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尚誌越過“生死界”碑,已然-丈有多,但卻毫無異狀發生。


    十幾個“天齊教”高手。麵上齊露茫然不解之色。


    “死亡穀”被日為武林絕地,“生死界”劃分生死,多少年來,所有越過“生死界”


    的人,沒有半個生還。


    現在“冷麵人”越界丈徐,竟然平安無事,的確令人費解。


    韓尚誌在對方收勢後退之際,渾然不覺的又向後退了數步,及至發現對方的神色有異,才意識到自己踏入絕地之中,登時混身汗毛直豎,背脊發冷,但久久之後,了無異狀,駭凜又變作了驚詫。


    兩個“天齊使者”枉具超絕的身手,麵對咫尺的目的物,無汁可施,他倆不敢闖過生死界限。


    使者之-的“閃電手西門雷”惑然至極的向另一使者“追魂判楊庸”道:“楊兄,這事透著蹊蹺!”


    “追魂判楊庸”道:“什麽蹊蹺?”


    “這小子越過‘生死界’,竟然行所無事……”


    “莫非傳言不實?”


    “閃電手西門雷”抓耳搔腮的思索了一陣,道:“楊兄,我們如果就此退身,是否算得抗命?”


    “這個……當然:“


    “那我們隻有和這小於耗下去?”


    “目前隻有如此,一方麵請示教主!”


    “閃電手西門雷”點了點頭,喚過兩名黑衣壯漢,囑咐了幾句,兩壯漢躬身應諾,彈身向穀外奔去。


    韓尚誌對於對方的舉動,完全人目,他知道他們不敢越界進迫,聽話風“天齊教主”


    似乎也親自出動。


    從兩個使者的身手判斷,“天齊教主”的功力,定然已達不可思議之境。想來自己上次闖“連環套”援手吳小眉時,那被稱為教主的蒙麵人,可能也是該教十大使者之一喬裝,至於“天齊教主”為什麽要用替身,就非局外人所能預測了。


    奇怪的是“天齊教”似乎在全力對付自己,連教主也親自出動,足見事態相當不尋常,這又為了什麽呢?


    “追魂判楊庸”突地沉聲喝道“小子,你敢過來決一死戰?”


    韓尚誌知道對方不敢越過“生死界”,想激自己過去,至於自己何以越界之後,會安然無事卻無法付度了,當下冷笑了-聲道:“楊庸,你們何不過來?”


    “追魂判楊庸”和“閃電手西門雷”麵上頓現尷尬之色,躍躍欲試的想撲過左,但看了一眼“生死界”那三個刺目大字,再一掃盒地中的森森白骨,不覺又氣餒下來。


    韓尚誌心念一轉道:“自己既是為了要一探‘死亡穀’之秘而來,何必和對方久耗?”


    心念之中,冷冷的道:“列位,在下失陪了,要動手的話,將來有的是機會!”


    說完,掉轉身軀,大步向盆地之內走去。


    顧盼之間,已到了盆地中央,仍不見有什麽異事發生,雖然緊張的心情已經放寬,但好奇之心卻更熾熱。


    “小子,別走:“


    “追魂判楊庸”求功心切,見對方直入盆地,安然無恙,遂地起了僥幸之心,彈身向韓尚誌身後追來。


    韓尚誌聞聲轉麵,蓄勢而待。


    兩起兩落,“迫魂判楊庸”已逼近身前不及十丈之處。


    就在“追魂判”第三次騰身之際


    一聲淒厲的慘哼,震得四山齊應。


    “追魂判楊庸”騰起的身形,如中箭的鳥兒似的飛墜下地。


    死了!


    在眾目睽睽之下,“追魂判楊庸”喪失了生命,沒有人知道他突然喪生的原因,連近在咫尺的韓尚誌在內。


    “天齊教”眾高手,一個個亡魂大冒,麵如土色。


    韓尚誌也為之心頭巨震,額角滲汗。


    他親眼看到了“追魂判楊庸”突然喪命,但卻無法知道對方致死之由。


    一時之間,他楞住了。


    呆望著“追魂判楊庸”的屍體出神。


    這真是匪夷所思的事。


    驀然


    一個驚心動魄慘絕場麵,出現眼前。


    “追魂楊庸”的屍體,在這不大的工夫中,已溶化殆盡,白骨驟現。


    韓尚誌幾乎驚叫出聲,渾身起栗,這確實是恆古未聞的怪事,半盞茶時間不到,一個超群拔尖的高手,變成了一具白骨骷髏。


    如非目睹,誰敢相信這是事實。


    人,隨死隨化為白骨骷髏。


    久久之後,驚魂甫定,轉頭向裏一看,盆地盡頭,是一座隆起的小丘,稀疏的點綴著幾株撐天巨樹,小丘之後,是插天高峰,上豐下銳,高入雲表。


    略一瞻顧之後,彈身便朝那座小丘奔去。


    登上小丘,行未數丈,突地大驚止步。


    隻見兩株相對的巨樹之下,一黑一白兩個怪物,互相對峙,那黑的通體膝黑,白的白得像一個雪人,一樣的長發紛披。


    定睛仔細再看,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兩個怪物,赫然是一黑一白兩個怪人,麵對麵盤膝而坐,四掌遙遙平伸隔空相對,兩人之間的距離,約在三丈之間。


    韓尚誌怔住了一


    這是什麽迴事?看樣子兩人似在比擠內力,又似在練一種武功。


    他真不敢相信天底下會有這樣的怪人,黑的一個皮膚黑如墨染,再加上一襲黑袍,從頭到腳,全是黑的,白的那一個白得像一具僵屍,連頭發都是白的,偏又穿著白衫,黑白相映,十分刺目。


    這會是人嗎?


    也許是山魄木客一類的鬼怪?


    想到鬼怪,韓尚誌全身起了一陣寒栗。


    久久,兩個怪人毫無動靜。


    難道是兩具僵屍,或是一對石雕的怪像?


    本來已經夠恐怖的“死亡穀”,因這兩個怪人的發現,而更添了一種神秘的氣氛。


    終於


    韓尚誌幾經躊躇之後,舉步欺向兩個怪人,雙掌蓄勢,以防兩怪人暴起突襲,但他的心是忐忑的……


    就在距兩怪人三丈之處,韓尚誌的身形,被一股無形的勁氣所阻。


    他這一驚非同小可,這分明是一種至高的護身罡氣,既能逼人於三丈之外不能近身,那這兩個怪人的功力,確實已到了駭人的地步。


    兩個怪人,依然不言不動,連閉著的眼都不曾睜開一下,如以是氣逼人三丈之外這一份身手看來,當然不會不發覺有人近身。


    韓尚誌運足功勁,舉步向勁氣圈內逼去……


    驀地


    兩個怪人,同時放下伸的手掌,睜開眼來。


    四道銳利的目光,射向了韓尚誌。


    韓尚誌身具近二百年功力,但在對方一看之下,仍不禁心頭‘凜,止住腳步,也以電炬般的眼神,迴敬過去。


    兩個怪人,緩緩站起身來。


    韓尚誌這才看清是一男一女,男的黑發黑膚黑袍,活像一段燒焦了木頭,女的白發白膚白衣,像積了雪的樹幹。


    醜怪之狀,令人不寒而栗。


    韓尚誌縱說藝高膽大,也不由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天下之大,真是無奇不有。


    “難道這-黑一白兩個怪物,就是“死亡穀”之主?”


