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如那個男人說的一樣,店裏的生意似乎真的不好,沒看到一個客人,夫妻倆似乎就是酒店的老板。


    小酒店兩層樓,下麵除了櫃台和廚房之類的,隻有三張桌子。


    苗毅迴頭看那了眼,發現那位被稱為‘紅紅’的婦人,眉宇間倒是和林萍萍有點像,年紀也差不多,不由問了句,“你們是老板?”


    那男人迴道:“是是是,是夫妻店。”


    “大人,上麵寬敞,請上麵坐。”林萍萍趕緊插話,似乎怕苗毅多問什麽。


    苗毅瞥了她一眼,沒說什麽,點點頭,由她在前領著眾人踩著木樓梯上了二樓。


    二樓明顯寬敞了不少,擺了六張桌子,坐這些人足夠。


    苗毅幾人坐了靠窗的桌子,其他人各自落座。


    “幾位貴客,吃點什麽?”老板點頭哈腰問道。


    苗毅看向一旁的林萍萍,“你熟悉,你幫我們點吧。”


    林萍萍立刻對倆夫婦說道:“把你們店裏能拿得出手的都送上來。”


    “好好好,貴客稍等。”老板招唿一聲快速下去了。


    老板娘要給諸位斟茶倒水,林萍萍起身走過去,說道:“你下去忙吧,我幫你招唿。”迴頭端了茶水過來一張張桌子忙碌。


    待到重新坐迴苗毅身邊,苗毅問道:“看來你和這家店的老板很熟?”


    “是!”林萍萍支支吾吾。


    誰知這時樓下傳來的倆夫妻交談聲讓林萍萍一張臉憋得通紅,顯得極為尷尬。


    “你媽怎麽又跑來了?”是那老板的聲音。


    老板娘嘟嘟囔囔道:“不是給我們帶了這麽多客人來嗎?”


    “你媽你還不知道啊,是給我們帶了客人來,可她迴頭討要,從這些客人身上賺的,又要給她,我們算是白忙了。”


    “最後一次吧。”


    “這可是你說的,迴頭你自己跟你媽說。紅紅,我沒別的意思,我們生意也不好,自己的日子也不好過,老大也到了存錢娶媳婦的年紀,這麽多年我們一直供著她,可她也要為我們想一想啊……”


    樓下夫婦嘀嘀咕咕,自以為聲音小,卻不想想樓上坐的都是些什麽人,樓上樓下這麽近的距離,哪個不是聽的清清楚楚。


    樓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林萍萍,隻見林萍萍連脖子都紅了,咬著嘴唇低垂個腦袋,有種羞得無地自容的感覺。


    苗毅皺眉問道:“樓下那個是你女兒?”


    樓下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林萍萍也知道瞞不下去了,尷尬點頭道:“迴大人,是我女兒和我女婿。”


    眾人麵麵相覷,這倆母女看起來年紀差不多大,甚至那個做女兒的還更顯老一點,沒想到是林萍萍的女兒。


    不過在修行界來說,這也沒什麽,畢竟修士的衰老速度遠慢過正常人,可以理解。


    “我說一進門看這店裏都沒什麽客人,估計東西也好吃不到哪去,之前卻偏偏有人說知道有一家小店的酒菜不錯頗有特色,故意把我們帶了過來。”羅雙飛的嘴巴可不會饒人,連譏帶諷道:“敢情是一家人啊,大爺火眼金睛,早就看出你不是個什麽好東西,這次算是露餡了吧?”


    迴頭看向苗毅,“大人,你這次看清楚了吧?不是我不待見她,連她女兒和女婿都看她不順眼。”說完站了起來,環顧眾人,雙手袖子一擼,露出兩隻白皙胳膊,“我看也沒什麽好吃的,咱們把這店給砸了算了。”


    田青峰等人無語,修士在都城砸信徒的酒店,活得不耐煩了還差不多。


    林萍萍可是領教過羅雙飛有多二百五,那可是敢在仙國商會的大廳裏直接對她動手的人,連仙國商會都不放在眼裏,又豈會把這小店放在眼裏。


    慌忙站起向羅雙飛求饒道:“羅先生,求您高抬貴手,他們夫婦就靠這小店維持生計,千萬砸不得,我隻是想幫女兒店裏帶點生意,絕無其他惡意。”


    迴頭看向苗毅就要跪下,“大人,都是小婦人的錯,求您大發慈悲,不要為難他們小夫妻。”


    苗毅出手扶住了她的胳膊,“幫自己女兒店裏帶生意不是什麽過錯,人之常情,何罪之有。”


    “喂!說話歸說話,對人家動手動腳幹什麽?”羅雙飛閃了過來,一把推開了林萍萍,將苗毅托住林萍萍胳膊的手給打開了,瞪著苗毅質問,“都這樣了,你還護著她,你老實交代,是不是看上她了?早就發現你對她有意思,現在竟敢趁機揩油,圖窮匕見了吧!”


    這消息太勁爆了,田青峰等人驚訝地看向苗毅,心想我們怎麽沒看出來?難道是之前下山的時候被羅雙飛發現了什麽?


