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上空中,陳浩然抬眼一瞧,隻見來人約二十五六,身材雄壯,劍眉星目,倒也一表人才,隻是麵上那股濃濃的狂傲之態,委實是叫人看著不爽。.tw[棉花糖小說][超多好看小說]


    沐天傑停下身形,打量了陳浩然一眼,先聲奪人怒喝道:“你是何人,為何接連毀我青鋒舸,傷我屬下?”


    陳浩然亦叉起腰喝道:“你是何人,為何毀我船隻,害我破財?”


    見他學舌,沐天傑更怒,厲聲道:“你這算什麽意思?有膽就報出字號,與我沐天傑一決高下。”他倒沒提起自己大楚神勇候的名頭,而是依著修行界的規矩邀戰。


    “好,爽快。”


    陳浩然哈哈笑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糊塗大聖陳浩然就是我了。來來來,不管誰是誰非,咱們打上一架,輸了的就低頭認錯賠罪。”


    “你就是糊塗大聖?”


    果然跟傳言中一般狂妄,就不知道道行是不是也這般硬氣。”


    陳浩然撇嘴道:“手底下的功夫試試就清楚了,用不著廢話,想到時讓我放你一碼就直說,別繞彎子,我這個人別的優點沒有,這點得饒人處且饒人的氣量還是有的。”


    沒想到陳浩然比自己更狂上幾分,沐天傑怒氣填膺,喝叫道:“你也未免囂張太過,好,大家就來見個真章。疾。”


    一道強光猶如驚芒,從沐天傑手中猝然綻開,雖是在光線明亮的白晝,這道光芒仍是強烈得刺眼‘欲’盲,挾著怒龍出海般的兇暴氣勢,霎時襲至。


    “噫。”陳浩然大覺驚奇。沐天傑所使的絕非普通飛劍,亦達到了法寶級別,而且攻擊的還並非是本體,而是外放的能量氣勁。當下提高了警覺,收起遊戲心態,禦出奔雷刀。喝道:“斬。”


    一連串霹靂炸響伴隨炫目強芒迸發而出,兩道勁氣狠狠撞上,潛勁四溢罡風大作,立即爆出劇烈的轟鳴。盡管在空中‘交’手,灞水河上各船觀望者隔得相當之遠,亦能感覺到兩人這一擊的聲威。


    兩人首次過招均是試探‘性’質,見對方法寶勢均力敵,陳浩然興趣大起,又即喝道:“炎旋斬。”一連發出三道赤芒破空飆去。


    沐天傑手上卻是一柄異常闊長的大劍。耀出亮光禦上天空,掐訣駢指大喝一聲,劍體立時湧出一‘波’有若實質的‘波’紋,範圍擴至數麵席帛大小,將三道炎旋斬盡數擋下。同時,劍身泛起一層細微熾芒,迅速遊走積聚,轉即匯成一道嗞嗞作響的電芒。脫劍飛出,勢如虹電。望陳浩然迅猛擊來。


    “有點意思,咄。”陳浩然哈哈大笑,急提‘混’元力,奔雷刀亦光芒大盛,刃體如有雷鳴電閃,迸出一道烈火般的長芒。悍然迎上。


    狂暴的轟然巨響中,兩人均感體內真元陡然一震,相互攻出的氣勁化為無數細小的晶芒爆開,迸散後消失無蹤。


    雙方修為無疑相差無幾,都不敢再托大。各自召出護身戰甲準備再戰。


    慕容世家的大船上,仰頭觀望的高二牛嘴巴張得老大,心裏‘激’動無比,無限崇慕地自言自語:“什麽時候我有二少爺一半的厲害就好了。”


    邊上的許承澣知道高二牛跟著陳浩然在修行,卻不知他到了什麽境界,笑道:“二牛你急什麽?大哥將來一定會得道成仙的,你隻要安心好好修煉,到時候還怕沒能耐?”


