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山巒,霧氣氤氳。


    靜室內,一具赤條條的健碩身軀“嘩”從水中鑽出,披頭散發在肩頭的苗毅坐在水池中,修士當中,很少有人的身材能如苗毅這般,緊致的肌肉塊塊。


    千兒、雪兒靠了過來,掬水,幫他擦洗著身子。


    ***愉,終於讓兩人麵對苗毅沐浴時脫下了最後一層遮羞布,但是臉上的羞赧之色猶在,卻暗藏著絲絲喜悅。


    一夜之間,這個身材健碩的男人不但是她們的主人,也成了她們的男人,心中的甜蜜盡在看向苗毅的眼神中,含情脈脈,真正歸心了。


    看著眼前碧波蕩漾的池子,兩個昨夜承歡女人的影子在水中波瀾蕩蕩,苗毅不知道怎麽迴事,突然想起了自己當初親手殺死熊嘯兩名侍女時的情形,想必熊嘯當初和自己的侍女也有這一幕,不由微微閉上了雙眼,突然出聲問道:“以前秦薇薇是不是也在這裏沐浴?”


    “……”兩女相視無語,這個時候問這種話,自認為隱隱猜到了他在想什麽,雪兒“嗯”了聲,“應該是吧。”


    千兒則迴身從水池邊取了隻梳子咬在唇上,繞到他身後跪著,芳枝滴露,雙手捋整齊了苗毅的長發,取下唇上梳子,細心地幫著一點點梳理。


    閉眼靜靜坐在水中的苗毅,任由兩人在自己身上施為,又淡淡問道:“我在你們心目中是個什麽樣的人?”


    兩女再次相視一眼,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迴答,千兒默了默迴道:“是我們的主人,是個有本事的人。”


    “有本事的人?”閉眼中的苗毅微微一笑,問道:“昨天被人嚇得不敢吭聲,也叫有本事嗎?”


    “……”兩女不知該如何迴複。


    苗毅又笑道:“你們可能不知道,當年我還是一個凡夫俗子的時候便飽受冷嘲熱諷,曾經看上對麵人家的女兒上門提親,結果被人把聘禮扔了出來。你們更不知道,我上次去南宣府時曾向府主提親…”


    兩女驚訝,“向府主提親?”


    “嗯,秦薇薇讓我娶她,結果又被府主婉拒不說,更被逼得長途奔襲去誅殺熊嘯,差點丟了性命,幸好活著迴來了。當然,作為迴報,我做上鎮海山山主,是我拿命換來的。”苗毅睜眼笑道:“更糟糕的還在後麵,幾年後的‘星宿海戡亂會’名單上有我的名字。”


    兩女花容失色,驚唿道:“主人要去星宿海戡亂會?”


    兩人已經不是當初一事無知的丫頭,自然知道星宿海戡亂會意味著什麽。雪兒補了句,“不去行不行?”


    苗毅微微搖頭道:“身不由己,不去不行,除非像熊嘯那樣逃離。”


    千兒抓著他的頭發咬牙道:“逃離也好,主人去哪,我們便跟您去哪。”


    “熊嘯的下場就是前車之鑒,真要逃了,這邊不會放過我,又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像我這樣的人去殺我,直到殺死我為止!”


    雪兒跪在他麵前,顫聲道:“難道不去不行嗎?我們可以逃遠一點,逃一個他們找不到我們的地方。”


    苗毅伸手撫摸著她的臉蛋,“天下雖大,卻沒有我們的容身之地,沒有實力,逃到哪裏都是同樣的下場,照樣要受人擺布,在這裏我至少還有些基礎。想要出頭,一直逃跑是沒有用的,隻能去麵對。當初我欲踏上修行這條路時,曾有一個人告訴我,走上了這條路就沒有迴頭路,問我是否真的要走上這條路…當時不懂,現在我明白了,一旦踏上這條路將身不由己。如今我隻有在這條路上一直走下去,哪怕荊棘密布,處處坎坷,屍骸遍地,也不會逃避。我曾在‘萬丈紅塵’內看到一句話…血海無涯白骨舟!也不知是哪位前輩寫下的,道盡了修行的艱險與辛酸。”


    伸手又將雪兒拖了過來,“至少身在遊戲規則中還會給一條出路,能要我命,也能給我積蓄實力的機會,為何要躲避?所以你們兩個不要害怕,也不用驚慌,我自力爭上遊,不會輕言放棄。我也希望你們兩個不要輕言放棄,如果我有什麽意外,你們兩個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活著就有希望。”


    二女咬唇不語,感覺主人像在對自己交代後事一樣。


    “你們兩個是我最信任的人,我要去星宿海的事情你們暫時不要告訴其他人,不過迴頭可以和妖若仙說上一說。”


    跪在後麵給他梳頭的千兒問道:“是求師傅陪你一起去嗎?”


