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聽到更多你們的聲音,想收到更多你們的建議,現在就搜索微信公眾號“dd”並加關注,給《神仙下凡傳》更多支持!)作繭自縛稀裏糊塗地訂了個十年之約,陳浩然大覺吃癟,滿心不是滋味,此後過了好幾天仍是悶悶不樂。[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tw]⊙頂79小說,


    夏青顏倒也相當守信,這數日中並不主動來找他。有天晚上陳浩然偷偷去那片小樹林中瞧了瞧,見她便在林間席地而坐,毫無焦躁之態,等了約半個時辰方才離去。


    陳浩然嘀咕:“這毒婆娘倒還真有耐‘性’,你愛等就等罷,反正主動權在老子手上,老子隔三岔五來突擊檢查一次,不信你真能堅持得下去。”又尋思隻是一座陣而已,就算到最後教給她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何必牽掛著自尋煩惱?


    這麽一想,他的心氣登時平和下來,迴去後就一如既往地刻苦修煉,隻當這事沒發生過。


    如此再過數日,這一夜驟然下起傾盆大雨,直到約定的時分還不見停歇。陳浩然又到林子裏去瞧,發現夏青顏無視急風暴雨,仍舊安然靜候,而且這一次比上次等得更久,近一個時辰後才悄然離開。


    “‘奶’‘奶’的,這毒婆娘風雨無阻,倒像個‘花’癡‘女’會情郎一般,可惜遇上了老子這個負心漢,毒妞兒你就等著變望夫石罷。”陳浩然在肚裏大占便宜,心下卻是暗自生出了些許佩服。


    第二晚仍是風雨‘交’加,陳浩然又跑去瞧,但見夏青顏還是等了近一個時辰。


    第三天,雨過天晴,到晚間,天際更掛上了一輪下弦月。以夏青顏表現出來的執著,不用想都會在。陳浩然本不‘欲’再去,但到了時間,卻不知怎麽又跑了去看。


    果不其然。夏青顏仍在等,不過這晚她隻守候了半個時辰便擬離去。


    陳浩然大是奇怪,忍不住從暗處站出來叫住她。問道:“喂,夏小妞你腦袋有‘毛’病麽,怎麽刮風下雨倒比天氣好的時候等得更久?”


    夏青顏對他的窺探並不感到驚訝,淡淡道:“我想天氣狀況不好的時候你可能會遲延,所以就多等一會。怎麽,有什麽不對嗎?”


    陳浩然瞪了她好一刻,揮揮手道:“沒什麽不對。嗯,今天已經晚了,改天再來吧。”


    夏青顏絲毫不動氣。略點點頭,一言不發地轉身行開。


    日哦,這毒妞兒夠酷。陳浩然盯著夜‘色’下頗顯寂寥的窈窕背影,心裏突然湧起一股強烈的衝動,很想上去揭開她的麵紗,看看她臉上是不是冷得掛著一層冰霜。叫道:“等等。”


    夏青顏迴過身道:“怎麽?”


    陳浩然‘摸’著下巴道:“沒怎麽,隻是忽然想跟你聊幾句,有沒有興趣?”


    夏青顏考慮了片刻。走迴來道:“我不是很有空閑,不能逗留多久。你想談些什麽?”


    陳浩然奇道:“你天天在這裏等。還說沒有空,你要辦什麽事?”


    夏青顏沒好氣地瞪他一眼,道:“練功。每天在這耽誤了不少時間,自然要補迴來。”


    陳浩然打了個哈哈,撓頭問:“你平常除了修煉,還幹些什麽?”


    夏青顏簡潔道:“還是修煉。”


    日哦。這毒妞兒難不成是個練功狂人?陳浩然幾乎無話可說,琢磨跟她聊天還不如對著一塊石頭一顆樹自言自語。若遇見的是另一個人,陳浩然早已掉頭就走,但不知怎地,他卻對這個夏青顏極感興趣。仿佛她身上有著什麽在強烈地吸引著自己,又問道:“既然這樣,你何必又‘花’上這麽多時間來學一‘門’陣術,即使學會了也不見得能派上多大用場,都用來練功不更好麽?”


