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壽微笑道:“讓你爹忘了這事吧。”


    “為什麽?難不成你是在騙他?”


    朱壽瞧著劉春華狐疑的神情,嘿嘿笑道:“騙他倒沒有,不過此一時彼一時,昨晚我是擔心萬一你這丫頭真跟我翻了臉絕了情,選擇你爹,是留條後路。如今用不著了,這生意咱們自家做。”


    “自家做?!”劉春華反應過來,既羞澀又無可奈何的白了一眼朱壽。


    “讓你爹給咱們當掌櫃的吧,我不會虧待他。”朱壽負手踱著四方步,推門走了出去。


    “究竟是什麽買賣?”


    朱壽停住腳步,愜意的伸了個懶腰,微笑道:“真想知道?”劉春華點點頭,美眸內全是求知欲。


    朱壽故作神秘的環視了一圈天井院內,低聲笑道:“法不傳六耳,你附耳過來。”


    劉春華警惕地看著朱壽,羞紅著俏臉慢慢側身過去,朱壽瞧著陽光下晶瑩剔透映照出細微血管脈絡的耳朵,捉狹的衝著耳朵眼吹了口氣。


    劉春華急忙一聳肩,羞惱的剛要瞪向朱壽,纖細綿彈的腰肢被摟住,不待羞慌暈懵的她做出任何反應前,朱壽貼著精致可愛的玉耳,吃吃笑道:“我要在保安州開馬市,還有我要對晉商……”


    熱氣吹拂麻癢的感覺瞬間密布全身,劉春華嬌軀顫抖,全身的皮膚都起了一層細密的小疙瘩,但這羞臊慌亂卻沒能讓她掙紮躲開,任由朱壽在耳旁故意吃吃吹熱氣發壞,精致清純的俏臉全是震驚之色。


    朱壽說完強忍住借機做點什麽的企圖,戀戀不舍得鬆開劉春華,後退了一步,負手微笑看著她。


    劉春華怔怔的看著朱壽,好半天才意識到朱壽已站在自己對麵,深吸了一口氣,發育極其良好盡顯峭美之勢的雪峰劇烈起伏了一下,臉上恢複了平靜,清澈純淨的美目深深地看著朱壽,問道:“你有多大的把握?”


    朱壽直勾勾的瞧著峭美險峻之處,下意識的嗯了一聲。


    劉春華羞紅著臉,故意無視朱壽極度不良的眼神,依舊靜靜地看著他。


    片刻,朱壽意猶未盡帶著隻可遠觀的遺憾吧嗒了一下嘴,收迴目光,這才發現劉春華質詢等待答案的目光,有些尷尬的笑道:“勢在必得。”


    劉春華聽著朱壽一語雙關的話,俏臉的紅暈又濃上了一分,無可奈何地使勁咬了一下下唇,讓自己羞怒中又糅含著幾許羞喜的複雜情緒平穩了下來,平靜的說道:“晉地商賈自宋元就已初顯鋒芒,到本朝開國之初已不乏富甲天下的豪商,自太祖皇帝始,就以鹽引換軍糧的國策,讓晉商為沿邊軍鎮數百萬戍守兵將輸送軍糧……”


    劉春華瞧到朱壽原本曖昧的神情在聽聞自己的話隨之一變,露出吃驚乃至驚喜不敢置信之色時,唇角綻起得意地笑意,微哼了一聲,接著說道:“時至今日,這沿邊軍鎮的軍糧依舊有一半由晉商輸送供應,晉商也在這百餘年形成氣候,成操縱天下天下財富的最大勢力,表麵看,他們不如江南商賈張揚炫富,但實則上,特別是土木堡之變後,朝廷為防範蒙古韃子侵擾,加固邊鎮城牆城堡鎮城衛城,所用銀兩何止億萬,但你知曉嗎,這其中晉商出力最大,出力大是為謀者大,因此今日晉商已可當之無愧敢稱天下財富盡入其彀中。”


    朱壽拍著巴掌,驚喜的看著有些陌生的劉春華:“行啊丫頭,你還真讓為夫大吃了一驚,沒瞧出來,你竟有這番見識,聽你爹說的吧,看來對我這老丈人我要更加重視了。”


    劉春華漲紅著小臉,羞惱的握緊粉嫩的拳頭,玉容不怒反笑:“好啊,既這麽著,那你就去找我爹談吧。”


    朱壽撲哧一笑:“沒看出來你這丫頭自尊心還這麽強,好好,是為夫失言了,我向你賠罪。”朱壽像模像樣整理了一下衣袍,抱拳深施一禮:“娘子,小生這廂賠罪了。”


    劉春華撲哧笑出了聲:“陰陽怪氣的,真討厭,你就是瞧不起人,憑什麽就不是我自己的見識,還有什麽為夫,你現在又不是……你瞎說什麽!”


