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垂柳行宮的花園裏,瑪塔卡認識大哥頓王國的諸位王室成員,包括即將出嫁的藍琦。


    對於即將到來的婚禮,妻子歐萊雅顯得有些傷感,倍加珍惜和女兒在一起的時光,因為在婚禮之後,藍琦要隨著華萊士前往托斯,在那裏,華萊士將開始學習如何成為一名好騎士。


    小豆丁似乎特別喜歡跟自己這位新“姑媽”在一起,因為他的新姑媽總是能夠給他許多好玩的東西。比如用草編織出來的螞蚱和蜻蜓,這對於小家夥來說是很不可思議的,他覺得自己這位姑媽就像是童話中的女巫一樣神奇。這是居住在行宮裏的其他人所不能夠給予小豆丁的。那些用雜草編製出來的活物,用樹葉吹響的旋律,讓人感覺這個姑娘才是這個花園的主人一般。隻要有她在,那麽人與周圍的景致總能夠表現出一種淡淡的和諧。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石堡書庫與老頭那邊已經向我發來了信箋,說那些運輸到石堡的文物與書籍已經整理好了,抄寫人員也準備完畢,他們需要一位懂得新大陸語言的人幫助他們將那些書籍重新抄錄成西大陸的文字。這使得我不得不將瑞豐夫婦叫到了自己的書房之中。


    “殿下。”進來後,瑞豐上尉和瑪塔卡朝我行了一禮。


    笑著從書桌邊站了起來,走到他們的麵前:“嗬嗬……坐吧。”


    “殿下叫我們來有什麽事情嗎?”在書房的沙發上坐下之後,瑞豐上尉開口了。


    “你的書寫得怎麽樣了?瑞豐上尉。”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隨意地對瑞豐問道。


    “嗬嗬……”瑞豐上尉低頭笑了笑:“哪裏是寫,都是一些迴憶。”


    “似乎……你很喜歡寫作?”


    “是的。”說著瑞豐上尉點了點頭:“將自己所想的東西記錄下來和繪畫一樣,都是在表達一種感情。不過現在自己所了解的新世界寫下來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感謝父神,感謝我的妻子。”說完,倆夫妻神情地對望了一眼。


    “瑪塔卡呢?”說著我轉向瑪塔卡:“小豆丁很調皮吧。還有他地哥哥。嗬嗬……這段時間麻煩你了。我能夠陪他們地時間很少。他們地姐姐馬上就要出嫁了。而他們地母親。也就是我地妻子……對於他們有點過於嚴格。”


    聽完我地話。瑪塔卡麵帶微笑地搖了搖頭:“兩位小殿下都很…懂事。也很好學……”


    “等等。瑪塔卡。就作為他們地父親來說。我並不希望你將他們當做是兩個小殿下。就像他們叫地一樣。你是他們地姑媽。我也希望你們夫婦能夠長留在這裏。若是有一天小豆丁知道你們要離開……我想他一定會很傷心地。”


    “這……”瑞豐夫婦有點為難地對視了一眼。


    見此情形我連忙說道:“嗬嗬……這隻是我地期望。一個建議而已。並不是什麽命令。你們不必顧慮。我並不希望讓你們感到困擾。”


    聽我說完之後。瑞豐夫婦才消除了顧慮。放心地朝我笑了笑。事實上。剛才那番話地用意隻是一種試探。畢竟。在新大陸。羽翼蛇國以及和風部族被征服是不可避免地。出於個人地意願。我也希望這對夫婦能夠在哥頓找到新地生活。重新開始。我並不希望這樣地一個家庭往返於兩個世界最後以悲劇告終。


    為政者最常做的兩件事情,一件就是破壞家庭,另外一件就是讓家庭更美好。他必須有足夠地魄力去指使暴力去摧毀他國那一個個完整的家庭,也必須心懷仁慈讓統治下的臣民富足與和睦。若連對待一個家庭地善意都沒有的話,又怎麽能夠指望他有對待本國臣民家庭的善意。毫無疑問,那樣統治者治下的臣民即使再富足也不過是一群被圈養肥碩的豬玀。隨時可以隨意用以宰割。或許冷血虛偽君王統治下的富足國家與一個仁慈俠義君主統治下的富足國家本質並沒有什麽區別,但是,當這個對比被擺出來的時候,實際上區別已經在人的心中了。


    當然,或許對於有地人來說,吃飽飯就行,他們或許更習慣於將冷血君王統治下的富足國家與仁慈俠義君王統治下的窮國家進行對比。都是這種想法自然最好,這種人是上位者們最喜歡養的良民。他們知道到魚和熊掌的故事,卻不曾想過此非魚非熊掌。為何不可兼得。


    就像前世大多數和我一樣年代成長起來的人一樣,我自身充滿了矛盾性,既沒有祖輩父輩那麽恭順,又沒有下一時代出生的一輩那麽叛逆。即便是來到這個世界,與周圍的人們一起生活,我也不能將自己變成一個完全適合於這個時代的上位者。心裏還是希望能夠將自己所能夠掌控地地方改變得更加合理和美好一些,哪怕是一點點,就像現在麵對這對夫婦。


