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明白。”張俊和李琮躬身大聲道。


    兩人都聽出了吳四喜露出的是皇上的意思,那也就是說今後隻要是佛子所做的事,哪怕是把天捅個窟窿,事後皇上也不會怪罪到自己頭上,既然自己不會沾上任何幹係,兩人自然迴答的底氣十足。


    吳四喜臉上又浮起似笑非笑之色,悠然道:“剛才張大人曾問咱家,佛子能管到幾重天,兩位大人既然是自己人了,那咱家也就不瞞著你們,給你們交個底。”


    張俊和李琮都緊張的豎起耳朵,雙眼定定的看著吳四喜。


    “皇上自然是住在三十三重最高天了,這往下自然是藩王、外戚……咱家這麽跟你們說吧,一句話佛子論身份是住在三十二重天,可卻能管著三十二重天。”


    吳四喜的話仿若晴天霹靂在兩人耳旁炸響,張俊和李琮的臉蒼白如紙,當今皇上無兄弟,因此能住在三十二重天那一定是朱姓藩王,可這普天之下能管束藩王的隻有皇上啊?!


    兩人的心裏都升起毛骨悚然的感覺,佛子的身份是藩王無疑,可這位藩王的權力未免也太大了,能約束其他藩王,豈不是說佛子是第二個皇……


    張俊和李琮同時打了個冷戰,飛快的將這個想想都有大逆不臣的念頭掐滅了。


    吳四喜看著兩人的神情,微露感慨的笑了一下,漫說是你們,咱家初次聽聞佛子的身份,也險些嚇掉了魂,主子萬歲爺無愧天子胸懷,連殺人之權都可授予他人,縱然此人是朱姓子孫,可授以天子權柄,也實在曠古未聞啊。


    張俊翻身跪倒:“下官感激涕零謝吳公公。”李琮也醒過神來,也翻身跪倒拜謝。


    吳四喜這次並沒有攙扶他們,而是低沉道:“咱家知曉你們在想什麽,還是那句話,不想惹天大的禍事臨頭,佛子的一切想都不要想,明白嗎。”


    “下官明白。”兩人顫抖答道,迅疾將腦中猜測佛子是封藩湖廣安陸的興王……的念頭撚成了飛灰……


    柔荑無骨的玉手托著一塊微燙的雪白淞江棉布手巾敷在朱壽臉上,熱氣熏麵,汗毛孔瞬間張開,一夜未睡快天亮才迴府的朱壽舒服的嗯了一聲。


    身後為朱壽梳頭的李嫣然美眸透著極認真的求知欲,看著孟小菊蹲下身子,又在溫柔仔細的整理著朱壽腰間的錦帶。


    片刻,孟小菊將棉布手巾摘下,交給一旁青稚年約十二三歲的婢女,內宅幾名近身女婢,月餘來,除了端來洗漱熱水,服侍兩位夫人更衣起床,對這位年輕得不像話,就已自己主事的新老爺,根本就靠不上前。


    二夫人房內的丫鬟蓮角瞧著大夫人房內新得寵的姐妹槐花,端著新沏的茶盞滿臉小意恭謹的奉給大夫人後,隨即轉身,一臉倨傲,眼角餘光都不屑瞟自己一眼,不由鬱悶嫉妒的微撇了一下嘴。


    蓮角瞧向已梳好頭,正往老爺發髻插玉簪的二夫人,心裏冷哼了一聲,你且得意著,老爺是心疼憐愛二夫人年紀小,等過了今年,老爺和二夫人圓了房……別看我年紀小,我也是聽過瞧過的,咱們從前那個老爺可是最最喜新厭舊的,老管事婆子吳媽可是總說,天下的男人都這樣。


    何況我家二夫人論姿色與大夫人不相上下,甚至強上些許呢,有了新人,一定會冷落舊人的,縱是兩位夫人感情好,這爭寵也是免不了的,到那時你這臭丫頭就該去二夫人房裏瞧著我和二夫人服侍老爺了,我看你還張狂得起來。


    兩女相視含笑,壓根不知曉自己的丫頭已開始暗中爭風撚醋了。孟小菊示意,李嫣然醒悟,忙過去調整桌上銅鏡的角度。


    朱壽瞧著鏡中透著利落精幹的麵容,很自戀的笑道:“公子很英俊嘛。”


    兩女聞言都撲哧一笑,烏黑秀發蓬鬆,僅穿著錦絲偏襟內衣長裙的孟小菊微蹲身,玉手輕掩小嘴,美眸化作亮晶晶的彎月。


    朱壽順著左鬢散落的一絲秀發,慢慢聚焦到因彎身衣領微敞,露出一抹晶瑩雪白之處。


    孟小菊瞧到朱壽目光有異,微垂目,香腮隨即淡紅,急忙直腰。


    朱壽一臉正氣,咳嗽了一聲,房內婢女聞聲都快速低垂下頭,朱壽站起身,伸手撥開衣領,入手綿軟豐盈,孟小菊羞臊無奈的微垂頭,唇角忍不住露出一絲滿是愛意的笑意。


    “晚飯提前半個時辰,今兒早些睡。”朱壽嘿嘿低笑道。孟小菊輕微點點頭,鼻端嗯了一聲。


    片刻,朱壽心滿意足的收迴手,掌心指尖依舊留有彈軟的滑膩,扭頭瞧著玉容桃紅,貝齒微咬下唇,美眸依舊直直瞧著的李嫣然,撲哧一笑。


    李嫣然醒過神來,大羞的急忙低垂下頭。


    朱壽探頭過去,在凝脂美玉般白裏透紅的香腮使勁香了一下,又抬手用手背輕撫了一下,感受著滑膩,點頭道:“秦老七這事辦得好,揚州崔婆子的胭脂水粉確實比蘇州織造禦貢的胭脂水粉的味好聞,摸起來也細滑,原本就是美人,抹上這胭脂水粉,更是美得一塌糊塗了。”


