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略親自將陸幼翎送迴焚香閣,他將陸幼翎安置在床上時,見陸幼翎早已蘇醒,眨巴著大眼睛正盯著自己看。


    “師弟,你醒來了!”


    蕭略關切的撫摸了陸幼翎的小腦袋,發現他的傷勢並不是非常嚴重,於是擰了一條手帕將他口角邊的血跡輕輕擦拭掉。


    “師兄,我真沒用,是我連累了你。”


    “你千萬不要這樣想,今天所有人都感受到你的頑強,你比我們想象中要堅強許多,隻是有一事師兄我不甚明白,事後突然才想起。”


    “什麽事,師兄你請說。”


    蕭略伸出右手撩起陸幼翎額間的頭發,不禁打量了一番陸幼翎的臉頰,陸幼翎以為在為他審視傷情,便說道:“師兄,我臉上的傷不打緊的。”


    “我並非在看你臉上的傷,而是覺得師弟你當真是天賦異稟,剛才在擂台之上,賀芳芳所使出的霧隱術雖然層次不高,卻也非等閑之輩可以捕捉的到她的蹤跡,而師弟未開啟潛元心智,卻能輕易的看見潛匿的行徑,莫非師弟以前修煉過別的秘術不成?”


    “師兄誤會了!”陸幼翎解釋道:“我自小跟隨父母身邊不曾遠行,他們也未曾教過我什麽修緣之術,剛才也是頭一次聽到師兄說起,才意識到自己還有與眾不同之處,曾幾何時我一直以為自己特別普通,不是修真的材料。”


    “師弟真是過謙了,常人若要洞悉先機,做到聞四方魚草之香、辨落葉摘花之聲是需要何等的修為!想不到師弟未受戒卻已經能做到這點,當真可喜可賀才對,等大典結束後,師兄我便為你打開潛元心智,隻是你身為焚香閣司天,便不能染指其他四行修煉秘術,日後你便跟著符於瓊好好學習才是。”


    “符於瓊?”


    陸幼翎一聽到這個名字便覺得汗毛豎起,符於瓊對自己的敵意早已根深蒂固,好幾次陸幼翎都從他的眼神中都感受到不善,若是今後讓他教自己,豈不是送上門讓自己為難嗎?


    “師兄,我……”


    “怎麽,你不願意?”蕭略見陸幼翎欲言即止,似有難言之隱,心中頓時猜出一二。


    “其實你大可不必擔心,符於瓊為人歲好高騖遠,可是火相修行卻是頗有心得,若有他來教導你,相信你學起來也會事半功倍,再說了,你現在是司天的位子,而他不過是首席仙師,你可以直接號令與他,而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為難你的。”


    “好吧,既然師兄讓我跟著他學那隻能如此,不過師兄你現在能不能再帶我出去觀看比試,我現在感覺好很多了。”


    陸幼翎伸了伸胳膊,表示自己並無大礙,蕭略點頭道:“師弟既然這麽關心戰局,那便與我同去好了,我見兩國的公主似乎都與師弟相識,可有此事?”


    “嗯,一個算是故人,另一個麽……”陸幼翎想了想,剛才那般出手用力的將自己打下擂台,應該算不上新交才對,可是為何心中一直縈繞著一個頭戴麵紗美眸傳神的樣子?心中所念及的人,那便應該稱作心上人才對吧……


    “師弟,你怎麽了?”


    蕭略隻是隨口一問,想不到居然讓陸幼翎魂飛九霄雲外去了,當即打斷他的思緒,陸幼翎才靈魂歸位,一臉潮紅。


    當蕭略親自攙扶著陸幼翎重新迴到看台上時,秦妙詩與賀芳芳早已在擂台上對峙許久。賀甲一尊本來緊張的盯著場內局勢,這時見到陸幼翎上來,仍不忘譏諷道:“想不到焚香閣司天竟然不堪一擊,若不是小女心存仁慈,隻怕迦禮寺五行巡執便要改作四象護法了。”


    “賀甲國君何必得了便宜還賣乖,君上還是好生盯著擂台,免得你愛女吃下敗仗無從找人哭訴。”


    白自賞出言迴敬,倒是讓秦天蒼始料未及,白自賞剛才送來歸元丹其實便是有心向秦天蒼示好,現在又怒懟賀甲一尊,想必也是故意做給自己看,好讓自己能感受到結盟的誠意。


    場上終於出手,賀甲一尊再無閑情逸致與人進行罵戰,他的關注重點全在賀芳芳與秦妙詩的交戰上麵,要知道這兩位都是羅生與日照的後起之秀,他們的交手勝敗已經不是簡單的私人對決這麽簡單。


    “秦天蒼,你女兒看來元氣恢複的挺利索呀!”賀甲一尊眼睛自始自終未離開擂台。


    “她的天份在同齡中不出其右,可惜月虱未上,不然這場勝負早有定奪。”


    “秦天蒼,你未免太過自信,聽聞你日照在攻取雲都時上百隻月虱被玄天金光奪去了性命,畜生到底是畜生,怎可把寶都壓在這個上麵。”


    “所以你便與海上的妖邪勾結,甘願墮入魔道,你這麽做,未免私心太重,置羅生千千萬的百姓不顧。”


    “什麽是正道,什麽又是魔道?多少年的陳詞濫調還有必要在這裏談嗎?本君期望秦國君還是認清形勢、務實一點的好!”未等秦天蒼發言,賀甲一尊突然神情激動的大叫一聲:“妙哉,便用此招將她打敗!”