    高二牛憨憨地抓著腦袋樂了,突然一指天上,憤怒地嚷叫:“那邊的家夥不要臉,又來了一個,要兩個打二少爺一個。”


    飛上空中的是沐天傑的師父齊放鶴,長麵微須,神情冷漠,給人一幅距人於千裏之外難以接近的感覺,並沒阻止或加入陳浩然與沐天傑之間的爭鬥,隻是在戰圈外觀戰。


    雙方鬥得正非常‘激’烈,盡管齊放鶴沒有參鬥,但虎視一側,給陳浩然帶來了相當之大的壓力,必須分出部分心神防範。慕容荻雖是剛入修行之‘門’,得陳浩然耗費‘精’元才有了目前煉氣中期的淺薄修為,但她聰穎過人,這種對陳浩然極之不利的形勢一看便知,心中憂慮,示意倪姥姥上去牽製齊放鶴。


    倪姥姥以保護慕容荻為重,搖搖頭道:“他們並非生死相搏,不會出什麽大意外,臭小子‘性’格暴躁,就算不小心吃上一點小虧,對他來說也不是一件壞事。”


    慕容荻聽了頗覺有理,便不再繼續堅持讓倪姥姥前去解圍。隻是她們都沒有想到一點,如果陳浩然是個願意吃虧的主,也就不會是陳浩然了。


    有齊放鶴在一旁盯著,跟沐天傑再過了幾招,不得不留有幾分餘力的陳浩然隻感覺縛手縛腳,心裏極為不爽。沐天傑手上的法寶與奔雷刀相較還是差了一個等次,若是公平一決,陳浩然早占了上風。


    發出兩記炎旋斬稍稍‘逼’退沐天傑的攻擊,陳浩然起意速戰速決,從如意戒中‘摸’出一塊複合型戰符來,不再留手,全力提聚‘混’元力,喝道:“風雷斬。”


    一道丈許長的氣弧應聲‘激’‘射’而出,就象一輪赤焰赫赫的彎月,不是先前震耳的霹靂轟響,而是發出連串如針刺耳的尖銳劈啪厲響,仿佛將周邊所有的空氣都‘抽’取殆盡,厲嘯著飆向沐天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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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悠然立於一旁觀陣的齊放鶴神情驀地一緊,疾聲示警:“退避。”他的修為境界比相鬥的兩人高出不少,眼光自然亦高出許多,早看出陳浩然的法寶強過沐天傑的大昆劍,隻是前者顧忌著自己,未全力以赴,這才鬥了個旗鼓相當,眼下陳浩然突施狠招,沐天傑要是稍有疏忽。定不會有好果子吃。


    沐天傑卻是年輕氣盛,以往仗著大昆劍也曾鬥敗過好些修為高過自己的修行者,見陳浩然的這一擊聲勢雖是悍然,暗自心驚之餘卻也不甘退讓,厲喝一聲,奮勇提起真元力。‘逼’出一層橙‘色’水紋護幕,又竭力禦出飛劍攻敵。


    但陳浩然這一次的攻擊速度卻快了許多,那層護幕剛自張開,便被這記風雷斬狂風掃落葉般轟散,跟著那輪赤月狀氣勁兇猛無比地擊在剛剛禦起的大昆劍上。


    轟地一聲巨響,沐天傑如給一柄千斤大錘直接轟中,登時倒飛出數十米,全身真元力一陣劇烈地震‘蕩’,血氣翻滾。本體金丹不由自主地抖動起來,似乎‘欲’從口中飛出。


    滿天狂飆的氣‘浪’中,那輪赤月氣勁縮小至米許,複望沐天傑追擊而去,堪堪臨近時,一道長長的劍芒疾卷而至,抵住赤月氣勁,卻是齊放鶴見勢不妙。緊急出手解難。


    這一記風雷斬已是強弩之末,自是抵敵不住齊放鶴的飛劍。[棉花糖小說網..tw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立時便被劈散。飛劍擊出後均是循著敵人氣機自動追擊,也不是有意抑或無意,齊放鶴擋下風雷斬後沒有及時收迴飛劍,而是任其擊向陳浩然。


