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鎮海山的法旨,苗毅想想,還是決定順道去一趟。


    關鍵是你不去不行,這是鎮海山法旨,點名要他去鎮海山。


    按理說不帶這樣玩的,我苗毅隻是一馬丞,可人家上麵就是對這小小洞府的馬丞下法旨了,你敢不從?


    苗毅前去找到妖若仙,此去前途未知,想討要一半小螳螂帶在身上以防萬一。


    可妖若仙似乎從知道小家夥能提純晶幣中的精粉後,就視若珍寶中的珍寶,一隻都不肯給苗毅,還一直惦記著在星宿海時死在袁開山手中的那十五隻,直罵苗毅敗家。


    怕苗毅又搞死幾隻,就是不給,也不知道他把小螳螂當祖宗般伺候有何企圖?


    苗毅沒有告訴妖若仙自己要遠行。


    整個東來洞隻有千兒和雪兒知道苗毅要去哪,二女也沒有去過那麽遠的地方,也想見識那遙遠都城的繁華,滿心期待苗毅能帶她們同行。


    二女甚至把自己的龍駒牽了過來,在苗毅麵前溜達,想表達的意思很明顯,不會麻煩你的,我們還能一路伺候你。


    屋簷下的黑炭抬頭“突嚕嚕”一聲,看了眼闖進它地盤的兩隻龍駒,見是千兒雪兒帶來的,又倒頭睡下了。


    天氣晴朗,陽光明媚,庭院中繁花似錦。


    背手站在大廳門口的苗毅看著二女笑了笑,說了不能帶她們去,看來兩人還是不死心,還在做最後的無聲爭取。


    昨晚獲知他要遠行,二女靜室門口叩關求見。


    麵對盤膝打坐在石榻上的苗毅,二女問,主人何時歸來?


    苗毅迴,前途未卜,多有兇險,禍福難料,能不能活著迴來不一定。


    二女問,主人既知前途多有兇險,為何還要奔波坎坷,在這東來洞,若遇兇險,主人一聲令下,皆死戰相護,安全有所依仗,留在東來洞不好麽?


    苗毅迴,前番與肖乙主交談後,幡然醒悟,東來洞太小,鎮海山太小,南宣府也不大,我心亦被圈在這方寸之地,我之見識甚至未必如東來城走南闖北的商賈,有件事情一直牽掛我心中多年,悔不該自我設限,也該開始解決了。


    二女請求,婢子二人願一路侍奉主人。


    苗毅迴,我自身安危尚無保障,憑你二人的修為又如何能相隨?


    二女見他不為所動,上前依偎身邊,獻上羞澀溫柔,主動求寬衣解帶侍奉一晚,若有不測,但記今朝,不負主仆一場。


    苗毅大笑,豪氣衝天道,好!你二人的處子之身清白之軀舍我其誰,暫且留著,待我迴來便取!


    此話一句頂勸十句。


    二女心跳不止,得了承諾,不再央求,羞澀退下,留待朝朝暮暮期待。


    思緒迴來,站在大廳門口的苗毅對二人招了招手。


    二女上前,苗毅交待道:“我不在時,讓妖前輩多加小心,若有意外,不指望他能保東來洞無憂,卻能保你倆平安。”


    說完又抓出一把願力珠,交到兩人手中。


    二女絕望了,很顯然,還是不帶她們走,隻能提醒道:“主人早去早迴。”


    苗毅笑笑,伸腳踢了踢打盹的黑炭,“死胖子,外麵天大地大,為何在此懶睡,可願隨我出去馳騁縱橫!”


    黑炭“突嚕嚕”打了個響嚏,抬頭看著他,不明所以。


    它雖然有靈性,但是太複雜的語言,還是難以理解,辜負了苗毅的一番豪情。


    苗毅翻了個白眼,直白道:“死胖子,出去玩了。”


    黑炭眼睛一亮,哧溜竄了起來,蹦到庭院中,左衝右撞,把那兩匹龍駒給趕到了一旁,得意洋洋在院子裏搖頭擺尾,先警告了一下‘外人’,這是自己的地盤,然後四蹄踏踏,等候苗毅一起出去玩。


    苗毅飛身落在了它的後背,坐下鬃毛中的兩條肉須立刻彈出,聯在他的腿上。


    二女走來送行,苗毅卻是頭也不迴,坐下黑炭騰空而起,瞬間落於外麵,撒開四蹄立刻狂奔而去。


    外麵早有元芳和賴雨涵等候,見狀迅速撥轉龍駒,緊急追隨……


    三人一路不停,在風中馳騁,途中不時能看到迅速躲避到路旁一臉崇拜羨慕的凡夫俗子,有人甚至跪下頂禮膜拜,卻被一晃而過。


    趕到鎮海山,被門衛攔下,通報後放行。


    元芳和賴雨涵未得召見自然是沒資格進入鎮海山重地,苗毅獨自一人拾階而上,見到了笑盈盈站在大殿門口的紅棉。


    “苗毅,我們得有十多年沒見了吧?一向可好!”紅棉笑道。


    苗毅拱手行禮道:“見過大姑姑,一切安好,不勞大姑姑下問。”


