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奕心中了然,此事發生在常羊山中,即便是炎帝事先不知曉,事後也必然已經察覺,卻沒有絲毫的阻攔,而是任由事情發生,這已然說明炎帝的取舍,辰奕悵然一歎,眼眸中閃出幾絲惻隱之色,輕輕拍了拍刑天的肩膀,卻沒有多言。


    黎破和黎武此時方才知曉,原來祝融、榆罔、居龍夭三人聯手都沒能擋的住蚩尤。兩人跟隨蚩尤多年,哪裏知曉這段時間蚩尤的神術進益如此之大,著實吃了一驚,互相交流了一個眼神,便再沒敢遲疑,立刻扶起了刑天和句芒,向營寨疾馳而去。


    夜涼如洗,月圓星稀,九黎的營寨已經近在咫尺,整座山如同被灰蒙蒙的長紗籠罩,層層竹樓沿山而建,層階而立。山上竹林茂密,溪水淙淙,將精巧的竹樓靜靜的藏在山窩裏,一半露在月光下,一半卻被隱在沉沉的陰影裏,一陣涼風吹過,將薄紗撩起,露出層層疊疊的遠山……


    營寨正中的廣場上,一個單薄的身影立在那裏,身著一襲淺紫色對襟羅衫,下穿七彩蝶舞紗裙,腰間豎著銀粉色的腰帶,腰帶上係了龍慕翡翠玉佩,配著長長的穗子,烏黑的秀發用一條淡紫色的絲帶係起,幾絲秀發淘氣的垂落雙肩,將彈指可破的肌膚襯得更加湛白,臉上未施粉黛,卻清新動人,隻是眉宇間的那分焦慮卻是分外觸目驚心。


    看其身形應該是站了許久,此時,見天際之上劃過幾道流光,其中一道金色光芒尤其耀眼,心頭突的一跳,終是慌亂起來。


    雖然對於辰奕而言,這些日子所經曆的一切如同經年,可對於軒轅妭而言,上次飲酒卻是上月剛剛發生過的事情,這些時日辰奕忙進忙出的,自己也是有所察覺,隻是一直找不到機會問一問,適才,九黎邊緣之地突然察覺到他的氣息,而氣息又是那般不穩,大驚之下哪裏還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立刻便奔到大殿之外等候,靜等了這些許時候,才終於看到辰奕扶著滿身血跡的刑天和句芒走出光幕。


    雖然辰奕身上沒有絲毫的損傷,然而,心終歸是提了起來,可以想見,剛剛他們經曆了何其慘烈的戰鬥。


    “出了什麽事?”軒轅妭快步迎了上來,臉上帶著幾分憂慮,瑩亮的眼睛四下打量著辰奕,仿佛可以在上麵發現什麽蛛絲馬跡。


    “沒什麽!”辰奕微微一笑,看向軒轅妭,分離的時間雖隻數日,然則心中已是數年,辰奕此時看到軒轅妭心中湧起幾分暖意,自然也就沒有吝嗇那份善意,臉上竟是溢出了別樣的明朗。


    “你去神農了?”隻是,軒轅妭何等見識,看了身後的句芒和刑天,特別是刑天身上特有的火毒之傷,哪裏還想不到其中的緣由,當下便是追問道。


    “是!”辰奕也沒有隱瞞,眸光閃閃,當下老老實實的應道。


    黎破見軒轅妭絲毫沒有放人的意思,當下與黎祿對視一眼,齊齊向辰奕看去,眼眸中分明流露出,大哥你忙得很,我們做兄弟的自然不敢打擾,您先忙,我們就不耽誤了!


    眼眸中的調侃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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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木三分,辰奕即便是傻子也看出了其中的意味,當下無奈的斜睨了他們一眼,迴首看向軒轅妭,卻是微微一愣,隻見她俏臉通紅,微微咬著下唇,緊緊攥在手中的帕子仿佛能擰出水來。


    辰奕心頭一動,那原本想要借故脫身的話湧在嗓子裏,突然間一句都說不出來了,愣了半晌,隻待黎破和黎祿遠遠走出,才迴過神來,心頭無奈的歎息一聲,終歸是沒有離去。


    紅潤一點點的染上臉頰,像是一朵瓊花,瞬間開滿整張臉頰,微微低垂的眼眸中好似一層光華浮動,漣漪層層。


    “你們幾個一起去的?”默然半晌,軒轅妭終是微啟朱唇,輕輕道。


    原本辰奕一路辛勞,又經曆了一場大戰,本來就體力不支,可是看到軒轅妭眼中流轉的急切,心中終歸是有些許不忍,便耐下性子來柔聲解釋道:“刑天迴去的時候,我便安排了句芒跟在身後隨身保護,沒想到祝融膽子竟然如此之大,早已在常羊山下布下了天羅地網,隻等刑天來投,我雖然早有預料,卻沒有想到榆罔竟然偏聽偏信到如此地步,沒給刑天一句解釋的機會,便痛下殺手,幸而,當初我留了一絲印記在句芒身上,否則,即便是想要去救也援手不及了!”


