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者對師承看得極重,斷不會胡‘亂’杜撰,秋鋒鏑與宋謙也並不起疑,各各肅然起敬,拱手還禮道:“原來狄兄弟是得‘蒙’仙人前輩真傳,我等多有失敬。<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tw</strong>在仙人前輩看來,世間萬般皆屬過眼雲煙,不為狄兄弟解說這些也是正常。”


    陳浩然一本正經道:“可不是麽?他老人家眼界高,瑣碎事物全沒放在心上,可就苦了我,做什麽都是兩眼一抹黑。”


    眾人都附和稱是。秋鋒鏑道:“狄兄弟,其實道‘門’並無總教之說,教宗也隻是一個尊稱,並不能管束各‘門’派。”


    陳浩然奇道:“那大家打破腦袋爭這教宗做幹嘛?當上了使喚不動人,就圖個中看不中用的虛名麽?”


    宋謙笑道:“這教宗之位在修行界雖無多少實權,卻有極大的實惠,非但在世俗間的號召力無與倫比,各國每年進獻的珍稀貢品不計其數,而且還有一樁令普天下修行者趨之若鶩的莫大好處。上古時期,太沌神洲不乏仙佛蒞臨,後來不知怎麽全部返迴了天界,從此聖駕不再出現,但在離去時,有位大羅金仙留下了威力可開天辟地的神器四煌寶燈。”


    說到此處,他眼中亦‘露’出熱切向往,續道:“問道大會中,隻要能夠奪取到教宗的尊號,便可獲得上古神器四煌寶燈。這四煌寶燈所具的無上神通自不消說,最重要的是可以溝通天地之橋,引來天界的仙靈之氣鍛體。能榮獲教宗的修行者本身無不功參化境。又得神器之助,便再無懼外魔心魔侵擾,修行進度一日千裏。最多數十年,就會被天界直接接引。無需再經艱險重重的天劫洗煉飛升。”


    ‘奶’‘奶’的,不經天劫就能飛升,這不是天界的神仙大佬在開後‘門’麽?陳浩然眨著眼道:“四煌寶燈這麽厲害,那第一個得到它的‘門’派在教宗升天後怎麽不留著讓自己人用?”


    “天界法則豈可違抗?違者必遭天罰。”


    秋鋒鏑肅然道:“相傳萬餘年前曾有一個‘門’派這麽做過,結果招致神靈震怒,降下九天玄雷,一刻之間全派上下形神俱滅。”


    日哦,天界神仙霸道歹毒得緊。一個不爽就滅人滿‘門’,看來這鬼世界的神仙們也不見得都是什麽好鳥。陳浩然腦子裏首先閃過了這樣一個念頭,又問道:“這問道大會多久舉行一次?”


    宋謙道:“時間上並無定數,通常都在一任教宗得證大道後便會通告道‘門’各派,於第二年論法競技選出新教宗。這屆教宗是泫水派的掌‘門’獨孤驚沙,他得到四煌寶燈閉關苦修已有五十餘年,飛升之期應該為時不遠了。”


    陳浩然若有所悟道:“太沌神洲西方大陸佛‘門’的情況呢?是不是跟道‘門’差不多?”


    “不錯。”


    宋謙點頭道:“西方佛‘門’亦有相當於問道大會的功德盛典,以佛法高深定奪萬家生佛尊號及佛寶的歸屬,萬家生佛得印正果也要比其他修佛者方便許多。”


    至此,陳浩然對太沌神洲上世俗界與修行界的基本情況有了一些初步的了解。哦了一聲,腦中又模模糊糊地掠過一個意念,但迴心去想時卻是無跡可覓。琢磨:“天界神佛留下的香餑餑大得很。要是被人搶走偷走,想必會熱鬧得翻天。”順口道:“佛‘門’的法寶叫什麽?”


    宋謙道:“佛‘門’至寶名為七妙浮圖,相傳是法力通天徹地的大勢至菩薩所留,據聞七妙佛光普降時,可使凡夫俗子立地成佛,也不知是否真有如此之大的神通?”


