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出得醫道堂,正要向西峰走去,忽然聽得一聲:“咦!這不是珍珍妹妹嗎?好妹子,你怎麽會在這裏。”


    少女轉過頭,眉頭微皺,隻見一名偏偏少年,手搖蒲扇,臉上白白嫩嫩,穿著一襲藍白相間的宗袍,頭戴金冠,腰間懸著一柄金光閃閃的寶劍,臉上神情有幾分嬌縱。此人正是飛揚跋扈,驕縱蠻橫,醫道堂堂主,範希華的寶貝孫子範熙陽。


    馬珍珍淡淡道:“範師兄,你好啊。”


    範熙陽挨近了馬珍珍,說道:“好妹子,這許久未見,你可是生得愈發惹人喜愛了。你閉關了三年,出來後怎麽也不來找我玩了?”


    馬珍珍拉遠了些距離,說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自然不會再玩小孩子的遊戲,範師兄,要是沒什麽事,請自便。”


    原來小的時候,馬珍珍極其喜愛粘在範熙陽的屁股後麵,跟他玩耍,那時候她不過才九歲,聽到同門師兄弟都在議論範熙陽的為人,她還不以為意,等到她閉關修煉三年,出來時心智漸長,於人情世故方麵,懂了許多。迴憶起範熙陽所做所為,著實覺得此人是一個二世祖,心胸狹隘,性格刁鑽野蠻,仗著範希華的名頭,欺壓同門師兄妹,見著哪個不順,就是一頓毒打,即使那人斷手斷腳,也令旁人不敢向宗門稟報。此人太過驕縱蠻橫,飛揚跋扈,實在為宗門師兄弟所不恥,她自然也就遠離了他,不再與他來往。


    範熙陽說道:“好妹子,你怎麽對熙陽哥哥這麽冷漠,叫我好傷心呢,我前幾個月,收集了許多好吃的東西,你跟我來。”說著拉起馬珍珍的手,顯得一點都不生份。


    馬珍珍一把甩開,不假辭色地說道:“我還有要事在身,改日吧。”


    範熙陽依舊不肯讓她離去,說道:“是什麽事,說出來,我替你解決。”


    馬珍珍說道:“不用了,這件事我自己能解決。”說著不再理會他,就此去了。


    範熙陽在後麵叫道:“珍珍,莫非你真的被人欺辱了?哼!哪個不長眼的狗腿子,是不是那個新入門的雜役弟子?我看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看我不把他的狗腿打斷。”


    馬珍珍終於忍無可忍,臉上的神情說不出的厭惡,怒道:“這件事與你何幹,你不要再對別人飛揚跋扈、仗勢欺人了。”她冷哼了一聲,不再理會他。


    範熙陽連忙跟了上去,陪笑道:“好妹子,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你不要再生氣了好不好。”


    兩人就這麽一個陪笑臉,一個不理不睬,來到了公孫長老的別院前。範熙陽心中暗道:“這小崽子應該就在裏麵,哼!等明天看我不帶人把他的手腳筋挑斷了,居然害得珍珍妹子衝我發脾氣。”


    馬珍珍叩了叩門,向著裏頭叫道:“喂!我來啦,快開門。”


    此時的布凡,經過一個晚上的祭煉,終於在這時祭煉成功,在土神珠碎片內烙印下了自己的精神印記,正巧收工,聽得外麵叫喊,心道:“那少女這一大清早就來,莫非她尋得恢複靈花藥草的法子啦?”帶著疑惑開門,突見她身旁站著一個少年公子,臉色一變,砰的一聲,又把門關上。


    那少女見布凡剛開的門,轉瞬間神色慌張的關上,不明所以,叫道:“喂,你怎麽又把門關了?”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狠狠瞪了範熙陽一眼,悶悶不樂地走了,留下一臉陰沉怒容的範熙陽。


    布凡不答,此時他心中突突直跳,手腳酸軟,他不停的告誡自己領靜下來,心想:“她隻帶了一個人來,嗯,確是一人,若是她告發,絕不可能隻有一人前來。”雖然這麽想著,但心中還是不安,轉念又想:“她若不是告發,為何還要帶一個人來?難道是幫手?難道她忘了賭約的內容:不得尋求外人的幫助,不得讓第三人知道。不管是什麽原因,我絕對不能開門,現下我已祭煉土神珠碎片成功,隻要在這兩日內把靈花靈藥恢複,就算被告發也不怕,我來個死不承認就是。”


    打定主意,布凡不再理會門外的兩人,院門有護院陣法,除非是公孫長老親至,否則誰也別想從外麵進來。


    他來到田圃前,心念一動,土神珠碎片突然浮現在手心,現在他與土神珠碎片心意相通,身體血肉,任意一塊地方,都能納存土神珠碎片。


    布凡深吸口氣,喃喃道:“好了,試試看。”他催動土神珠碎片,僅一會功夫,四周天地靈氣瘋狂的衝進土神珠碎片內部,因為靈藥藥草是吸收天地靈氣,所以不需要像修士一般轉化為靈力,他直接用精神力引導其內的靈氣,渡給靈藥,隨著靈藥的吸收,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恢複。