    “跟我來吧!”紅棉點點頭,轉身領路。


    過前殿,穿後殿,進入殿後庭院之中,那棟被秦薇薇利用來處理公務的閣樓,十多年不見,依舊打理得一如當初。


    登上閣樓,紅棉通報了一聲,“山主,苗毅來了。”


    說完主動上前,與本就站在秦薇薇身側的綠柳各站左右。


    端坐在長案後麵的秦薇薇依舊容顏嬌美,一襲白裙清冷素雅烘托,目光盯向了走來的苗毅,略有恍惚,一些淒美悲壯畫麵迅速在腦海中掠過。


    苗毅上前拱手行禮,“東來洞馬丞苗毅,拜見山主!”


    ‘馬丞’兩個字似乎點得比較重,貌似在提醒秦薇薇,我不過一小小馬丞,不值得你堂堂山主大老遠召見,正常情況下不帶你這樣玩的,有事找我們洞主好了,退一萬步說,直接召喚便行,對我這馬丞下法旨就有點過了。


    他也不想想,若是簡單的召喚,他會來嗎?肯定又讓閻修找個借口迴了,說人不在之類的。


    秦薇薇暗暗咬牙,表麵上卻不為所動,淡然道:“我們有十多年沒見了吧?”


    “是!”苗毅恪守本分迴道。


    “不用拘束,坐下說,本座有些話問你。”秦薇薇伸手向一旁的椅子。


    苗毅好笑,我有什麽拘束的,不過還是走到一旁坐下,請示道:“不知山主召見有何示下?”


    秦薇薇盯著他問道:“鎮海山有六個人去了東來洞後,莫名消失了,你怎麽看?”


    苗毅心想,就知道你這女人把我叫來沒好事,這是懷疑到了我頭上,莫非想對我動手?


    苗毅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就憑眼前三人還不是自己的對手,他有點擔心周圍是不是有埋伏。


    紅棉、綠柳相視無言,一看苗毅那樣子,就知道對山主成見頗深,山主顯然也看出來了,兩人見到秦薇薇桌下的雙拳慢慢拽緊了。


    很快,見苗毅一臉愕然道:“屬下聽不懂什麽意思,鎮海山的人去了東來洞,有嗎?這事我真不知道,我隻是東來洞的馬丞,平常隻知放馬,隻知做好屬下分內之事,也無權關心其他,山主不妨召洞主前來詢問,他應該比較清楚。”


    早就知道他不會承認,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秦薇薇也沒指望他會承認,一問不解,便換了話題,“苗毅,你可是對我有成見?”


    “不敢!”苗毅迅速抱拳道:“屬下對山主無任何成見,隻有敬畏!”


    “苗毅,我覺得我們應該開誠布公的談一次。”


    “屬下洗耳恭聽。”


    秦薇薇深吸一口氣,“以前若有什麽誤會,過了這麽多年,也應該讓他過去了。你救過本座的命,本座一直記在心裏…”


    苗毅趕緊迴道:“那是屬下應該做的。”


    開口屬下,閉口屬下,秦薇薇怎麽聽都不舒服,咬了咬牙,再退一步道:“我願誠心化解我們之間的誤會,今天你可以不把我當山主,我也不把你當屬下,就當成朋友之間聊聊天。當然,隻要你願意,我們以後可以一直做朋友,嗯,做知無不言的好朋友!”


    紅棉綠柳驚訝,看來這十幾年不見,反倒是逼得山主要攤牌了,先從做朋友開始嗎?這個主意不錯…


    那是知情人才會這樣想,換了其他任何人,前麵剛提到鎮海山人員莫名消失在東來洞的事情,迴頭又說做朋友,加之兩人以往不對,都會懷疑是不是其中有詐。


    很顯然,秦薇薇壓根就沒某些方麵的經驗,其頭腦和其父楊慶也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


    果然,苗毅立刻懷疑這女人是不是想以做朋友為幌子套自己的話之類的,這變化也未免太大了點,就咱們兩個能突然變成知無不言的好朋友,開什麽玩笑?是你天真,還是當我白癡?


    當即本本分分迴道:“能和山主做朋友,屬下自然是求之不得,就怕高攀不上。”


    秦薇薇雙眸當即一亮,“既然是朋友就不存在什麽高攀不高攀的,你我平等相交,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朋友了。”


    “嗬嗬!”苗毅也隻能是嗬嗬了,可不好直接應下,還不知道這女人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賣藥。


    “既然是朋友,你放心,你的事情我會放在心上,待我和閻修談過後,我會幫你恢複東來洞洞主的身份,府主那邊你也不用擔心,我自會處理。”秦大山主可謂立刻展現出了做朋友的擔當。


    “呃……”苗毅一愣,絲毫沒有抱上大腿吃軟飯的覺悟,反而差點被這女人東一棍子西一棒子給打暈了,有點跟不上趟,懷疑莫非十幾年不見,這女人得到了他老子楊慶的真傳?當即擺手拒絕道:“山主,閻修做洞主就挺好,屬下願為他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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