    陳浩然撇嘴道:“吹牛也得先打好草稿才行,那七妙浮圖真有這麽厲害,拿來到處照一照,貓啊狗啊的都可以上天去當佛當菩薩了。大家還修行個屁啊?兩位老兄也別辛辛苦苦修道了,趁早剃光腦袋去趕這趟升天順風車的為好。”


    大家都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慕容度開懷一笑後,心情舒暢許多。振作道:“烏方國境內被困者正在苦待救援,大家這就群策群力商議一下,究竟是分頭抑或是合力前去解救好呢?”招了招手,邊上有管家將早已備好的地圖送上來,在大桌上鋪開。


    慕容度指著圖上七八處用紅砂描出的標記道:“被困人員就分布在這些地方,相距最近的也有一日路程,一時之間實在難以兼顧。”


    宋謙問道:“知不知道哪一處最危急?”


    慕容度點住東南邊遠一處,道:“具體情形尚不得而知,但就我所知,這裏是烏方國南湄河流域,反軍勢力最大,也最‘亂’,共聚集有五路‘亂’兵。宋真人的意見,想必是要先行援救這處。”


    宋謙正是這個意思,秋鋒鏑亦附和道:“是極,救急如救火,理當如此。”


    陳浩然卻皺眉道:“蘇涯在什麽地方?”


    慕容度又指住西南方位一個標記道:“蘇老板被困於天‘門’嶺,這處山勢高峻,地形複雜,既有懸崖峭壁,又有深穀陡坡。.tw[棉花糖小說網]據蘇老板的親隨說,蘇老板已經退入一座依山而建的山寨,他這一路護衛有兩百來人,糧食物資不愁缺乏,再憑借天險,隻要反軍不傾力侵襲,至少應該能支撐十天半月。”


    陳浩然清楚他的話中之意,是想讓自己分出輕重緩急,又皺著眉瞧了瞧地圖,伸手比劃著道:“這樣罷,天‘門’嶺這麵還有人,我和夏妞兒一路,先去救他們,再去救蘇涯。秋老兄和宋老兄一路,去南湄河流域救那些人,然後往這個方向突破,在這個什麽地方……”


    慕容度‘插’口道:“這是烏方國麵積最大的雷公湖。”


    陳浩然點點頭道:“雷公湖也有人被困,我們兩路往雷公湖‘挺’進,先到的先救人。之後會合再去救其他人。”


    他這麽簡簡單單地定下了營救方案,慕容度不禁有些遲疑。他的想法以穩妥為主,陳浩然等四個修行者合力行動的實力之強大自不須言。雖然效率較緩。會有一些人得不到及時援救,但趕到一處就等於保住了那些人的‘性’命。而若是兩路奔赴。實力倍減,卻很可能‘欲’速則不達,最後導致損傷更重。


    秋鋒鏑與宋謙並不堅持已見,也無所謂,反正一路好,兩路好,都沒有完全成功的把握,慕容度是東家。由得他去作決定。


    慕容度迅速權衡了一番利弊,最終點頭道:“就以狄公子所言為準。”他想通了,陳浩然關心的其實隻是蘇涯的安危,慕容氏族手下的死活跟他並沒有多大幹係。先不說能不能強行要求陳浩然按自己的心意行事,況且退一步講,就算他勉強同意自己的請求,但若是蘇涯到時萬一有個什麽閃失,他必定會因此與慕容氏族翻臉‘交’惡,自己豈非得不償失反而結下強怨?


    救命之急刻不容緩,既已定下。大家便即各作準備啟程。


    陳浩然完全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從雁迴關出來,為了避免途中節外生枝盡快趕到目的地,陳浩然與夏青顏按照地圖上所標示的方位。選擇人跡鮮見的崇山峻嶺上空飛行。雖然這一路上,遙望四野裏狼煙烽火處處,亦間或遠遠瞧見有大隊兵馬‘激’烈‘混’戰,戰鼓聲、馬嘶聲、刀戈聲、廝殺聲、慘叫聲隱約可聞,但畢竟沒有親臨戰場,對充斥其間的殘酷無情,感受並不是怎麽真切。


    隻是,當他抵達天‘門’嶺群峰,在一座大山旁一個小鎮子裏降落之後。近距離所見的一切,令他無法相信這還是人間。唯其身邊的真實。才能夠直擊人心,在陳浩然看來。真正的森羅地獄,也莫過於此。


    這個小鎮子不大,僅約百來戶人家。此刻,全鎮一片死寂,移目望去,眼中能夠瞧見的活物大概隻有蠕蠕而動的蛆蟲,和縈縈飛舞的綠頭蒼蠅。


    人,也有,不過,全部是冰冷的屍體,肢體殘缺不全,僵硬地匍匐在街頭巷尾,身下土地被**浸染得‘色’呈赤褐。現在已是初夏,天氣微熱,每一具屍體都已然程度不一地腐爛了,散發出濃烈的異臭,成為滋生蛆蟲與蒼蠅的溫‘床’。