    “好了……”看著對麵的那對夫婦,拍著扶手站了起來。“事實上今天叫你們來是以為我有一件事情需要麻煩你們。我想瑞豐上尉你一定會很喜歡這份工作。”


    “是什麽事情?殿下。”


    “嗬嗬……”笑著走到了自己的書桌邊。從抽屜裏拿出一張紙。然後走迴到沙發邊將那張紙交給瑪塔卡,並對她說道:“瑪塔卡。認識這些地名嗎?瑪塔卡接過那張紙之後看了一會兒,然後為難地抬起頭來看了看我,又朝他的丈夫瑞豐看去。


    瑞豐看見妻子那求助的眼神後,作勢要伸手去拿那張紙,同時抬起頭來對我問道:“可以嗎?殿下。”


    點了點頭迴答道:“當然可以。”


    “好。”說著,瑞豐將那張紙接了過去,才看了一眼,瑞豐上尉就笑了起來。


    “怎麽了?”見瑞豐上尉似有什麽發現,我立即問道。事實上,之所以如此關切是因為那張紙上的地名全部都是我從白書地圖上抄下來的。我希望瑪塔卡能夠認識上麵用通用語寫的讀音地名,為我提供一些線索。


    “嗬嗬,殿下。事實上……”瑞豐上尉看了看自己的妻子。“瑪塔卡並沒有係統地學習過通用語,她隻是能說通用語罷了,若將文件交給她地話她不認識。”


    “哦,原來是這樣。”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會意。“那你念給她聽吧,瑪塔卡,你聽聽是否有你知道地地名。”


    “好的。”


    “好。現在讓我們來看看……”在瑪塔卡答應之後瑞豐指著紙張上地第一個地名問道:“塔茲圖克?”


    瑪塔卡搖了搖頭。


    “那……崇巴度?”


    還是搖頭全部都是搖頭……


    “宗德利裏克?”


    瑪塔卡正準備繼續搖頭,但是頭甩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抓住了自己丈夫地手臂。


    “怎麽了?瑪塔卡。”瑞豐上尉被自己妻子這麽一抓,迴過頭來看著自己的妻子。


    “等等……”瑪塔卡抬起手來讓自己的丈夫不要妨礙她的思考。“宗德利裏克,宗德利裏克……”瑪塔卡一邊反複地念著這個地名皺起了眉頭。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瑪塔卡默默念道:“當庫庫爾卡的身體在……在夕陽下消失,不再…降臨在庫庫爾卡…神廟的……頭顱時,庫庫爾卡將拋棄那裏地人們,接著宗德利裏克在天降的大火之下燃燒,大地傾覆。”


    “這個……是什麽意思?”


    “呃。殿下……庫庫爾卡是羽蛇國傳說中的神,形象是披著羽翼的蛇……至於這段話,應該是他們宗教中的一段預言吧……”說著。瑞豐上尉將目光投向自己的妻子。


    “不是預言……”瑪塔卡聽完自己丈夫的話之後搖了搖頭:“這個,是古代的曆史。是我爸爸給我看的…書籍中一段…一段摘錄。庫庫爾卡地遺棄是有預示的,這是他在警告那些不敬重他的人們。修建在各地地庫庫爾卡的神廟的階梯底部都有一個庫庫爾卡頭部的雕像。當每年的春季第一天與秋季第一天來臨時,庫庫爾卡就會在夕陽下降臨庫庫爾卡神廟,讓自己的身體和神廟裏的庫庫爾卡頭部雕像連成一體。隨著庫庫爾卡的降臨,我的族人們就會開始盛大地祭祀與慶典。因為隻要庫庫爾卡降臨,那就意味著豐收與平安。


    宗德利裏克被庫庫爾卡遺棄其實早有預言,不止是庫庫爾卡的祭祀,就連庫庫爾卡也親自警告。但是宗德利裏克人狂妄的自信使得災難最終降臨在了他們頭上。”


    當瑪塔卡解釋完之後,我沉默了。沒想到白書地圖上的地名居然是出現在羽蛇國的語言之中。從地圖的位置上來看,宗德利裏克就是西大陸人所說的阿特拉提斯島。但是為什麽反而是距離羽蛇國更近的地名瑪塔卡卻從來沒聽過呢?庫庫爾卡的降臨我可以理解為是一種自然現象與建築學地結合,羽蛇國的人通過他們對天文與曆法的高度掌握修建出那些廟宇,使得每年春季第一天的時候與秋季第一天的時候庫庫爾卡“降臨”。那麽不再降臨可能就是一種自然的異常。


    這樣的話……那幅地圖的曆史,似乎又要往前推上一些。我甚至猜測這幅地圖是否壓根就是所謂的宗德利裏克文明時代描繪地,而那時候還沒有羽蛇國,因為地圖上地許多城市就位於現在的羽蛇國國土上,若是瑪塔卡不認識那也太說不過去了。唯一地解釋就是。這幅地圖被繪製出來的時候還沒有羽蛇國。可……若是這樣的話,西大陸與舊世界的那些地名又應該怎麽解釋呢?誰繪製的原始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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