    “娘的,這個老王八果然沒安好心。”陳浩然在肚裏大聲咒罵起來。他剛剛全力攻敵,倉促間已經來不及迴複‘混’元力以奔雷刀迎戰。好在他早有準備,狠狠地就將複合型戰符砸了出去。


    戰符與飛劍劍芒一觸,立即轟然爆開,洶湧澎湃的勁氣像是巨‘浪’一樣向四周‘激’‘蕩’開去。


    飛劍跟主人‘精’神相連,齊放鶴陡然覺得心神一震。還未及驚訝對方這一擊的威力,下意識提起真元力禦劍相抗。


    硬接之下,齊放鶴比沐天傑對上風雷斬的處境更糟上幾分,隻覺一股沛不可禦的巨力狠狠撞至,金丹劇震,運行有序的護體真元就像平緩的水麵落下巨石,‘波’動散‘亂’得無法自行運轉。


    滾湧的氣‘浪’中,首當其衝的飛劍“啪啪”碎裂成無數屑片,齊放鶴驚得駭然失‘色’,再待閃避已是不及,戰符爆出的強勁能量霎時重重擊在身上。修行者修煉時注重的是煉意煉神,‘肉’體比世俗界的武功好手強悍不了多少,沒有戰甲護體的齊放鶴登覺眼前一黑,整個軀體像是被一座小山撞上,劇痛攻心,金丹亦又猛地一漲,直如要生生爆出體腔一般。


    齊放鶴駭得魂飛魄散,還好神智極為清醒,當機立斷,咬破舌尖吐出一口畢生苦修的‘精’純元氣,勉強將怒‘潮’般滾滾而至的戰符能量擋得一擋。口中狂噴出大口大口的殷紅鮮血,身子翻滾著直跌飛出百餘米,在半空裏灑下一串淅淅瀝瀝的血雨。


    這戰符的爆裂之威非同小可,連化厄期的修行者亦不敢輕搠其鋒,重創齊放鶴之後,能量餘‘波’又卷及身體失控的沐天傑。他身上戰甲並非法寶級別,如何抵敵得住?與那股狂悍巨力稍一接觸,戰甲當即片片龜裂開來,也當場噴出一大口鮮血,再度拋飛數十米,幸而隻是餘威,沒有造成更嚴重的內創。


    早在齊放鶴出手後未曾收劍時,倪姥姥便微覺不妥,但她距離較遠,即便援手也不見得能夠及時幫陳浩然擋下齊放鶴的飛劍,是以索‘性’靜觀待變,隻提高警惕禦出飛劍,準備隨時出手施援。誰知片刻之間,形勢突變,齊放鶴師徒二人竟是讓陳浩然打得吐血,顯然受傷非淺,心中震撼當真是難以形容。


    陳浩然出了一口氣,‘胸’頭大爽,橫刀得意地大笑道:“姓齊的老小子,偷襲是一‘門’技術活,不是什麽人都能幹的,以後多學著點,要不然一條老命遲早難保。”


    勉強將身形穩在半空中的齊放鶴麵‘色’灰敗,所捱的這一擊不僅飛劍被毀,亦起碼令他喪失了好幾年的苦修之功,聞言更是氣得渾身發抖,差點又噴出血來。說實話,齊放鶴的那一劍僅是存心解圍兼試探而已,算不上是趁危偷襲,陳浩然出其不意擊傷他後還耀武揚威扣下這麽一頂帽子,擺明了是讓他栽跟頭後有苦也說不出。


    “好,好,糊塗大聖,你果然夠狂妄夠狠毒。”


    齊放鶴臉‘色’憤‘激’得漲成了豬肝‘色’,厲聲叫道:“你仗著自己是地行仙的傳人,有幾樣法寶。就全不把天下的修行同道放在眼裏了是吧?告訴你,今天有你沒我,大家不死不休。”