    兩個怪人互相點了點頭,突地朝韓尚誌麵前一跪,齊稱:


    “黑白雙妖叩見主人!”


    韓尚誌驚詫到無以複加,蹬蹬蹬退了五個大步,說不出話來。


    一黑一白兩個怪人,竟然會向他下拜,而且大稱主人,這真是無法思議的怪事。


    兩怪人再次道:“黑白雙妖叩見主人!”


    韓尚誌這下可聽清楚了,這兩個怪人,竟然是江湖傳言中,數十年前如縣花一現般出現江湖,隨即又失蹤的“黑白雙妖”。


    “黑白雙妖”出現江湖的時間極短,但所造成的血劫,卻在武林人心目中投下了一個無法磨滅的恐怖迴憶。


    想不到這兩個怪物,竟然還在人間。


    韓尚誌滿頭霧水。張口結舌的道:“主人?……我……”


    “白妖”恭謹的道:“是的,主人!”


    韓尚誌再退了一個大步,茫然的道:“這話從何說起?”


    “黑妖”接過去道:“能越‘生死界’渡‘死亡地帶’。到此的第-人,便是我師兄妹的主人!”


    “你倆是師兄妹?”


    “是的!”


    “為什麽要讓到此的第-個人為主人?”


    “因為為能平安到此的人,必有超凡入聖的功力,同時可以使我師兄妹脫困,五十年來,主人您是第-個到死亡穀底的入!”


    “哦!如此說來,你們是被困在此的?”


    “不錯!”


    “困了五十年?”


    “是的!”


    “被誰所困?”


    “鬼堡之主!”


    韓尚誌徒然一震,道:“什麽?你們被‘鬼堡主人’困在‘死廣穀?”


    “是的!”


    “兩位請起來說話!”


    “白妖”白眉一場道:“主人己答應我師兄妹所請?”


    韓尚誌沉吟不決的道:“這個……”


    “黑妖”接口道:“我師兄妹引頷而待,已經五十個寒曙!”


    由於“黑白雙妖”過去的為人,使韓尚誌躊躇不決,這兩個都天魔頭,魔然要讓他作主人,的確是匪夷所思的事,當下反問道:“你們的目的是要我帶你們出穀?”


    “是的!”


    “你倆準知我能帶體倆出穀?”


    “這個……不管如何,這是我師兄妹五十年前的誓言,認您為主人,終生聽候差遣,至於帶不帶出‘死亡穀’,全憑主人之意!”


    “這是誓言?”


    “是的!”


    “勢在必行?”


    “永無更改!”


    “好,我答應!”


    “請主人賜知尊號?”


    “天南‘幻魔宮’未來掌門帝君‘冷麵人’韓尚誌!”


    “黑白雙妖”以首觸地,然後雙雙起立。


    韓尚誌滿腹疑慮,但不知該從何問起。


    “黑白雙嬌”五十年前,被“鬼堡主人”因在“死亡穀”,而據江湖傳言,“血骷髏”出現江湖,僅三十年,從他的女兒東方慧的年齡來推測,“血骷髏”的年齡當在六十過外,七十不到之間,難道能在五十年前,降服得了名喪江湖的“黑白雙妖”?


    心念之中,鄭重的問道:“你倆被困是在五十年前?”


    “白妖”搶先答道:“是的,主人2”


    “被‘鬼堡主人’所困?”


    “是的!”


    “鬼堡主人的外號是否是‘血骷髏?”


    雙妖同時一怔,這是由“白妖”迴道:“血骷髏?這個卻從未聽過!”


    韓尚誌劍眉一蹩道:“困你們的‘鬼堡主人’是何名號?”


    “我師兄妹僅知他叫‘鬼堡主人’其餘的卻一概不知!”


    “這就難怪了,你倆出穀之後,是否準備向‘鬼堡主人’報仇?”


    “黑白雙妖”同時退了一步,驚然道:“這個不敢!”


    韓尚誌一愕道:“不敢,為什麽?”


    “黑妖”低首道:“他老人家點化我師兄妹,免墜萬劫不複之境,報恩之不暇,焉敢索仇!”


    “你倆剛才說,是被‘鬼堡主人’困在此地?”


    “不錯,但這是他老人家的美意!”


    “美意,此話怎謂?”


    “他老人家要我倆在穀中思過反省,還傳武功!”


    韓尚誌麵色一變道:“如此說來,你們是“鬼堡”門下?”


    “不是!”


    “不是?”


    “不是,他老人家僅指點幾件江湖失傳武技,並非“鬼堡”本門武學!”


    韓尚誌沉聲道:“本人與‘鬼堡主人’有不共戴天之仇雙妖同聲驚唿道:“這不可能!”


    韓尚誌心中不由一震,道:“為什麽不可能?”


    “白妖”道:“他老人家年已百歲開外,而且閉關已五十年,主人的年紀看來不到二十,這仇……從何結起?”


    “什麽,‘鬼保主人’閉關已五十寒曙?”


    “不錯!”


    “你何從知曉?”


    “他老人家就在此穀之中!”


    韓尚誌一連退了三個大步,駭怪無比的道:“鬼堡主人就在這‘死亡穀’中?”


    “是的,他老人家也可算是此穀之主!”


    “那目今江湖中的‘鬼堡主人’……”


    “可能是再傳或第三傳的‘鬼堡主人’!”


    “哦!”


    韓尚誌這才明白這‘鬼堡主人’不是好‘鬼堡主人’,但這‘鬼堡主人’何以會離開‘鬼堡’而潛居“死亡穀”中,就令人費解了,不管如何,對方是一脈相連,仍然是自己仇家的一份子……


    思念未已,隻見“黑妖”-曲膝道:“主人與他老人家的傳人有仇?”


    “不錯,現在的鬼堡主人外號‘血骷髏’!”


    “我師兄妹誓言在先,先死追隨主人,並以主人之令是從,但對於‘鬼堡傳人’……


    小的二人不敢……”


    韓尚誌冷冷一笑道:“起來,這報仇之事,本人決不假手他人……”


    “謝主人恩典!”


    “不過,你二人當初發誓的動機何在?”


    “白妖”肅然道:“說來話長,請主人先移駕到小的們居處,然後再詳細奉稟!”


    韓尚誌略一思索之後。道:“好,帶路!”


    “白妖”恭諾一聲,當先朝小丘後的峭壁走去。


    “黑妖”則緊隨韓尚誌身後。


    顧盼之間,來到一個洞穴之前,“白妖”側身相請,韓尚誌沉聲道:“鬼堡主人,也在這石窟之中?”


    “白妖”朝峭壁半腰一指道:“他老人閉關在岩壁之間,已五十年不曾現身了!”


    韓尚誌朝那高接雲表,上豐下銳的絕壁看了-眼.舉步進入石洞。


    洞中甚為寬敞幹燥,其中又分出三個小洞,韓尚誌在洞的石榻之上坐了,雙妖立即到後洞捧出些山果黃精之類的東西,還有一缽清水狀極誠謹的道:“請主人暫時充饑!”


    韓尚誌也覺饑腸轆轆,當下毫不客氣的吃了個飽。


    食畢之後,命雙妖在石墩上坐了道:“現在我想一聽你倆被困的始末?”


    “黑白雙妖”互望了一眼之後,“黑妖”柔聲道:“師妹,由我來向主人稟陣,怎樣?”


    “白妖”頷道道:“好,就由師兄一述吧!”


    “黑妖”這才麵向韓尚誌道:“主人,請您先聽一個小故事!”


