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管事陪笑道:“哈哈哈,是我錯了。你這次前來,所為何事?”說著打量了一下她身旁的布凡,目光一瞪,登時了然,臉色微含不快。


    陳雪清說道:“帶他過來檢測精神力的品級。”


    翟管事哼了一聲,斜睨了布凡一眼,道:“你怎麽盡帶些歪瓜裂棗迴來。”


    陳雪清道:“常言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翟管事,怎麽連你也以世俗的眼光看待事物,人還沒測試,就這麽武斷,你又怎知他是歪瓜裂棗了?”


    翟管事哼了一聲,說道:“你看看他那一副窮酸相,還有,你每次帶迴來的人,哪一個不是資質低下的?我老實告訴你,你這麽走後門,許老頭可要怨我了。”


    陳雪清眨了眨眼,似笑非笑的問道:“咦!怪了,翟管事什麽時候怕過許長老了?難道是近些日子來,才換了性子?”


    翟管事呸了一聲,說道:“笑話,我會怕他?不是我說你啊小清清,你就是心地太善,見著什麽事,都要管一管,天下不平之事,十有八九,你又怎管得過來?你老說這些人與你都有因果關係,那你知不知,你帶了他們進來,又有幾個修為有成?這些年來,你難道沒發現,你的修為,停滯煉氣境第八層三年有餘,這難道不是受因果關係的影響嗎?他們是因,你是果,因越多,果就一個,這因,你是化解不得的。”


    陳雪清默然不語,確實如翟管事所言,她停留在煉氣期第八層的修為很久了,始終不能突破煉氣期第九層,或許真如他所言,是自己的凡心泛濫,世俗的羈絆太多。


    陳雪清對翟管事道:“這是我的道之所向,不可避,也不可免的事,您放心吧,境界早晚有一天會突破。”


    翟管事似乎還想說點什麽,見陳雪清堅定的神色,到嘴邊的話最終化作一聲長歎,說道:“罷了罷了,你的人生,終究是由你自己來決定,不過我事先說好,這次走後門,是最後一次,你可記住了,這是最後一次!”翟管事著重重複了一遍,才又道:“以後你還是帶人過來,按宗門程序來,該是怎樣就怎樣。”


    陳雪清點了點頭,道:“這是自然。”


    翟管事說道:“老規矩,這次的‘烈火酒’我要兩壇。”


    陳雪清晃了晃手指,說道:“隻能給你半壇。”


    翟管事跳了起來,比著手指叫道:“一壇,一壇!這是我的底線了。”陳雪清不為所動,一語不發,給他來個默認。


    翟管事見狀,上串下跳,齜牙咧嘴,吹胡子瞪眼,憤憤地說道:“你你你,你怎麽這麽小氣!上個月,上個月你還送了許老頭一壇,到我就不行了,偏心!偏心!太偏心了!沒有一壇,休想從我這拿走身份牌。”


    布凡見了翟管事一副孩童樣,捂住嘴偷偷笑了,心道:“一壇酒而已,這老頭怎的還如孩童般爭風吃醋。”


    原來這“烈火酒”,乃陳雪清一次外出做宗門任務時,在一個古老遺跡之地,得到這烈火酒的配方,這釀酒的配方材料十分罕見難尋,端的每樣材料又極昂貴,煉製一壇出來要七七四十九天,耗神費力,單就一壇“烈火酒”而言,它是值當的。


    尋常凡人一杯下肚,不僅能強身健體,氣血之力旺盛,還能延年益壽,長命百歲。修士若喝得一壇,最低也能突破煉氣期兩層的修為,吸收得好的能突破四層,論價值而言,這烈火酒屬於無價之寶,有市無價,真個換錢,能抵一百塊上品靈石。


    給半壇烈火酒給翟管事,那還是因為兩人熟稔的情況下,尋常人想求得一杯烈火酒,那是難如登天。


    陳雪清無奈的扶住額頭,對翟管事的小孩行徑甚感頭痛,過了半晌,她才說道:“許長老那是因為他相救過我的性命,這份恩情,我無以為報,所以那一壇烈火酒,作為答謝他的救命之恩。你也知道,煉製一壇烈火酒,原材料極其難尋,費神、費力、費財,光是煉製一壇,就得消耗十塊下品靈石,你若是不要,我就留著自己喝。”


    翟管事見陳雪清態度表明,心知再鬧將下去,非但討不到好處,反而還會把那半壇酒也給搭進去,其實他心裏清楚,一個雜役弟子的名分,根本值不了半壇烈火酒,他之所以這樣鬧,是因為他吃準了陳雪清心地純良的性子,知她不願過分計較這些得失,是以每迴她從凡間帶人來,他總以此借口為由,索要半壇酒。


    翟管事陪笑道:“嘿嘿,嘿嘿,小清清,你別生氣,剛才就當我是跟你開玩笑,鬧著玩的,來,東西你拿去,你快把酒給我。”他這時生怕陳雪清反悔,是以拿出了一隻儲物袋說:“身份牌和衣物都在這。”