    修行者相鬥,大多點到為止分出勝負便會罷手,極少生死相搏,齊放鶴現在卻放出這番話來。由此可見這個仇怨確實是結得深了。


    平素狂傲得天不怕地不怕的神勇候沐天傑驚道:“師父,你……”


    倪姥姥飛上天來,揚聲叫道:“齊真人息怒,大家同為修道一脈,剛才的事隻是意外罷了,彼此並沒有深仇大恨,何苦‘弄’得生死相見?”她向來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角‘色’,見勢頭不對,為免事態擴大得無法收拾。卻也破天荒地打起了圓場。


    齊放鶴遭此打擊,已快接近瘋狂狀態,怒叫道:“什麽意外?這小子分明就是蓄意襲擊本真人。倪姥姥你與他也分明是一路貨‘色’,想假心假意糊‘弄’本真人麽?你現在退去也就罷了,若是硬要‘插’手,休怪本真人連同你一起收拾了。”


    倪姥姥‘性’如烈火,何曾會如此受氣?眼中‘精’光四‘射’,怒道:“齊放鶴。你家姥姥好心相勸,你倒當成了驢肝肺。有什麽手段就盡管使出來,你家姥姥可不會怯你半分。”當即禦起了飛劍。


    這下可好,原本勸架的反倒要先動上手了。


    齊放鶴更怒,再不打話,厲聲大喝:“赤煉弓。”抬手召出一柄有臂無弦,式樣極其古怪的長弓。


    “齊放鶴你真敢向你家姥姥動手?咄。”倪姥姥白發倏地飛揚。迅疾捏訣,禦劍搶先攻去。


    “咄。”齊放鶴又厲喝一聲,右手二指搭在無弦長弓中央,虛虛一拉,便見弓臂怪異地彎曲起來。憑空生出一點赤紅火星。隨著齊放鶴兩指鬆開,那一點赤紅火星便脫弓急‘射’而出,轉瞬化為一道燦爛流火,帶起尖銳刺耳的異嘯,望倪姥姥‘激’飛而去。


    倪姥姥老而彌堅,所使飛劍雖然不是法寶級別,仍夷然不畏,禦劍直迎而上,強行擋架住那道流火。糾纏‘交’鬥片刻,終於化去流火,又即驅劍攻前。


    齊放鶴亦早知無法輕鬆擊退倪姥姥,再度屈指虛牽無形弦。


    “嗖、嗖、嗖。”


    法寶全仗禦使者本身真元灌注展現威力,驅使赤煉弓連續不斷‘射’出三道赤紅的流火後,以齊放鶴凝嬰期的修為原本就有些吃力,何況現在又已經受傷,隻覺護丹‘精’元運轉微有遲滯,麵上浮現一層青‘色’,深吸一口氣,急速提運真元力才壓了下去。


    倪姥姥化解先前一擊已是頗為勉強,眼下三擊同發,心知再行硬擋於已大大不利,說不定便會落個劍毀人傷,正‘欲’避過其鋒芒,召出自己的法寶拚鬥,耳邊突有人大喝道:“姥姥讓開……看老子的法寶。”


    天空中突然有寶藍‘色’的光芒‘激’烈地閃爍起來,顯現出一隻形似圓肚矮‘花’瓶的法寶,那種寶藍‘色’的強光就從瓶口中發出,形成一塊有若實質的防禦屏障,擋下赤煉弓的那三道流火。跟著瓶型法寶飛速旋轉,一束束深藍芒矢迅疾飛出,帶起尖厲的破風聲,密密麻麻‘射’向齊放鶴。