    即便隔著一層黑紗,亦能清楚看見夏青顏眸子裏閃過一束冰冷的異芒,冷冷地說道:“我自然有用處。”


    她愈是表現出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陳浩然愈是要死纏不放,嘻嘻笑道:“夏小妞,用不著這麽不近人情嘛,咱們雖然還稱不上朋友,不過終究算是熟人了。有什麽說來聽聽,說不定我聽了就會改變主意,早點把這座‘百轉千迴陣’傳授給你,免得你白白‘浪’費這麽多的練功時間。”


    這句話頗具效果,夏青顏意有所動,盯著他道:“你會有這麽好心?我開始就想要你的命,以後說不定還會出手,難道你對我不存一點防備?”


    陳浩然漫不在乎道:“我自己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麽?考慮考慮罷,我這個提議對你可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於夏青顏而言,實情確是如此。她又緊緊地盯了陳浩然許久,始終無法猜測到他在打著什麽主意,忍不住直接問了出來:“十年之期還是你提出來的,本意就是令我知難而退,現在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給我一個理由。”


    陳浩然行事向來憑個人喜惡與心情好壞,哪會去管合不合情理?聳聳肩道:“我高興。你相不相信?”


    夏青顏想了想,點頭道:“我相信你。”又補充道:“因為你跟正常人不一樣。”


    跟正常人不一樣,換言就是指他並非正常人士。夏青顏本以為陳浩然會發怒翻臉,誰知他卻哈哈大笑起來:“哈,難怪我瞧你‘挺’順眼,原來夏小妞你倒是我的……嗯,半個知己。”


    夏青顏愕然,心想這家夥果然不大正常。哼道:“告訴你也無妨。(..tw$>>>棉、花‘糖’小‘說’)我還在繈褓中時,我父母便死於非命,害死他們的是一個修行大派中擅長陣法的高手,我大仇若想得報,當然必須‘精’通此道。別說十年,就是三十年五十年,隻要能學到布陣施法之術,耗費再多的時間我也是在所不惜。”


    原來如此,這毒妞兒的身世倒‘挺’淒慘,而自己‘欲’為素兒尋求公道,要向修為早已臻至元神期的天澤峰高手賀一承報仇,其中的困難決不比夏青顏來得少。兩人也算是同病相憐了。狄小石尋思,搖頭道:“你的陣術基礎太差了,連一些淺顯的轉化手段都不會運用,就算再學會布七八座陣,也隻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想憑這點微末能耐去跟人鬥陣法。送死還差不多。”


    對於這一點,夏青顏又何嚐不知?垂首無語,即便瞧不見她的表情,亦可以想像她神‘色’此刻是如何的黯然。過了半響,她略略仰首,望向天穹上那彎清幽的下弦月,冷聲道:“若不能報此血海深仇,我苟活世間又有什麽意義?”


    這毒妞兒比老子還偏‘激’,陳浩然又搖了搖頭。心中忽地浮出一個念頭,笑嘻嘻道:“這‘百轉千迴陣’我暫時是沒打算教的,不過,萬一哪一天心血來‘潮’想教了,你一時三刻又學不會,到時真是頭疼得緊。這樣罷,我先教一點點皮‘毛’東西給你,免得臨時抱佛腳。但是我也有條件。就看你願不願意了。”


    夏青顏何等冰雪聰明,聞言便知他是要從頭開始係統地傳授自己陣法訣要。不禁又是驚訝,又是錯愕,凝定他道:“什麽條件?”


    陳浩然‘摸’著下巴道:“當然是你施毒的法‘門’,我學了保證不再傳給別人,怎麽樣?”


    憑心而論,這樣的要求並不苛刻。夏青顏沉默下來。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顯然內心在作著‘激’烈的掙紮。許久,她才緩緩卻堅決地說道:“毒功是我師‘門’秘技,我絕不能為了一己之‘私’外傳他人。”


    陳浩然不以為然道:“我說夏妞兒你也太死心眼了,彼此‘交’流技藝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難道就沒一點商量的餘地?”