    韓尚誌不禁微感激動,數十年前,“黑白雙妖”橫掃武林,江湖中人聞名喪膽,短的時間裏,造成了駭人聽聞的血劫,這一敘述,將是一個震撼人心的故事,當下點了點頭道:“你說吧!”


    “黑妖”雙目之中,俊現一種非憤之色,漆黑的麵皮,起了一陣抽搐,顯然他心中十分激動,久久之後,情緒才告平複下來,以一種低沉的音調道:“距今六十年前,武林中倔起一個宗派,叫‘天一門’,掌門人‘九天一鶚曲元通’,武功之高,聲威之盛,使當時的各宗派為之側目,曲元通生平末聚,收了一男一女兩個門人,他的初意是……


    “黑妖”說到這裏,向“白妖”看了一眼,“白妖”緩緩垂下頭去,“黑妖”接著說道:“曲元通的初意是要讓這一對傳人,結為夫婦,然後承其衣缽!”


    韓尚誌微微點了點頭,已隱約猜想到這對傳人是誰。


    “黑妖”話鋒一頓,又道:“這對傳人,當時年紀僅十六七歲,但已各具一身震世駭俗的武功,對於掌門師父的安排,也十分心願,某一次,師徒三人在秦嶺山中,無意獲得一對肉芝


    韓尚誌忍不住脫口道“肉芝?”


    “不錯,肉芝,這肉芝乃是人間至寶服下之後,可以駐顏不老,師徒三人無意中獲此奇珍,真是喜之不勝,他們速赴秦嶺,本是為了采取某幾種藥草練功,這一來,放棄了采藥之舉,帶著肉芝,匆匆迴程!……”


    “黑妖”目中殺光一現又隱,接下去道:“卻不知道這消息如何傳人江湖,就在師徒三人抵達漢中的當晚,近百的黑白道高手,突然來擊,目的當然是為了那兩枝肉芝,禍起倉促,全派上下數十弟子群起應戰,血鬥終宵,門下弟子死亡殆盡,掌門人‘九天一鶚曲元通’憑其超絕身手,力斃來襲高手不下五十人之多,但終以久戰脫力,眾寡懸殊,而且來的俱是不可一世的人物,創傷累累,自知不免,他以掌門之尊,當然不屑於臨危脫身……”


    “黑妖”說到這裏,身軀已在微微顫抖,“白妖”目中,也抖露一片殺光。


    韓尚誌也不由為之動容。


    “黑妖”接著又道:“曲元通的兩個傳人,渾身浴血,緊伴著他承受暴風雨似的功擊,危機迫在眉睫,眼看三師徒也將步向死亡,突然,曲元通奮起神勇,連斃對方十二個高手,迫得對方紛紛後退,就在這瞬息的時間裏,取出一對肉芝,分別塞入兩個傳人之口,狂喝一聲,逃命……報仇!不遵即是逆命!”


    “黑妖”喘了一口大氣,繼續道:“兩個傳人,萬般無奈,強忍滿腔悲憤,突圍而去,曲元通擠出全部殘餘功力,掩護他的兩個弟子脫身,他自己最後,力竭而亡,‘天一門’從此灰飛煙滅……”


    韓尚誌好奇的追問道:“以後呢?”


    “白妖”望了激動無已的“黑妖”一眼,道:“師兄,由我來說!”


    “黑妖”點了點頭。


    “白妖”接住話頭說下去道:“事後,那些參與此役的黑白道高手,為了杜絕後患,不遺餘力的四麵搜殺這兩個‘天一門’僅遺的傳人,師兄妹兩被迫得潛入深山大澤,苦參本門絕藝,八年之後,重出江湖,追索血仇!”


    “那師兄妹相必就是你倆?”


    “主人說對了,正是我師兄妹!”


    “你倆曾服下了肉芝?”


    “是的!”


    “那該駐顏不老,怎會……”


    “主人是說我師兄妹怎會變成這等不人不鬼的怪像!”


    “這不是你們的本來麵目?”


    “不是,我師兄妹潛匿荒山練功,曾誤食過兩枚野果,旬日之間,變成了這等怪相,出山之後,被人目為妖怪,‘黑白雙妖’由此得名!”


    “哦!”


    “我師兄妹恨仇堆心,出山之後,大舉索仇,昔年仇家無一幸免,連仇家之後,也不例外,數月的工夫,殺人近千,引起了整座武林的公憤,聯手對付,在一次搏戰之中,我師兄妹被三百以上的高手聯攻,瀕於絕境,此間主人適時出現。救我師兄妹脫險,曉以大義,我師兄妹也覺殺戳太多,私衷竊海,被帶來這‘死亡之穀’,幽居悔過,幌眼已五十寒曙……”


    “你們至今沒有履行令師的遺命?”


    “遺命?”


    “令先師要你們結為夫婦?”


    “白妖”垂首不語,“黑妖”接過去道:“這個,我師兄妹互誓除非能迴複本來麵目,否則決不結合!”


    韓尚誌把頭連點道:“難得,五十戰幽局,潔身自好,不及於亂!”


    “主人誇獎了!”


    “恢複本來麵目,這……”


    “據此間主人相告,我師兄妹誤食的野果叫‘易形毒果’,天下隻有一人能解這毒果之毒,能我師兄妹恢複形貌!”


    “誰?”


    “萬毒祖師!”


    “萬毒祖師,不曾聽說過此人?”


    “是的。萬毒祖師可能已不在人世,希望能尋到他的傳人!”


    韓尚誌不由心中一動,他想起已經投入“天齊教”的“毒君餘化”,不知他是否“萬毒祖師”的傳人,此事如果問問老哥哥“南丐”,以他的閱曆,或可知道端倪,當天也不說明,淡淡的道:“既有此人,不難找出他的傳人,倒是這‘死亡穀’的蹊蹺究在何處?”


    “死亡之穀,遍生一種毒絕天下的‘十步白骨草’,任你功力通天,如果觸及此草,十步之後,身軀化為濃血,轉眼即成一堆白骨!”


    韓尚誌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想起那追趕自己的“天齊使者”之一的“追魂判楊庸:“,在超過“生死界”之後,轉眼化為白骨的情景,思之猶有餘悸,自己若非經“地脈靈泉”脫胎換骨,使本身具備一種抗毒的潛能,此刻焉有命在,心念幾轉之後,道:“此間的主人不怕這毒草?”


    “想來是如此,不然豈能為‘死亡穀’之主!”


    “他原來是‘鬼堡’主人?”


    “是的,‘鬼堡’的創始人!”


    韓尚誌暗付,那現在的“鬼堡”主人“血骷髏”、必是再傳或第三傳的‘鬼堡之主’無疑,隻不知這第一任的“鬼堡”主人,何以會離堡而隱居“死亡穀”?


    “白妖”插口道:“他老人家的尊諱是歐陽明!”


    “哦!”


    韓尚誌口裏哦了一聲,心中卻把歐陽明三個字默念了數遍。


    “白妖”又道:“歐陽前輩精通易理占卜之學,有先知之能,我師兄妹進穀之時,他冥定五十年後我師兄妹當被第一個人穀之人所救,重出江湖!所以我師兄妹才立誓讓第-個進穀之人為主人,終生服膺!”


    韓尚誌心中微感一怔,歐陽明既有先知之能,為什麽不能推算出這第-個進穀的人,就是“鬼堡”的生死仇人?