    齊放鶴見勢不妙,也顧不上再攻擊,趕緊在身前布下一層防禦罩,又飛快穿上戰甲。


    這些深藍‘色’芒矢的單個威力並不是很強,齊放鶴的防禦罩盡能抵擋得住,可是架不住數量多啊。那個瓶狀法寶就像一個無底‘洞’,源源不斷地釋放出無數的芒矢,猛烈地傾泄飛‘射’。


    片刻之間,防禦罩的厚度眼見著便薄了下去,齊放鶴沒想到陳浩然的法寶這般厲害,情知支撐不了多久,狠心一咬牙,又自咬破舌尖,將一口帶有‘精’元的鮮血噴在赤煉弓上,然後飛快捏了一個法訣,狠狠扔了出去。


    赤煉弓頓即光芒大盛,發出類似弓弦震動的沉悶的“嗡嗡”聲,不過聲音異常之大,就仿佛成千上萬支大弓在同時劇烈震鳴一般,弓臂兩端亦閃出兩點耀眼的紅芒,延伸出兩條火紅的弧線,飛速向弓臂中部會合。


    就在這時,那層防禦罩左麵有一點被深藍芒矢攻破,緊接著破壞處迅速擴大,眨眼間的工夫,整個防禦罩便完全崩潰,化為虛無。


    那些源源飆‘射’的深藍‘色’芒矢似乎也有著自己的意識。感覺到擺脫了前進的阻礙,興奮地尖嘯著,若沙場上大肆收割生命的箭矢,鋪天蓋地惡狠狠地撲向目標。


    赤煉弓上的兩條弧形火線此時合到了一處,“嗡嗡”異嘯聲登時更響,弓身上劈劈啪啪炸出無數閃亮的火‘花’。隨即爆出一團巨大的星型火芒。光環擴展開處,急飆而至的深藍芒矢便像是蠟條‘射’入了綠‘色’的鐵水中一般,嗤嗤輕響著消失了。


    赤煉弓隨即迸出無數道煙‘花’般的流火,嗤嗤尖嘯,像是火山裂縫中衝起的一‘波’‘波’岩漿,完全壓製住陳浩然法寶的攻擊,逆轉了雙方的形勢。


    底下慕容世家船上的眾人望見如此‘激’烈的場麵,麵容都禁不住有些變‘色’,為陳浩然緊張起來。慕容荻俏麵雖無異樣。但眸中卻透‘露’出擔心,纖手不自覺地握緊。


    其實,元神期以下的修行者拚鬥法寶,攻防的形式相當單調,外在的呈現還局限於能量氣勁化,隻有突破這道修行的大關隘,能夠以真元力擬形化物,相互爭鬥的場麵才會顯得五‘花’八‘門’‘精’彩紛呈。


    “靠。這老小子還有幾下子。”


    陳浩然早知道凝嬰期的修行者沒那麽好對付,並不如何驚訝齊放鶴的手段。亦雙手迅速掐出一個法訣--若是他的修為已經達到元神期,就不需要這些多餘的動作來控製法寶,而是動動神念就足夠了。


    天工老祖煉製的法寶快可媲美仙器,無一不屬修行界的頂級極品,齊放鶴的赤煉弓威力雖還過得去,與之的差距卻也不隻一分半點。兩者真正拚鬥起來高下立判。


    隻見那瓶型法寶複閃爍出更為耀目的寶藍‘色’異彩,就如一輪明月的光華放大了萬千倍,‘色’彩雖然極其美麗,其中卻亦蘊含著極其恐怖的能量。所散發的光暈水‘波’一樣無聲無息蔓延開去,與勢道迅猛的流火稍一接觸。後者便很快消融,化為無形。


    法寶不如人,就需要真元力硬頂了,或者幹脆主動認輸敗撤。但這個時候怒火攻心的齊放鶴已經快陷入暴走狀態,狠不能拚了自己的老命,當然沒有絲毫撤退的念頭,隻一鼓作氣地提聚真元力催動赤煉弓。但見一道道能量勁氣如同漫天火雨一般,瘋狂地攻向陳浩然,十分壯觀,底下觀戰的眾人手心都不由自主捏出了一把汗。