    夏青顏又沉默了片刻,方道:“使毒的法‘門’我可以教給你,但煉毒之秘無論如何也不行,這是我最大的限度了。”


    陳浩然搔頭道:“唉!看你還有那麽一點誠意,我就吃點虧算了,勉勉強強成‘交’吧。”


    於修行者來說,毒功與陣法均是各有所長的秘術,但比較起來,後者比前者在各個方麵的功用可就高出不知凡幾,更何況,毒功最重要的就是其獨特的煉製秘方,施放的技巧倒在其次。夏青顏原本不存奢望,見陳浩然沒說二話就爽快同意,不由驚喜‘交’集,怔了好一刻,才輕輕道:“謝謝你。”


    兩人意向達成,當下夏青顏就先為陳浩然解說了一些毒功使用之技。


    不聽不知道,一聽嚇一跳,在此之前,陳浩然從沒想到施毒的方式與手法竟然這般千奇百怪匪夷所思,大大地長了一番見識。


    總的來說,施毒都需要媒介,技巧境界的高低可以分為三等。


    最低級的,自然是在食物飲水中,或在兵器物體上預先下毒,使之與受體接觸,方可將毒‘性’於食道、血液中傳入受害者體內。這個級別中,能夠將毒物散布在空氣裏害人,就算了不起的本事了。


    中級施毒術,便無須再預先布毒,需要的時候見機施放便可,可以通過金、木、水、火、土等各種物質和途徑傳送。陳浩然上次中了夏青顏的暗算,差點兒吃上一個大虧,那傳毒之媒便是土壤。


    而施毒的頂級手法,當真可謂是殺人於無形,中毒者根本就無法察覺到自身是如何受害的。比如說,一陣微風,任何物體的‘陰’影,鏡子所反‘射’的光芒,都可以加以利用傳出劇毒,其中的可怕可怖之處,實在是令人難以想像。


    陳浩然聽得咋舌難下,嘖嘖讚歎道:“‘奶’‘奶’的,玩毒玩到這份上,鬼見了都得發愁。”


    夏青顏輕描淡寫道:“其實這並不算是施毒術的最高境界。據我師‘門’秘籍記載,能通過月‘色’、日光、各種聲音,甚至一個眼神,於千裏之外,隨時隨地致人於死地,這才是施毒之術的終極神通。”


    日哦,這未免也太誇張了,陳浩然瞠目道:“真的假的?”


    夏青顏幽幽道:“我師‘門’的祖師爺天縱奇才,便曾練成了以月為媒的無上神通,所至之處人皆凜然懾服,可惜他修成大道之後,本‘門’就再無人能夠達到這個境界。而且,由於本‘門’毒功過於厲害。修行界各派十分忌憚,祖師爺一飛升天界,他們便聯合起來,采取種種卑鄙手段,無所不為其用地打壓剿滅,導致本‘門’從此……”


    說到這裏。她忽然警覺,岔開話題道:“施毒手法在於正確驅使真元力,我這就傳你役氣的心法口訣罷。”


    所謂術有專‘精’,各‘門’技藝均有其獨到之處。天工老祖盡管深諳陣法,更有一身製器奇術,但在真元力的運用方麵卻無特異訣竅,運轉時‘精’微處的靈活變化頗不及夏青顏所授的法訣。


    陳浩然依法試著運行一遍體內的‘混’元力,立時發覺了出來,心下不由有些欣喜。尋思道:“誰說好人沒好報,偶爾做上一兩次,也還是大有好處的嘛。”


    夏青顏的師‘門’名為萬毒宗,兩千年前在太沌神洲上可謂是毒名遠播,人人聞而‘色’變。其‘門’人因而恃技生驕,得罪了無數修行界中人,最終犯了眾怒,各派聯手上‘門’尋仇。一場大戰下來,萬毒宗死傷慘重。幾被滅‘門’,自此一蹶不振日漸凋零。到如今,隻能龜縮於人煙罕至的深山老林中苟延殘喘,勉強維持一柱香火不斷而已。


