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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偽的小人、但桓公極為信任,易牙善烹調,終日挖空心思,調理飲食,取悅桓公。而豎刁則自行閹割,入宮貼身伺候桓公。某次桓公偶染小疾、不恩飲食,易牙殺了自己的兒子,烹調一湯進獻桓公,桓公病愈後知道這事,更加寵愛,大臣管仲有疾,桓公親往探視,並向管仲說‘君將何以教我’?管仲說‘請君勿近易牙和豎刁’。


    桓公說‘易牙烹子饗我,還不能信任嗎’?管仲說‘人無不愛其子,自己的兒子尚且不愛,焉能愛君’。桓公又問‘豎刁自行閹割待我,也有可疑嗎’?管仲說‘人無不愛其體,已體尚且不愛,怎能愛君’?直到管仲死後,桓公仍不信其言,但一年後,桓公病危,豎刁和易牙奉衛共姬的兒子作亂,閉塞宮門,桓公知此事,活活氣死。古人前車之鑒,葉某不得不略舉一例,請堡主三思……”


    “葉大俠是說,薑大俠此來包藏禍心?”


    “這倒不是,相反地,他曾說過,有意聯絡貴堡,獨霸武林。”


    二黃交換了一個眼色,似乎在說:“‘怒堡’已獨霸武林,何須與他聯手?”黃世海道:“多謝葉大俠推心置腹,愚兄弟二人稍為留意就是了。”


    葉伯庭又坐了一會辭出。大約半茶時辰之後,“白煞”來了,二黃起迎,顯然比對葉伯庭敬重一些,又添了杯筷和菜看,兄弟二人敬了他的酒,談了一會,黃世海道:“薑兄,令師弟這人是否可靠?我兄弟二人是看在薑兄的份上,才予接待,須知本堡向不招待意向不明的人。”


    “白煞”想了一下道:“黃堡主,這話問得正是時候,在下也正想向兩位表示,葉伯庭未來貴堡之前,和淩鶴走得頗近,且自稱是淩鶴的長隨,他雖對在下說過,那是表麵上的,但防人之心不可無,貴堡留意點也就是了。”


    “薑兄直言無隱,敝兄弟心折不已。”


    “不過,如敝師弟沒有二心,倒也是一個好幫手,薑某不久前在十裏外鎮上聽到一個消息……”


    “關於本堡的?”


    “不是,但也不無關連……”“白煞”道:“據說八大家已聯手……”


    黃宗海冷笑道,“八大家聯手又如何?”


    “二堡主有所不知,據說他們的師門也已出動了……”


    黃世海道:“薑兄不是早已控製了麥家的人了?”


    “白煞”道:“麥老二似乎已叛了我,站在那邊了。”


    “這麽說,他們是衝著‘怒堡’來的羅?”


    “堡主,這隻是一個傳說,是否確實,還要進一步印證,不過話又要說迴來了,以貴堡的實力,再加上薑某和敝師弟二人,就算八大家的師門都出來幹預,也未必是咱們的敵手吧!”


    黃氏兄弟互視一眼,這一對寶貝師兄弟,彼此揭短,但是又有某種程度的信賴,言下之意,如不加上他們師兄弟二人,似乎就沒有把握了……


    酒後,“白煞”離去,黃世海對黃宗海道:“老二,這兩個人都不大可靠,但也不便得罪,派‘七龍十二豹’監視著。”


    此刻的孔開屏正被“八虎”之首的一號保護著;其實是被監視著。她已開始嘔吐,裝得極像。


    “姑娘這幾天似乎天天如此,是怎麽迴事兒?”


    “我也不知道……”


    “會不會是有了?”


    “不會那麽快吧?”


    “八九不離十兒,我去報告堡主……”


    不一會,由“續命郎中”陪著黃世海來了,道:“真的有了嗎?”


    孔開屏道:“我怎麽知道?隻是感覺想吐,愛吃拌的菜和一些不熟的水果……”


    “續命郎中”曲能直笑笑,道:“這就差不多了,涼拌中的菜大多有醋,不熟的水果酸性大。”


    “對,對!”黃世海激動得手足無措,道:“曲大夫,是否有孕,試脈可以確定嗎?”


    曲能直自負地笑笑,道:“堡主,你對在下連這點信心都沒有?”


    “那大好了!快點試試脈,要是真的有了,本堡主要犒賞全堡的弟兄……”


    曲能直世故地看了孔開屏一眼,自袖內取出一個小枕頭,放在幾上墊在孔開屏的手腕之下,開始試脈。


    約盞茶工夫,曲能直突然眉頭一軒,“噫”了一聲,此刻曲能直的任何表情都能左右黃世海的情緒,道:“曲大夫,有什麽不對?”