    瓶型法寶此時緩緩旋轉起來,寶藍‘色’的光彩霎時大放異芒,強烈得將日光都遮掩住了,就像是夏夜仰望時宇宙中美麗無匹的漩渦狀星雲。一點點一滴滴的深藍水晶狀物被拋灑出來,速度並不很快,也並不密集,但赤煉弓所放出的流火能量剛‘射’至這些水晶麵前,便仿佛突然進入了一個個無形的黑‘洞’裏麵,無比詭異地,就化作了虛無。


    ‘操’控赤煉弓的真元力驟然大了許多,齊放鶴隻覺真元決堤的洪水一樣傾瀉而去。赤煉弓是他自己的法寶,然而這時就像陳浩然端出來的一台超大功率的強力水泵機,在不受控製地貪婪‘抽’取著他的‘精’血。以這種速度,已然受傷的齊放鶴隻怕會在一時半刻之後,體內全部的真元就會被流失得一幹二淨。


    法寶的差距太大了。


    齊放鶴清醒地意識到了這一點,這並不是你死我活的仇鬥中,若他當機立斷放棄攻擊,盡可以收迴赤煉弓全身而退,陳浩然決不會趕盡殺絕置他於死地。隻不過,齊放鶴一向是個驕傲慣了的人,否則也不會教出沐天傑那樣狂傲的徒弟。一個驕傲慣了的人,通常對自身的實力都非常自信,也通常會把自身的實力高估出那麽一些,更何況,齊放鶴清楚對手的實際修為其實還處於金丹後期,比自己低出一籌有餘。


    凝嬰期與金丹期中間還整整隔出了一個化丹期,就修行者而言,這個差距其實相當之大,依靠法寶也難以彌補。所以,驕傲的齊放鶴不甘就此認輸,而是生出了一個僥幸心理。


    他非但沒有控製自己真元的流失,反而竭力將真元灌入赤煉弓中,連‘精’醇的護丹‘精’元都輸出了少許,真元的流轉因此出現了斷層,導致金丹的運轉有那麽一瞬間的停頓。金丹停止運轉可是了不得的大事,齊放鶴眼前一黑,感覺渾身虛弱得幾乎要萎頓。他知道。就這麽一下,自己足足要耗費五年的光‘陰’才能補迴來。


    但是齊放鶴不後悔,他的身份在修行界--當然是指太沌神洲世俗人眼中的修行界當中,還頗有些名氣,要是被一個年青小子打得落‘花’流水,以後還有什麽臉麵見人?因此他就算拚掉一半的修為也是在所不惜。


    大量真元灌入。赤煉弓驀地閃出一道強光,飛‘射’的流火頓止,弓臂上湧出無數的火紅光絲,飛速匯聚,形成一支成*人手臂粗細的巨型棱箭,通體耀著熾烈的火焰,令人望而驚心。


    倪姥姥心中一凜,急忙叱聲提醒:“臭小子當心,姓齊的要出絕招跟你拚老命了。”迅疾飛至慕容荻前方上空。以免發生意外來不及護衛。


    出絕招拚老命?老子又沒掘你家的祖墳,犯得著麽?陳浩然嘀咕,心裏也上了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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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支巨箭急遽閃亮,四周的空氣似乎都隨之顫抖起來,終於與赤煉弓融合為了一體,挾著驚心動魄的厲嘯往陳浩然‘射’去。速度快得破開的空氣都來不及聚攏,在箭體尾椎後形成了一條扭曲的真空軌痕。


    初生牛犢不怕虎。這是陳浩然與修行者第一次實質意義上的拚鬥,絲毫沒有退讓的意念,也鐵了心要死磕,嚷道:“‘奶’‘奶’的,老子還怯你不成……給老子頂上去。”


