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兄說的就是這事?”公孫羽皺眉問道。


    錢留芳不管不顧,繼續說道:“一般人想攀附這層關係,府主隻怕還不放心,但是公孫兄你不一樣,本就是府主親隨出身,深得府主信任,又和秦薇薇相交多年,就差捅破一層窗戶紙而已,比之他人可謂事半功倍,憑你我關係,我自然是樂見其成,然而現在事情出了變故,錢某不得不為公孫兄著急啊!”


    “變故?”公孫羽疑惑道:“什麽變故?”


    錢留芳驚訝道:“莫非公孫兄如此單純,不知世上有‘情敵’二字?”


    “情敵?”公孫羽目露緊張詢問之情。


    “我問你,可知秦薇薇提拔閻修為東來洞洞主之事?”


    “閻修?”


    這事公孫羽自然知道,想起當初秦薇薇在東來洞遇險,自己撞見閻修,一槍將其打跪下的情形仍曆曆在目。


    對於那個哽咽中自稱‘老朽無能’的老頭子,公孫羽頗為不屑,“錢兄嘴中的‘情敵’不會是指閻修吧?就憑他也想執掌東來洞?怕是沒那麽容易,真當苗毅是吃素的?苗毅其人你不是不知道,連你們山主熊嘯都不放在眼裏,區區一個閻修又豈能壓得住他,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隻怕如今的東來洞還是苗毅在做主,閻修休想染指,那老東西也配‘情敵’二字,錢兄酒沒喝多吧?”


    “糊塗啊!你糊塗啊!”錢留芳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對著公孫羽一陣指指點點,“我哪是在說閻修,我要說的正是苗毅啊,難道你還看不出來?”


    “苗毅?”公孫羽愕然,旋即搖頭大笑道:“鎮海山的事情我比你清楚,苗毅不可能。”


    他就差說出苗毅是個目無尊上的家夥,一向和秦薇薇不合,若不是楊慶壓著,兩人早就翻臉了。


    “怎麽不可能?”錢留芳細數道:“難道公孫兄還看不出來嗎?公孫兄既然知道閻修的能力不可能掌控東來洞,那秦薇薇為什麽還要破格提拔他做洞主?事情很明顯,秦薇薇是在照顧苗毅啊!為什麽照顧苗毅?我在外麵聽到一些傳言,自從苗毅上次舍命救了秦薇薇後,秦薇薇已經對他心有所屬,才有這次的照顧啊!公孫兄若對秦薇薇有意,怎可不察?”


    什麽傳言,什麽心有所屬,其實都是他在胡說八道,他就是奉了熊嘯的意圖來挑撥的。


    “錢留芳,你莫非是熊嘯派來挑撥離間的?”公孫羽突然拍桌而起,冷眼一喝。


    熊嘯和苗毅那點恩怨已經是公開的,這個時候跑來說這事,令他想不懷疑都難,他又不是傻子。


    “還真是好心當做了驢肝肺!”錢留芳亦霍然站起,指著公孫羽的鼻子喝斥道:“我不想說,你偏要逼我說,我說了,你又說我挑撥離間。哼!公孫羽,你是不是太看得自己了,挑撥離間?就算我們山主和苗毅之間有仇,用得著來找你挑撥離間?你也不摸摸自己的斤兩,挑撥離間你?你能殺了苗毅還是怎的?你是苗毅的對手嗎?”


    能派來幹這挑撥離間事的人,果然是有兩把刷子。


    泥人尚有三分火性,被人如此鄙視,公孫羽臉色一沉,“不送!”


    “告辭!”錢留芳亦拍桌轉身,一腳踢翻凳子,氣唿唿而去。


    看著廳外消失的身影,公孫羽臉色晦明晦暗。


    怒氣稍消,想想對方的話也不無道理,自己的確不是苗毅的對手,熊嘯犯得著找自己作為挑撥離間的對象嗎?


    苗毅?公孫羽沉思中想到了當初在鎮海山的情形,那時的秦薇薇貌似因為苗毅的原因異常失態,她為什麽失態?難道真的……


    有些事情經不起聯想,越想越容易疑神疑鬼,越想越覺得可疑,越想越容易對號入座,經過錢留芳的挑撥,公孫羽心中越發驚疑不定。


    迴過神來,公孫羽驀然發現自己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了庭院中……


    一隻傳訊蒼鷹從東來洞不遠處的山林中飛走,飛往藍玉門方向。


    這種傳訊蒼鷹和靈鷲的最大差別在,前者隻能定點來迴傳訊,而靈鷲則靈活得多。


    悄悄放飛蒼鷹的元芳和賴雨涵在密林中相視苦笑,師傅洪長海那邊催得很急,卻不知那位苗前洞主太不安分,一直帶著大家打打殺殺搞事,好不容易才消停下來,有些事情一時間也摸不清。


    東來洞的重建工作進行的熱火朝天。


    三千民夫伐木鑿石,一根根巨木運下山,一塊塊巨石從山中采來,整個東來洞成了一個巨大的工地。


    苗毅卻到附近山中找到了妖若仙訴苦。


    “妖前輩,我決定跟你走了。”


    “想通了?”