    曲能直又試了盞茶工夫,長笑而起,且向黃世海兜頭一揖,道:“恭喜堡主,圓喜堡主……”


    “有了?”


    “當然,請堡主獎賞,在下還要報告一個更好的消息。”


    “更好的消息?難道大夫能預卜生男生女?”


    “那倒不是,也許比那個更令人興奮些。”


    “黃天……”


    “小的在……”黃天已出現在門口,道:“堡主有何吩咐?”


    “到帳房去支黃金五兩,快!”


    “是……”黃天飛奔而去。這工夫孔開屏怯怯地看了曲能直一眼,似乎很難理解他這個人,而曲能直也看了她一眼,隻是那眼神極難捉摸。


    黃天取來五兩黃金,黃世海往幾上一放,道:“大夫可以直說了吧?”


    “當然!”當然!”曲能直一手抓黃金,一邊道:“這是個雙胞胎,堡主說該不該領賞呢?”


    黃世海大為驚奇,道:“應該,應該,黃天!”


    “小的在。”


    “傳令下去,殺豬羊各一頭,犒賞弟兄們……”


    這工夫曲能直已經出院而去,在他經過小花園的荷池邊時,發現薑子雲坐在花從中大石上,他立刻四下一打量,走近坐在“白煞”身邊,手毛伸,道:“任務完成,老兔,請付費吧……”


    “白煞”低聲道:“黃世海信了?”


    他當然信。第一是區區的醫術在武林中獨此一家、其次,你們搭配演出這台戲也相當精采,孔開屏天天嘔吐,那位淩大俠夜夜春宵,顛鸞倒鳳,在一般人的想像之中,哪有不中之理?”


    “老郎中,你以後見了黃氏兄弟如何自圓其說?”


    “怎麽?黃氏兄弟在你們師兄弟的計算之下,還有以後嗎?”


    “‘怒堡’的人多勢眾,高人輩出,尤其是‘七龍十二豹’加上‘八虎’這二十幾個高手,實力不可輕估……”


    “得哩!相信你們已有應付之策了吧?”


    “白煞”取出五兩金條往曲能直手中一塞,道:“朗中,你不也是一把手嗎?到時候可別袖手旁觀哪!”


    “不會,我郎中所能效勞的不僅是這方麵,我會扮演一個白蟻的工作,自內部瓦解他們……”向薑子雲眨眨眼,揚長而去。


    孔開屏嘔吐的次數愈多,黃世海愈是高興,各式各樣的補品大量供應,甚而包括一些不腆之物,如紅燒“挽手”(牛、驢之陽具)、“羊白腰”,即羊之外腎。而白馬之卵更為珍奇,稱為“龍卵”。


    這是曲能直的建議、說是多吃此類不腆之物,或紅燒、或清蒸、或醋溜,既可口又滋補,且能生男。


    一號整天陪著孔開屏,這天晚膳,她道:“你真有福氣,堡主就是對他的父母都沒有對你這麽孝順。”


    孔開屏一聽這口吻,就知道這些得力部下隻是屈服在黃氏兄弟的淫威之下、而非真正的忠心耿耿,道:“一號姊姊,你明知我的命運如何。”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姊姊,你快別瞞我了、我一旦為他們留了種、他們會留我的活口?”


    一號為之語塞,又道:“我看不會吧!再說,就算會,也值得了。一個人活在世上,不在乎活得多長多久,而在於活得是否充實,像我們……”她們匙卜常羨慕孔開屏的、哪怕隻有一兩個春宵而夭壽,也不在今生一場。


    “一號姊姊,其實你們也可以過我們這種生活……”


    “我們?”


    “不錯,你們八位都是正常女人,不過是被狠心人以人為的手法使你們暫時閉塞而已,這和男人閹割不同……”


    “不,不,我們今生已無望了。盡管堡主許願,五年後可以使我們複原,且放我們出去過自由自在的生活。”


    “他說的話十之八九是假的,隻有一句是真的,那就是你們尚可複原,既然可以複原,為何不馬上使你們複原,而必須等到五年之後?難道他們弟兄害得你們還不夠慘嗎?況且,他們簡直不把你們當人看待,控製你們與生俱來的大欲,把你們當作動物,每月初一、十五到陳列室去一次,試想,這是人類對待同類應有的態度嗎?”