    火紅巨箭劃破天空,飆出一道長長的弧光。像在天空深深刻下一道血‘色’傷痕,轉眼便至近前。


    兩件法寶正麵狠狠撞上。


    陳浩然隻覺全身劇烈地一震,氣血‘激’烈翻騰,‘胸’頭如有大錘猛擊,難受至極。急速提運‘混’元力才恢複過來。


    瓶型法寶的藍‘色’異彩稍稍往內一斂,隨即無聲無息地迸漲開來,猛烈噴湧出一‘波’巨大的‘浪’‘潮’,一瞬間將整個天空都映照成了猶如幻境般美麗的瑩藍。


    每個人的耳中都是死一般的寂靜,聽不到任何的聲音,時間也仿佛緩慢了百數倍,隻看見那片藍‘色’能量風暴安詳地,從容不迫地在天地間滾湧著、席卷著、碾壓著、摧毀著麵前的一切。


    法寶並非本身具備靈‘性’的活物,需要人來‘操’控,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以陳浩然的淺薄修為,還不足以完全禦使這件瓶型法寶。但眼下法寶在發動時本體遭受外來力量的打擊,便自然引發了它所有的能量反擊,效果就跟它原來的主人--天工老祖親自‘操’縱法寶進行攻擊一般無二。


    一個處於渡劫期宗師級別的修行者全力攻擊一個凝嬰期的修行者,而且所使用的法寶還不隻高出一個等級,後果可想而知。


    首先遭殃的是赤煉弓,在恐怖如颶風的能量衝擊‘波’前麵,火紅的光芒立時全數失‘色’,瞬即炸得粉碎,跟著,便是齊放鶴了。


    若齊放鶴有元神期的修為,或許有一線生機逃脫,但很可惜他沒有。如被萬丈烈火卷入的一片枯葉,齊放鶴甚至沒有來得及做出遁避的動作,霎那間‘肉’身就灰飛煙滅,苦修了數十年的金丹僅閃爍出一點黯淡得難以察覺的微光,亦就此化為烏有。


    從‘肉’體到魂魄,齊放鶴徹徹底底地形神俱滅,再沒能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一丁點的痕跡。


    沐天傑非常幸運,他幸運地處在能量颶風的範圍外,僅僅隻受到了一點‘波’及,但也像被一巴掌拍到的蒼蠅般,當即從半空中栽了下去。


    這個時候,眾人才感覺到頭頂上似乎刮過了一陣前所未見的巨大風暴,耳朵裏灌滿了一種異響,耳膜都仿佛要被衝撞開,盡皆駭然捂耳。


    能量‘浪’‘潮’繼續推進,速度當然不是眾人的錯覺那般慢,轉眼之間,就撞上了黑龍峽左邊一座聳立的險峻高峰。


    “轟隆隆……”


    那座山頭下如有萬噸火‘藥’轟烈炸開,塵土衝天騰起,整塊整塊的泥土、數人才能合抱的古樹、磨盤大小的岩石,紛紛像沒有重量般在半空裏翻翻滾滾。


    日哦,這是老子‘弄’出來的麽……如此壯觀的景象讓陳浩然也有些傻了眼,用力甩甩腦袋,不敢相信自己所見是實。


    泥石樹木落下後,瓶型法寶的能量亦耗盡。光芒消散墜下。陳浩然飛過去一檢查,這件法寶內置陣法全部散‘亂’,無一絲能量存留,已然是廢了,起碼要等到他修出元神能夠自行煉器後,才有希望複原。


    “臭小子。”


    倪姥姥飛近來。手中還提著一個人,卻是沐天傑受傷墜落時被她所救,沐天傑戰甲已經稀爛,神智還處於昏‘迷’之中,也不知傷勢究竟有多嚴重。倪姥姥又是震訝,又是驚駭,麵‘色’極其難看,緊緊盯住陳浩然,還有一絲敵意。道:“你出手怎麽就不留絲毫餘地,也未免太過狠毒了。”


    的確,殺人不過頭點地。修行者相鬥,取對手‘性’命自是正常之事,但就算血海深仇,也不過多是毀其金丹元神便會罷休。滅去敵手所有靈魂神識,令其連再入輪迴也不可再得的行徑實在有傷天和,等同魔道。是修行界大忌中的大忌,極易引起公憤。


    陳浩然可不清楚這些禁忌。理直氣壯道:“姥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別人先想要我的命,技不如人死在我的手下,難不成還是我的錯麽?”