    思念未已,隻聽“黑妖”大叫一聲道:“真該死,我幾乎忘了,歐陽明前輩在閉關之前.曾留下-紙硯貼,說是必須交與第-個人穀之人,這人,當然就是主人您了!”


    說著奔進右間的石洞中,取出-張手掌大的黃紙,雙手遞與韓尚誌。


    韓尚誌不由抨然心驚,接過-看,隻見上麵寫了沒頭沒腦的四句話:


    江湖多鬼域,慘禍起蕭牆:


    仇急分明日,叛逆伏誅時。


    任他韓尚誌聰明絕世,看了又看,卻無法體會這四句話的意義何在。如果說這四句話是上一代的“鬼堡主人”歐陽明。專為自己而留,頭一句,無須解釋,第二句閱牆兩個字。乃是指禍源起於兄弟手足之間、這就令人貫解,第三句仇急分明日,目前已斷然定了仇人“血骷髏”,豈不是分明了嗎?而最後一句用了“叛逆”兩個字,更使人莫測高深。


    一時之間既然參詳不出其中奧妙,隻好把字貼納入懷中,聲音微帶激動的道:“歐陽明留這字貼是在五十年前?”


    “黑妖”一頷首道:“是的,主人,他老人家五十年前自稱閉關之後就未再現過身!”


    “他閉關在這峰壁之上?”


    “主人是想……”


    “不錯,我想見他一麵!”


    “這峰壁上豐下銳,猿揉難攀,而且歐陽前輩究競閉關什麽所在,根本無從知曉,時隔近一個甲子,也許他老人家已經仙去……”


    韓尚誌一想,也是道理,反正自己也沒有一定要見對方的必要,於是轉口道:“你倆定要以我為主人?”


    “黑白雙妖”齊聲道:“這是誓言!”


    “我答應帶你倆出穀,用不著如此稱唿,或許我們做個朋友?”


    “不,誓言難背!”


    “定要如此?”


    “生死不論!”


    “如果我不答應呢?”


    雙妖同時一怔,“黑妖”愴然道:“那我師兄妹此生已無重見天日之時,隻有一死全誓!”


    韓尚誌心念數轉之後,道:“這樣吧,從現在起你倆算是天南門下,稱我掌門即可?”


    “黑白雙妖”急記忙下拜道:“弟子叩見掌門人!”


    “請吧,出穀之後,我當竭力設法替你倆解去‘易形毒果’之毒,讓你倆再恢複原來麵目,了你們終身之願!”


    “敬謝掌門人!”


    雙妖再拜而起。


    韓尚誌想此來的目的,察看了一下洞勢之後,道:“我需要一間靜室,參修一種神功,功成之後,我們就離開此地!”


    “白妖”立即道:“距此不遠,還有一個天然洞穴,十分潔淨,待弟子去收拾一下!”


    “好!”


    “白妖”出洞而去,不久又重新人洞,道:“請掌門人移駕到那邊去,每日飲食,弟子自會理料奉上!”


    韓尚誌感激的一瞥雙妖,起身隨著出洞,十丈之外的壁腳,果然又有一洞,洞內岩石潔白如玉,進身約五丈,周徑三丈之間,真是最理想的練功處。


    雙妖離開之後,韓尚誌從懷中取出“佛手寶發”,覽一遍,隻覺所載口訣,玄奧艱深,非一時一刻所能參悟。


    於是,摒除雜念,心氣神歸一,照著口訣,逐句揣摩起來。


    時間,不斷的飛逝。


    韓尚誌漸入佳境,有時三五天才進一次飲食。


    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如果不是韓尚誌自動收功,“黑白雙妖”根本無法進洞,一種無形的罡氣,猶如把洞穴變得與岩壁成了一個整體。


    足足三個月的時間,功行果滿。


    韓尚誌神采煥發,但雙眼卻平淡無光,僅是比平常人晶瑩而已,這正是反實入虛,神儀內蘊的上乘境界。


    功力甫收,雙妖已搶人洞來,雙雙下拜道:“敬賀掌門人大功圓滿!”


    韓尚誌內心自然也高興異常,連連擺手道:“不必多禮,請起來!”


    “白妖”好奇的道:“掌門可否示知練的是什麽神功?”


    “須彌神功!”


    雙妖同聲驚唿道:“須彌神功?”


    “不錯!”


    “黑妖”顫聲道:“須彌神功在武林中僅是一種傳言中的無敵神功,想不到掌門人能夠練成,可否讓弟子一開眼界?”


    “可以!”


    三人走出洞外。


    韓尚誌對著三丈外的一根丈許高的石筍,虛虛伸掌一按,這-按,看似一個虛勢,既無絲毫勁風,石筍也了無異狀。


    雙妖正感惑然不解之際,一陣微風過處,那石筍陡地萎縮,變作了一堆石粉。


    三丈之外,舉手之間,能使丈高的石筍變成粉末,這種功力,確屬駭人聽聞。以雙妖這等身手,也不禁為之膛目咋舌,駭然而震。


    韓尚誌自己也不由抨然心驚,“須彌神功”的威力,竟然高到這種地步。


    雙妖怔了片刻之後,才激動的道:“請示掌門人,是否即日出穀?”


    韓尚誌一領首道:“你倆去收拾一下,即時出穀!”


    雙妖被困穀中五十年,現在一旦重出江湖,內心的喜悅,簡直無法形容,聞言之下.喜孜孜的縱身迴洞收拾。


    韓尚誌相度了一下地勢,然後飛身貼俯十丈高處的岩壁之間,以手掌切下一方岩石,向內婉深尺許,然後把“佛手寶發”放在其中,再把那方岩石闔上還原。


    這-對武林瑰寶,合壁之後,再度埋沉。


    雙妖也無可收拾,隻把洞穴封堵,帶起當年應用的獨門兵刃,便匆匆而來。


    韓尚誌眼望盆地盡頭,冷冷的道:“我們出穀就要殺人!”


    雙妖愕然道:“殺人?”


    “不錯,我入穀之時,曾被‘天齊教’高手截擊,他們之中還有一個‘天齊使者’命喪穀中,想來他們必定仍在穀口株守,等我出去!”


    白妖,尖聲道:“那是他們自己找死,我‘白妖’要破五十年來的殺戒了!”


    “我們走!”


    “黑白雙妖”霍地麵朝岩壁,恭身下拜,喃喃祝禱道:“後輩已應前輩昔日預言,要重出江湖,謹此拜別!”


    拜罷起身,越過小丘,眼前現出那片白骨累累的盆地。


    韓尚誌一手托住一人,一彈身,朝盆地射去,一飄總在十丈之外。


    顧盼之間,越過了那片死亡地帶。


    過了“生死界”碑,韓尚誌放下兩人。


    向外望去,仍是霧氣彌漫。


    就在此刻


    一聲忽哨傳處,十二個黑衣勁裝漢子、手執長劍,一字式橫排三丈之外。


    韓尚誌不由冷哼了一聲,這一聲冷哼,含蘊了無窮的殺機;果然不出所料,“天齊教”派出追截自己的高手、並未撤走,自己在“死亡穀”中因參修“佛手寶發”所載的“須彌神功”,費時三月,對主既株守三月之久,顯見是必欲得自己而甘心。


    十二個黑衣漢子身形排定之後,突地麵露駭極之色,向後連連退身。


    原來他們發現了韓尚誌身後的一雙半人半鬼的怪物“黑白雙妖”。


    “黑白雙妖”的形像,的確使人不寒而栗。


    十二黑衣漢子在退了近丈之後,又複停身不動,其中之一,再次攝唇吹出一聲悠長的忽哨。


    “黑白雙妖”沉聲道:“掌門人,這些鼠輩是什麽來路?”