    布凡心間一喜,但沒過一息時間,這株靈藥突然膨脹,直接在空中炸開,連殘渣都不剩。看到這,他心頭一跳,驚唿出聲來:“怎……怎麽會這樣!難道這方法不對?”他很快就否決了這一觀點,因為公孫長老的心得筆記有過記載,並還親自試驗過,這觀點上不可能出錯,但錯在哪裏呢?他需要再一次試驗。


    當下,他再次對著一株靈藥傳渡靈氣,這次他緊緊盯著靈藥,連一絲一毫的細節都不肯放過。剛開始,靈藥吸收得很順利,等它吸收飽滿,布凡迅速收手,切斷靈氣的供給。而靈藥還是迅速的膨脹,最終啪的一聲爆開,化為虛無。


    布凡睜大了眼睛,抓了抓後腦勺,奇道:“怪事,這株靈藥怎麽又暴開了,莫非……”他忽然想到了什麽,以自身靈力對著一株靈藥再次渡入靈力,開頭跟前兩株靈藥一般,恢複得很順利,但就在收手的瞬間,靈藥還是不可避免的繼續膨脹,最後暴化虛無。


    見到這一幕布凡十分高興,心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難怪公孫長老的筆記有一句話說:‘把靈花藥草當人看,救藥如救人。’尋常人得病,看病的大夫都是對症下藥,根據病人體質的虛寒下藥,若是體虛,則以補藥輔之,待病人日漸痊愈,則漸減補藥與主藥藥性,直至痊愈。原來這些,都自一個道理。”


    他經接二連三的實驗,終於發現問題,問題出於自己這個門外漢,蹩腳不精的醫術,導致這些靈藥靈氣不穩,才最終失敗。這就如同農田灌水,決堤開口過大,水流勢急,兇猛衝進來,送散了稻苗,還累得農田遭到破壞,這兩者都是一個道理。


    簡而言之,總歸於布凡修煉時日過短,無法精準控製靈氣的渡入,就如同農田灌水般,決口太大,等發現問題時,稻田已遭破壞。反之,若他一開始就把決堤的開口控製在合適範圍,引導水流緩緩流入,則順利水到渠成。


    雖然他已意識到問題的根源,但此刻已容不得他鍛煉操控靈力,因為他還隻剩下兩天時間。這問題雖然頭痛,但絲毫不見布凡沮喪,反而激起了骨子裏的倔強性格。此時容不得他多想,就算是趕鴨子上架,硬著頭皮也得上。


    接下來的時間,他一株一株的慢慢操控土神珠碎片的靈氣,緩緩渡入靈花藥草內,這做法不易做到,一邊控製吸收靈氣,一邊分出心神小心謹慎地傳送靈氣到靈藥內,可說是一心二用,實屬不易。這麽一來,經過多次操作,十次中,倒有一次成功的幾率,但成功的那一株,長勢竟比原先的還要壯實許多。


    成功的幾率過低,布凡也不敢在同一個地方一下醫治十株,而是分散進行,這樣即使幾率低,但仗著存活的那株,足以掩蓋旁邊消失的一兩株。


    經過一番折騰,天已暗了下來,他雖然自身的靈力沒有消耗,但於心神著實勞累,不得不停下來短暫休息。同時總結操控靈力的細微經驗,此時他已經有把握,若他再次動身,能再提升靈藥藥草的存活幾率一到兩成。


    布凡之所以這麽快掌握竅門,當然有一部分原因歸功於他的細致分析,但精神力品階卻占了大頭,修士精神力品階高者,也就越容易控製靈力,於修煉法術也有莫大的幫助,能教人快速掌握法術並穩定施展,布凡的精神力中品下階,屬於一般,這個速度和結果也屬正常。


    休息了一個時辰,他再次動身,對著第一株靈花,他熟練的渡入靈氣,過程徐緩,快收尾時一點一點收迴靈氣。果然,這一株靈花存活了下來。接著第二株、第三株靈花亦是如此,到第四株時卻失敗了,總算如此,布凡心頭也是微喜,十株中有三株存活,他相信隨著操控靈力的次數愈多,也就愈快熟練精細操控。


    到了大半夜,已經醫治好一塊靈花田圃和一塊藥草田圃,此時他也累得精疲力盡,徑自睡了過去。第二日一早便醒來,繼續動手,此時熟練程度,十株中有六株存活,而速度也提升了不少。


    大約響午時分,馬珍珍來過一次,敲了數次門,布凡沒有理會,專心埋頭苦幹。


    終於在第三日黃昏時分,他終於醫治好了四塊靈花藥草四塊田圃,他雖然吃過辟穀丹,但這時卻是餓得肚子咕咕直叫,腳步浮虛,渾身沒了力氣,他急需要出去找吃的。


    打開別院的大門,一股寒冷清爽的勁風迎麵吹來,布凡微眯著眼睛,忽然感到身心一陣舒坦輕鬆。睜開眼時,一個青春秀麗,十一二歲的少女駐足在風雪中看著他,嘴幫氣鼓鼓的,滿臉怒容,顯是氣惱已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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