    一號徽微色變,呐呐道:“孔開屏,你……你這話要是被堡主聽到……”


    “反正遲早不免一死,我又何必等到為他生了孩子,受了分娩之罪後再死呢?一號姊姊,你難道不想過正常人的生活?”


    “當然想啊!也許五年後我們可以複原的。”


    “一號姊姊,你想想看,五年後,他會使你們複原,然後任你們出堡過正常的生活,把‘怒堡’的不可告人秘密擴散到整個武林中嗎?須知即使是皇宮大內,也隻有閹人,可沒有使女人幽閉的殘酷行為呀!”


    “你是說他永遠不會使我們複原,更不會放我們出去?”


    “一號姊妹,你是聰明人,難道這一點也想不能嗎?就連皇家使用太監,也是招募的或‘門裏出身’,所謂‘門裏出身’又名‘內扇兒’,是窮苦人家的孩子,自願充當太監,由有地位的太監收為徒弟,手術完成,再赴部投充,這是太監出身的正途。至於招募的,大多已成年發現天閹或因瘡而腐者,手術後投縣或投牙,這是太監出身的異途。李蓮英就是招募出身。至於雪人‘極竅’即大內也沒有這一套的,這種至陰至毒的手段,怎能任其外泄?”


    一號從未聽過這種論調,正因為這些話字字句句都擊中了她那脆弱的向心力,不禁悲憤交集,然而,“怒堡”的酷刑峻法已深植人心,誰敢單獨抗衡?


    就在這時,“續命郎中”走了進來,道:“一號姑娘,你今年……”


    “二十七歲……”


    “是否還有‘霞封鳥道,月滿鴻溝’的現象?”


    “有……”一號有點羞答答,道:“不過,很不準……”


    “這就是了,婦女天癸仍至,即大欲仍存的朕兆和明證。姑娘可願意複原,過正常婦女生活?”


    “當然,當然……難道先生能治”,也甘冒此大不韙?”


    “醫者父母心,為了救人,自身危險算得了什麽?曲某過去認錢不認人,隻是為一些為富不仁或雖不富而素行不良者才如此,傳言失實,曲某就變成一個惡醫了!”


    “萬一被堡主知道了……”


    “姑娘不說,堡主怎會知道?還有,姑娘能否說服另外七位,都接受複原手術?在下要救人,就必須全部救好。”


    “我想可以說服她們的。”


    “那麽,在下此刻就為姑娘施行此項手術……”


    一號怯怯地進入了內間,這是她夢寐以求的事,但現在有點越趄不前了。但是,這畢竟是深肯吸引力的一件事,她還是接受了。


    在手術之中“曲能直道:“在‘怒堡’之中,姑娘可有中意的年輕人?”


    “……”一號不出聲。


    “在下做了手術,希望姑娘驗證一下而能認為滿意,然後再為另外七位動手術,其實隻要經過一番推拿,再服一劑藥就可以了,姑娘也不必難為情。”


    “護院領班汪振東……”


    “很好!此人正派而謙遜,人品也不錯,今夜曲某就為兩位安排一個時間……”


    黃氏兄弟在水榭中小酌,老二道:“大哥,種已播好,而且曲能直已證明為雙胞胎,這當口是不允許那小子再和她同床的。”


    “這個我知道,這兩天就把他們分開。”


    “大哥,光是分開還不夠,現在已不再需要他了,何不除去?”


    “老二,孩子未生下之前,總是不太牢靠的。”


    “大哥,要等那麽久?隻怕夜長夢多。”


    “老二,他們在此跑不了也飛不了的。”


    “大哥,我總以為‘一指叟’和‘白煞’雖是勾心鬥角,針鋒相對,卻又不像是極不相容的樣子。”


    “老二,這你就不懂、他們師出同門,雖然雙方極不和睦甚至懷恨在心,表麵上卻不便表現出來讓人恥笑。”


    “但願正如大哥所說的,大哥,曲能直固是武林名醫,不過,小弟還沒聽說僅憑試脈而能知道是雙胞胎的。”


    “老二,這個,你不信邪可就是孤陋寡聞了。曲能直曾為難產的婦人剖腹過,而且連孕婦也活了!”


    在此同時,“白煞”和葉伯庭在水樹中密談,在這兒談話,既不會被人看到:也不會被人聽到,“白煞”道:“伯庭,到目前為止,淩鶴知不知道孔開屏就是張不幸?”


    “恐怕不知道,因為她一直裝啞女,而她又跟你學了易形整容之術。”


    “張不幸既然已佯裝懷孕,且曲能直證明為雙胞胎,黃氏兄弟可能向淩鶴下手。”


    “師兄是絕對不希望他早死的了?”