    “天齊教下:“


    “目的何在?”


    “在等我!”


    “就是那些追擊掌門人的?”


    “不錯!”


    “黑白雙妖”同時冷哼一聲,“黑妖”閃身一側,躬身道:“請示掌門人如何料理?”、韓尚誌冷冰冰的道:“殺!”


    十二個黑衣漢子齊齊打了一個冷顫,各把手中劍一抖,蓄勢而待。


    “黑白雙妖”雙雙向十二個黑衣人迫去。


    十二個黑衣漢子,是“天齊教”中的二流高手,在江湖中可能每一個都是響當當的人物,所以才會被派出來參與追截韓尚誌,這時乍見一黑一白兩個怪人,迫近前來,互相以目示意,刷的散了開來,一聲呐喊,紛紛掄劍而上。


    “哈哈哈哈!”


    “嘻嘻嘻嘻!”


    一粗一柔的刺耳怪笑聲中,“黑白雙妖”撲人劍影之中。


    慘啤之聲,撒空而起。


    血肉橫飛。


    人影亂射。


    隻轉眼的工夫,一切趨於靜止。


    地上,一片斷劍殘肢,血肉狼藉。


    “黑白雙妖”隻幾個照麵,毀了“天齊教”十二個高手,這份功力,的確驚人,韓尚誌不禁暗自點頭。


    雙妖毀了十二個黑衣漢子之後,轉身直迴韓尚誌身前,道:“弟子已遵命辦完!”


    “好,我們出……”


    話聲未落,三條黑影,劃霧而來。


    韓尚誌頓住話聲,注目來人。


    來的赫然是“天齊使者”之一的“閃電手西門雷”,另兩個是黑袍老者。


    三人一掃地上的屍體,同時驚意了一身,六道目光,閃電般,射向韓尚誌這邊,當“黑白雙妖”的形像入目之時,禁不住又發了一聲驚“噫!”,麵目失色。


    “黑白雙妖”的怪像,天下再找不出第二對,雖說是數十年前的魔頭,但西門雷和兩老者一看就已知道對方是誰。


    “黑白雙妖”竟然還在人世,而且與韓尚誌一道:“真是匪夷所思的事。


    韓尚進人“死亡穀”,三月之後,又活著出來,更是出人意料。


    雙方默然對峙,暫時無言。


    “閃電手西門雷”和兩個黑袍老者、臉色不停的變幻。


    “黑白雙妖”的出現,使他們震驚不已。


    “白妖”冷眼一掃三人,向韓尚誌道:“掌門人,那胸繡日月星辰的小子是什麽人?”


    這一聲稱唿,使對方又是一震,難道:“黑白雙妖”會是天南門下?


    韓尚誌不屑的一哼道:“天齊使者之一,‘閃電手西門雷’!”


    “無名小卒,待弟子打發他上路j”


    “閃電手西門雷”突地揚聲道:“兩位可是‘黑白雙妖’前輩”


    “黑妖”目芒一閃道:“是又怎樣?”


    “兩位何時加入天南門下?”


    “嘿嘿嘿嘿,小輩,這不是你能問的話!”


    “閃電手西門雷”向兩老者一施眼色,三人彈身而起,轉眼消失在霧罩之中。


    對方突然一走,大出韓尚誌意料之外,略一思索之後,向雙妖道:“我們走!”


    當先掠起身形,向穀外馳去,雙妖隨後跟著,三人身法,快逾電光石火,顧盼之間,穀口遙遙在望。


    一路竟然未見半個人影現蹤。


    韓尚誌神功練成,一心隻惦記著出穀之後,即赴“鬼堡”索仇,對其他的事,完全置於次要,不願分心去想,仍然全力電馳。


    “天齊教”派人株守三月,豈會如此的輕易放過他。


    就在距離穀口不及三裏之處


    突然


    一聲嬌喝,破空傳至:


    “停住!”


    韓尚誌聞聲驚心,疾刹住身形,聽聲間似發自古側十丈之外的密林之中。


    “黑白雙妖”收勢不住,前衝三丈,方始停住疾逾星飛的去勢。


    韓尚誌朝發聲之處冷喝一聲。


    “誰?”


    “孩子是我!”


    韓尚誌不由心中一震,正待……


    “黑白雙妖”已如兩顆流星似的,一左一右劃向發聲之處。


    韓尚誌心頭電似一轉,也跟著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從側方射去,兩個起落,已到了四十丈之外,然後迴身反抄入林-


    條人影、迎麵射來,幾乎撞在一起。


    驚“噫!”聲,那個人影朗然落地,韓尚誌也立時收勢。


    那人影,赫然是一個蒙麵婦人,一黑一白兩條人影,也在這時飛掠而至,疾撲向那蒙麵婦人。


    “退開!”


    冷喝聲中,雙妖收勢退向三丈之外,惑然的望著韓尚誌。


    韓尚誌朝那蒙麵婦人恭施一禮道:“前輩,請恕莽撞之罪!”


    原來這婦人正是自稱“失魂人”的那神秘人物,韓尚誌在那兩聲喝話之中,已然聽出,他有心要一睹對方的蘆山真麵目,以釋久懸心中的疑團,所以不但不阻止雙妖循聲飛撲,自己也以十二成功力展開身法,迂迥包抄。


    這一首成功了,“失魂人”果然不及隱身。


    但他也感到微微的失望,因為對方以巾蒙麵,依然無法看到這神秘人的真麵目。


    “失魂人”以一種扣人心弦的聲調道:“孩子,天幸你人‘死亡穀’而無恙!”


    “警謝前輩關懷!”


    韓尚誌口裏答著,雙目卻一不稍瞬的注定“失魂人”、他暗自駭異於對方的身材,竟然這樣眼熟,卻想不起在何處見過,當他的目光,觸及對方的右袖時,頓時像觸電似的全身一顫。


    “失魂人”為了解他被“鬼堡主人”以特殊手法所點的穴道,而自斷右掌,這一隻玉掌,至今還保存在他的懷中。


    “失魂人”何以會解“鬼堡”的獨門點穴法?


    “失魂人”在替他解穴之後,為什麽要自斷右掌?


    這是一個猜不透的謎,而更不解的是她為什麽如此關心自己。


    “失魂人”以驚訝的口吻道:“這兩位是……”


    韓尚誌一瞥“黑白雙妖”道:“晚輩門下!”


    “什麽,你的門下?”


    “是的!”


    “不是傳言中的……”


    “黑白又妖!”


    “失魂人”連退了數個大步、顯然十分驚異數十年前,橫掃武林的“黑白雙妖”會是韓尚誌的門下,不由再次道:“你的門下?”


    韓尚誌微微一笑道:“是的,他倆自願投入晚輩門下!”


    “孩子,你的功力又精進了?”


    “這個……你們不能由穀口出穀!”


    韓尚誌駭然-震道:“為什麽?”


    “天齊教要得你而甘心!”


    “他們據守穀口?”


    “不錯!”


    韓尚誌俊麵之上立即浮現一抹殺機,冷冷的道:“那是他們找死!”


    “孩子,事實不是你想像的那麽簡單!”


    “怎麽樣?”


    “穀口兩裏範圍之內,已埋下了萬斤炸藥……”


    韓尚誌依然道:“前輩是為此而來向晚輩示警?”


    “不錯!”