    朱壽嘿嘿笑道:“娘子請接著講,為夫洗耳恭聽教誨啊。”


    劉春華羞惱的一跺腳:“你要再這麽不正經,我、我不說了。”


    “好好好,不開玩笑了,你接著說。”


    沉默了片刻,劉春華穩定住了情緒,依舊不滿的白了朱壽一眼,瞧著朱壽隨即露出一副色授神予的德行,又忍不住露出一抹開心的笑意,但稍顯即收,淡淡道:“晉商能有今日之實力,我覺得最關鍵有這麽幾條,一是地理使然,三晉之地貧瘠,又是兵家必爭之地,千百年兵連禍結不斷,可就是蒙元時沒遭到兵禍之災,這也是國朝初始,天下百廢,而唯有晉商多銀的緣故。二呢,正由於此,晉地之人都有節儉聚財為後代子孫計的傳統,晉商無論多有錢,依舊保持吃苦耐勞,不養紈絝的傳統,家族中做到掌櫃的,全部都是從最下麵學徒幹起,都知銀子賺來的不易,因此從不炫富,而是內斂,因此雖多銀而不顯山露水,不遭朝廷的忌。”


    朱壽笑著點頭道:“不錯,窮鄉僻壤又兼既有錢又能裝窮,是晉商保財的法門之一。而江南好山水好景致,巨富商賈又不知有所收斂,窮奢極欲,爭相鬥富炫富,很是博人眼球,但也很讓某些人想動刀子割幾塊肉嚐嚐,這也是曆朝曆代每到國家缺銀子花時,就像割韭菜一般搜刮江南商人的緣故。”


    劉春華讚同點頭,道:“三呢,雖然自古官商勾結,晉商也不例外,其與官場各方勢力盤根錯節,但晉商卻從不因此介入到朝廷國事上來。”


    “不錯,我認為晉商最聰明之處就在此,從來都緊跟當政者的步伐,絕不與權宦勾結,對朝政做掣肘之事,因此很難有抄家滅族之事發生,這也是晉商保命保財的根本。”


    對於晉商在政治上的敏銳和遠見,朱壽作為後世重生之人,是知曉明朝雖被李自成表麵上滅亡了,但真正讓明統治壽終正寢的最大助力,卻是晉商,沒有晉商在財力物力全力支持,雖兇悍但卻委實窮得跟流寇差不多的滿清,絕不可能讓退居江南半壁的南明朝廷垮得這麽快。


    排除其他政治民族方麵的情緒,晉商能掌控兩朝六百餘年金融命脈,靠的就是其整體集團對政治的遠見和敏銳。


    劉春華唇角綻起了一抹詭異的笑意,朱壽瞧著那抹笑意,也笑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的意思雖然晉商不敢介入朝廷這池水太深,可他們與朝廷之間的糾葛卻是錯綜複雜,就說這為朝廷沿邊軍鎮輸送軍糧,軍事邊塞的整固修繕以及征發大量民力所出的銀子,就讓所有人甚至皇上要動他們都會投鼠忌器,更何況他們與朝廷各方勢力都有所交情,可謂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我打他們的主意,灰頭土臉铩羽而歸倒是小事,弄不好會將自己這條命都折進去。”


    劉春華點點頭,唇角的笑意消失,靜靜的看著朱壽。


    朱壽微笑道:“我不是皇上,我隻是個兵,有句俗話,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我這個人有個最大的好處,就是不講理。”


    劉春華撲哧笑道:“這算什麽優點。”


    “這確實是優點,我說的這個理,不是你我之間的道理,而是朝廷、是官員們廟堂那一套政治道理。我不會按他們規定的道理的套路出手,正所謂亂棍打死老拳師,有時候胡打卻恰恰是最正確的打法。”


    朱壽看著劉春華吃驚美眸露出的擔憂之色,心裏湧起暖意,開心地笑道:“你放心我隻是打個比喻,我不會像二愣子一樣蠻幹的,還有我也沒存了一口吞了他們的念頭,把他們徹底抹了,我隻是想讓他們換個東家而已。”


    “你打算怎麽做?”


    朱壽浮起壞笑瞧著劉春華:“這等機密大事不到實施原本我是隻字不會說的。不過你不同,枕邊人嘛,瞞誰不能瞞老婆,你若真想聽,我就透露一點。”


    劉春華恨恨的看著朱壽,心裏湧起真想咬他一口的衝動,但也隨即驚羞得發現,對他說的這些不良瘋話,自己是越來越能承受了,每次聽到了,其實自己的第一個反應竟然是想笑。


    劉春華有些做賊心虛的躲開朱壽壞壞的眼神,故作鎮定的輕咳一聲:“那我就洗耳恭聽了。”


    朱壽嘿嘿笑著,心裏得意道,小丫頭,跟我叫板,行啊,那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看誰先扛不住勁。


    “對於晉商,從內部是不會讓他們就範的,晉商的規矩,非晉人,非家鄉人,非本縣本鄉之人絕不用。因此從內部慢慢掌控是無論如何做不到的。內部不成,那就從外麵找突破的縫隙。”


    “外麵?”劉春華疑惑的問道,轉而有些恍然道:“你想從他們暗裏與蒙古韃子的交易下手。”


    朱壽感慨的歎了口氣:“娶妻當娶劉春華啊!小丫頭,聰明的呱呱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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