    陳雪清從儲物袋拿出一紅豔似火的酒壇,翟管事見狀,裂開了嘴,一把搶過,塞了一塊潔白晶瑩的圓石,連忙轉身跑去,隻聽其意大笑:“哈哈哈哈,許老頭上個月的酒怕已喝完,我去找許老頭喝酒去,看他還得意。小清清,袋裏有塊雜物弟子的‘任務牌’,你記著給那小叫花講清楚緣由,若是不能完成任務,也怨不得他人了。”說完人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陳雪清無奈歎了口氣,她自然明白翟管事找許長老喝酒,並非真的一起喝,而是他自己喝,教許長老在一旁看著。不管誰有烈火酒,就拿到對方跟前一陣嘚瑟,互相炫耀攀比,爭風吃醋,有時她不禁想,自己是不是應該停止再送兩人烈火酒,以免兩人鬧得過頭,傷了和氣。


    陳雪清搖了搖頭,對布凡道:“把手放在這‘精神石’上。”


    布凡乖巧的把手放在上麵,過了片刻,這塊圓石發出一片黃光,見這黃光並不十分明亮,甚至還有暗淡的感覺,似隨時都會暗去一般。


    陳雪清臉上波瀾不驚,似乎對布凡的精神力品階也不抱什麽期待。而布凡則是緊張的看著她,似乎她的決定,則是改變自己命運的關鍵所在。


    陳雪清說道:“嗯,精神力品階中品下階,可入宗門。”布凡聞言,這才鬆了一口氣,這個結果,對他而言還不算太差,沒等他興奮,陳雪清忽又麵色古怪地看了布凡一眼,似乎在說“你運氣還真是不好呀”。


    陳雪清說道:“你先別高興過早,雖然你可以成為雜役弟子,但現在有一件要緊事,這事你要是做不好,你這雜役弟子的身份一樣會被剝奪,最後趕出宗門。”布凡心間一緊,隻聽陳雪清續道:“不過你也別太緊張,隻要你付出足夠的辛勤與努力,完成這事不難,若你真的……嗯,真的被趕出宗門,這也是你的命數使然。”


    布凡捏緊了拳頭,堅毅道:“我是不會放棄的。”


    陳雪清目中露出少許讚賞之色,說道:“這是儲物袋,裏麵有兩套換洗的雜役弟子衣物,還有一塊修行的玉簡,這塊便是雜役弟子的任務牌,你拿它在額上一貼,精神聚於這任務牌上,便可知曉任務內容。”說著拿出了一塊紅褐色檀木做的牌子,牌子上寫著“雜役”兩字。


    布凡接過任務牌,照著做,隻覺精神似被扯進一小片灰朧的空間,一段文字浮現出來,布凡心道:“仙家法寶,果然神異。”他向這段文字念去,任務內容是要他前去打掃一處供奉長老的雅閣,餘下並無過多要求,隻要他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不僅交差了雜役任務,還因完滿完成任務而獲得豐厚的獎勵。隻因供奉長老外出,三月迴一趟居所,故此沒人打理,是以發布了宗門任務。現下要緊的是距離任務完成時間隻剩三天,但布凡自覺三天時間足已。


    布凡說道:“這任務也容易得緊,沒什麽難度。”


    看著布凡一副信誓旦旦模樣,陳雪清搖了搖頭,她不想打擊才剛進宗門的布凡,因為她比誰都清楚,那位長老的雅閣又豈是這般容易打掃的?


    陳雪清見四下裏沒人,從儲物袋內拿出土神珠碎片,臉色甚為猶豫,躊躇了半晌,才將它叫給布凡,嚴肅道:“現下你成了雜役弟子,這枚土神珠碎片交還於你,貼身收好,你聽著,千萬不可讓他人知曉你擁有此物,否則你必有大禍,到時誰也救不了你。”


    布凡見她說得嚴重,狠狠點了點頭,他緊拽著這枚土神珠碎片,見陳雪清一行人拚命奪殺,知它必是一件十分厲害的仙家法寶。


    布凡心想:“我得此番遭遇,全係這枚土神珠碎片,才得以遭遇陳師姐,故此才有了名字,得已進宗門。”想到這,不由得心頭一熱,說道:“陳師姐,你帶我進了宗門,又給我取了名,相當於布凡的再生父母,這……這枚土神珠碎片,便送給你吧。”


    陳雪清見布凡說話時神情態度誠懇,知他不似作偽,目中露出少許欣慰之色,柔聲道:“你有這片誠心,也不枉我花費半壇烈火酒帶你進來,你現下沒踏進修行路,還不曉得修仙界的事情,自然不知這枚土神珠碎片的珍貴,這是你的機緣,理應是你之物。”她話音一頓,續道:“不過,你若是被趕出宗門,這枚土神珠碎片我還是會收迴的,不然它留在你手裏,是禍非福,你就祈禱著不會被逐出宗門吧。”


    (注:修仙界的靈石兌換:凡間五兩銀子=1顆下品靈石;100塊下品靈石=1塊中品靈石;100塊中品靈石=1塊上品靈石;100塊上品靈石=1塊極品靈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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