    “你一個人救迴了他兩人?”軒轅妭愣在那裏,她可沒有錯過一絲細枝末節,自然是聽出了辰奕話中的重點。猶記得當初眾神排名時,那祝融可是排在第一序列的,沒想到卻被辰奕毫發無損的將人救了出來。


    辰奕笑笑,卻沒有多言,自己也是知曉,這段時間無論是術法還是靈力都有了一個極大的提升,這等機遇,就算是自己有的時候都無法相信,更別說別人了!不過,辰奕還是暗暗警醒,畢竟是事關自己的生死命運,自然是不敢輕易言說。


    “你真是!你真是!你真是膽子太大了!”軒轅妭後怕道:“幸而沒有其他幾人在場,若是有別人在,你一人之力哪裏能逃得迴來!真是!真是膽大包天!”軒轅妭嘴裏雖然在碎碎念的數落,然而眼睛卻是不錯珠的盯著辰奕,好像一個眨眼就會錯失什麽一般!


    見軒轅妭根本沒有在意自己術法的提升,而是在乎自己有沒有受傷,辰奕心中湧出了一份感動,當下便是動容道:“放心吧,我不會魯莽的!”


    軒轅妭臉頰一紅,聲音確實漸漸的低了下去,柔柔的嗔怪道:“若你真能老老實實的,才是真正奇了!”說到這裏,頭卻是低了下去,那修長的頸子在月光下白的發亮“不過,不管如何,你總要仔細一些,神農這些年雖然示弱,然而畢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其中底蘊根本不是我們所能想象的,所以,若非萬不得已,千萬不要再行此險事!”


    “我知道了!”或許是很久沒有感受到被關心的感覺,又或許是這種碎碎念的模式喚起了自己心中那份最柔軟的記憶,辰奕沒有反駁,眼神柔軟,溫聲道。


    從未見過辰奕這麽溫柔,軒轅妭一愣,臉上的紅暈愈發深邃,竟是慢慢向脖頸蔓延,終是連成一片,眼波流轉如同水波蕩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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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一句話未說,然而,那種風情竟是如同春風撫柳,讓人沉醉……


    辰奕看著麵前嬌柔的女子,心中也是微微一蕩,眼前的女子縱使以沉魚落雁之姿形容也不為過,殊璃清麗的頰間微微泛起一對梨渦,一雙流盼生光的星光水眸,仿若大海般湛藍,顯現出絲絲嫵媚,蕩漾著令人迷醉的風情神韻。


    被心愛的男子如此盯著,縱使軒轅妭遊曆世間多年,也是有些招架不住,如觸電般輕輕往後一退,頭垂的更低,一個堂堂帝姬竟如未見世麵的羞澀少女般躲閃著,淺淺一笑間,散發出淡淡的悠悠的清然的雅致的香氣。


    “大哥!”軒轅妭正深陷在這種如夢如幻的情境中不可自拔,突然聽到一陣悶雷般的聲響,駭的兩人立刻驚醒過來。抬眼望去,竟是黎武遠遠奔了過來。


    “何事?”辰奕心中暗暗慶幸,幸好這黎武來的及時,今日也不知是怎麽了,竟然被軒轅妭的盛世美顏迷得五迷三道,心中暗暗惱火,這若是被水洵美發現了,還不得把自己抽筋扒皮啊!當下,立刻便歉意的衝軒轅妭笑了笑,轉身向著黎武迎了上去。


    黎武本就生性木訥,哪裏能看出此中玄機,當下便是將刑天和句芒的傷勢稟報一番,聽聞刑天傷重,辰奕自然不敢大意,立刻便趕了過去,隻留下軒轅妭一人,猶自沉浸在剛剛的羞怯之中,眉目含情的盯著漸行漸遠的身影,心頭卻是溢著滿滿的嬌羞與柔軟。


    “怎麽樣了?”辰奕推門進去,見刑天躺在床上,正有巫醫為其診治。


    “稟報將軍,刑天將軍的傷勢頗重,雖是神體,此次也是折損頗多,再加上祝融的火中這次不知融入了什麽特別的火毒,這火毒和祝融以往靈力中自帶的火毒不同,必須要有百潤草方能化解。”那巫醫長長一揖,無奈的說道。


    “百潤草?”辰奕微微思量“那是什麽東西?”


    “相傳在昆侖墟上長有一種神草名為百潤草,此草善於吸納水分,葉質肥厚,株型小巧,質地翠綠,如同美玉般晶瑩剔透,脈絡清晰。其體內有白色乳汁,這種乳汁有極強的抗旱抗火毒的特性。既能防止火毒引起的體內水分散失,又可以避免病菌感染,所以,是治療刑天將軍的良藥!”那巫醫細細解釋道,隻是不知為何卻略略沉吟了片刻,方才繼續道:“隻是此物長於昆侖墟,而昆侖墟是王母所居之地,常人豈敢輕涉此地。因此倒是一草難求!”


    聞得此言,辰奕心頭一動,自從到了九黎,就一直和這昆侖墟牽扯不清,不提當初的萬物生,就說此次的百潤草,哪一個不是非昆侖墟不可?!或許這些因緣際會早已是命中注定,躲避不及……


    想到這裏,辰奕反而平靜下來,好吧,既然如此,正好再次會會這王母娘娘,看看這個在傳說中一直與自己的生死休戚相關的女人到底厲害在哪裏!


    “你們先照顧好刑天將軍,本尊立刻趕往昆侖墟,無論如何,總要嚐試一番!”說著,辰奕也便不再猶豫,立刻長身而起,轉身就欲離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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