    “前輩何以會知道……”


    “現在已無暇解說,日後你會清楚!”


    韓尚誌心裏又打上了一個結,“失魂人”何以會知道自己進入“死亡穀”?又何以算定自己此時出穀而適時阻止?“天齊教”的毒謀她何以了若指掌?


    當下狐疑萬分的道:“天齊教值得如此對付晚輩?”


    “當然,第一、你曾進入過‘鬼堡’第二、你數闖‘連環套’,毀了不少教徒。使該教的江湖威望失色,第三、你是天南一派的繼承人!當初,該教要你的話口,現在,要盡一切手段毀去你!”


    “晚輩繼承天南一派,與該教……”


    “天南‘幻魔宮’之主已順服‘天齊教’,‘幻魔宮’改為天齊教天南分教!”


    韓尚誌登時血脈資張,怒吼一聲道:“有這樣的事?”


    “失魂人”轉頭向四周一陣打量,道:“我該走了孩子,你們避開穀口另外找出路,要快!”


    驀地-


    一個陰側側的聲音道:“來不及了!”


    “失魂人”妖軀一顫,連退了幾個大步。


    韓尚誌這一震非同小可,以他的功力.竟然被人欺近到五丈之內而末覺,可以想見來人的功力高到什麽程度。


    “黑白雙妖”立采戒備之勢。


    三條人影,從五丈之處的樹叢之中,現身出來。當先-個蒙麵怪人,正是“天齊教主”,後隨兩個襟繡日月星辰的黑袍老者,“閃電手西門雷”是其中之一。


    韓尚誌俊麵一變,殺機徒起。


    “失魂人”以十分凝重的聲音悄悄地對韓尚誌道:“這蒙麵人是首座‘天齊使者’,名叫‘千手魔王鄧超’,一直由他喬裝頂替教主,工人不能放走一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韓尚誌點了點頭。


    “幹手魔王鄧超”麵向“失魂人”傑傑數聲怪笑道:“想不到會是你……”


    韓尚誌不由一怔、難道“失魂人”也是“天齊教”中人?


    “失魂人”陡地向蒙麵人厲喝一聲道:“住口!”


    意在阻止對方再說下去,再次向韓尚誌道:“記住,不留活口,我在暗中助你!”


    說完,彈身疾遁。


    “那裏走!”


    “千手魔王鄧超”暴吼一聲,如閃電船撲去。


    韓尚誌冷哼一聲,身形半側,揮出-掌,這一掌他用的是“須彌神功”。發時無聲無息,但潛力之大,卻相當驚人。


    “砰!”的一聲暴響,“千手魔王鄧超”電射而起的身形,被震得倒翻八尺。


    “失魂人”已逝去無蹤。


    這-手使得另兩個“是使者”驚唿出聲,這是什麽功力,他們沒有見識過,以首座“天齊使者”的身手,竟然被輕輕一揮震迴原地。


    韓尚誌目若寒星.射出刺眼毫光,麵籠恐怖殺機,注定那蒙麵人。


    蒙麵人一掃數丈外的“黑白雙妖”然後陰側側的對韓尚誌道:“冷麵人,今天你插翅難逃!”


    韓尚誌不屑的一哼道:“閣下口氣不小,先報個萬兒上來?”


    “天齊教主!”


    “哈哈哈哈……”


    “小子,你有什麽好笑?”


    “你是天齊教主?”


    “不錯!”


    “別裝你的臭美,趁早扯下你的麵巾!”


    蒙麵人似乎甚感意外,退了一個大步道:“冷麵人,你以本教主為……”


    “嘿嘿,你應當是‘千手魔王鄧超’吧?”


    “千手魔王鄧超”身形猛地一震,他確實估不到對方會一口道出他的底細,另兩個“天齊使者”也為之駭然變色。


    “黑白雙妖”-幌身,向場中逼近數丈。


    空氣中隱泛殺機。


    “千手魔王鄧超”被揭穿底細,索性扯下蒙麵巾,露現-張猙獰如鬼的麵目來,陰森森的道:“冷麵人,原來是那賤人對你泄了老夫的底……”


    韓尚誌對“失魂人”敬若尊親,一聽對方罵她為賤人,立即厲聲道:“閉上你的嘴,鄧超,此地便是你三人埋骨之所!”


    “閃電手西門雷”暴喝道:“小狗,你死到臨頭還狂個什麽勁?”


    韓尚誌向‘黑白雙妖’一揮手道:“打發他倆個上路,不許生離!”


    雙妖恭諾一聲,撲向兩個“天齊使者”,“黑妖”攻向“閃電手西門雷”,“白妖”


    則撲向另-個“天齊使者”。


    韓尚誌冰寒至極的向“千手魔王鄧超”道:“鄧超、本掌門人超渡你!”


    說著,邁步欺身。


    一旁的兩對,已展開了一場武林罕見的惡鬥。


    “黑白雙妖”成名在數十年前,功力之高。可以想見。


    兩個“天齊使者,身手也屬超群拔尖之流,在當今江湖之中,罕有敵手,這一展開生死之搏,聲勢確實驚人。


    “千手魔王鄧超”是天齊主的替身,功力自然是儀次於教主。在韓尚誌闖“連環套”


    救援吳小眉之際,雙方曾功過手,韓尚誌與吳小眉聯手合擊,尚且不敵,所以他根本不把韓尚誌放在眼下,他擔心的乃是那一對數十年不現蹤的魔魁“黑白雙妖”,現在見兩個向伴還可勉力抵住雙妖,心已放下了一大半。他卻忘了方才追撲“失魂人”被阻的那一節,望著韓尚誌欺近的身形,嘿嘿一笑道:“冷麵人,你到再希望接續‘魔中之魔’的香火了!”


    韓尚誌身形一頓,道:“鄧超,天齊教主如再龜縮不出的話。隻有另覓替身,你死定了!”


    了字方落,閃電般拍出了三掌。


    這三掌表麵上為絲毫沒有厲辣火暴的味道,但中含“須彌神功”,潛勁之大,震力之強,駭人聽聞,而且快得猶如三掌同時攻出。


    “千手魔王鄧超”揮掌疾封……


    “砰!砰!砰!”三聲巨響,“千手魔王鄧超”被震退了三個大步,這一來心頭大凜,幾個月的功夫,對方的功力竟然高到這種駭人地步,他既號稱“千手魔王”,當然功力料未可小視,-退之後,掄掌疾進,一口氣拍出了四十八掌之多。這四十八掌,似無數手掌,先後僅微末之差,分別攻向全身各大要穴.而且掌掌俱有開碑裂石之威。


    勁風激蕩如濤,四周林木。宛被狂風暴雨摧折,枝葉紛飛,更增加了風勢。


    韓尚誌心中微凜。急采“魔魔掌法”之中的守勢,封閉門戶。


    “砰!”