    “不用求他跟我一起去,透露給他知道就行了,待我從南宣府迴來後也好找他商量一些事情。”


    “明白了。”


    三人更衣出去後,在院子裏見到了等候的閻修,以及已經恢複了元氣的田青峰等人。


    苗毅站在台階上目光掃過眾人,千兒、雪兒在他身後左右。


    眾人陸續站定後,一起拱手道:“參見山主,見過大姑姑、小姑姑。”


    見禮之後,大家忍不住多多看了大姑姑和小姑姑兩眼,因為明顯發現今天的大姑姑和小姑姑似乎有些不一樣了,麵容顯得異常嬌豔,氣色上容光煥發,還隱隱帶著幾分羞澀模樣,羞澀中又帶著淡淡的喜上眉梢。閻修是苗毅身邊的老人,和千兒、雪兒接觸的也比較久,似乎看出了點什麽,嘴角下意識露出一抹微微笑意。


    藍玉門弟子沒做多想,飽含期待的眼神主要落在苗毅身上,對方向藍玉門許以利益他們才來的。


    “田青峰、歐玉林、牛勝、楊立群。”苗毅目光投向幾人點名。


    “在!”幾人橫出一步拱手。


    “你四人隨我去南宣府複命!”


    “是!”一名青蓮四品、三名青蓮三品修士領命。


    看得出來,苗毅對自身的安全並不馬虎,能帶高手隨行保護就一定會帶上。


    苗毅目光又投向閻修,“待我從南宣府迴來後,要見到各路洞主在鎮海山候命,你迴頭傳訊給他們。”


    “是!”閻修領命。


    “我不在的時候,你們全部聽從閻修調遣。”苗毅又偏頭看向閻修,“若有人心懷不軌,我不管他是三大門派的還是誰的心腹,給我殺!出了事我擔著!”


    熊嘯萬興府出現的狀況便是前車之鑒,他決不允許在自己的地盤上出現那種情況,有這麽多青蓮高手在手中,他倒要看看誰敢亂跳。


    “是!”眾人再次領命。


    依舊躺在門口屋簷下的黑炭被苗毅一腳踢了起來。


    閻修又調了四匹龍駒給田青峰等人,不一會兒五騎隆隆衝出鎮海山……


    一路馬不停蹄,途中無驚無險,順利趕到南宣府。


    五人跳下龍駒,苗毅獨自而去。


    通報後的苗毅被領到了後山的涼亭中,再次見到了端坐亭內麵帶威嚴的楊慶。


    不但是青梅和青菊看向他的眼神比較複雜,就連楊慶也有些恍然,如果自己當時一鬆口,這家夥就成了自己的女婿!


    青菊暗暗歎息,其實在她看來,秦薇薇和苗毅挺般配的,可是她說的不算。


    “屬下拜見府主。”苗毅見禮。


    楊慶虛扶一下,示意不用多禮,微笑道:“這麽快又來見我,可是在鎮海山遇上了什麽麻煩?”


    苗毅從儲物戒內召出了一隻匣子,雙手奉上,“屬下幸不辱命,逆賊已誅!”


    楊慶微微一驚,難道…頷首示意,青菊迅速過去接了匣子。


    不能什麽東西都往楊慶麵前送,自然要先檢查一下,萬一藏有什麽危險怎麽辦?


    青菊打開一看,匣子裏果然裝了一顆人頭,是誰的頭顱很好辨認,放在儲物戒裏的東西不容易變質壞掉。


    青菊稍微施法,匣子裏的人頭飄了起來,麵向楊慶,不是熊嘯的頭顱還能是誰的,在場諸人對熊嘯都不陌生。


    楊慶慢慢站了起來,眯眼盯著看了會兒,確認無疑後,閉眼點了點頭,青菊又將頭顱收迴了匣子內。


    “早知如今,又何必當初!”楊慶歎了聲,也不知這話是說給誰的,語氣中的絲絲無奈倒是能聽出,不像是作假,熊嘯畢竟跟隨他多年,說沒點感觸是不可能的。


    睜眼看向苗毅,楊慶眼中閃過驚奇,他還以為苗毅在整頓鎮海山,無論誰上任第一件事肯定都是幹這個,誰知才幾天的功夫,苗毅就把熊嘯的人頭先給摘了來,這速度…問道:“怎會讓你如此輕易得手。”


    “輕易談不上,差點把命都給丟了,純屬僥幸。”苗毅苦笑一聲,奉上一塊玉牒。


    楊慶親手接來一看,隻見裏麵是事發經過,從苗毅領命開始,隨後立馬聯係上藍玉門許以利益請了二十名青蓮修士相助,可謂是即刻趕往萬興府,隨後的驚險經過盡在其中。


    查看玉牒內容的楊慶不時對苗毅側目,深感那份‘索賠清單’用的巧妙,不過領著幾個人就敢直接找上熊嘯引得熊嘯上當,還真夠膽大的,需知稍有差池可就把命給丟了,這份膽量令楊慶暗暗驚歎。


    尤其是被熊嘯大量人馬給圍困住的時候,看得楊慶心驚肉跳,心道還好沒答應這小子和薇薇的婚事,否則自己隻怕是要經常提心吊膽。


    不過話又說迴來,若沒這份冒險,熊嘯的頭顱隻怕不會出現在這裏,拖到以後隻怕更難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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