    久已不知寒暑的陳浩然隻覺有一股凜冽的寒氣,從足底直衝上腦‘門’,幾‘欲’將人凍僵。盡管他也曾殺過人,但畢竟是無意中失手所為,第一次直麵如此悲慘血腥的一幕,如許之多的生命如此脆弱地消逝,帶給他的震驚與衝擊實在是難以言喻,幾乎覺得有些透不過氣來。


    遍地屍首中,還有好幾人是‘婦’孺孩童,從姿勢上看,死前必定經曆了極為痛苦的掙紮。陳浩然的目光停留在他們身上,神態一反往常的大大咧咧,久久默然無語。


    佇立了良久,夏青顏打破難耐的沉悶,道:“走吧!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人問訊。”


    陳浩然收拾起心情,點點頭當先舉步。


    鎮子裏半數房舍都已被毀壞,簷坍櫞塌,到處一片斷壁殘垣,四下狼藉破敗寥寥淒淒,連蟲鳴鳥啾聲都不聞,‘陰’森異常,儼然一片死域。


    兩人接連進了幾戶外表尚是完好的房屋,屋中卻是塵土盈積蛛網密布,主人顯然不是遭遇不測之災,便是早已避難它去。


    兩人心知再找也是無用,出得鎮來,但見一條大道已然雜草叢生,一頭通向高峨險峻的天‘門’嶺群峰腳下,一頭通往起伏不平的丘陵地帶。


    夏青顏道:“既是無法打聽,就不知遇困者去了哪一方,搜尋起來要耽誤不少時間,隻能發信號尋人了。”


    慕容氏族派出商隊遠行,均備有緊急聯絡用的煙火彈,尋人雖是較為方便,但必然會引來‘亂’兵。陳浩然不說話,仍舊隻是點點頭。


    “咻。”


    一束紅黃相加的煙‘花’衝天而起,曳著長長的焰尾,極是明亮‘豔’麗,雖是傍晚時分,十數裏方圓亦清晰可見。升到最高點:“啪”地一聲爆炸開來,響徹四野。


    接下來就是等待迴應了。夏青顏凝視著陳浩然。道:“兵連禍結,‘亂’世中人命傷亡是常見之事,見得多了。以後自然就會習慣。何況,你已是修行中人。又何必為世間俗人的生死感懷?”


    陳浩然忽然問道:“夏妞兒你說,俗人、修行中人和仙人總的來說都是人,大家有什麽區別,憑什麽仙人就比修行者高貴,修行者又比俗人高貴?”


    夏青顏一怔,想了想道:“世俗人等當然無法與修行者相提並論,而仙人參透天地造化,明得萬物命‘性’本源。修行者也無法望之項背值之萬一。三者的高下之分屬於天經地義,並沒有誰特意定出尊卑高下的等級來。”


    陳浩然從鼻子裏哼出一聲,道:“不對,不是這個道理。”


    夏青顏訝道:“那你是怎麽認為的?”


    陳浩然大聲道:“大家的本源還不都是一樣?隻不過俗人練成本事就成了修行者,修行者練成本事就成了仙人。以我說,什麽功參造化天人合一都是屁話,簡簡單單一句話,誰拳頭硬拳頭大,誰就是大爺,沒別的了。”


    夏青顏大是震驚。下意識‘欲’待反駁,但又覺無從辯起。陳浩然的話說得極其淺白,卻亦極其‘精’辟。直接闡述出強權出真理的核質。不管道術仙術也好,法力神通也罷,究其根源,均是對宇宙天地間各種力量的掌握運用。


    對一切超出自己理解的強大,這個時代的任何人都持著頂禮膜拜的敬畏,並盲目遵從,這種態度與思想已是無比的根深蒂固。夏青顏並非如陳浩然般受過現代教育,看待事物的思想根源截然不同,從未以置疑的態度去思考探索這些問題。聞言有如暮鼓晨鍾發人深省。


    沉默了半響,夏青顏罕見地輕輕歎息一聲。幽幽道:“你的行為很奇怪,想法更是很奇怪。不過,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