    “是啊!想通了,從洞主貶成了馬丞,心灰意冷啊!在這混著也沒意思了,你帶我走吧。”


    “早就該這樣做了,一個破洞主有什麽好做的。你先去把你的仙籍給注銷了,迴頭我就帶你去見識見識外麵更寬廣的世界,比窩在這裏好。”


    “沒法注銷,能從洞主貶為馬丞,你就知道我在府主跟前失寵了,我之前也主動請求注銷仙籍,府主不肯。”


    妖若仙一張臉黑了下來,開什麽玩笑,帶著你這個有仙籍的人跑路豈不是自找麻煩,到時候可是要同罪連誅的。


    “你小子是故意的吧?別以為這樣能嚇唬我,我告訴你,十年期到,小螳螂若是還不能被我收服,我宰了你!”


    “我知道,我也沒別的意思,隻是這裏呆著實在無趣,已經沒了前程可奔,當另做打算,不如你帶我私奔吧?”


    “滾!”


    苗毅一聲慘叫,狼狽不堪地從山林中罵罵唧唧地跑了出來,屁股上印著大腳印子……


    天氣迴暖,春降大地,山綠花紅。


    集東來城三千能工巧匠兩個多月心血的東來洞,終於重建完畢,規模比之從前更大。


    畢竟東來洞的人馬比以前也更多了。


    洞主閻修並沒有享受到住入整個東來洞最豪華宅院的待遇,馬丞苗毅毫不客氣地住了進去。


    重建東來洞的資金全部來自馬丞苗毅,苗毅自然住得理直氣壯。


    一入尚帶著油漆味的新宅,苗毅便把千兒和雪兒叫到了跟前,“從今天開始,我要閉關修煉,你們兩個也要勤修,早日讓自己的修為跨入品級,為我辦事才能更得力。”


    “是!”兩女應下。


    苗毅轉身而去,直入靜室之內,盤膝在了石榻之上,一顆珍珠大小的中品願力珠扔進了嘴中。


    也就是從這一天開始,苗毅進入了難得的靜心閉關狀態。


    大小事幾乎都交給了閻修去處理,除非十分重要的事情,否則不讓人打擾,目前也沒有什麽十分重要的事情……


    對修行中人來說,一旦靜下心來,一年時間恍如彈指一揮間。


    兩耳不聞窗外事,轉眼又是冬雪降臨。


    靜室內,苗毅依然盤膝閉眼在石榻之上,猶如石雕。


    隻見千兒入內通報,“主人,洞主求見!”


    苗毅閉眼嗡嗡問道:“什麽事?”


    千兒迴道:“東來城今年的收成已經采收完畢,洞主詢問去鎮海山歲繳的事情。”


    “我如今是東來洞的馬丞,就沒必要去了,讓他自帶人去…帶上元芳和賴雨涵隨護。”


    “是!”


    “做上一些好吃的,想辦法去把妖前輩請來暫住兩日。”


    如今千兒和雪兒也算是和妖若仙混熟了,因為兩人經常去給妖若仙送吃食。


    苗毅偶爾也扔壇美酒讓兩人帶去搞好關係,令妖若仙大讚好酒,每每期待兩丫頭的到來。


    時間久了,貌似兩丫頭頗討妖若仙喜歡,竟然得了妖若仙在修行上的一些指點,不知道有沒有苗毅美酒的功勞。


    兩丫頭有次迴來竟然告知,妖若仙讓她們放棄繼續修煉閻修傳授的修行功法,要另傳一套更好的功法給二女修煉。


    苗毅聞知後有點懷疑那老不死的是不是看上了自己的侍女,細問之下才知是自己多心了,遂當場允許了。


    修行上妖若仙肯定要比閻修高明,苗毅也樂見其成,隻是有點膩味妖老頭對自己為啥沒這麽好。


    現在讓閻修把洞中高手帶走了,沒人保護不安全,隻好讓兩丫頭把妖若仙給拐來,萬一有事不指望妖若仙能幫忙,但是看兩丫頭的麵子,也算是有點師徒之誼,提前報警應該能做到吧?


    “是!”


    千兒離開靜室後,苗毅內查了一下修行進度。


    之前修為跨入白蓮三品後,便知修為提升到白蓮四品還需二十顆下品願力珠的樣子。


    去了星宿海之後,斷斷續續煉化了差不多五顆,這次閉關口中的願力珠又差不多煉化了五成,再煉化個十顆願力珠應該差不多了。


    照這兩個月煉化一顆下品願力珠的速度,估計再有個兩年不到的時間就夠了……


    一路風雪,閻修率領六騎直奔鎮海山,眼看就要抵達鎮海山之際,卻在進山的路口被人攔了下來。


    也說不上攔,似乎在等著東來洞的人來到,等候之人正是長青洞洞主公孫羽。


    “公孫洞主!”閻修略帶警惕地拱了拱手。


    他帶著歲繳而來,如果出了什麽事負不起這個責任,須知他現在是東來洞的洞主,出了事他第一個逃不了責任。


    不過看到左右護衛的元芳和賴雨涵後,心中稍定。


    公孫羽還真沒把閻修放在眼裏,稍微拱手迴了一下,目光探尋閻修身後人馬,沒見到自己想見的人,不由奇怪道:“閻洞主,為何不見苗兄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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