    萬毒宗煉製毒物的秘技天下無出其右者,這施毒的法‘門’亦無比獨特,足可稱之為一‘門’絕技。隻是自祖師爺飛升後。‘門’中弟子鮮有人能練至施毒術的高級階段,久而久之,萬毒宗對這‘門’輔技心法便不是如何的著緊,守住安身保命的製毒秘方不失就可,是以陳浩然才有機會修習到這‘門’心法。


    夏青顏道:“這役氣訣可驅使真元力隨心所‘欲’。相傳是天界中仙佛修煉身外化身大神通的前段心法,也不知是真是假。”


    催動‘混’元力運行兩遍之後,陳浩然‘摸’索到其中竅‘門’所在,越發覺得其妙用無窮。屈指彈了一道無形氣勁出去,意念所至,這道指風在中途一分為二,隻聽得“嗤嗤”兩聲,十數米開外的一根小樹枝應聲斷為三截。陳浩然喜道:“哈,這下不怕跟楚大俠那家夥拚法寶了,過幾天就再去找他比劃比劃,看他還在大爺麵前怎麽神氣?”


    他意氣風發,舉手投足間接連又踢彈出數道氣勁,直擊得林中枝葉橫飛四‘射’,得意之際忽有所悟,琢磨:“其實毒和真元力都算是能量的一種,隻是表現形式不同罷了,如果真能把這役氣訣修煉到最高境界,的確可以殺人於千裏之外……以後老子練成了,要是看誰不爽,豈不是一瞪眼就能戳他個大窟窿?哈,哈哈,哈哈哈。”


    樂不可支地作了好一陣白日夢,陳浩然這才對夏青顏道:“夏小妞,這個法子‘挺’好使,我也算沾了你一點光,就額外教你個聚靈陣,好把平時耽擱的工夫補迴來。”


    聚靈陣,能使得修煉時事半功倍,對修行者的重要與寶貴自是不言而喻,非師徒或至親絕不會有人平白傳授給他人。夏青顏萬萬沒有想到陳浩然首先竟會將這‘門’陣法教給自己,心中的驚喜與震撼難以言表,呆了一呆,才又低不可聞地吐出一聲:“謝謝。”


    光‘陰’如水,飛快流逝,轉眼便至初夏。


    這一日晚間,陳浩然修煉完畢,如往常一般來到野外的小樹林裏,繼續傳授夏青顏陣法。


    事實上,因為時間關係,天工老祖當初也隻是粗略指點了一下陳浩然,在傳授夏青顏的過程中,陳浩然其實也等於在係統地學習修煉,自身獲益更多。


    陣術之道實在是太過廣博深奧,內中宏旨理致浩如煙海,即便修行者修出元神後生命悠久漫長,窮極畢生之力,亦不可能將之全部融會貫通,最多隻能諳熟某些方麵的‘精’義罷了。


    陣術按照作用來劃分,主要可分為隱藏、‘迷’‘惑’、隔絕、收取、吸聚、加強、散發等等單一的功用,在這些基礎上加以組合,便可布出防禦、攻擊、禁錮、幻化等複合型陣法。


    除了聚靈陣之外,陳浩然並沒再傳夏青顏其它陣術,隻把那些基礎知識教給她,再將整個小樹林布置成一個比較複雜的五行‘陰’陽陣。一來留給夏青顏自行學習體會,二來阻止外人進入,得以有一個清靜的修煉場所。


    前段時日,也有些農夫樵子無意間闖入,都被困於陣內,通常一滯留便是一整日。直至陳浩然撤去陣勢禁製後方能脫困。如此三番五次下來,遠近百姓心生畏懼,都說這是一片**林,其間定有邪物作祟,從此無人再敢進林。


    狄夏兩人沉浸在博大‘精’深的陣法天地中,各自潛心鑽研修煉。不知不覺間,東邊天際透出一抹淡淡的魚肚白,已是黎明時分。


    陳浩然伸了一個懶腰,也不向夏青顏招唿,就待返家,林外忽然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雜‘亂’聲響。有一個男子極力壓抑著嗓‘門’道:“天就要亮了,大家進樹林裏歇息吧!等天黑後再繼續趕路。”