    說出了這番話,陳浩然鬱悶的心情有所舒緩,又恢複了常態,嘿嘿笑道:“隻有一定的道理麽?夏妞兒,告訴你,這是經過實踐檢驗永遠顛撲不破的真理……”


    “啪。”


    正當此際,大山腳下有一道亮麗焰火升上天空炸響,距這處約**裏。陳浩然‘精’神一振,叫道:“找到了,快走。”


    沒有想到,遇困者中帶頭迎接的人與陳浩然還是舊識,是他第一次去灞水城慕容府邸時幾乎打起來的那個二管家施全。不過,這時的施全又黑又瘦,臉上也掛了一道彩,陳浩然差點兒就沒認出來。


    施全一行原有兩百來人,遇上義軍擄掠時,死傷不少,還有一些在逃亡時失散了,隻剩下百餘人,就躲藏在密林之中。押運的貨物自然盡皆丟失,還好早知道路途不太平,大家隨身都帶著幹糧,宿‘露’雖免不了,但還不至於餐風,人人有驚容而無饑‘色’。


    見到前來的營救自己等人的是陳浩然,施全驚喜之餘頗感意外,行禮感‘激’道:“狄公子竟然親自以身犯險,如果稍有閃失,豈不折煞小人?”


    陳浩然還未說什麽?夏青顏在旁道:“你是這些人的領隊麽?”


    施全以為她是慕容氏族所請的修行者,恭敬道:“小人就是,敢問仙子有何指使?”


    夏青顏冷冷道:“你這樣不會辦事的無能之輩,我指使你又有何用?”


    施全大是惶恐,道:“小人沒有保住貨物,實是無能失職。”


    “我管這些幹什麽?”


    夏青顏冷哼,道:“我問你,你們逃入荒僻之地的本意是為了躲避流寇,但這樣一來,施救者也難以尋覓到你們,你為什麽不派人在就近的村鎮布樁守候?使得我們不得已發出信號彈暴‘露’形跡,若周邊有‘亂’軍,定會快速追來,豈非多生事端?慕容氏族也是沒有人才了,才會用你這種廢物。”


    施全的確疏忽了這一點,被斥責得大氣也不敢出,連連道:“是,是,小人多謝仙子訓誡,迴去後定當向家主告罪。”


    陳浩然擺手道:“事情已經這樣了,多說也沒用。施全,你把人都叫攏,大家這就動身去天‘門’嶺的另一麵找老蘇。”


    百餘人很快全部聚攏來,施全請示道:“狄公子。過天‘門’嶺有兩個途徑,一是翻越而過,二是直行大道。請狄公子定奪走哪條路。”


    陳浩然問道:“兩條路有什麽分別?”


    施全道:“大道上的必經隘口被‘亂’兵占據把守,我們這樣的國外商人若想通過。必須‘交’納巨額錢物,否則就會被強征入軍。翻山較為安全,但山徑陡峻不易攀爬,耗時要久上數倍。”


    陳浩然皺眉道:“老蘇那條老命就懸在山那邊,等不得,走大道,有人擋道就一路打過去。”


    施全道:“是。”立即挑了幾個人去前方領路,然後恭請狄夏二人先行。有神通廣大的修行者保駕護行。諸如斥候探子一類的人手當然大可免了。


    從密林中行至大道上,天‘色’便即黑下。雖然不是‘陰’雨天氣,但正值月初,天上月輝星光黯淡,路途難辯,一路行速緩慢。


    陳浩然問過施全,就算白天趕路也需要一天整才能翻過這座大山,心中大為不耐,吩咐道:“紮些火把來照路,大家趕快點。”


    這不是明著通知‘亂’兵有‘肥’羊送上‘門’來了嗎?施全微是遲疑。但轉念想原本就是要打過去,還用得著顧慮什麽?馬上應命,就地在道旁找了幾棵油脂較豐富的大鬆樹。紮了數十支火把。遠行商隊裏的人手自然均是身強體壯,點起火把後,大家小跑前進,天‘門’嶺上便如騰起了一條通紅的火龍,在崇山中盤旋而舞。


    “得得得得……”


    行出小半個時辰,急驟的馬蹄聲響起。前路轉角處,兩騎無懼山道險惡夜‘色’昏暗,策馬疾馳而出,飛速便至眼前。來勢雖猛。但兩名騎士在十數米外勒韁立馬,說停便停。騎術極為‘精’湛。