    原來賀芳芳與秦妙詩已經結束對峙交上了手,賀芳芳在首輪便見識到秦妙詩的厲害之處,自然不敢大意,見她未將月虱帶在左右,自認為是大好時機,所以一出手便是殺招,漆黑的玄鐵匕首猶如黑夜中一抹寒光,刃及之處,靜悄無聲,卻似黑蛇吐信,險到極處。


    秦妙詩從嗅到袖袍散發的香味,便早已退身躲閃,隻是這一招剛一躲去,身後便有寒芒閃爍,秦妙詩輕蹙眉頭,使出‘漫天飛花’將緞天綾羅圍住自己,隻聽‘錚錚’四聲,賀芳芳的突襲被一一化解。


    “好險!”賀芳芳剛才這一擊其實是化作四道重影分別從四個角度攻擊秦妙詩,秦妙詩隻辨識出前後兩處分身,卻沒有料到左右亦是受到夾擊,若非自己祭出的緞天綾羅瞬間在周身包裹,否則剛才那一招自己便已經輸了。


    賀芳芳也是心存餘悸,看來麵前的日照郡主果然不輸於自己,何況她還有月虱未召喚出來,若有月虱相助,隻怕難以取勝,為今之計隻有速戰速決,不讓她有機會召喚月虱才對。賀芳芳緊盯著秦妙詩腰間係有的瓔珞圈,上一局中召喚月虱的正是拜此物所賜。


    黑紗下露出淺淺的笑意,賀芳芳故技重施,口中銜住玄鐵匕首,身形並攏,雙手結陣,還未發出任何聲響,整個人便如同鬼魅般融合在夜色之中。


    看台上的陸幼翎急忙大喊道:“天呐!又鑽到地裏去了!”


    “咳咳!”蕭略發出咳嗽之聲提醒陸幼翎不要多言,陸幼翎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


    秦妙詩遠在擂台,全神貫注周圍環境的變化,根本沒有聽見陸幼翎的喊叫。她祭出緞天綾羅飛旋在周身,眼神淩厲,聆聽周圍的動靜。


    陸幼翎在遠處眼睜睜的看著賀芳芳隱匿在青石板中化作陰影,正一點點的靠近秦妙詩,秦妙詩隻在周身禦守,卻對聊下絲毫沒有設防,賀芳芳若是從腳下偷襲,隻怕秦妙詩會遭受重創。他自然是不願意看到秦妙詩受到傷害,可是若是自己大聲叫出聲,一定會被冠以破壞比試之名,驅逐出場不可。


    就在陸幼翎束手無策之際,腰間的挎包中突然劇烈的抖動起來。陸幼翎生怕被人看見,急忙用手將它捂住。


    “師父,你終於睡醒了!我差點被你害死了!”


    “不要說話,我現在教你傳音入密,你且聽好口訣:心決明,聲聲慢,密音入雜繁,曲繞環穀,和聲不輟,任由他人傾耳目!”


    陸幼翎一邊聽一邊在心中默念,極道非乏問道:“口訣記下了嗎?”陸幼翎迴答道:“記下了!”


    “好,那你便傳音給那位姑娘,做她的眼睛好了!”


    “師父,做什麽眼睛呀?喂?師父…”陸幼翎傻眼了,極道非乏不知葫蘆中賣的什麽藥,撂下話後便再未出聲。


    “好吧,那我便幫助秦妙詩取勝好了,不過…”陸幼翎內心又有些猶豫,呢喃道:“不過,你可不能怪我才是!”


    秦妙詩揮斥輕舞,禦法加身,繞行擂台一圈都未曾找到賀芳芳的身影,反倒是周圍的人都屏住唿吸不曾喧嘩,更加烘托出一種詭異的氣憤。


    秦妙詩根本不用刻意去找,便能從周圍人群表現出的安靜,確認賀芳芳還在這個台上,隻不過自己無從察覺罷了。不過她仍是自信自己這招‘漫天飛花’,雖無法與修為層次高的人相抗衡,但是這招消耗元氣極低,配合緞天綾羅也能做到五髒俱全、無往不利。以賀芳芳的實力來看,自己縱然不召喚月虱也能勝得過她!


    “妙詩姐姐,注意你的腳底下!”


    “誰?誰在跟我說話?”秦妙詩聽見有人喚她,急忙迴頭望去,誰知就在她迴神之際,所踩的地麵突然如同井噴一般,將她一下子拋到半空之中!


    “可惡,原來是故意發聲乘機偷襲我,我再也不會上你的當了!”


    秦妙詩身形不穩,重重的摔到擂台邊緣,眼看便要掉下去,秦妙詩將緞天綾羅祭出,一頭套住了擂台的欄杆,而另一頭則被自己死死抓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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