    倪姥姥沉聲道:“我沒說你殺他有錯……噫,你做了什麽自己還不明白嗎?”。


    陳浩然不明所以。攤攤手道:“我做什麽了?”


    見他似乎真的不懂,倪姥姥神‘色’稍霽,略略講解了一遍,陳浩然這才恍然,但也並不是很以為然。撇撇嘴道:“人死如燈滅,他靈識全昧,就算重新投胎做人也跟今生再沒了牽連,又有個屁的用,照舊是一了百了。”又道:“再說這也不能怪我,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會這樣,剛才是法寶失去了控製,你看,現在它都廢了。”


    倪姥姥又盯了陳浩然片刻,看出他並非說謊,神‘色’更緩和了許多,搖頭歎氣道:“這雖然隻是一個意外,但對你以後的影響可就大了……唉,我會為你證明解釋的,不過有多大作用就不知道了。”


    陳浩然毫不在乎地笑道:“有什麽好解釋的?別人信不信都隨便。”


    倪姥姥又無奈地搖了搖頭,正要將沐天傑送到那艘軍艦上去,忽有異聲傳來,扭頭看時,不由得為之一驚。


    但見被能量‘浪’‘潮’擊中的那座峻峰的臨江麵峭壁上,正緩緩裂開一條不規則的斜縫,縫隙清晰可見地漸漸擴大,裏麵黑沉沉地,大塊大塊的岩石和著泥土剝離急墜,便如一頭巨大無朋的怪獸獰然張大了血盆大口,貪婪的涎水在紛紛落下。


    瓶型法寶所放出的能量其實並沒有將整座山頭擊塌的威力,隻是山體因為風化,峭壁中段本身又有一道縫隙,這才因此崩裂。


    “不好,快護船。”倪姥姥急喝。慕容世家的大船尚距峽口不遠,山體崩坍下來雖然不會直接砸在船上,但引發的洶湧巨‘浪’必定會將之傾覆,船上的人泰半兇多吉少。


    陳浩然亦知情況緊急,喝道:“我來。”飛掠至船上,將慕容荻抱起再飛上空中,從如意戒中取出一件形如寶塔的法寶,抖手打在大船上空。


    法寶底部‘射’出八角金光,將大船籠罩在內。對天工老祖留給自己的所有法寶,陳浩然基本上都已‘摸’索清楚功能用途,這寶塔是一件側重防禦的法器,保護的麵積越小,就越難攻破,一艘船隻的體積並不是很大,法寶護住它應該不成問題。


    倪姥姥還來不及驚訝陳浩然為何會有如此之多層出不窮的法寶,峭壁上的裂縫已經愈來愈大,那座山頭逐漸傾斜,泥石雨點一般落下,在河麵上濺起無數大大小小的‘浪’‘花’。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駭得呆了,泥塑般張口結舌瞧向一寸寸傾斜的山體。


    整個山頭沿著裂痕沉重滑下,岩石斷層的磨擦聲響徹天地,就像是有巨鋸在眾人耳邊劇烈戈割,難聽至極。


    “轟……”


    山頭終於完全傾塌在黑龍峽的江麵上,山一般高的‘浪’頭驀地衝天而起,陡直的‘波’濤如同萬馬奔騰,唿嘯著往峽穀兩端滾滾奔湧。


    慕容世家大船上,人人均隻覺腳下劇烈地一震,跟著身不由己地彈了起來,跌作了滿甲板的滾地葫蘆,個個駭然狂叫。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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