    仍有-掌。擊在韓尚誌的身上。身形不由一個踉蹌。


    緊接著是一聲悶哼。


    原來“手魔王鄧超”雖然擊中了對方-掌。但對方的“須彌神功”所產生的反震之力,與他擊出的掌力成正比,登時腕痛如折,逆血上衝,驚得他亡魂大冒。


    那邊


    “閃電的西門雷”在“黑妖”全力搏擊之下,已然險象環生。岌岌可危。


    另-個“天齊使者”與“白妖”卻棋逢敵手,打得難解難分。


    韓尚誌因有神功護身,對方的一掌對他並無所傷。幸得是“千手魔王鄧超”.功力超絕,若換了其他高手,根本無法迫韓尚誌身前三尺之地.遑論擊中他了。


    “幹手魔五鄧超”自以天下除了少數幾個人之外,已再無敵手,想不到三個照麵就栽在這二十不到的“冷麵人”手裏,不由兇傲之性徒起,暴喝一聲,再度攻出。


    韓尚誌展開“魔魔掌法”,以攻還攻。


    隻殺得天昏地暗,日色無光。


    一聲驚心動魄的慘號。撒空而起。


    “閃電手西門雷”已被“黑妖”活劈當場,變做了血肉模糊的-團。


    另一個“天齊使者”聞聲心驚,招式一窒……


    慘哼聲中,被“白妖”在肩頭上抓了-把。連衣帶肉抓脫了半尺長,鮮血如泉水般湧出。


    “白妖”得手不讓、連劈三掌。


    三掌過處,慘啤又傳,那“天齊使者”張口狂噴血箭。仆瀉丈之外。


    “千手魔王鄧超”不由驚魂出竅,疾劈數掌,把韓尚誌迫得-窒,彈身……”


    韓尚誌冷喝一聲:“留下命來再走!”


    一幌身,截住“千手魔王鄧超”一連劈出五掌。


    “千手魔王鄧超”見勢不妙,頓起拚命之心.竟然不閃不避.以攻還攻。


    韓尚誌-直未用全力,隻因他凜於“夫魂人”所說放走-人後果不堪設想之言.所以不時分神兼顧雙妖那邊,現在雙妖已然完成使命,已失去顧慮,放手攻擊。


    五個照麵之後,“千手魔王鄧超”手忙腳亂。險象環生。


    “砰!”挾以一聲慘哼,“千手魔王鄧超”連退八步,口一張,一股血箭激射而出,身形搖搖欲倒。


    韓尚誌反而收勢不攻,冷冰冰的道:“姓鄧的,好叫你死而無怨,聽著,你是死在天下第一奇功‘須彌神功’之下!”


    “千手魔王鄧超”狂唿一聲道:“須彌神功!”


    狂唿聲中,身形再度彈射而起……


    就在“千手魔王鄧超”彈身的電光石火之間,韓尚誌雙掌一揚,“須彌神功”以十成內功,遙遙擊出。


    慘啤再傳一一-


    “千手魔王鄧超”彈出四丈的身形,陡地淩空一翻,垂直下落,死了!


    “黑白雙妖”咋舌不已,憑他倆,聯手的話,可能也不是“千手魔王”的對手。


    “孩子,你真的練成了‘須彌神功’?”


    “失魂人”閃身到了場中。


    韓尚誌郝然一笑道:“是的!”


    “你能搏殺首席‘天齊使者’,這份功力,足可傲視江湖了!”


    韓尚誌突地麵容一整道:“較之天齊教主如何?”


    “這個……也許你可以勝得過他:“


    “也許?”


    “不錯,孩子,目前隻能說也許!”


    韓尚誌不禁心裏一寒,自己練成了絕世神功,據“失魂人”說來,未必勝得過“天齊教主”,那“天齊教主”的功力。豈非已到了不可思議之境?……


    當下傲然道:“我會找他算這些帳的!”


    “你不必找他,他自會找你!”


    “天齊教有多少使者?”


    “十個!”


    “現在……”


    “現在死三個,加上‘生死界’內死的一個,和不久斃命假‘血骷髏’,一共是五個,目前教中還有五個!”


    “他們的功力都差不多?”。


    “不盡然,還有更特出的!天齊教主曾親臨此地,因你入穀久不見出來,他布置了炸藥之後,已然迴歸總壇,否則的話,今天生死十分難料!”


    韓尚誌倔強的道:“末見得!”


    “現在你身為一派之長,兼且大仇末報。對事要保持幾分冷靜.豈可率性而為,武學深如潮海,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不能以-得而自足!”


    韓尚誌麵孔一紅,囁嚅著道:“前輩金玉之言,晚輩緊記!”


    “現在你們趕快出穀,遲恐生變!”


    “前輩不是說穀口已埋下了萬斤炸藥?”


    “不錯,但現在為首的三人已死,其餘的根本不足慮,你們借樹林隱身,可以瞞過那些次等角色的耳目,待將近穀口,雖然難免被他們發覺,但炸藥地帶已格近通過,以你三人的身手,不難脫出穀外,我須立刻離開,去吧!”


    “失魂人”說完,已自閃身投入林中。


    韓尚誌憫然的望著她的背影消失,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暗道:“這天高地厚之恩,叫我韓尚誌如何報答?


    怔立片刻之後,向雙妖一揮手,展開身形,穿枝拂葉,捷逾鬼魅的朝穀口方向淌去。


    工夫不大,穀口已在眼前,樹林也到了盡頭。


    估計距穀口約在五十丈之間。


    韓尚誌一刹身形,低聲道:“衝出穀口,要快:“雙妖一點頭。


    三條人影,如三縷輕煙,向穀口飄射。


    一聲唿哨,破空而起。


    “轟隆隆!”


    山崩地裂的巨響,震天而起,煙悄騰空.岩崩石落,砂塵彌漫。


    炸藥爆炸了,但遲了半步,韓尚誌等三人.己脫出了爆炸範圍之外。


    煙消塵散,迴望穀口,已被炸得麵目全非。


    韓尚誌和“黑白雙妖”互望一眼,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若非是“失魂人”告警,此刻三人怕不早已化為灰燼。


    “黑妖”憤然向韓尚誌道:“掌門人,這筆帳……”


    韓尚誌揚手止住“黑妖”的話頭道:“不止一筆,稍假時日再說,目前我有急事待辦;走吧!”


    “白妖”冷眼一掃穀口左邊,沉聲道:“請示掌門人,這些隱伏在附近的兔崽子如何發落?”


    “罪在其首,這些麽麽小醜,不值得出手,放過他們吧!”


    韓尚誌領先,“黑白雙妖”後隨,三條人影,疾逾飆風的沿官道飛奔,目的地指向“鬼堡”。


    這是他練成“須彌神功”之後,急於要辦的第一件事報仇。


    為了不驚世駭俗,“黑白雙妖”各以一幅黑布蒙麵。


    第二天、日中時分,官道已轉為沿江而上。


    溯江而行,可直抵“鬼堡”。


    一派修篁,掩映著一片廢噓,這裏,正是“聽濤小築”的遺址。


    韓尚誌一刹身形,麵對那片廢噓而立


    他記起自己初闖“鬼堡”,被“鬼堡主人”震落江心,被吳小眉主婢所救,正是在這業已被“天齊教”徒焚毀的“聽濤小築”之中。


    吳小眉清麗絕俗的倩影立時浮升他的腦海。


    她對他一見鍾情。


    她三番兩次不顧少女的矜持向他表達愛意。


    然而,他對她的一片癡情,沒有絲毫的反應,他不愛她,他恨女人!


    他重溫了一遍與吳小眉由被救相識起,直到“臥虎山莊”示愛斷情的種種經過,不由自主的歎了一口氣。


    現在,他忽然感到對於吳小眉確實負疚良多!


    然而,她走了,也許今生已無再見之期。


    “難道是我毀了一個少女的前途?我有責任嗎?”