    陳浩然側耳聽去,發覺外麵共有十餘人,個個腳步沉重拖滯。很可能是經過了一番長途跋涉,都默不作聲地相繼入林,行動很有些鬼鬼祟祟。


    夏青顏亦被驚動,與陳浩然對視一眼,均不由好奇心起,潛過去看是些什麽人。


    來的這群人男‘女’老少兼而有之,彼此扶攜,人人風塵仆仆。衣衫頗是襤褸,望去就跟叫‘花’子差不多。而且氣‘色’極為疲倦。神情惶惶,卻似是一群流離失所的逃荒者。


    大楚這幾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並沒哪兒發生旱澇災情,陳浩然正奇怪這些人的來路,夏青顏在旁低聲道:“他們應該是從烏方國逃過來的難民。”


    陳浩然這才恍然。烏方國內戰已然打了好幾個月,全境烽火連天血流成河。國民飽受戰禍摧殘,實在不堪忍受,隻得紛紛逃離家園故土,去往周邊國家避禍。不過為了避免國事糾紛,沒有哪一個國家願意接收這些逃難者。全都派兵封鎖‘交’通要道,設立關卡進行攔阻。


    大楚與烏方國接壤,且極為富裕強盛,自然是難民們的首選,‘潮’水一般湧來。雖然絕大部分都被攔截在兩國邊界線上,但亦有少數成功越境,這些人顯然就屬於幸運者之列。


    林中光線昏暗,地形難辯,這一行人小心翼翼行來,其中有一人忽地被一根藤蔓絆倒,不自禁地驚叫了一聲,在靜寂的林子裏聽來分外刺耳。眾人聞聲變‘色’,連忙停下來,驚慌地四下張望,過得好一刻,見四周並無異樣,才各各透出一口大氣,神情倉惶便有如一群驚弓之鳥。


    跌跤的是一個少年,這時戰戰兢兢爬起身,一名身材微胖的男子氣怒地揚手,‘欲’給他一巴掌,卻又怕鬧出更大動靜,悻然垂臂嗬斥道:“靖夫你太不經事,這兒離城鎮不遠,我們千辛萬苦曆盡艱險才逃到此處,萬一讓人發現,報知大楚官府,勢必要全部遣返迴去,大家豈非全給你這個小畜生連累了?”聽他口音,卻是先前那發話的男子。


    那少年亦極是惶恐自責,小聲應道:“是,孩兒知錯,請爹爹責罰。”


    這男子餘怒未息,又沉聲痛罵,少年也不敢抗辯,隻是低頭受責。


    他們身後一位‘花’信年華的‘婦’人這時出聲勸道:“陸先生,整日跋山涉水,大家都十分辛苦疲勞,令郎失足並非有意,陸先生就別太苛責了。”


    這年青‘婦’人容貌秀麗端莊。雖然一路晝伏夜行顛沛奔‘波’,卻仍保持著相當整潔的外表,儀態不失嫻雅,陸先生對她似是相當的尊重,聞言便不再作聲。眾人前行到樹林中央,也就是陳浩然與夏青顏平時碰麵的一小塊空坪上,四處隨地坐下,各自從包裹裏取出幹糧,就著清水狼吞虎咽起來。


    此際天‘色’漸亮,東方天空上已是布滿了粉紅‘色’的朝霞。陳浩然瞧這些人的確是逃亡過來的烏方國平民百姓,心中暗忖這都是些可憐人,不妨讓他們在這裏停留一天恢複體力,晚上自己早點來解除陣法,放他們繼續逃難就是了。


    知會了夏青顏一聲,陳浩然剛要離去,眾人當中,有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像吃得太急被食物嗆到,突然狂咳起來。照料這小‘女’孩的正是那秀麗‘婦’人,趕緊去拍她的後背,幫她順氣。