    “當然,沒有得到那正確梵文譯本,絕不半途而廢,要不,咱們這些年來絞盡腦汁,冒險犯難為的是什麽?”


    “既然這樣,最好使他保持功力,必要時也好助咱們一臂之力。”表麵上他聽“白煞”


    的,但實際上似乎他控製了一切。


    “當然,隻怕脫出此堡之後,就不好控製了。”


    “還有小弟我呀!他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嗚?”


    “對,對,就這麽辦!注意點,萬一黃氏兄弟要向淩鶴下手,咱們要及時援助……”


    今夜,“八虎”一號和護院領班汪振東,在一個空屋內相會,開創了她另一個人生,對陳列室中的一些“古董”再也不會產生興趣了……。


    淩鶴不再作播種工作,卻仍受禮遇,隻是不能大自由,且受監視,對於那個孔開屏,他覺得那是他唯一不討厭的女人。


    迴想在最後一個夜晚,當她告訴他,明天他們就不會再假鳳虛鳳同床共枕時,他多少有點悵惘,人畢竟是感情動物,一個月的肌膚相接,耳鬢廝磨,哪有不產生情感之理?


    於是他們共飲,大醉上床,這一夜他隱隱做過綺夢,由於酒醉,加上一個月的假戲假作,還真難以分辨那是夢幻抑是真實的。


    這已經是他們結束同床的幾天後了,他已換了住處,晚膳後剛迴到住處,卻來了一個他絕對想不到的人,竟是梁不凡。


    才一個多月不見,這個人已經變得大多,他幾乎認不出來,眉毛稀疏,大半脫落,睫毛和胡子碴也不見,白慘慘的臉上沒有血色,而且已有幾條抬頭紋了。


    “淩兄……我相信你是大人不見小人怪……我現在弄成這個樣子,你也不屑向我下手的……”


    淩鶴冷漠地望著他,此人為了拈酸吃醋,差點送了他一條命,不知他對“怒堡”有此汗馬功勞,為何一月多的時間,竟會如此蒼老?


    “淩兄,你如果要殺我,我也不會皺皺眉頭了!”


    “為什麽?”


    “因為……因為我生不如死……”


    “哼!你在此是貴賓,太客氣了吧?”


    梁不凡忽然淌下淚來,但又急忙抹去,道:“淩兄,一言難盡!”


    淩鶴以為他又要玩什麽花梢,背手踱到後窗口,不理他了。


    “淩兄,我知道你是多麽恨我,所以我一點也不抱怨,我隻希望你一旦逃出此堡,偏勞你為我去一趟東海島。”


    “幹什麽?”


    “就說我已經死了!”


    “像你這種人的確不配稱為活人,隻是個行屍走肉罷了!”


    “不過……”他壓低嗓音,道:“淩兄,你如果不出奇兵,想離開此堡怕也不易。”


    “這個不須你提醒,你害我時吹出的氣泡是……”


    “淩兄,如你能出去,請告訴家父,不必為我報仇了,至於那氣泡,是曲能直教我的‘含沙射影’,是無毒的。”


    “為什麽不報仇?”淩鶴轉過身子,不由愕然,梁不凡淚下如雨,泣不成聲,這似乎不大像是裝的。


    “因為……以東海派的實力,就算再加上兩三倍……也絕非‘怒堡’的敵手……所以……為了我這不肖子……犯不著冒這滅門絕戶之險……”


    “我如果能出去,一定為你帶到這個口信。”


    “淩兄請受小弟一拜……”真的跪不叩了三個頭,站起來就要退出。


    “慢著……”淩鶴道:“梁不凡,黃世海兄弟是不是要殺你?”


    梁不凡淒然一笑,道:“如果當初他們隻是把我殺了,對小弟及家父也都好看些……”


    “怎麽?難道說他們對你比殺死還要殘酷?”


    “……”梁不凡隻是流淚而不出聲。


    “為什麽不說話?一發如雷,一敗如灰,你真沒有出息,男人的眼淚這麽不值錢嗎?”


    “淩……淩兄……你不知道我……我……我的這個……”指指下部,道:“已經沒有了……”


    淩鶴大大地一震,道:“你說什麽?”


    梁不凡突然褪了下衣,淩鶴驚唿一驚,梁不凡已匆匆提上下衣,掉頭衝了出去。


    淩鶴兀立在那兒,久久未動一下——


    幻想時代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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