    他自己問自己,他惘然了。


    因為他的母親“賽嫦娥王翠英”在全家遭逢慘禍之後,不顧家仇遺孤,改嫁天齊教主,使他在下意識中對女人懷著深切的恨意,但由於“有心人”,“失魂”人,吳小眉,東方慧等人的不斷影響,他的偏見業已在無形之中動搖,被壓抑了的人性的感情在不知不覺之中抬頭。


    他癡望著那片被浪花衝擊著的廢噓,思澎潮湃,但他尋不出頭緒,分析不出此刻心裏的感受。


    “黑白雙妖”靜靜地立在他的身後。


    驀地


    那片廢噓旁的修篁叢中,傳來一聲悠長的歎息。


    韓尚誌不由心中-動,從迷憫中醒了過來,迴頭向雙妖道:“你倆在這裏等我!”


    話聲中,身形已電射而起,如經天長虹般劃向歎息聲所傳的翠竹叢中。


    隻見一個文土裝束的中年人,負手背向自己站在竹林邊緣的江邊,韓尚誌一顆心不由怦怦而跳,對方正是吳小眉的祖父,武林異人“不老先生。”


    韓尚誌落身之處,距對方站立的地方約有五丈,他不知該如何出聲招唿。


    “來的可是天南掌門韓少俠?”


    “不老先生”頭也不迴的首先發話。


    韓尚誌一幌身近前三丈,恭施一禮道:“正是晚輩,老前輩別來無恙!”


    “不老先生”緩緩迴過身來,雙目奇光一閃而逝,沉聲道:“老夫久隱之身,因一念塵心未淨。重履江湖.想不到竟被俗孽所累而不能重歸林泉!”說完輕輕-歎。


    韓尚誌茫然的道:“老前輩被何事所累?”


    “小兒女的情孽!”


    韓尚誌觸起不久前議婚被自己所拒的往事,不禁脫口道:“老前輩這話是否對晚輩而發?”


    “不老先生”目中奇光再現,向韓尚誌麵上一繞,道:“韓少俠是否願意幫老夫一個忙?”


    韓尚誌一怔神道:“晚輩何事可以為老前輩效勞?”


    “老夫早經立誓,此生已不再涉武林恩怨,想不到因一部‘天都秘錄’而使我子吳由道喪生,‘八義幫’土崩瓦解,除名江湖,遺下孤女小眉……”


    提到吳小眉,韓尚誌不由下意識的麵上一熱,因為他曾拒過婚議。


    “不老先生”一頓又道:“老夫在極短時間之中,使小眉武功速成,目的在要她複仇興幫……”


    說到這裏,又是一頓。


    韓尚誌心中漸感不安,他似乎已隱約料到對方所謂幫忙必是有關吳小眉的事。


    不老先生神色微變道:“這事毋須老夫說明,小眉春蠶作繭,無法自拔,竟然要削發為尼,使老夫不能安心歸隱……


    韓尚誌一震道:“削發出家?”


    “不錯!”


    “這個……這個……晚輩深感歉疚!”


    “不必,男女愛悅,無法勉強,當初老夫主動議婚,一方麵是小眉意向所屬,另一方麵是受‘失魂人’之請……”


    韓尚誌-顆心不由抨然而跳,他不明白“失魂人”幾次阻止自己和東方慧交往,全力攝合吳小眉,用意何在?


    兩道劍眉,不由緊在一起。


    ‘不老先生’聲調一沉道:“所以老夫要請少俠幫一個忙!”


    “請老前輩明示,隻要晚輩力所能及?”


    “解鈴還是係鈴人,阻止小眉出家!”


    韓尚誌不由大感為難,吳小眉因求愛不遂,絕踞而去。她能聽自己的勸告嗎?自己又如何開口向她勸說呢?當下又轉念想道:“如果自己能使她迴心轉意,打消出家之念,把全部精神,寄托在重整“八義幫”的基業上,也許可以稍贖前孽?


    心念之中,慨然道:“晚輩當盡力而為!”


    “如此老夫重托了!”


    “請問小眉姑娘現在何處?”


    “大荒山‘無住庵’門外……”


    “無住庵門外?”


    “不錯,她想求‘大荒神尼’剃渡,老夫已關照過神尼,所以被拒於庵門之外,但她不死心,長跪淹外已經三日三夜!”


    “晚輩曾聽說過‘大荒神尼’功高莫測,人也怪僻絕倫,一甲子之前,以-串‘佛珠令’震懾武林,黑白兩道無不懾服,想不到她還在人間?”


    “不錯,正是她,至今‘大荒山’周圍十裏之內,武林人還不敢撞闖!


    “那晚輩此去……”


    “以你的功力,可以闖到庵前!”


    “闖?”


    “不錯,舍此別無他途,‘大荒神尼’怪僻得不近人情,但記住一點先禮後兵,不到萬不得已,切勿侍強出手!”


    韓尚誌好奇之念大熾,心想,見識一下‘神尼’的武功,也是不虛此生的盛事,當下領道道:“晚輩謹遵教言!”


    “你目前打算……”


    “赴‘鬼堡’索仇!”


    “赴‘鬼堡’索仇?”


    韓尚誌雙目精光暴身,殺機隱泛,咬牙道:“是的!”


    “這……”


    “老前輩有什麽指示?”


    “這個老夫不便饒舌,你屆時自知……”


    韓尚誌心中頓感愕然,不知“不老先生”的話中,含著什麽蹊蹺?”


    ‘不老先生’接著道:“事不宜遲,遲恐生變,老夫請少俠先赴大荒山如何?”


    “晚輩遵命,由此到大荒山不知如何走法?”


    “由此向北,二百裏之外,便是大荒山,群峰聳翠之中,拱峙著一座竭石禿峰,寸草不生,極可辯認,以你的身手,當然無須循道路而行,隻消筆直向北,就可到達!”


    “那晚輩立即動身……”


    “且慢!”


    “老前輩還有所示?”


    “跟隨你的兩個蒙麵人是否‘黑白雙妖’?”


    韓尚誌心中大是欽服“不老先生”的閱曆目力,竟然能一門就能道出“黑白雙妖”


    之名,當下一點頭道:“不錯!”


    “你與雙妖……”


    “他倆已歸入本派!”


    “令人費解?”


    韓尚誌略略的把‘死亡穀”救出雙妖的經過說了一遍。


    ‘不老先生’才釋然道:“原來是這樣,你此去‘大荒山’是否也帶同雙妖?”


    “他倆當然追隨晚輩!”


    “這樣不妥!”


    “為什麽?”


    “雙妖過去的聲名恐怕不會為神尼所容,去了如果貪事的話“晚輩可以命雙妖不登‘大荒山’!”


    “這樣最好!”


    “晚輩告辭!”


    “一切重托了?”


    “晚輩盡力而為就是!”


    “記住以禮為先,切勿恃強!”


    “晚輩記住了!”


    當下施了一禮,彈身奔迴雙妖所立之處,為了“不老先生”之托,他暫時擱下了“鬼堡”之行,在潛意識中,他有-種對吳小眉贖罪的心理。


    他想,他是在還一筆欠債,而這筆債導因於一個情字。


    這是情債。


    ‘黑妖’道:“掌門人有所見否?”


    “有,一位武林前輩,托我辦一件事!”


    “辦事?”


    “不錯,現在我們馬上到大荒山‘無住庵’!”


    “雙妖同時一震,“白妖”駭然道:“赴大荒山?”


    “昭!”


    “大荒神尼清修之所?”


    “不錯!”


    “掌門人要與神尼為敵?”


    “你知我此去是辦什麽事?”


    “這個弟子……不知……”


    “走!”


    三條人影朝北麵疾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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