    林萍萍神情呆滯,同樣詫異地看著苗毅,他看上我了?


    苗毅怒了,拍案而起,“滾!你這個手下我消受不起!”


    “你為了她讓我滾?”羅雙飛瞪大了眼睛,指指林萍萍,又指指自己,也怒了,伸手道:“我還不想伺候了,還我紫兒,還了我就走。”


    氣頭上的苗毅直接從衣衫下擺裏麵摘下了獸囊,扔到了羅雙飛手中,迴手指向窗外,“滾!”


    他也受夠了這家夥的無理取鬧,這種一點都不聽話的手下不要也罷,反正這紫貂自己也操控不了,給就給了。


    “好!這可是你讓我滾的,你以後求我迴來我也不迴來。”羅雙飛氣唿唿扭頭而去,咚咚跑下了樓。


    眾人看向苗毅一臉錯愕,心想難道大人真的看上了這個風韻猶存的婦人,否則為什麽會為了林萍萍連一直縱容的羅雙飛也給趕走了?


    林萍萍也很是局促不安,在那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誰知咚咚上樓的聲音又響起,眾人迴頭看去,隻見羅雙飛又跑了迴來,一臉坦然,像個沒事人一樣,又大搖大擺地坐迴了自己的位置,就坐在苗毅身邊。


    眾人下巴差點掉一地,剛才火大成那樣,怎麽一轉眼的功夫又好像剛才的事情和他無關?


    別說別人,苗毅的怒氣都還沒來得及消化,愕然看著自己邊上坐那慢慢喝茶的羅雙飛。


    “你還迴來幹什麽?”苗毅沉聲問道。


    “嘿嘿,雕蟲小技耳。”羅雙飛一手端著茶杯,一手晃著手裏的獸囊,對苗毅笑嘻嘻道:“我如果不這樣做,你又怎麽會把東西還給我?”


    說完掀開自己的衣服下擺,將獸囊重新係迴了自己的腰上,美滋滋喝著手裏的茶。


    苗毅無語,自己就這樣上當了?皺眉道:“我既然已經把東西還給了你,你不是正好可以脫身嗎?為何不走!”


    “哎!”羅雙飛歎了口氣,放下茶杯,雙手拉著苗毅的胳膊,將他重新拉坐下,一杯茶推倒他麵前,“喝杯茶消消火,多大點事,至於把你給氣成這樣嗎?算我錯了好不好?”


    拍拍自己的胸脯,“我是個言而有信的人,你既然已經把東西還給了我,我就會遵守自己的承認跟你走。所以說,你早就該先把東西還給我,否則我對你不放心,現在見識到了我的信用嗎?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


    說著又朝林萍萍努了努嘴,換成對苗毅傳音道:“你看看散修多慘,其實我也不想做散修,你既然給了我機會,我自然不會錯過。”


    苗毅愣住了,這還真是個意外之喜,如此說來以後不用再擔心這家夥逃跑了?


    迴頭看向呆在窗口的林萍萍,苗毅指了指身邊的空位置,“說說吧,你女兒女婿為什麽不待見你?”


    林萍萍慢慢走來坐下,苦笑搖頭道:“大人,其實也不怪他們,要怪就怪我自己,是我給他們帶來了麻煩。我經常找不到事做,沒有收入來源,吃喝方麵還可以到山裏麵找點野味湊合一下,可是住在都城,哪怕是住在山洞裏,每個月也是要交錢的,其他方麵的支出多少總會有,實在逼得沒辦法了,我就會找他們夫婦要,他們的生活壓力也大,剛才你們也聽到了,時間久了自然會煩我。”


    苗毅皺眉道:“既然在都城實在過不下去,為什麽不離開?”


    林萍萍滿臉苦澀道:“都城的機會畢竟比較多,離了都城機會就更加渺茫了,我也希望有朝一日能翻身,給他們好一點的生活條件,何況他們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也不想離開他們,他們煩我沒關係,有時候遠遠看上一眼也是開心的。”


    對麵的田青峰沉吟道:“我以前聽說這都城裏的散修為了能立足下去,往往會找個雙修伴侶生個小孩,養大後在都城做個普通信徒,在他們找不到事做的時候,就由自己的子女提供支持,畢竟他們的子女能像普通人一樣找事做。”


    林萍萍點頭道:“的確有不少散修是這樣做的,也有不少散修因此能在都城長久立足下去後,最後得貴人相助,一朝翻身,連同子女跟著一起享福,也因此吸引了不少的散修效仿。”


    眾人聽得唏噓不已,說是身具法力的修士,可這散修有時候真的是連普通人都不如。


    苗毅問道:“那你的雙修伴侶到哪去了?”


    “大人,都城雖然有不少散修這樣做,可我並非和他們一樣隨便找個人媾和後生兒育女。我是從流雲沙海逃難來的,我夫家原本在流雲沙海也是名聲顯赫,後來遇上強敵,夫家被滿門血洗,我夫命喪當場,是一老奴拚死力戰,才讓小婦人有機會帶著尚在繈褓中的孩子逃離裏了流雲沙海。”林萍萍一臉的不堪迴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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