    這小‘女’孩卻咳得越來越厲害,怎麽也止不住,陡然間嘔出一口血痰,軟軟癱倒在地上,劇烈的咳嗽聲這才止下。


    這‘婦’人驚得麵白如紙,再顧不得許多,抱起她叫道:“琴兒你怎麽了?不要嚇我啊。”


    小‘女’孩的臉‘色’臘黃,頰上又隱泛青白之‘色’,渾身軟得就若一灘泥,連脖子也無法撐起,弱不可聞地說道:“芸姨,我覺得好累,好累,心口好像火燒一樣難受,沒有一點力氣。”


    這‘婦’人芸姨探手在小‘女’孩額上一‘摸’,隻覺熱得燙手,登時一驚。小‘女’孩又呻‘吟’著道:“芸姨,我歇一歇就會好的,你別丟下我,帶我去找爹爹和媽媽,好不好?”


    芸姨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掉落在小‘女’孩的脖中,她慌忙拭去,強笑著安慰道:“琴兒你別怕,姨娘不會拋下你不管,你先好好睡一覺吧。”


    小‘女’孩勉強‘露’出一個笑臉,緩緩翕上眼簾,也不知究竟是熟睡了過去,還是陷入了昏‘迷’。同行者中,那陸先生父子和另一名麵目清臒的老者見狀,忙起身過來探望。


    這老者在眾人中年歲最大,已至六旬,但步履穩健紅光滿麵,反倒比其他人更為‘精’神。他似乎具有醫術,掀起小‘女’孩的眼皮看了一看,神‘色’登時凝重起來,又伸出兩指搭到她的腕上,閉目把脈。


    夏青顏凝目望去,修行者目力之敏銳超出常人無數倍,縱然相距較遠,亦可輕易瞧見那小‘女’孩的情狀,忽然說道:“這‘女’孩子危險了,這些人也可能不妙。”


    陳浩然訝道:“怎麽?”


    夏青顏道:“這‘女’孩子麵‘色’乍赤乍白,乍青乍黃,‘唇’角生有焦瘡,劇咳咯血又伴有高燒,症狀分明就是急‘性’血癘,不出三天必定夭折。而且這血癘屬熱毒之邪,其‘性’疾速,病勢險惡變化多端,傳染‘性’極強,與她近距離接觸便會沾上癘氣,染者就算身體非常強健,撐得數月也會發作身亡。”


    陳浩然聽得一驚一乍,讚道:“你一眼就能看出小‘女’孩得了怪病,還知道這麽多名堂,倒比神醫還厲害三分。”


    “凡塵中的庸俗大夫郎中也敢稱神?”


    夏青顏冷冷一曬,道:“天地間不論任何病菌與癘疫瘴氣,原本就是毒素,我若是連這個也看不出,修行了這麽多年的毒功豈不枉費?”


    陳浩然醒悟道:“原來是這樣,那你能不能治好這‘女’孩?”


    夏青顏冷哼一聲側過頭去,卻不予搭理。陳浩然腦筋轉了一轉才明白過來,擅使毒者自然亦擅解毒,這還用得著問麽?撓頭道:“夏小妞你也太小心眼了,我隻是隨口說說而已,可不是有意小看你。”


    夏青顏這才迴眸道:“你是想讓我去救那‘女’孩子麽?”


    陳浩然點點頭道:“這小‘女’孩‘挺’慘的,既然碰上了,你就順便救她一救罷。”


    修行者在世俗中人麵前,自然而然地有著高高在上的優越感,素來不屑折節下‘交’,這已經是一種根深蒂固的觀念。夏青顏沒想到陳浩然會這麽愛管閑事,熱心救助一個非親非故的普通小‘女’孩,訝異地瞥他一眼,道:“如果隻是救命,你也能辦到,何須我出手?”


    陳浩然奇道:“我又不會治病療傷,怎麽救?”


    夏青顏搖了搖頭,解釋道:“役氣訣可以施毒,當然也可以拔毒。不過若想治理好那‘女’孩子受損的心肺,卻另需服用對症‘藥’物。”


    陳浩然恍然大悟,嘿嘿自嘲道:“‘奶’‘奶’的,別人是不學無術,老子學了也無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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