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聲音是誰?難道這一切都是一個圈套?那蒼老的聲音所說的呂子難道是呂東華?


    一連串的疑問出現在巫仇天心頭,這次的魂遊天外實在太過驚悚,一些驚世駭俗的東西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tw超多好看小說].訪問:щщщ.。


    好像觸及到了某些秘密,又好像什麽都不知道。


    天地?真的存在,而且是活生生的生物?


    愈發‘迷’茫,愈發彷徨,他感覺自己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那般蒼白無力,根本無處尋找根源。


    如果說一切都是一個局,那麽他就是局中的棋子,天地間所有人都是這局棋裏麵的黑白二子。


    心有所想,輾轉而不得安眠,無奈空想無答案,最終隻得將疑‘惑’深藏心中,不再糾結。


    隻是在這一瞬間,他生起了想要揭開這個秘密的想法,那神秘的麵紗就算是天地間最厚的障壁,他也有打破的衝動。


    但是他也清楚,自己現在沒有這個實力,隻有實力越來越高,他能夠觸‘摸’到的東西才越多,他才有資格知道更多秘密。


    左右睡不著,幹脆起來,當然起來不是修行,而是出去閑逛。巫‘門’功法奇怪得很,打坐修行根本無法讓人突破,隻會讓人陷入無盡的泥沼之中。


    夜深,人靜,遠處傳來聲聲犬吠,隔壁小客棧的馬廄時不時冒出幾聲馬嘶,打更的老頭在街邊富戶‘門’口撒了泡‘尿’,不屑的啐了一口,在黑暗中表達他對富戶的不滿。


    幾隻灰不溜秋的老鼠從街邊的小‘洞’內鑽出,警惕的看著四周,生怕有天地貓的存在。


    朦朧的月‘色’中,好像多了一點亮光。


    站在窗口觀望的巫仇天從窗口飛了出去,那點亮光一直停在一處,看方向好像是城主府的方向。


    距離越來越近,巫仇天驚奇的發現,竟然是一個穿著僧袍的和尚點著一盞燈,正在城主府最高的主樓屋頂撕扯一隻‘雞’‘腿’。他的左手邊擺了幾個大壇子,不用看也知道是酒壇。


    微微一笑,正打算離去,卻見那和尚將目光投向他,要知道他此時已經完全隱入黑暗中,再加上他穿的是黑衣,和尚以目力來說,不太可能發現他的行蹤。


    那和尚拍了拍自己的右手邊,揚了揚手中的‘雞’‘腿’,示意他上去。


    ‘雞’‘腿’所指方向分毫不差,巫仇天又等了會,見沒有其他人出現,這才現身飛上高空。


    和尚見他出來,也不理睬,當空一壇酒,順手便扔了過來。酒壇在空中不停旋轉,又是黑夜之中,巫仇天伸手一抓,險些沒抓住,勉強穩住晃動的酒壇後,酒水灑出來不少,異香撲鼻。


    和尚一邊嚼著‘雞’‘腿’一邊咕噥:“暴殄天物,年輕人就是不知道珍惜。”


    “前輩為何一人在此獨飲?”巫仇天喝了口酒,問道。


    酒是好酒,味道雖然怪,口感卻很好,有漠北的那種滄桑‘激’烈敢,酒烈如火,入喉灼燒,但是灼燒過後卻是渾身暖洋洋的。


    酒好喝,人卻不是很好相處,那和尚‘摸’了‘摸’光頭:“什麽前輩後背的,老和尚不管那麽多,你要喝酒就陪我喝,別那麽多廢話。”


    “好!喝就喝!”巫仇天二話不說,又灌了一口酒。


    “你就不怕我在酒裏下毒?年輕人沒點警惕心,修行不易。”老和尚沒有把身後那盤‘雞’跟巫仇天分享的意思,又抓起一塊‘雞’翅塞進嘴裏。


    巫仇天不說話,悶頭喝酒,又從儲物袋中拿出半隻燒豬,也自顧自的大快朵頤起來。


    看到燒豬,和尚吞了口口水,將‘雞’骨頭往屋頂上一扔:“小家夥,跟你說話呢!”


    巫仇天道:“前輩不是不讓我說話麽?”


    老和尚哈哈大笑:“不錯不錯,有意思,我喜歡。幹喝酒有什麽意思,一起聊聊也不是什麽大事。你眉宇間帶著煞氣,老和尚不想聽你的牢‘騷’,所以不讓你說話。”


    巫仇天苦笑道:“你我萍水相逢,就算有牢‘騷’,我也不會對你說。”


    老和尚伸手拿起一塊燒豬‘肉’扔進嘴裏,用力的咀嚼著,砸吧砸吧的聲音在夜空中傳出去很遠。


    吃完一塊又拿一塊,根本不需要經過巫仇天的同意,他口中含糊不清地道:“這個世界,需要幾個陌生的傾聽者,有些話對陌生人能說,對自己親近的人卻不能說。”


    “你說的是實話麽?”巫仇天笑道。


    “嗯,孺子可教也,來來來,喝酒喝酒,今天不醉不歸。”老僧似乎很開心,不停的抓取著巫仇天手中的燒豬‘肉’,談笑間,燒豬‘肉’已經快見底了。


    巫仇天笑而不語,再次拿出一盤燒豬‘肉’,這些東西還歸功於某個吃貨,若不是那吃貨時不時冒出想要吃東西的想法,他也不會放這麽到儲物袋裏。


    見他又拿出一盤,老僧的臉像雛菊一樣笑開了:“眾人皆醉我獨醒,舉世‘混’濁我獨清,酒入愁腸,愁腸寸斷,什麽愁都沒有咯!”