    兩名騎士手中各持著一柄長刀,齊齊虛空一劈。甚是利落兇悍。左首騎士厲聲喝叫:“來者何人,速速報上名來,否則休怪本先鋒刀下無情。”


    日哦,這些造反的家夥‘挺’囂張,兩個人就敢向百多號大漢叫板,套路還跟戲文裏差不多。陳浩然一樂,越眾上前,亦像模像樣地喝道:“大爺我是過路的,識相的就趕緊讓開,否則惹火了你家大爺,叫你有命來,無命迴。”


    這騎士大怒,喝道:“賊子好膽,在本先鋒麵前也敢口出狂言,若不快些束手就縛,定當叫你刀落人亡。”


    陳浩然懶得再羅嗦,抬手虛握,奔雷刀立現掌中,隨勢拖刀下斬。


    “轟隆隆。”


    震耳的驚雷聲中,一道濃如實質的刀芒疾如閃電,斜斜從兩騎士身旁劈過,將靠近陡崖路邊的一株合抱大樹攔腰斬斷。上半截大樹側傾墜入深穀,轟然翻翻滾滾,好一刻才到一聲悶響傳上來。


    “噅噅噅……”


    兩匹戰馬受驚,刨趵人立而起,右邊一匹慌不擇路地奔開,竟躥向了危崖,連馬帶人直墜而下。馬上那名騎士身手極之敏捷,臨危不‘亂’,於生死俄頃間大喝一聲,踢鐙縱身,在馬鞍上點足躍起。


    但他終究隻是世間武功好手,躍上兩米便已力盡,身子複又下墮。千鈞一發之際,先前那發話的騎士已從馬背上縱至崖邊,抖手揮出馬鞭。這名騎士,刻不容緩間抓住鞭梢,借力躍上崖麵,將自己從鬼‘門’關上生生拉了迴來。


    這遇險、自救、脫難發生的時間極短,這名騎士一係列的動作有如兔起鶻落,驚心動魄處叫人看得大氣都喘不出,連陳浩然都忍不住大聲叫起好來,讚道:“功夫不賴,果然是沒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呃,不對,是沒有三分三,不敢來造反。”


    這兩名騎士是一對親兄弟,一人遭險,另一人緊張揪心,死裏逃生後,兩人身上均是冷汗涔涔。


    兩兄弟心有餘悸地對視一眼,見得奔雷刀的莫大威力,均知碰上了自己惹不起的厲害角‘色’,若非對方手下留情,隻怕剛才那一刀就會令自己兄弟伏屍當場。先前發話的騎士抱拳道:“在下宮北,這是舍弟宮南,適才不知是仙長光臨,多有得罪。我兄弟二人忝為天‘門’大將軍麾下左右先鋒,本不敢阻仙長大駕,但職責所在,亦不敢擅自就此放行,還請仙長賜下名諱尊號,好讓我兄弟迴去覆命。”


    見他們服軟,陳浩然收起奔雷刀,嘿嘿笑道:“本大爺坐不改名,行不改姓,不過嘛,不告訴你們……這個尊號麽?嗯,就是開天辟地震古爍今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妖魔鬼怪望風辟易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文武雙全的萬人‘迷’--糊塗大聖是也。”


    糊塗大聖?哪會有人取如此稀奇古怪的名號?宮氏兄弟相顧愕然,情知對方是在調侃自己,卻也敢怒而不敢言。宮北忍氣吞聲,亦佯裝糊塗,道:“原來是糊塗大聖當前,多謝大聖見告,我兄弟這就迴稟我家大將軍,在前路跪大聖大駕。”說畢兩兄弟齊齊拱手告退,矯健躍上馬背,共乘一騎望來路而去。


    陳浩然哈哈一笑,尋思扮相就要扮到位,感覺良好地一揮手,大喝道:“繼續趕路。”


    眾人雖然知道修行者神通難測,但親眼目睹又是另一迴事,見陳浩然以雷霆之怒般的一刀懾服來敵,凜凜威風實是生平僅見,心下莫不敬畏,轟然應諾:“是,遵大聖令。”


    陳浩然一呆,‘奶’‘奶’的,這勞什子糊塗大聖隻不過是自己信口‘亂’掰,這些家夥怎麽就見風是風見雨是雨當了真?


    夏青顏在邊上一聲輕笑,道:“恭喜,糊塗大聖的尊號從此將威震烏方國,名揚太沌神洲了。”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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