”清吟,轉身,麵對丁隼,見到對方眉心的九品紅蓮後,又是仰天“哈哈”狂笑,“好!好!很好!”


    丁隼卻是戲謔道:“燕兄不是自稱一槍在手紅蓮無敵嗎?為何不使槍,反而使起了大片刀?”


    “還是先過了燕某手中刀一關再說槍的事吧!”燕北虹刀指他身後已經站遠的兩位行走,“那兩位朋友何不一起上?”


    丁隼心中也漸起警惕,發現燕北虹實在是太鎮定,甚至能看出對方眼眸中閃過的興奮,不過到了這個地步,也不可能當自己手下的麵認慫,喝道:“對付你,我一人足矣!”


    “膽子不小!”刀背扛肩,燕北虹哼哼道:“別浪費時間了,出手吧!”


    微微眯眼的丁隼突然揮手一抖,一張閃爍紅光的漁網抖出,淩空猛然罩去。


    燕北虹隻是眼皮一翻,向上看了眼,壓根就是站在原地不動,任由那張大網將自己給罩住快速收縮。


    丁隼大喜,不管燕北虹是不是托大,還是另有後招,自己占了先機再說,驟然閃來,揮槍便刺。


    此時,燕北虹方雙手齊動,一掰刀柄,扛在肩頭的大刀立刻劃出半弧劈出,如裁紙一般,收攏的漁網瞬間劃破,崩潰,層層刀影破網而出,狂劈向刺來的長槍。


    丁隼大驚,迅速挑槍一撥。


    砰!如刀切豆腐般,寶槍直接被層層刀影一劈兩半。


    遠處觀戰的兩位行走大驚,隻見交戰雙方瞬間籠罩在崩潰的黑霧中。


    “啊…”丁隼的淒厲慘叫聲從黑霧中傳來,旋即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黑霧或隨風而散,或沉澱於地,燕北虹屹立不動的身形現出,斜刀拖地在手,刀鋒就架在丁隼的脖子上。


    而丁隼的四肢已經全部被齊根砍掉了,鮮血直流,躺在血泊中,痛得渾身直哆嗦,“燕兄,我認輸!”


    “可笑,連在燕某手下過一招的資格都沒有,也配跑來挑戰!”燕北虹大刀又扛在肩頭,朝遠處兩人喝道:“將你們殿主帶迴去好生照顧。”


    那滿臉難以置信的兩位行走迴過神來,趕緊掠來幫丁隼止了血,剛抱起丁隼要走,突見燕北虹手上的刀影又起,兩人大驚,想躲都來不及了。


    “啊…”又是兩聲淒厲慘叫,又是兩名斷去了四肢的人倒在血泊中。


    “既然來了,那就一起留下好了,燕某不怕家裏客多!”


    在三人身上下了禁製,一張獸囊口袋,直接將三人給收了。現場稍作收拾,收了大刀掠空而迴。


    途中撞見了飛來的紅袖,“大人!您的同門,雲華宗來了六人,在山門外候著,指名要見大人!”


    “又來六個!哈哈……”燕北虹仰天肆意狂笑。


    辰路木行宮鎮壬殿,楊慶大步而行,直入宮門,宮門守衛齊齊行禮道:“大總管!”


    楊慶淡淡“嗯”了聲,隨著權勢的提升,整個人的氣勢也不一樣了,他有殿主苗毅的特旨,進入宮中不用通報,可以直接進入後宮再行通傳。


    不過他卻沒有去後宮,而是朝宮中樹蔭下坐在秋千上嬉戲的幾名宮女走了過去。


    幾名宮女見他走來,迅速從秋千上跳下,站成了一排行禮,“見過大總管!”


    楊慶問道:“閻總管在不在?”


    一人迴手指去,“正在牆後園子裏對兩名掃地奴訓話。”


    楊慶立刻轉身而去,沿高牆走到一扇拱門前轉入,一片美景映入眼簾,亭台樓閣,假山泉池,活魚嬉戲,老樹飛禽,奇花異草,滿園雅致,滿園芬芳,不是世間凡人能輕易享受的奢華。


    這裏既是觀景的院子,也是閻修的修煉之地。


    聽雨閣!閻修負手而立,跟前站了幾名宮女,沒有胳膊的鏡瓔和鏡珞也站在一旁,正在聽其訓話。


    見到楊慶走來,閻修立刻暫停,出了聽雨閣相迎,“大總管有事?”


    楊慶看他一眼,笑道:“剛看閻兄臉色不快,可是這些下人惹你不高興了?”


    閻修歎道:“今早,兩位姑姑陪大人出來散步,大人隨意逛進一間無人住的庭院,見地上長了些雜草,就隨手拔了。這讓兩位姑姑很不高興,迴頭問我下麵人是怎麽幹的活,還需要大人親自幹這種粗活。”


    楊慶笑道:“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這麽大一座宮殿,就這麽點人手,總有照顧不到的地方,大人的心胸也不太講究這些東西,放心!大人不會往心裏去的。”


    “就是這麽個理啊!地方大,人手少,我的意思是往宮裏再添些人手,可大人不願意,說沒必要誤那麽多宮女的大好年華。可兩位姑姑卻總是怕大人出來看到沒打理好的地方會不滿意。”


    “這都是小事,迴頭我找大人說,讓下麵再進貢一百名佳麗,送進宮充點人氣,這麽大的宮殿少了人也的確是太冷清了點。”


    閻修連忙拱手謝過道:“有大總管開口大人定會答應!”放下手又問,“大總管親自前來,可是有事?”


    楊慶眉頭一皺,“下麵有人傳訊向我求證一件事情,開始我還覺得荒謬,等到下麵府主皆傳訊過問,連我派出去辦差的人也帶迴了同樣的消息,我就不得不來找閻兄印證了。”


    閻修問:“什麽事?”


    楊慶沉吟道:“外麵都在傳,說大人已經正式兼任木行宮行走,同時還身兼辰路玉都峰金殿執事,可有此事?”


    閻修愕然,“沒聽大人說過啊!是謠言吧?兼任木行宮行走我信,怎麽可能兼上玉都峰金殿執事,那職位得君使親自任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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