    這話像是在對自己說,又像是對巫仇天說。


    一壇酒喝了個幹淨,巫仇天酒壇裏的酒還剩下大半,老僧眉頭一挑:“年輕人,說話說得不錯,做事‘挺’不厚道。貧僧都已經喝了一壇了,你小子還在一口一口的喝,是不是看不起貧僧呐!”


    巫仇天道:“這酒太烈,不適合暢飲。”


    老和尚目光深邃:“男兒行,當壯烈,騎烈馬,喝烈酒,玩烈‘女’。好好的一個年輕人,隻顧著貪生怕死,我輩修士的命,就是老天要拿走,也要掂量掂量有沒有這個本事,你怕什麽。天塌下來有修為高的人頂著,地陷下去有比你修為低的人填平,你怕個鳥。”


    “敢問前輩是不是佛‘門’之人?”老和尚的話讓巫仇天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天地之威,一般人無法承受,可說的也是一般人,如果成為不是一般人的人,那天地能奈我何?


    “呸,別拿貧僧跟那些禿驢作比較,老夫是酒‘肉’穿腸過,佛祖一邊去的人。那些大小禿驢天天讓人向善,暗地裏卻隻知道做些傷天害理的事,沒得比。“一提到釋‘門’,老和尚好像很不高興。


    但他一身和尚打扮,不管是身上的僧袍還是頭頂的香疤,抑或是一口一個貧僧的自稱,都讓人覺得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和尚。


    當然,他吃‘肉’喝酒,這些跟佛‘門’的規矩有些不太符合,但是佛‘門’傳承萬載,酒‘肉’和尚不少,說不定他就是其中一個。


    “走也,喝酒喝得不痛快,反而惹了一番說教,您老還是自己慢慢自斟自飲吧!晚輩忙得很,沒那麽多時間陪你侃大山。”巫仇天聳了聳肩膀,跟老和尚的對話,讓他有了些許明悟,他不是真想離開,隻不過不想被人牽著鼻子走,想讓老和尚把想說的話一口氣說完而已。


    果然,老和尚搖頭晃腦的叫住了他:“站住,老夫還沒說完,你就要走,看不起老夫?”


    巫仇天道:“非晚輩看不起前輩,實在是前輩根本沒將晚輩放在眼裏,所以前輩說一些無關痛癢的話,在其中夾雜某些點化晚輩的道理,晚輩愚鈍,理解不過來。”


    老和尚站起來,將盤子裏最後一塊燒豬‘肉’扔進嘴裏:“‘奶’‘奶’的,小孩子鬼‘精’鬼‘精’的幹什麽。老子出來就是為了告訴你小子,有些東西不是用眼睛看到的才是真的,也不是用耳朵聽到的才是真的,隻有當你真正達到那個高度,親身經曆之後,才能夠確定真假。世間本就是黑白分明,世人如棋子,你已經很幸運了,能夠當棋子,千千萬萬的普通人連當棋子的機會都沒有。也許有一天你自己解開了所謂天道的神秘麵紗,你就會發現什麽都是虛幻的,你不是任何人的棋子,或許說世間萬物,都是道的棋子。”


    巫仇天張了張嘴,剛要說話,那老和尚已經消失無蹤。


    除了屋頂上杯盤狼藉,證明那老和尚曾經存在,再也看不到任何他存在過的證據。


    站在高高的屋頂上,巫仇天神遊天外,道?道是什麽鬼東西?天地難道不是道的製定者,難道連天地這樣的存在都隻是道的承載者?


    夜,依然沉靜如水,平靜得不起一絲‘波’瀾,巫仇天站在那裏,仿佛不動的石像,微風吹動衣袂,為夜空帶來了獵獵聲。


    一個小小的身影,就在遠處凝望著他,小小身影所在的地方,正是雪染坊,潔白如‘玉’的十指間捏著一麵小小的鏡子,鏡中青年黑衣如墨,臉‘色’剛毅而不失溫柔。


    他不是他,他很像他,而她現在已經分不清這個人到底是他?還是他?


    小小的身影不是別人,正是對巫仇天來說有些冤魂不散的小姑娘梓潼,說到底,她還是沒有忘記楊‘浪’,巫仇天和楊‘浪’的相似,讓她千年不‘波’如同古井一般的心,掀起了不小的漣漪。


    一個在問詢天道,一個在思念郎君,兩個人所做的事截然不同,卻有著相同的額目的。


    天微微亮,巫仇天已經做出了決定,不管天道是不是所謂的道,他都要努力的追尋一番,就算前麵是萬丈深淵,就算前麵荊棘叢生,他也義無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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