    女為悅己者容,李嫣然羞紅的俏臉露出開心的笑意。


    朱壽嘿嘿低笑道:“丫頭幹嘛住那麽遠,每天跑來跑去的,你小菊姐邊上那庭院不就挺好的。”


    李嫣然抬起頭,美眸閃動詭異之色看著朱壽,抿嘴笑道:“那可是大姐相中的庭院,名字都起好了,我要是住進去,大姐不會對我怎樣,我擔心壽哥……”


    朱壽好奇地問道:“起了名字了,叫什麽?”


    瞧著朱壽顧左右言他,孟小菊和李嫣然都撲哧笑出了聲,朱壽嘿嘿笑道:“我聽著這笑聲很有嘲諷之意,看來……”話未說完,兩女急忙收住笑聲。


    朱壽得意的哼了一聲:“現在該說起了什麽名字了吧。”


    李嫣然小聲道:“壽哥就會欺負人。”


    孟小菊瞪了李嫣然一眼,笑道:“那套獨門庭院正好對著池塘涼亭,每日清晨,晨輝落於池塘,波光瀲灩,很是好看。大姐就給庭院起了很好聽的名字,陽榭園。”


    朱壽木然了片刻,邁步走向門口,伸手從婢女手裏拿過水獺皮長袍,悶聲道:“讓她改個名字,她要是不改,我收了那院子。”


    房內孟小菊和李嫣然茫然不解的互相瞧著,半晌,李嫣然問道:“小菊姐,這名字有什麽不妥嗎,壽哥好像很生氣的樣子。”孟小菊迷惑的搖搖頭。


    房門前躬身肅立的前管事婆子吳媽猶豫了一下,陪笑輕聲道:“迴兩位夫人,大概是老爺嫌大夫人取得名字,諧音不好。”兩女默念了一下,還是不解看著吳媽。


    徐娘半老的吳媽臉色泛紅,為難的沉默了片刻,囁嚅道:“男人有兩種病,不知兩位夫人聽說過嗎?”


    “病?什麽病?隻有男人才得嗎?”李嫣然追問道,一雙美眸充滿了求知欲。


    吳媽尷尬的點點頭,低聲道:“男人不能與女子歡、好,大多都是因為這兩種病,一種叫陽、痿,另一種叫早、泄。”


    兩女聞言俏臉騰地紅豔如火,互相尷尬的瞧著,心裏默念著大姐取得名字,都開始用貝齒咬著櫻唇,而且力道不斷加重,可依舊沒忍多久,就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清脆悅耳的笑聲隨之越來越大,兩女互相攙扶著笑彎了腰。房內的吳媽和婢女們都垂著頭,使勁強忍著笑意,臉色都漲得通紅……


    朱壽一臉鬱悶的推開院門,邁步走出,沿著環形青石小徑向遠處的涼亭走去,經過劉春華選中的庭院院門前,陰沉著臉,加快了腳步……


    朱壽負手站在涼亭內,瞧著對麵白灰院牆開出的手工精細,刷著黑漆的月亮拱門,臉上慢慢露出溫柔之色……


    這一個多月,兵卒操練,朱壽是日日盯著,在江彬的高壓訓練下,兵卒們的速度和耐力都驚人的在提升。


    朱壽原本為孫大彪等手下規定的每日寅時中從保安州東城門出發,辰時中到達驛馬場的時間,經過了大半個月,四十名保安州小旗兵卒已全都能準時到達,而孫大彪等老部下竟然將速度提升到了卯時末。


    這幾日兵卒們的速度也再次有所提升,向辰時初靠攏。每日下午的兩次爬山也在規定的時間多出了半次。


    朱壽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腦海中閃過劉保本吃驚苦澀的臉色……兵卒們速度和耐力飛速提升,飯量也在驚人的翻番。


    驛馬場如今已支起了二十口大鍋,兵卒飯量小的也能吃到六七斤,孫大彪、胡侃、徐老蔫等飯量大的一頓吃進去十二三斤熟肉。


    搶劫所得原本找好買家還沒來得及出貨的那百餘頭綿羊,早就被他們提前報銷幹淨。


    大半個月來都是劉保本從保安州、保安衛的肉販處買迴的肥羊和老病殘疾的耕牛在供應著這幫越來越能吃的吃貨們。


    朱壽眉梢微挑了一下,微笑尋思著,既然都這麽有成績,看來很有必要再開始搶劫幾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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